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生產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沈大去百草堂請安排好的女郎中。
談氏帶著青花給提前準備好的產房消毒，談成山跟莫思兩個也嚴陣以待。
按著之前說的，給薑婉宜也送了信兒，薑婉宜轉道去了薑府，接了林若蘭。
人到的時候，沈遲在青花的攙扶下在屋子裏走動呢。
因為沒有破水的緣故，女郎中說了，這會兒多走動一下，胞宮開的快，生產的時候也能順利一些。
疼痛有規律的一陣陣襲來，一開始沈遲尚能忍受，後來，他疼的滿頭汗，即便是沒破水他也沒有力氣走動了。青秋做了雞湯麵，不疼的時候沈遲就吃幾口。生孩子費力氣，不吃飽了，等到生的時候沒了力氣就完蛋了。
之前來月事時候的疼跟現在比起來完全不一樣，那會兒，沈遲覺的來月事的痛就已經是最痛了，可現在看來，是他想當然了。這會兒的痛可完全比月事的痛要嚴重，而且是越來越痛。
就像有人拿著大錘子在敲擊肚子一般。
“這麽痛，孩子會不會有問題？”沈遲不放心的問女郎中。
“這還沒有到最痛的時候，這會兒疼，是孩子知道到了要出生的時刻了，他也在幫忙一起努力呢。”女郎中如是道。
沈遲深呼吸，這個時候不能煩躁，越煩躁越疼。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陣痛已經很頻繁了。
穩婆檢查過後，表示可以生了。
沈遲忍著痛喝了一大人參雞湯，由人攙著上了產床。
穩婆是個有經驗的，準備又充足，胎位也正，在她看來，這一胎很順利。
“夫人，你按著老身說的用力，不要隨便用力。夫人這是第一胎，就算順利，也不會太快。所以，夫人要平心靜氣。”穩婆道。
沈遲穩住心神，聽從穩婆的指揮。
“我想解手。”沈遲難為情的說。
“這是孩子在往下走的征兆，夫人隻是有這感覺，並不是真的要解手。”穩婆道，“夫人不要跟平常方便的時候那般用力，讓力氣順著後背往下走。”
疼死了。
沈遲滿腦子隻剩了這一個念頭。
感覺就像是刀槍劍戟一塊兒往肚子上招呼。
疼的他甚至有立馬就死了的念頭。
生孩子，生什麽孩子啊，再也不生了！
他一個大男人都扛不住這疼，以後要是薑婉寧生，她一個女人家，豈不是更扛不住？
念頭雜七雜八的從沈遲腦子裏冒出來，有時候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被新一波的疼痛給淹沒了。
“夫人用力，孩子露頭了。”穩婆的聲音傳到沈遲耳朵裏。
怎麽用力來？哦，對，順著後背從上往下的使勁兒。
可是怎麽覺的沒沒力氣了啊。
沈遲有些迷迷糊糊的， 腦子裏不斷冒出薑婉寧的身影。不是他跟薑婉寧在一起的畫麵，而是薑婉寧跟別人在一起的。那些身影裏還有個他，而他就像旁觀者一樣，看著薑婉寧跟林之清，再看著那個他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意識裏的他放了薑婉寧離開，可又不甘心，他偷偷關注著薑婉寧跟林之清，林之清待薑婉寧看著很好，可他知道，並不好。林之清不喜歡薑婉寧，他帶了薑婉寧走，不過是因為金氏的吩咐。
可薑婉寧一心都在林之清身上，她並不覺得林之清對她不好。
夢裏頭的薑婉寧懷孕了，生孩子的時候一屍兩命。
意識裏的沈遲很憤怒，因為這一切都是林之清放任的結果。他沒有請穩婆，沒有請郎中，就那麽冷眼看著薑婉寧難產，直到她咽下最後一口氣。
“沈遲，對不起。”
這句話在沈遲的意識裏回旋。
“夫人，夫人，不能睡。”焦急的聲音在沈遲耳邊炸響。
沈遲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青花的麵容，“夫人，夫人，你別睡。”
他怎麽睡著了？他不是在生孩子嗎？孩子呢？
夢裏的孩子死了。
沈遲渾身冒冷汗，激靈了下，想到夢裏死都閉不上眼的薑婉寧，沈遲憤怒異常，林之清，金氏，你們怎麽不去死。
與此同時，一種空落落的感覺襲來。
穩婆驚喜的聲音響起來，“恭喜夫人，是個千金。”
穩婆熟練的把孩子倒過來，巴掌往屁股上一拍，響亮的哭聲回蕩在產房裏。
穩婆把孩子處理幹淨包好，又幫著沈遲把胎衣壓出體外。
脫力的沈遲這會兒已經不省人事，青花嚇得聲音都不成調了。女郎中檢查過後，表示沒有問題，這會兒昏睡過去，是因為力竭的緣故。
沈遲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有個繈褓。
談氏林若蘭還有薑婉宜跟姚佳敏都在。
見沈遲醒來，四人都一臉笑容。
“孩子你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呶。”
沈遲扭頭看，皺皺巴巴的小臉，跟紅皮猴子似的。
“怎麽這麽醜？”沈遲脫口而出。
“胡說八道，長的多好？你看這鼻子眼，跟阿遲一出生的時候一模一樣。”談氏不滿的道。
“我，我夫君也這麽難看？”沈遲差點兒問成他也這麽難看。
“孩子長得快，一天一個樣。”林若蘭柔聲道。
“我也不覺得難看，大姐姐，你看，多好玩兒啊。”薑婉宜笑眯眯的說。
“就是就是，多好看啊。”姚佳敏目不轉睛的盯著小丫頭看。
沈遲盯著看，還是覺的難看，等薑婉寧回來看到孩子這麽難看，肯定會怪他把孩子生的這麽難看吧？
不能這麽想，再難看也是他千辛萬苦的生下來的。
確實如林若蘭說的一樣，第二天看孩子的時候，沈遲居然覺的好看了一些。
第三天的時候，又好看了一些。
細看之下，眼睛確實跟他的眼睛有些像。
鼻子跟嘴巴跟薑婉寧的像。
組合在一塊兒，越看越好看。
果然，不愧是他跟薑婉寧的孩子，好看。
關於洗三，沈遲聽從了洛晚晴之前給的建議，孩子才出生三天太柔弱了，加之天氣寒冷，不能折騰。
這期間，沈遲結結實實再次遭了回罪。
他堵奶了。
洛晚晴建議，孩子出生，要由母親親自喂養，這樣的孩子身體更健康。
沈遲做了許多心理建設，總算是能從容麵對給孩子喂奶這事兒了，結果，堵奶了。
好在這事兒在預料之中，也都提前做好了應對。
除了通奶的湯藥之外，百草堂還派了專門整治的通乳師來。
沈遲感受到了不亞於生產時候的疼痛。
可看著孩子餓的哇哇大哭的可憐模樣，沈遲咬牙堅持，拒絕了他娘提出的讓奶娘喂奶的提議。
好在，罪沒白遭。
小丫頭的口糧充足。
吃上奶的小丫頭，不哭不鬧，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尿了會哼哼唧唧，換了尿布之後就安安靜靜的了。
談氏感慨，這孩子真知道心疼大人，乖巧的叫人不疼都難。
小丫頭滿月的時候，薑婉寧收到了家書。
沈遲生了？！
薑婉寧再看一遍，是，生了。算時間，這個時候已經滿月了。
她有孩子了。
薑婉寧傻笑。
談時景也很高興，等他跟姚佳敏成親之後，也會有孩子的吧？
薑婉寧恨不能生出一雙翅膀，立馬飛回去。隻可惜，嘉和帝沒有傳召叫他們回京。而且，舅舅的腿要持續治療，她暫時也走不開。
薑婉寧回了厚厚的一封信，除了感謝沈遲之外，都是問小丫頭如何了。告訴沈遲，要每天都跟小丫頭說她的存在。又叮囑沈遲，要沒天都給小丫頭畫像，她不想錯過小丫頭成長的過程。
這封信走的是錦衣衛的傳信渠道，沈遲很快就收到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