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條狗
王哲麵露不耐，
“如果你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就先到一邊呆著！”
這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這季世莉馬上閉嘴，她可不願等到最後，這紅樓什麽地方？她比誰都清楚，這地方是真的殺人，地下賭場她是親眼目睹過殺人的，卞麻幾個老千，缺胳膊少腿的，都與這裏有關。
自己擔心萬一還陽晚了，被當成死人被這紅樓給清理掉，
“無常老爺，我沒有什麽怨氣，但我知道我為什麽來這裏！肯定是因為朱樹岱被殺的事兒，您老明鑒，我真的沒有殺人，人是苗元彬殺的.……”
王哲抬手準備製止，無常殿不是來審案子的，是來平怨的，但是跟前的女人卻是搶在王哲之前說道，
“好了，你的功過是非，不需你自證清白！”
之後目光看向王哲，“功德簿呢？！”
王哲目光在下方人群裏掃視一眼，林小彤感覺嗓子發幹，王哲如果把她喊出來，那她可能會暴露身份，因為功德簿和陰差令，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藏入體內的，自己是任務期間，有九品公寓的力量加持。一旦王哲不知深淺，向自己索要，那麽無常殿肯定會懷疑自己的身份！
她緊張的看著王哲，好在王哲的目光在從她臉上掃過時候，並沒有多駐留一刻，好像壓根不認識她一般。
王哲掃視完下方，輕聲說了句，“收！”
林小彤頓時就跟功德簿失去了聯係，她感激的看看王哲，這個王哲不蠢，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麽聰明。
功德簿失蹤就失蹤吧，她已經記下了自己要弄死的人的名字，接下來隻是看戲就好。
王哲把功德簿拿到手裏，然後轉頭問道，“怎麽用？”
女人伸手拿過功德簿，從上方飛下來，落在季世莉身前，然後淡淡說道，
“把手放在上麵！”
季世莉抬手，把手放在功德簿上麵，手在功德簿上碰觸一下，女人就把功德簿收回，季世莉並沒有覺得自己剛才摸到什麽，手隻是懸浮在一個厚厚的書的上麵一下。
那個女人已經落回到王哲跟前，然後把功德簿還給王哲，淡淡說道，
“誰是是非，大家一起看看！”
周圍場景突然變化，所有人都變成了上帝視角：
一個身穿粉色羽絨服，二十多歲的小媳婦，挺著肚子，正在一個院子裏洗衣服，跟前一個煤爐上一個熱水壺噴著熱氣。
院子一排三間平房，屋頂三個衛星鍋，這一看就是住的三戶人家。
女人在洗一條西褲時候，伸手摸摸口袋，從裏麵掏出二百來，女人轉身朝著屋裏看看，把錢塞進自己的襪子裏。
畫麵一轉，院子裏衣服已經全部晾在鐵絲上，屋子裏一個男人從屋裏走出來，徑直到了鐵絲旁邊，伸手摸摸褲兜，然後轉身衝著女人問道，
“我兜裏的那二百呢？！”
女人一臉無辜的說道，“什麽錢？你找到工作了？！”
男人不耐煩，說道，“別給老子裝蒜，我進屋時候，那二百還在褲兜裏，給我！”
女人臉拉下來，“沒見！”
說完就拎著水朝著屋裏走，這男人上去一把扯住女人的肩膀，抬手就是一個巴掌。這女人被打，抬手就把手裏的燒水壺朝著男人甩。
可想而知，水壺不是茶缸，這扔出去水壺還好，拿著水壺甩人，開水衝開了壺蓋，直接濺到女人自己的手臂上。
女人慘嚎連連，雙手拍打著自己的半個身體。男人卻淡漠的站在跟前，很快女人不叫了，但是手上一長串的水泡，看著格外滲人。
而那男人冷冷的繼續開口要錢，“錢呢？！”
說完過來在女人身上摸索，這女人一直推搡，甚至用手打男人的腦袋，可是這個男人都不為所動，應該是顧及這女人的大肚子，一直沒有還手，還是格擋時候，都很用力。
本來是人打男人，可是讓這個兒男人一臉四五次用力格擋，女人兩條手臂也痛的抬不起來了。
女人開始躲，一直躲到院子裏的灶台跟前，男人的手，已經朝著女人的小腿處摸索去，女人慌亂推搡，沒推開男人，卻讓自己的身體靠在灶台上，右手碰到了燒煤用的爐勾，拿起爐勾朝著男人的腦門就打了上去。
就這一下，鋼筋鉤子刺入男人的腦袋裏，男人起身，一把從腦袋上扯下那爐勾，舉起來朝著女人腦袋一連三下，女人被打得慘叫連連。
這時候，旁邊的一個屋子門開了，一個男穿著一條白色秋褲，一個二股筋，睡眼惺忪的從裏麵跑出來，嘴裏大喊，
“住手！快住手.……”
可是這被女人打破腦袋的男人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並沒有停手。這後來出現的男人上去抱住了這個拿著爐勾的男人摔在地上。
不過在把男人摔倒在地之後，這女人的老公，就突然變得安靜了。
之後女人蹲下去，伸手摸摸男人的鼻子，瞪大眼睛說道，“死了！死了！”
而穿著二股筋的男人伸手摸摸男人的鼻子，又摸摸脖子頸動脈，瞬間嚇得臉色慘白。
不過這個女人比穿二股筋的男人要淡定，在院子裏踱步幾次之後，就讓這穿著二股筋的男人把自己老公抱回屋子。
之後在女人的提議下，一場碎屍案就這麽發生了。
這女人的老公最後，被剁成肉沫，全部塞進了院子裏公共衛生間的馬桶裏……
觀看的人，本以為到此結束。
可是接下來就是十幾個跳躍的畫麵……
那個身穿二股筋的男人，在女人生下孩子後，拿去三千元。孩子上幼兒園時候，又拿去兩萬多，後來孩子上中學，上高中，上大學，甚至有些畫麵並不知道是什麽節日，或者時間結點。
這個男人一次比一次出手大方，從這個男人每次出現時候的穿著和開著的車來看，這個男人應該是越來越有錢。
後麵的幾次，都是十萬十萬的給這個女人，不過能看出來，這個男人每次來的時候，都是麵色凝重，並不是像是被這個女人勒索，而是主動的幫助這個女人。
可是最後兩次，這個女人一次跟男人借了五百萬，一次讓這個男人作為中間人跟銀行貸款四千萬！
而最後一個畫麵，就是女人盯著監控，看著自己的兒子拿著刀捅了這個不知道多少次給女人錢的男人。
所有人的視野從上帝視角退出，再次出現在紅樓一樓大廳裏。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跪坐在地上，麵無血色的季世莉。
足足兩分鍾的安靜之後，上方的王哲開口了，“你說你沒殺人？！”
季世莉此時一張臉慘白，大喊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孩子馬上就生了，他一天什麽都不做，無所事事，嗚嗚嗚，我要為我兒子著想啊，嗚嗚.……”
王哲身邊的女人嘿嘿冷笑，
“那殺苗元彬又是為什麽？！他欠你什麽了？”
季世莉抬頭說道，“你們難道看不出來？他一直都對我心懷不軌，要是我不守住底線，讓他得逞，你們覺得他還會那麽熱心幫助我們孤兒寡母嗎？！”
這話說完，林小彤一個白眼，而這裏多數人，居然發出一樣的唏噓聲，顯然是對這個女人無恥的默契反駁。
季世莉聽到唏噓聲，轉身朝著後麵喊道，“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們的那點齷蹉想法，真以為能騙得了無常大老爺嗎？！”
有人大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這紅樓裏老子閉著眼摸一個，也比你強百倍千倍！”
這一個人開口起哄，這馬上有人就跟上了，“就是，你那一副克夫相，身上哪裏有一點女人味道了？”
這人跟前一個男人馬上附和，“和你上床，還不如老子看電影自己解決！”
……
這場麵有些失控，上方王哲跟前的女人咳嗽一聲，說道，
“咳咳，我來講個我的故事吧！給位賞個臉，安靜一下！”
王哲淡淡說道，“你有話，能不能等這裏的事結束？這麽多人，一個人就是用一個小時，也要兩天時間才能勉強結束！”
這季世莉的過去場景回放，近兩個小時，而且還是快速掠過與這苗元彬見麵對話情節的。
女人卻笑著說道，“急什麽？急著投胎嗎？無常殿離開之後，就是你的死期？不過我已經說了，輪回沒有！所以還是珍惜這最後的時光吧！”
說完俯身在前方護欄上，幽幽說道，
“我曾養過一條狗，他第一次咬我時候，我喂他一塊饅頭，第二次他咬我時候，我喂它一塊肉，我本以為我和它的關係要比普通人要好，結果後來我發現，這條狗從來不咬別人，隻要這條狗餓了，就會咬我！你們猜，後來我把這條狗怎麽處理了？”
這個女人幽默嗎？不見得！明擺著，這裏一切，都是這個女人這一群人在主導者。所以沒人敢附和。
女人笑臉看著下麵，希望大家參與討論，可是發現下方鴉雀無聲，隻能轉頭看向跟前的王哲，問道，
“你猜猜，我怎麽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