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成親
“北地的武將。”談時景道。
薑婉寧很吃驚,“當初下毒的事兒對方知道了?”
當初為了在北地站穩腳,薑婉寧算計駐守北地的武將。可這件事兒她做的仔細,並沒有留下什麽把柄。如今看,宋鳴跟談時景關係匪淺,他應該不可能出賣他。
所以?哪裏出了岔子?
“極北之地更北邊是羅國。”談時景道,“羅國氣候比北地還要惡劣。”
“他們想侵略大周?”薑婉寧迅速抓住了重點。
談時景欣慰的點頭,很滿意薑婉寧的反應,他說過,她很敏銳。
“早先,他們發起過戰爭。當時的主將是我,羅國沒有討到什麽好處。”談時景道,“而且,折了他們羅國最出色的繼承人。”
最出色的繼承人,那就相當於大周的太子了。
“所以,是羅國的報複?那武將是羅國的奸細?”薑婉寧問。
“報複是一回事兒,害怕是另一回事兒。”談時景道。
“羅國怕你再做主將?”
談時景點頭,“一旦羅國發動戰爭,流放這樣的罪名,一句話就能免了的。雖然我不良於行,可做個軍師還是可以的。”
“為了杜絕你上戰場的可能,所以使了這個手段?除了你,還有外祖父。而且,大周也不至於就兩個能拿得出手的武將吧。”薑婉寧很詫異。
“嘉和帝掌權之後,重文輕武。武將的地位不行,出色的武將自然寥寥無幾。”談時景眼裏閃過一抹諷刺,“而且,武將們都駐守邊關,大周的邊關又不是隻有一處。”
“那羅國來犯……”薑婉寧有些擔心。
不管什麽時候,戰爭都是令人不喜的。拋開她對嘉和帝的意見,私心裏,她是不希望大周有戰亂的。
戰亂一起,倒黴的是來百姓,顛沛流離的還是老百姓。
“你去。”談時景淡定道。
“雖說我也算熟讀兵法,可我並沒有實戰經驗。”薑婉寧擺手,“這可不是剿個匪之類的小事情,兩國交戰啊。不行,不行。”
薑婉寧並非是謙虛,而是心裏真沒有譜兒。
真正的交戰,又不是軍事演習,出了岔子,不是她一個人的性命,還有萬千將士的性命,她覺的她擔不起來。
談時景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一直斡旋,“如今羅國內亂還未平。”
也就是說暫時不會開戰。
“那安王的事兒?”薑婉寧問。
她現在有任務在身,她這次到隴西,又不可能不回去了,沈遲等人還在京城,他們便是嘉和帝掣肘她的人質。
“我自有安排。”談時景道,“推出去幾個人。”
“是跟隨安王的?”薑婉寧問。
“是也不是。”談時景道,“安王仁慈,並不會作出舍棄身邊人的舉動。嘉和帝推了幾個人出來離間談家跟安王的關係。我們自然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到時候你也算交差了,這麽多年,嘉和帝一直沒能如願,是以,他即便是把追捕安王差事交給了你,可心裏也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的。”
“所以,這不是更給了他借口發作嗎?”薑婉寧道。
談時景淡笑,“這個時候,羅國要進犯的消息肯定已經擺在了嘉和帝禦書房。”
若是這樣,隻要嘉和帝沒有拚著被進犯也要除掉談家跟安王的心思,那談家就是安全的。
畢竟,跟安王的事兒,嚴格算起來,是家事兒。
羅國的事兒,攸關大周國土的完整。
——
如談時景所料,羅國的內亂,以及羅國如今國君的野心,這會兒已經擺在了嘉和帝的麵前。
嘉和帝把能用的武將捋了一遍。
承恩公。
不行,年紀大了。
承恩公幾個兒子並沒有走武將的路子。
而且,他私心裏並不想讓承恩公府有掌管兵權的機會。
談成山。
嘉和帝又搖頭,談時景的死對他打擊太大,從他得到的消息來看,人跟廢了沒什麽兩樣。
嘉和帝反複捋,悲哀的發現,能用的武將不是沒有,可如今都隨意挪動不得。如果羅國來犯,沒有一個能震懾住羅國的大將,大周的國土怕是要丟失。
——
八月十六。
京城裏很熱鬧。
康寧侯府的二爺跟李學士府上的嫡女結親。
百姓們津津樂道的不是兩方的身份,而是綿延不絕的十裏紅妝。
當然,是不是十裏他們不知道,他們看到的就是第一抬嫁妝已經進了康寧侯府,這最後一抬嫁妝還沒此從李學士府出來。
有知情的人這會兒得意的賣弄自己知道的消息,“這十裏紅妝,有三分之二還多的東西是康寧侯府送到李學士府的聘禮。”
“我怎麽知道的?我大姨的表哥的兒子的孫女在李學士府上當差。”
“當然是真的了!”
“當年康寧侯府娶親也沒這麽大的陣仗啊!看來,這康寧侯對自己兄弟挺好的!”
“切~這你們就不懂了,那兩位不過是維持麵子情。康寧侯怎麽可能這麽大手筆?聘禮都是沈二爺自個兒賺的,聽說幾乎是全部身家。”
“那這沈二爺肯定是十分滿意學士府的小姐吧?不然的話,哪兒有人會用全部身家娶親?畢竟,這聘禮送過去,新娘子帶回來,那可就都成了新娘子的嫁妝了。”
“跟沈二爺一般年紀的人,這會兒孩子少說也會打醬油了。李家的小姐雖說名聲上……可好歹是學士府的嫡女啊,聽說人又漂亮,身份跟樣貌都極配,沈二爺自然是滿意的。”
“我聽說康寧侯府的老夫人對學士府的小姐十分滿意,她知道李小姐的那些遭遇之後,並沒有跟平常人一樣用異樣的眼光去評判李小姐,而是別具慧眼的認定了李小姐。”
“這李小姐這是苦盡甘來啊。康寧侯府的老夫人這般中意她,進門之後自然會過的順心如意。”
這些話零零碎碎的傳進了花轎上的李如意耳朵裏,她很聰明,哪裏會想不到說這些話的人是沈辰安排的,為了給她正名,為了叫她安心,為了不叫她受一點兒委屈。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思,奇異的安定下來了,他這般為她著想,她還有什麽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