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薑婉寧沒有一直在山裏待著，金銀數目龐大，他們也不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不可能做出什麽迷惑動作來，往湖裏沉箱子來迷惑人。
下山之後，薑婉寧從容不迫的去藥鋪抓齊了藥，又借了藥鋪的藥房配藥。配好之後，又送去了段家。段輕煙請她去院裏坐坐，薑婉寧想了想，沒有拒絕。
段輕煙院裏跟段家上下的布置完全不一樣。
段家院裏這會兒還一片素白，段輕煙院裏卻是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薑婉寧不動聲色，她與段輕煙又不熟悉，兩人之間沒有到了可以談心說話的地步，段輕煙留她，自是有目的的，所以她不著急，淡定的等著段輕煙開口。
“今天林世伯來，是林行遠的意思還是他老人家的意思？”段輕煙開門見山，麵上十分平靜，眼神卻出賣了她。
薑婉寧實話實說，“是舅舅求了外祖父，舅舅的意思是，你守多久，他都願意等你的。外祖父雖然看好你，可並不想逼迫你，所以，也沒有過多糾纏。隻是舅舅那裏，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開。”
段輕煙笑了，笑容有幾分譏諷，“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聲音有幾分解氣，也有幾分惆悵。
為什麽她一次一次問的時候，他都堅定的拒絕？
“您心裏還惦記著舅舅。”薑婉寧語氣肯定。
段輕煙沒有逃避這個問題，“是，我還惦記著他，可這代表不了什麽。他願意等我，我卻不願意等他了。”
“不管怎樣，我希望您好好的。女子不易，不希望您為了懲罰舅舅搭上自己。”薑婉寧道，“那樣，難過的還是您。”
“我有孩子了，我會守著孩子好好過。至於旁人，我不會過多的去在意。有緣無分，強求不了什麽。”段輕煙抬手放在並未顯懷的肚子上，“以後，我們娘倆相依為命。”
“有些事兒我幫不上你，有些事兒卻是我擅長的。孕期保養身體的膳食跟急救的藥丸，我都給您留下。”薑婉寧道，“希望您跟孩子都好好的。”
段輕煙欲言又止，薑婉寧靜靜看著她，她總覺得，段輕煙有什麽話沒說。
“好。”段輕煙到底沒有再說什麽，大概還是有什麽顧慮。
“我最近這些天還會待在蘇州，您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隻管差人到林家尋我。”薑婉寧又道，“另外，孕期裏，您盡量別太過操勞。勞心勞力，對您跟孩子都不好。生意上的事兒，適當放放手也是可以的。”
“好。”段輕煙顯然十分看重肚子裏的孩子，絲毫沒有猶疑的就應下了薑婉寧的話。
“也不可太過享受，吃食上營養均衡，但不能過於追求大補的東西。劇烈運動不可，每日散步卻是不能落下的。你的身體強壯，胎兒才會強壯，生產的時候，才會更順利。”薑婉寧又叮囑了幾句。
“好。”段輕煙一一應下。
“孕前期，當以休息為主，我就不打攪您了。”薑婉寧站起身，“外祖父怕是應對不了舅舅，我就先回去了。”
“林行遠在感情這件事兒上遠不如他在做生意上果決。”段輕煙語氣惆悵，“林老爺子那裏，你多寬慰一些，他上了年紀卻還要為小輩操心，著實辛苦。”
“您放心，外祖父那裏我會勸著的。”薑婉寧道。
回去之後，薑婉寧去了林老爺子院裏，“外祖父，舅舅那邊兒……”
“不相信，非要去找段當家的問個明白，我叫人把人押祠堂裏跪著去了。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我可不能叫他去驚了段當家的。段當家的夠可憐了，沒理由還得承受他胡鬧。就在祠堂跪著吧，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再出來。”林老爺子道。
“我配個活血化瘀的膏子，您吩咐人每日都去給舅舅揉膝蓋，把淤青用力揉開，免得壞了腿。”薑婉寧道。
“哪裏有跪祠堂還給用藥膏的？這跪了有什麽意義？”
“那您忍心看著舅舅廢了一雙腿？到時候，人不得更頹廢？再說了，萬一以後段當家的回心轉意了呢？舅舅廢了腿，人家還看的上嗎？”薑婉寧道。
“行行行，都聽你的。”林老爺子無奈。
“這件事兒，您也別想太多了，可要好好保養身體。”薑婉寧輕輕給林老爺子按著頭上的穴位。
“這回你們回去，我就跟著你去京城，管不了的事兒，老頭子就不管了，老頭子去陪著我重外孫女去，這個孽障，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林老爺子道。
“成，我叫管家安排一輛適合長途的馬車，保管舒舒服服的，讓您在路上累不著。以後，外孫女還有您外孫女婿給您養老。”薑婉寧道。
“哎，好孩子，可不許誆我。”
“保管不誆人。”
夜裏，沈遲回來之後，薑婉寧陪他一塊兒用飯，飯畢，跟他說了她進山之後發現的事兒。
沈遲狂喜，“阿寧，你可真厲害，這些日子，我們絞盡腦汁都沒能想到那些贓物的下落。”
“如今知道那些金銀的下落了，你打算怎麽辦？告訴辰王的人？”薑婉寧問。
沈遲點頭，“是要告訴，但不是現在告訴。”
看著沈遲壞笑的模樣，薑婉寧試探著開口，“你要去打撈那些金銀？”
“總不能白白便宜了辰王吧？留足夠把蘇州巡撫從上到下都治罪的數目，其餘的，讓安王的人處理。畢竟，各處災情嚴重，安王得了銀子，是最能把大部分用到安撫災民上麵去的。”沈遲道。
“所以，安王是決心要造反了？”薑婉寧問。
“朝廷才頒布了詔令，增加賦稅。如今各地不同程度的經曆著天災，朝廷就算做不到賑災，至少也應該維持原狀，而不是增加百姓的負擔。安王那邊兒傳信，各地已經有小股的勢力跟官府對抗了。”沈遲道。
“國庫空虛？”
“昏庸無道，要給國師建造行宮跟引仙台。”沈遲咬牙，“說是引仙台造好之後，能得了仙人賜福，庇佑嘉和帝與仙人齊壽，護佑大周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