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體虛
“府裏遭了一些事情，如今公中也緊緊巴巴的，我與父親說了，咱們院裏的開銷縮減一些。原本我有俸祿，倒是能應付的過去。可如今我賦閑在家，沒了俸祿，咱們這日子可要難過了！”晉臨淵眼睛轉了轉道。
謝老夫人可是額外又訛了一大筆銀子，晉臨淵一直記在心裏呢。
謝芸芸一臉為難，“妾身知道夫君是什麽意思，當初那事兒，我勸過祖母，可祖母實在太氣憤了。隻是那一筆銀子，並未放在我的嫁妝裏。”
“所以，謝芸芸你什麽意思？”
“如今我既嫁給了夫君，萬事自然聽從夫君的。我的嫁妝倒是不算單薄，維持咱們院裏的開銷倒是可以。”謝芸芸心中諷刺，麵上卻是一副柔順模樣。
晉臨淵滿意的點頭，“渺渺月銀是八十兩，你可不能虧待了她。”
八十兩，怎麽不去搶？
謝芸芸笑著應下，“虧了誰也不能虧了渺渺妹妹，她伺候夫君辛苦，妾身還盼著她給夫君綿延子嗣呢。說起來，渺渺進門也有些日子了，夫君對渺渺又極其寵愛，按理說，應該有動靜了。夫君，是不是該叫府醫來給渺渺妹妹看看？”
是，他也該有孩子了。
這幾個月，他一直宿在渺渺屋裏，勤快的很。
“你看著安排吧。”晉臨淵道，“膽敢耍什麽花招，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夫君放心，妾身自當很用心。而且，府醫是咱們府上的，也不是我從謝家帶來的。”謝芸芸道。
渺渺一直在內室裏沒露麵，謝芸芸跟晉臨淵的對話她聽的清清楚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謝芸芸居然跟錢元寶有瓜葛。
“行了，以後看你表現了。”晉臨淵趾高氣昂揮了揮手，“你回去吧，有什麽事兒，我會叫人去跟你說的。”
“那妾身就先告退了。”謝芸芸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自始至終，謝芸芸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巧兒跟秀兒用眼神交流，她們都鬧不懂二少夫人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哪兒有正室夫人這麽低聲下氣這麽卑微的？
“巧兒，你去讓廚房燉點兒女人補氣血的湯，給渺渺姨娘院裏送去。渺渺姨娘身子太過單薄，孕育子嗣身體不能虧待了。”謝芸芸吩咐。
“夫人，巧兒多嘴，您是正室夫人，在子嗣方麵，怎能讓個姨娘搶先了？”巧兒想著以後她要在謝芸芸身邊伺候，忍不住開口。
“她是夫君心頭上的人，以我現在的處境，跟她沒得比。”謝芸芸道，“還不知道何時夫君對我的看法才能改觀，我總不能一直妨礙夫君的子嗣吧？再說了，你也說了，她不過是個姨娘，生下孩子，也要喊我一聲嫡母，跟我的孩子沒差。”
謝芸芸說完笑了笑，巧兒從這笑容裏麵看出了幾分苦澀。
正室夫人又如何，連個妾室的地位都不如。
剛才她聽的清楚，二公子可是要夫人拿自己的嫁妝養家呢。
而且，夫人還答應了。
更客氣的是，一個姨娘居然要八十兩的月銀。國公爺也有姨娘的，一個月不過就四十兩。
兒子的姨娘居然比老子的姨娘月銀翻了一倍。
謝芸芸自是沒有功夫去猜測身邊的丫鬟在想什麽，她既然要扮演賢良淑德的正室，錢財這些，自然不會多去計較什麽。
謝芸芸親自去找了府醫，又親自陪著去了渺渺院裏。這會兒晉臨淵已經不在渺渺院裏了，渺渺見到謝芸芸倒是畢恭畢敬的。一點兒沒有受寵姨娘的囂張跋扈。
謝芸芸是知道一些渺渺跟錢元寶的事兒的，自然也知道當初錢元寶入獄之後，渺渺願意出銀子的。
這算是緣分？當然，不是什麽好的緣分。
“姨娘體虛，須得好好補一補。”府醫把脈之後，說道。
“該如何進補？”謝芸芸問。
“老夫根據姨娘的體質開幾個藥方，姨娘年紀輕，按時服藥即可。”府醫道。
“調理好了，不影響子嗣吧？”謝芸芸關切的問。
府醫肯定的點頭，“不會影響的。”
“是藥三分毒，不知道這調理的湯藥能不能換成食物？”謝芸芸又問。
府醫捋著山羊胡想了想，“可以把湯藥換成藥膳，隻不過功效來得慢一些。”
“渺渺，你看是喝湯藥還是藥膳？這湯藥多逃不過一個苦，藥膳倒是能好一些。”謝芸芸問渺渺。
“一切但憑夫人做主。”渺渺道。
“我做主？”謝芸芸看了渺渺一眼，“我不能給你做主，還是看看夫君的意思吧！府醫，你去二爺院子裏一趟，把渺渺這兒的情況跟二爺說一下。”
那府醫點點頭。
謝芸芸跟府醫一塊兒往外走，被渺渺攔下了。
“妹妹可還有事兒？”謝芸芸問。
“渺渺想知道，夫人為何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渺渺問。
謝芸芸轉身，走到窗邊的貴妃榻坐下， 伸手去拿碟子裏的點心，隻不過手還沒碰到點心，又縮了回來，自顧自的嘟囔，“剛才還說了要甩掉一身肥肉，那以後這點心是不能吃了。”
“你別站著啊，過來坐。”謝芸芸招呼渺渺。
“在夫人麵前，妾身不能坐。”渺渺拒絕。
“我剛才還跟夫君說了，要好好待妹妹，妹妹別不給我機會。”謝芸芸慢吞吞的說，“剛才府醫都說了，妹妹體虛。”
渺渺猶豫了下，到底是坐下了。
“你問我為何跟變了個人似的？”謝芸芸笑了笑，“我跟你一同進府，我還是處子之身。渺渺，你要是我，你怎麽辦？”
渺渺沉默。
“我原以為有娘家撐腰，無所謂的。可若是娘家不給撐腰呢？”謝芸芸的笑容有了幾分苦澀，“我嫁給二爺，這以後就是二爺院裏的人，我現在年輕，什麽都好說。可我有老去的那一天！一個不受夫君待見的後宅女人會是什麽樣，你想過沒有？”
渺渺大概能理解了，就好比她待在百花樓，人老珠黃的那天，處境必定很艱難。
“隻要夫君不在厭惡我，看在謝家的麵子上，他不會過分的為難我，那樣，我的日子還有個盼頭。我對你好，想的無非是你念我的好，將來給我幾分照拂，你的孩子對我有幾分真心。”謝芸芸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