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你真有眼光
沈康現在什麽樣，以及將來什麽樣，這都不是談氏關心的。好也罷，壞也罷，跟她有什麽關係呢？
“如意有七八個月的身子了吧？這會兒正是辛苦的時候。”談氏主動轉移話題。
一說起孩子的事兒，秦氏滿臉的喜意都溢出來了，“七個多月，快八個月了，孩子是個聽話的，沒折騰她娘。能吃能喝能睡的，一點兒不像是懷了孩子的。”
“這是好事兒啊，是個心疼的他娘的。”談氏道，“那會兒我懷著沈遲，可沒少折騰。”
“一是個人體質問題，二來，跟身邊的人也有很大關係。我那會兒懷著阿辰，有些折騰，可老侯爺待我如珠似寶的，那點兒難受，根本就可以忽略了。到阿辰這會兒，我都不好意思說。酸掉牙叫他們！”秦氏一副她看不下去的模樣，可眼裏卻滿滿的都是笑意。
“阿辰是個好的，如意也不賴。兩個人感情好，這不比什麽都好嗎？”談氏道。
“如意如今肚子大了，洗腳啊，剪腳指甲什麽的，都是阿辰親力親為。說是怕下人伺候的不仔細！對了，阿辰還給如意洗頭發。不過，男人麽，再怎麽溫柔，力道也擺在那兒，頭一回給如意把頭皮都扯紅了。如意那孩子也是，愣是一聲不吭。後來沒法梳發髻，這才知道。”秦氏無奈道，“不過，熟能生巧也是真的。這會兒連發髻都會梳了，隻要他在家，都是他給如意還有我梳頭發。說都說不聽！”
“您啊，享福的日子在後頭呢！”談氏道，“等如意生了之後，就又多了個疼您的人了。一家子的老祖宗，可不就得好好哄著。”
“說起來，是我運氣好。 老侯爺在的時候待我極好，兒子也知道孝順我。雖然過了幾年苦日子，可後來，不都好了嗎？老天爺最是公平的，不可能叫你一直受苦。苦受完了，往後就都是甜了。阿卿啊，你的苦受完了，以後肯定都是好日子了。”秦氏拉著談氏的手說。
“老祖宗。”小桃子蹦蹦跳跳的從外麵進來。
秦氏眉開眼笑，“呀，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長的這麽水靈？快過來讓我瞧一瞧，是天上王母娘娘座下的小仙女嗎？”
“是老祖宗家的。”小桃子熟練的爬上秦氏的膝蓋，從善如流的道。
“瞧這小嘴兒甜的，跟抹了蜜一樣。跟阿遲小時候一樣一樣的！”秦氏道。
“老祖宗，我跟我娘小時候一樣一樣的。”小桃子糾正。
“咋？咱們桃兒還見過你娘小時候嗎？”秦氏問。
“我覺得我娘更厲害一些，我也很厲害，當然是跟她一樣了。”小桃子說的一本正經。
“聽見沒，這孩子才這麽點兒就這麽有主見，以後指定是個了不得的。”秦氏道，“真是個機靈又聰慧的小姑娘。”
“老祖宗，你真有眼光。”小桃子樂嗬嗬的道。
“哎呀這小嘴兒厲害的！” 秦氏高興的眼睛一直眯成月牙，嘴邊的笑容就沒淡下過。
“最近可愛說話了。”談氏道，“永遠不知道疲倦似的，逮著誰跟誰說。青花幾個時常應對不了她！阿寧都琢磨著要給她啟蒙了！我說這也太早了！”
“這有什麽早晚，孩子聰明，早點兒是對她好。”秦氏道。
“四君子湯中和義，參術茯苓甘草比……”小桃子流利的背了一段。
“背的什麽？”秦氏覺得有些繞口。
“阿寧教的，說是《湯頭歌訣》，就是些治病的方子。”談氏道。
“要讓小桃子日後學醫？”秦氏有些驚訝。
“阿寧說了，小桃子以後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隻要是她喜歡的，她跟阿遲都支持。他們沒想著把孩子按著大家閨秀的標準培養！再說了，學了也不一定就去當郎中。有醫術傍身，不管到了什麽時候，總歸是好的。”談氏道。
秦氏本能的覺得不妥，不過又挑不出什麽錯來。確實，女人家精通醫術，於將來的生活有很大助益。至少，不會輕易讓人害了。
“就算不要求小桃子當個大家閨秀，但是，該教的也得教！畢竟，小桃子將來總要嫁人的，是吧？阿遲大小是個官兒，將來，小桃子嫁的人，必定也是有一定身份的。有些東西，要懂，要會。是吧？”秦氏道。
知道秦氏這麽說也是為了小桃子好，談氏笑了笑，“您說的對，回頭我跟阿寧說一聲。”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阿寧是個有主意的，想必，她心裏有數。你也不用特意說，且先看著。阿寧自個兒就是個進退有度的，有她教導小桃子，想必不會錯的。”秦氏趕緊道。
她不是什麽正經祖母，萬一讓人薑婉寧誤解了可不好。
“也是，桃兒現在還很小，不著急的。”談氏道。
杜明申拎著來兩壇子酒進來，他沒想到秦氏在，一時愣在了那裏。
秦氏並不識得杜明申，可見他的穿著又不像是府裏的下人，而且，若是府裏的下人，根本也不會出入談氏的院子。
談氏鎮定自若，“還未與您說一聲，這是家父的徒弟杜明申。如今，亦是我的未婚夫。家父跟阿遲都應允了的！”
秦氏也是見過大場麵的，稍微一晃神，就緩過來了，她並不是談氏正經的長輩，所以，有些話她沒有說的立場。再說了，就算是正經長輩，談氏如今是自由身，日後的婚嫁，隻要她願意，嫁誰都可以。更別說父親跟兒子都同意了！
“你這是拎的什麽酒？”秦氏見杜明申比較拘謹，主動開口。
“是桃花釀，今年的新酒，清香不上頭，阿卿喜歡，我特意尋來給她的。”杜明申回答。
“你還能喝幾口？”秦氏問談氏。
“早些年當姑娘的時候，總愛跟著我父親喝一點兒，不知不覺，就成習慣了。”談氏從容道。
習慣？秦氏跟談氏相處同一屋簷也有幾年，那幾年裏，可從未見過談氏喝一口。如今，這是跟沈康徹底沒關係了，這才撿回了習慣。這杜明申特意尋了酒來，可見，是願意縱著談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