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入沐竹（二）
劉燦的手卡住白小劍後脖梗，“為你什麽，你就打什麽！再繞彎子，回局裏說話！”
王哲有了一絲衝動，這沐竹不會有局子，那局子會不會在村外？自己是不是可以讓這些警察帶著出去？
但是轉念放棄了，這些警察來的太快了，看起來逼真，但未必是真的！
白小劍，“我做了一個噩夢，不對是做了兩個噩夢！是夢中夢，你們信不信？”
劉夏在筆錄旁白寫了幾個字，“營養不良，精神衰弱。”
劉燦又要動手，劉夏製止了，
“你繼續，但是不許使用任何的修飾詞！把昨晚發現屍體前，你做過的事和見過的人，包括對話都說說！”
白小劍話嘮模式開啟，兩個夢聊完，然後說自己在陽台上，緬懷大學時候的美好時光，那是沒有工作的煩惱，沒有勾心鬥角的職場。
這純粹是胡說八道，這一點王哲作證，這孫子站在陽台，想著英雄救美，然後當個金龜婿的。
但是這兩個警察有耐心，王哲也沒有控製身體主動權。
半個小時後，白小劍還沒有講到自己為何半夜跳河，其它的警察已經給李樹貴和張小兵做完筆錄。
警察在樓道裏，大聲的斥責李樹貴為何不根據要求安裝監控設施。
王哲腹誹，一直不安裝監控，影響房東的副業，而且房東老婆的零食是花錢的！
一個幫小時後，白小劍終於說到了噩夢醒來，房東出現。審訊張小兵的警察進來，說道，
“好了，留下你的聯係方式和備用聯係方式，在案件沒有調查結束之前，不要離開綏原！”
淩晨四點，警察離開。
女房東給白小劍換了一間房。
屋內白小劍坐下，關上房門，取出了紙筆，十幾分鍾，就把蛇皮袋中的美女給活靈活現的畫到紙上。
接著盯著畫中的美女，就差沒有流哈喇子了.……
下午，白小劍在昏睡。
李樹貴拎著小板凳進了白小劍的房間。
白小劍雙目呆滯的盯著掛在門上的畫作，房東進來，冷不丁與這白小劍詭異的目光對視。這手裏的小板凳差點沒有抓穩。
這一雙眼睛紅的嚇人。
王哲也沒轍，他想控製身體，讓這家夥睡覺，可是這小子躺下不到五分鍾，就醒來，然後站在這畫跟前。
李樹貴心道：
壞菜了！攤上大事了，這小子好像被嚇出問題來了。
放下小板凳，伸手從兜裏拿出昨天收的兩個租戶的房租，然後拉著白小劍的手說道，
“娃啊，千萬別想不開啊，你要是覺得老叔這地方不敢呆了，你就換個地方，這錢你拿著！”
白小劍反應過來，目光看向李樹貴突然嗬嗬笑了一下，這個笑容充滿了怨毒，之後朝著李樹貴就撲了上去。
這撲出去的同時，王哲收起錢，塞褲兜裏，李樹貴本能的推了一把，白小劍順勢倒地，手舞足蹈，跟癲瘋發作一樣。
這是王哲跟白小劍在爭奪身體控製權，這個白小劍應該是知道自己生命無多了吧？就這身板，還想跟李樹貴同歸於盡，想的很美。
李樹貴慌神了，手忙腳亂的給白小劍掐人中，
“你睡覺！接下來交給我！”王哲在腦海裏對著白小劍大喊，白小劍不動了。
李樹貴掐了半天，看到沒把人給弄好，還給弄得挺屍了，一張臉是紅白相間，額頭冷汗淋淋，心一橫，學著電視裏的急救方式，準備嘴對嘴，給吹一口氣。
嘴剛湊過去，白小劍醒了，伸手一把就推開了李樹貴的腦袋。
李樹貴一屁股坐地上，白小劍坐起來，眼睛圓瞪，帶著顫音說道，
“叔，你看到沒？你看到沒？”
李樹貴感覺後背發冷，眼珠子飄飄忽忽，問道，
“啥？你看到了啥？”
白小劍顫抖的說道，
“她剛才要拉我走，你沒看到嗎？！”
“你沒看到，那你拉著我做什麽？”
“叔，叔，她還會不會再來……”
“叔，我害怕.……我害怕.……”
李樹貴抄起板凳，氣勢洶洶的轉一圈，什麽都沒有發現。這小子是神經病啊，差點嚇得他尿了褲子。
可是當他想責問白小劍時候，看到白小劍的目光看著門口麵，他哆嗦著用腳把門朝著牆壁踹了一腳，門反彈回來。
門口一張畫，栩栩如生，就是蛇皮袋裏麵的那個女孩。
李樹貴的心髒如擂鼓，再看白小劍那眼神，跟魔怔了一般，放下板凳，也沒有去碰那張畫，現在是白天，對，是白天，隻是一張畫而已，
“走，別怕，別怕啊，有叔在。”
“沒吃飯吧？”
“先去我家吃個飯！”
李樹貴拉著白小劍去了自己家，趁著白小劍吃飯，他跟妻子在臥室裏嘀嘀咕咕半天，最後決定，把白小劍打發到他堂哥家的賓館裏住下。
如果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或許會跟著白小劍離開的。
……
李樹旺出租樓裏，白小劍趴在床上，一遍遍的數著錢，昨天兜裏一個鋼鏰沒有，突然有了一筆三千元的巨款。
不知不覺又是淩晨兩點，白小劍醒來，不是做噩夢，而是餓的睡不著。
下床倒了一杯水，站到門口，又盯著門上的美女畫像發呆了。別人望梅止渴，他是看美女圖充饑。
他長時間的飲食不規律，今天在李樹貴家，也僅僅吃了半碗麵，就沒胃口了。
王哲迷迷糊糊的時候後，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唉——”
這一個“唉”字，倒盡這世間各種炎涼和無奈。
王哲本想看看這聲音來自什麽地方，但是擔心影響到這個白小劍的睡眠，所以沒有動。
可是，白小劍在幾秒鍾之後，直挺挺的坐在床上。
這一個“唉”字，雖然精妙。但奈何不該在這深更半夜的在人的耳畔響起。
白小劍坐在床上，不敢睜眼張望，好像身旁有人在盯著他看。
五分鍾後，心悸和恐懼被屋子內的熱浪驅散，他猛然咳嗽一聲，打破屋裏壓抑的氣氛，雙臂一個大風車，這才睜眼。
在環視一圈之後，長舒一口氣，伸手把燈開了。
之後再次倒頭躺在枕頭上。
迷迷糊糊的在似夢似醒間，感覺麵前燈光暗了一下，好像有人從他身上翻了過去，還帶起一陣冷風。
接著他就慢慢的醒了過來，他感覺自己的身旁好像躺著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正在盯著他在看。
房間裏燈亮著，可是即使如此白小劍依舊不敢轉頭去看。
等，等，再次勇氣和體溫讓他徹底清醒之後，他猛然轉頭。
枕邊空空蕩蕩，白小劍猛然坐起來。
之後他身體僵硬了。
就在他起床的瞬間，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好像一個編織袋“呲溜”一下進了進去的床下。
目光看向牆角位置，那裏自己的三個編織袋少了一個！白小劍一聲驚恐的大叫，
“救命啊！來人啊！”
他是越叫越賣力，越叫感覺這安全感越足。
而整個樓裏卻是安靜不了，不多時，這左右鄰居就出現在了他的門口。
“嗨，咋了？！”有個男人站在門口衝著白小劍喊。
白小劍依舊在大喊，因為他要喊來的不是這些熱心群眾，而是要把李樹貴的那個堂兄喊來。
“救命啊——來人啊-——”
“來讓讓，讓讓！”李樹旺穿著大褲衩睡眼惺忪的推開了這些租戶。
當他進入屋子裏麵後，轉身喊道，“都回去睡吧！”
說著他把門關上，這才走到白小劍跟前，
“嗨，好了，別喊了！”
白小劍這才睜眼，然後伸手指著牆角三個編織袋，雙目依舊如乒乓球一樣瞪起，哆哆嗦嗦的指著牆角，
“編織袋，編織袋……”
李樹旺這心裏歎息一聲，這堂弟啊看來是要破大財了！這年輕人明顯被昨天屋子裏出現的蛇皮袋裏的女屍給嚇壞了。
他走過去，把三個編織袋一一打開，然後說道，
“後生，你輕點一下你的東西，我給你換個袋子吧！”
說完轉頭，發現白小劍在那裏端著水杯喝水。
白小劍為什麽喝水？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睡不踏實的原因了！前天晚上吃了鹽水煮蛤蟆，下午吃了李樹貴家的兩碗打鹵麵，這一口水也沒有喝！
等喝完水，這才目光看向李樹旺，
“有個袋子自己跑到床下了！”
這話出口，才覺得脊背有些發冷。
一蹦一跳，就到了門口。
李樹旺想起來，今天搬過來時候，好像自己拎著一個包，自己堂弟拎著兩個，這個後生拎著一個包！
他走到床前，也沒有敢多想，他的目的就是給這個年輕人壯膽，而不是一驚一乍的讓這個後生再次被刺激到。
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不就是麵對恐懼嗎？
袋子被他扯住，往外拖，發現這袋子死沉死沉的。
李樹旺心理泛著嘀咕，小心翼翼打開了塑料袋，當看到袋子裏的東西時候，雙目瞪的滾圓，這表情跟昨晚李樹貴一模一樣，這不愧是一家人，有些行為舉止關鍵時候，都是傳承自血脈的！
白小劍這一次沒有好奇心了，拿著手機想都沒想，就要報警。
他真不是害怕屍體，要是害怕屍體，他也不會去殯儀館當畫師了。這個行業對外宣傳的是高薪，但真實情況是一年都未必遇到幾個需要畫像的人，現在手機都有攝像功能普及，誰沒有幾張照片？
殯儀館是免費找臨時工，壓根沒有想養著他這種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