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信了。
他心裏有些感動。
陸語柔進門至今,他並沒有憐惜過她,甚至,他還說讓她主動把候夫人的位置讓給談氏。可她確實全心全意的信賴著他,知道他背負的恥辱之後,絲毫沒有看不起他,反而說心疼他。
沈康自認為眼光很準,陸語柔眼裏的心疼做不了假。
所以沈康看向陸語柔的眼神溫柔了幾分。
看著那充滿了情意的眼神,陸語柔心中惡寒。
“怎能隨便起誓?呸呸呸。”沈康示意陸語柔起來,然後拉著她坐到了他身邊,“我們還要多生幾個孩子呢。你放心,屬於咱們孩子的,我日後都會奪回來的。”
啊呸,誰要跟你生孩子了?惡不惡心!說什麽也不能叫我的孩子有你這樣的爹!陸語柔心裏忿忿的想著!
她麵上不顯,適時的浮現出感動,“候爺,您的心意妾身明白,可妾身不求那些。如今,小公子要被封為世子,有陛下在,他就一直是世子。侯爺,妾身不想您跟陛下對上。大周是陛下的天下,若是陛下惱了,怪罪候爺怎麽辦?”
“他不仁義,難不成本候還要忍氣吞聲?”沈康怒道。
“候爺,至少現在您不能……”陸語柔溫聲勸道。
沈康心裏也知道他什麽都不能,可嘴上還是發狠,“本候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候爺消消氣,您正養身體呢。什麽事兒,都等養好身體在說。”陸語柔小意的勸道。
“柔兒放心,本候說到做到,總不能委屈了你還有我們的孩子的。”沈康握著陸語柔的手,豪情壯誌的說。
“妾身謝候爺憐惜。”陸語柔靠著沈康的肩膀,細聲細氣的說。
自以為感受到了陸語柔心意的沈康,在擁有了共同秘密之後,對陸語柔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跟攏香苑那邊兒的接觸也全權交給了陸語柔,陸語柔也能隨意出門了。
沈康鉚足勁兒好好養身體,等著跟陸語柔生幾個孩子。
陸語柔約了薑婉寧出門,還是老地方見麵。
“候夫人可真空閑啊。”薑婉寧意味深長的開口。
“我約見沈夫人,是知道沈大人有個用毒很厲害的師父,我想問問,有沒有能叫人一瀉千裏的藥。”陸語柔開門見山。
說的還真文雅,分明就是要讓男人不舉的藥。
“這不太好吧。”薑婉寧一臉為難,“再怎麽說,那也是我家夫君的父親。”
“所以,我這不是更幫了沈大人的忙?自此,候爺就沈大人一個血脈。”陸語柔道。
“候夫人這是為何?”薑婉寧作出不解的模樣。
“我不想生孩子,就這麽簡單。當然,是不想跟候爺生孩子。我知道,讓女子不能生的藥更多。可我還年輕,我不想把自己的路都堵死。”陸語柔道。
薑婉寧長長歎一口氣,“我不能就這麽應下候夫人的要求,我總要問過我家夫君。”
“如今,候府裏住著宮裏的人。”陸語柔笑了笑,慢吞吞的說道,“伺候的可不是候爺跟我,而是伺候的琳琅夫人跟小公子。沈夫人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麽吧。”
候府的那點事兒薑婉寧當然知道了,可知道了,也不好這麽大張旗鼓的說,她喝口茶,微微頷首。
“要說宮裏那位也真是叫人捉摸不透,真要稀罕的放不下,尋個由頭,接進宮裏,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現如今,候爺對那二位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忍受他們待在府裏。”陸語柔語氣唏噓。
薑婉寧從她的話裏聽出了幸災樂禍。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何況是臣子的女人,多刺激?”薑婉寧道,“咱們那位陛下,追尋的是刺激。”
陸語柔一臉嫌棄,“真夠惡心人的。”
薑婉寧笑笑,“候夫人可還有什麽要說的話?若是沒有,我就先回去了。”
“沈大人有出息,我不想跟沈大人結仇。沈夫人回去問問沈大人,若是心中對候爺有怨恨,礙於父子血脈無法動手,我可以代勞的。”陸語柔語出驚人。
薑婉寧不動聲色,陸語柔看著柔柔弱弱的,沒想到是個狠角色。
也是,畢竟,沒出閣之前,她都能把陸家內外還有她父親的鶯鶯燕燕管的服服帖帖。
“候夫人的話我會轉達,提醒候夫人一句,不管是候爺還是那琳琅夫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薑婉寧道。
陸語柔愣了下,笑了,這笑容比之前的笑容真摯多了,“多謝沈夫人的提醒,沈夫人放心,我會早做打算的。”
沈康那裏,先下手為強。
琳琅夫人那裏,虛與委蛇。
她知道,陸琳琅答應她的不一定會兌現,所以,候夫人的地位,她是一定要保住的。
“候夫人留步。”薑婉寧出了雅間。
陸語柔慢慢的摩挲著手上的紅珊瑚手串,這是今兒個出門之前,沈康給的。鮮豔欲滴的正紅色珊瑚手串,十分襯她的膚色。她沒出閣之前,見過比這次很多的紅珊瑚手串,也要幾百兩,她手上這樣極品的,應該上千兩了吧?
她很喜歡。
沈康說,他的私庫裏有很多好看的首飾。
那些東西,陸語柔都想要。不是沈康給她,而是她可以隨心取用,想給誰就給誰。
她可得抓緊點兒了。
沈宅。
大門外頭停著康寧侯府的馬車,是老康寧侯夫人乘坐的。薑婉寧出門這段時間,秦氏來了。
薑婉寧直接去了談氏院裏,秦氏帶著李如意在。
小桃子喜歡新鮮人,坐在李如意腿上。
薑婉寧一一喊了人。
“阿寧回來了。”秦氏招呼薑婉寧,“快過來坐,我們也是剛到,我正想著跟你娘倒苦水呢。”
“祖母可是受了委屈了?”薑婉寧問。
“那倒沒有,再怎麽說,祖母也是那府中輩分最高的,誰敢啊?”秦氏豪邁道,“還不是沈康的那一堆爛事兒? 他之前那妾,你們都知道的。如今有人護著了,還不可勁兒折騰?那可是宮裏的人,要說沒點兒什麽,誰信啊。當皇帝的不像樣兒,當臣子的也好不到哪兒去。我怕被連累了,可又舍得侯府,畢竟,當初老候爺可是言明了,候府一分為二。”
“那簡單啊,直接從祖父的分的位置砌牆,分成東西兩府。後門那裏擴一下, 正好做二叔這邊兒的正門。祖父去的時候就已經分家了,他們願意折騰,就隨他們折騰去。”薑婉寧笑眯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