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容我想想
“若是得了機會見一見也是可以的。隻不過在大人那裏，小金已經被雷劈沒了，要問的話，也要尋個好借口。”薑婉寧道。
“也對。”沈遲反應過來，便是問到那養蠱的人，問出來的肯定是尋常的消息，小金現在可不尋常，它都能叫他聽到它的想法，要是蠱蟲都這樣，這世間還不亂套了？
“不說這個了，你幫我想一想，大人說的是何意思？”薑婉寧把姬蘅說的話跟沈遲說了。
沈遲聽了之後第一反應是把嘉和帝怒罵了一通，談家還不夠慘嗎？從保家衛國軍功赫赫的武將世家到如今這樣，外祖父精神不濟，舅舅身死。都這樣了，他還不肯放過談家，還用那樣拙劣的手段去算計談家，老天不長眼，怎麽就叫這樣的人登上了皇位？
當年若非外祖父受廢太子所托，護著嘉和帝，他又怎麽可能登上皇位？
已故的廢太子若是知道嘉和帝會這麽忘恩負義，是不是會後悔托付好友護著嘉和帝？
明明是嘉和帝得了天大的好處，為什麽就不知足呢？
正常情況不是應該善待廢太子的子嗣嗎？
正常情況談家不是應該最受他的信任嗎？
難不成，那個位置真能叫人六親不認嗎？
六親不認，豈不成了孤家寡人？
那樣活著又有什麽意思？
“我們去問外祖父，他不能一直沉浸在舅舅去了的悲傷中。”沈遲果斷道。
薑婉寧也有這想法，對於廢王，她知之甚少，假若以後要跟廢王打交道，知道的消息越多越好。
兩人一塊兒去了談成山院裏，談成山在涼亭裏拿著刻刀刻一塊木頭，麵上沒有什麽表情，手裏的刻刀一下一下的在木頭上刻著，走近了，隱約看的出來，他刻的是談時景的模樣。
薑婉寧跟沈遲對視一眼，可見，他老人家一直沉浸在傷痛中難以自拔。
“外祖父。”沈遲開口。
談成山臉上漸漸有了表情，他放下手裏的木頭跟刻刀，把視線投到沈遲跟薑婉寧身上，“你們來了？”
沈遲開門見山，“外祖父，您不能這樣，不是回來了談家就沒事兒了。麵上說是赦免了談家，可實際上不是。嘉和帝很快就會讓阿寧去追查廢王的事兒，您給出個主意，怎麽辦才好？”
談成山表情有些木然，就跟沒理解沈遲說的話一般。
“若是查不到廢王的事兒，阿寧這邊兒肯定不好交代，說不得一家人都要被問罪。”沈遲故意往嚴重了說，實際上也不算是故意，依著嘉和帝的尿性，若是查不出來，肯定不會輕饒的。
談成山眉頭擰在一起，“安王從未有過不臣之心。”
“是，就算安王從未有過不臣之心，可問題是嘉和帝認為他有。”沈遲道，“亦或者是因為他父親是廢太子。”
廢太子太優秀了，虎父無犬子，嘉和帝或許認為安王有廢太子的才能。他這皇位是因為廢太子歿了之後才有機會的，畢竟，當時大部分人都人為，廢太子遲早會恢複太子之位的。
所以，嘉和帝自卑。
又覺得廢太子有太多擁躉，難免會把對廢太子的這種擁躉轉移到安王身上。
有些心思，一旦生了苗頭，很容易就長成了參天大樹。
再加上，談成山因為與廢太子的情誼一直護著安王。
這些原因堆在一起，嘉和帝心裏就越發篤定，有朝一日，廢王會動搖他的皇位，而談家則會是廢王的動搖他皇位的關鍵。
“我想辦法進宮。”談成山道。
“您覺得您能改變嘉和帝的想法嗎？”沈遲無奈問道。
“陛下曾經最尊敬的人就是已故太子了，他們兄弟感情極好。”談成山道。
“您也說了，是曾經。若是嘉和帝沒有登上這個位置，我相信，直到現在，已故太子都會是他最尊敬的人。可是，嘉和帝登上了皇位。”
人一旦嚐到了至高無上的滋味兒，心思就變了。
他想的隻會是皇位穩不穩固，如何把可能影響皇位穩固的事兒都排除，即便是很多事情都是他假想出來的。
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人。
談成山沉默了，“已故太子沒有變，我沒有變。他……”
唯一的兒子沒了，談成山也沒有把這筆帳算在嘉和帝頭上。
沈遲索性又把姬蘅說的話原封不動說給了談成山，“您說，姬蘅這是什麽意思？”
談成山繼續沉默，他雖然不願意相信嘉和帝如今變成這樣，可不代表他是腦子不好使才不相信，而是因為他是個十分重情的人他才這樣。所以，他幾乎可以肯定姬蘅的意思。
“我知道了。”談成山麵色頹敗，“你們先回去，容我想一想。”
薑婉寧拉了把還要繼續說話的沈遲，“外祖父，那我們先行告退。”
“為什麽不叫我繼續說？”沈遲情緒有些激動，“外祖父在行軍打仗上的的事兒素來果斷，遇上嘉和帝的事兒，怎麽就優柔寡斷了？舅舅是他唯一的兒子，就算不是嘉和帝直接下令處死的，可也是他造成的，他，他！”
“話是這麽說，可嘉和帝是已故太子托付給他的。而且，嘉和帝登基以來，表現的應該還算不錯。”薑婉寧說出了症結所在。
像是談成山這樣重情重義的武將，已故太子的托付有點兒托孤的意思，對於這托付，就算付出性命，他也不會眨眼的。
打個比方，若是嘉和帝跟已故太子關係惡劣，甚至已故太子是被嘉和帝所害，臨死之前，托付談成山輔佐他兒子拿回皇位，那談成山肯定也會拚盡全力的。
“已故太子到底是因為什麽事兒被廢？又是因為什麽死的？”薑婉寧問。
沈遲搖頭，“這件事兒流傳的說法比較多，因為還涉及到先帝，所以，知曉的人都諱莫如深。”
曆來太子被廢或者不正常死亡，牽扯到的都是皇位爭奪。
所以薑婉寧有個想法，會不會是已故太子的死跟嘉和帝有關係？
可如果是的話，談成山不至於什麽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