第三百三十九章 錢家夠不到
薑婉寧也附和謝芸芸的話，“元寶這些日子一直伺候您，他都好好的，可見，您這風寒不過人。”
“哎，你們啊！”錢老夫人語氣無奈，眼角的帶了幾分笑意，老人家不管什麽時候都是喜歡小輩親近自己的。
謝芸芸許是一直待在謝老夫人身邊，有跟老人家相處的經驗，不多會兒就把錢老夫人哄得眉開眼笑的。
“哎喲，我要是有芸芸這麽個孫女，那可真是半點兒煩心事兒都沒有。長的這麽乖巧，又是個開心果，你祖母祖父可真是有福氣。”錢老夫人樂嗬的說。
“也就是您給抬舉我，願意跟著我樂嗬。”謝芸芸乖巧的說。
錢元寶端著點心果品跟茶水進來，“在外頭就聽見屋子裏的歡聲笑語了，小嫂子，還是你有本事，一來就把我祖母哄得這麽開心。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我在家，祖母瞧見我就唉聲歎氣的！”
“可不是我有本事，我這來了就在這兒坐著，是芸芸說了些有趣的事兒逗得我們笑的合不攏嘴。”薑婉寧指了指謝芸芸。
錢元寶朝著謝芸芸微微頷首，“謝小姐，吃點心。”
謝芸芸站起身，朝錢元寶福了福身子，“謝謝錢東家。”
“不是叫你該幹嘛幹嘛去嗎？阿寧跟芸芸陪著我說話，你在這兒她們都拘束了。”錢老夫人沒好氣的攆人，阿寧就算了，是阿遲的媳婦，他們之前就相熟。可人謝家的小丫頭還未出閣，他一個外男在這兒杵著，人能自在嗎？
“我就是送點心進來，您這幾天胃口不好，屋裏也沒點心水果跟茶水。小嫂子跟謝小姐陪著您說話，您還不給杯茶水潤潤嗓子啊？”錢元寶笑嗬嗬的，“您放心，您孫子我最是有眼力見的，送了東西來，立馬就走，絕對不死皮賴臉的賴在這兒打擾。”
錢元寶說完，朝著薑婉寧還有謝芸芸微微頷首拱手作了個揖，然後退了出去。
“你們聽聽，這臭小子，還編排上我了。”錢老夫人語氣無奈又寵溺，“一天天的正經事沒有點兒，就會耍嘴皮子。”
“錢東家玲瓏閣的生意做的紅火，沒有回京城之前我就知道玲瓏閣了。他這樣還算沒有正經事兒，那那些靠著家族庇蔭的人得了好名聲的公子哥兒，那可就沒辦法評價了。”謝芸芸神色極為認真的說。
薑婉寧看了她一眼，這傻丫頭喲。
錢老夫人跟個人精似的，聽了謝芸芸這話，還能發現不了端倪？
果不其然，錢老夫人看謝芸芸的眼神兒一下就變了。剛才的是歡喜，現在的也是歡喜，隻不過那歡喜跟剛才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錢老夫人不動聲色的旁敲側擊，很快就把錢家的底兒摸了個清楚。問的越清楚，錢老夫人眼裏的歡喜就越淡。
有些事情，不用多說，像是錢老夫人這種經曆了許多事兒的老人家，最有分寸了。
謝芸芸很好，謝家也很好。可就是太好了，錢家夠不到。
錢老夫人覺的惋惜，高門嫁女，她要是謝家的老夫人，她也不可能讓孫女嫁給區區商戶。這小丫頭，可惜了啊。
錢老夫人轉頭跟薑婉寧說起最近給錢元寶相看的幾個人家，“阿寧啊，回頭你來幫我參考下，我這身邊也沒個商議的人，問那臭小子，那臭小子不是躲著，就是讓我自個兒做主，你說，給他娶媳婦，他就這態度，真是要氣死我了。”
要麽怎麽說錢老夫人通透呢，看出來謝芸芸對錢元寶有心思。可她也知道，憑謝家的門第不會讓謝芸芸下嫁。既然如此，那索性就斷了這小姑娘的念想，省得這小姑娘越陷越深，苦的還是自己。
上一回，錢老夫人還說錢元寶現在不願意相看人家，這會兒就說相看了幾個。
是說給謝芸芸聽的。
“都是跟咱們錢家一樣的人家。我是這麽想的，我們商戶人家教女兒不跟世家大族一樣隻學琴棋書畫，商戶人家精學算術，這成親之後，也能幫襯著元寶一點兒。這夫妻倆也能有更多共同話題，到時候小兩口感情也能好。你說是吧？”錢老夫人笑著說。
“還是您想的周到。”薑婉寧笑著應聲。
“哎，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元寶自小養在我身邊，說是養的大孫子，可跟小兒子有什麽區別。我不給他操心，還有誰能給他操心？我老了，誰知道還有幾天活頭？不看著他成親生子，我怕是眼都閉不上！”錢老夫人唏噓。
謝芸芸咬了咬嘴唇，強撐著臉上的笑意。
她要嫁人，錢元寶也要娶親。
這份感情，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的事兒。
也是，錢元寶現在對她愛慕他的事兒一無所知，這樣也挺好。
“老夫人，想起來我祖母還交待了我一些事兒，我就不陪您說話了。讓婉寧姐姐在這兒陪著您，我就先走了。”謝芸芸站起身來，朝著錢老夫人福了福身子，匆匆離開。
錢老夫人趕緊喚了身邊的丫鬟去送人。
“您看出來了？”
“老婆子我雖然年紀大了，可眼睛不花。”錢老夫人歎氣，“多好的丫頭啊，可惜啊，錢家沒福氣，元寶也沒福氣。這丫頭要是個普通的官家小姐，我還能使使勁兒。可謝道遠是什麽人啊，那是三朝帝師，雖說如今告老還鄉，可謝家的門楣並沒有因此低了。便是皇商錢家，謝家也不會看在眼裏的。更何況元寶現在自立門戶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薑婉寧也覺的不好受。
“我瞧著元寶那樣，像是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芸芸是去玲瓏閣的時候見過元寶，也不知怎的就動了心思。之前還說，她祖父祖母答應她的親事要她自己做主的。隻是……”
“謝家那樣的人家，自己做主也是要在謝家那個層麵上選擇。”錢老夫人很明白，“她跟你要好，你回頭多開導開導吧。感情這事兒……我當年就是一眼看中了我家老頭子，現在想想，我如果沒能如願，我得難受死。你瞧見那丫頭剛才那隱忍的模樣了嗎？難受著呢！”
“這種事兒，旁人說太多也不如自己想得開。芸芸是個懂事兒的姑娘，她不可能違背她祖父祖母的。時間長了，慢慢就想開了。”薑婉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