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是非對錯,怎評判?
張淑潔點點頭,她的世界裏,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的邏輯,在綏原,沒有誰比她強就對了。
她出來隻是睡不著,找個有趣的地方分散一下注意力罷了。
目光落在嶽文玉的辦公室,嶽文玉在沙發上睡覺,那個紅影就圍著那硯台不知道疲憊的轉圈。
王禹平看張淑潔不再說話,又主動問道,
“戶主,那活屍找王哲做什麽?”
張淑潔抱著肩膀,淡淡說道,“別提了,想起來就惡心。一個殺不死的心理醫生,王哲去跟他換了命格,更惡心了!”
張淑潔現在不想提這個話題,而且想起來,感覺腦袋都大,一層一環,太廢腦細胞,反正陰玲慧被她扔大街上了,以後打起二十分的注意力,堅決不讓任何人有靠近她機會就好了。
王禹平附和道,
“如果戶主有囚舍在,沒有什麽殺不死的東西!一個彘異罷了!”
“除了殺不死,沒有什麽特殊的。”
之後等著張淑潔再接話,他是拋磚引玉,果然張淑潔說道,
“哼,問題是那個彘異還製造了一個魔涅出……嗯?”
張淑潔說道這裏,猛然轉頭看向了王禹平,
“誰告訴你那是彘異的?!”
王禹平眼珠左右亂轉,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但很快就幹笑,
“前幾天王哲不是感化了一個彘異嗎?”
張淑潔卻不依不饒,她突然察覺到了不正常,王哲說沈傳師是彘異,她不會懷疑什麽。因為王哲是當局者,本來就在調查沈傳師。
自己也是在幫王哲封印沐竹時候,才從王哲口裏知道那是彘異!
張淑潔冷冷說道,
“囚舍鎮壓不入六道的多半邪祟,包括僵屍、脫業、離覺、希獠、犬夷不下幾十種,你為何篤定他就是彘異?”
王禹平瞠目結舌,張淑潔昨天調查囚舍的時候,連囚舍是什麽都不清楚。咋突然對囚舍這麽了解了?
張淑潔隻有想與不想知道,沒有什麽不能知道的。一個簡單的比方,圖書管理員,絕對不可能把整個館內藏書都看一遍。
但是如果他有心,可以隨時翻閱這些書。
張淑潔揮手,白孟溪出現。白孟溪一臉猙獰的笑,舌頭伸出誇張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半張臉。
王禹平朝後飄了兩步,馬上停下,因為一旦張淑潔真的發飆了,根本不需要白孟溪出手,隻要攆走他,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陰差直接送入地府。
王禹平歎息一聲,
“那彘異本來就是尚如淵製造出來的。”
白孟溪抱住王禹平的身體,“就這?不夠!”
說著嘴巴猛然張開,嘴比王禹平的腦袋還大,王禹平帶著哭腔,
“製造彘異本來就是尚如淵的特長。”
張淑潔冷哼一聲,“放屁,彘異能製造嗎?!你在糊弄我!”
白孟溪的舌頭在王禹平的臉上舔了一口,王禹平整個身體縮小了一大圈,帶著哭腔喊道,
“真的,具體怎麽操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製造出來的半成品,隻要找囚舍過過火,再搶出來,就成了。”
“我對天發誓,我隻知道這麽多。不,我對泰山發誓,真的我隻知道這麽多。”
張淑潔握拳,昆侖餘孽,怪不得是過街老鼠,簡直無法無天了。
彘異都能敢人為製造!這綏原就是因為尚如淵,三百多人死於非命。
“一共有幾個?!”陰玲慧盯著王禹平問道。
王禹平閉著嘴,卻是伸出兩個指頭,等陰玲慧看清楚,他就收回了手,把一隻手變成一個圓潤的疙瘩,好像他是一個天生沒有指頭的殘疾人。
這也確實難為了王禹平,他以前好歹是一個命師!
也是司徒矜卓和尚如淵幫忙,才讓他褪去道胎,成了一個普通的鬼。
如果王禹平不是魂體,他恨不得把舌頭給咬斷了。
王禹平短短一會時間,不僅手沒了,臉也扭曲的模糊了,他覺得自己沒有臉麵,為了活下去,把師哥都出賣了。
張淑潔看出了王禹平說完這話時候的自責和痛苦,給白孟溪使個眼色,白孟溪鬆開了王禹平。
下一刻,王禹平就躲到了張淑潔的府門內蜷縮成一團。
張淑潔仰頭,深呼吸。覺得心實在太累了。
她想躲著陰玲慧,甚至破壞陰玲慧的計劃,可是敵人的敵人,真的能成為朋友嗎?
太難了,像尚如淵這種畜生,眼裏除了自己根本沒有把別人的命當回事,讓她怎麽與之為伍!
可是這個城隍更是薄情寡義,喜怒無常,太難了,在綏原當個陰陽行使太難了。
“老白,走吧!”張淑潔衝著白孟溪說道。
白夢溪指指這辦公樓,“戶主,我覺得這大戲要接近尾聲了。”
“你也看到了,這綏原陰差都快成個位數了……”
張淑潔重重說了一個字,“走!”
白孟溪消失。
下一刻,張淑潔站在扔陰玲慧出來的地方。
陰玲慧早就不見了。
而且陰玲慧也沒有再強撐著去管嶽文玉的事,這是什麽意思?真的放棄了?
長舒一口氣,算了,反正她也沒有得到天道意旨,回去睡覺.……
陰玲慧給孩子換了尿布,孩子不哭鬧了,又睡了。陰玲慧起床偷偷的從櫃子裏拿了一個紙尿褲,換了一個紙尿褲。因為婆婆不許使用紙尿褲,說對孩子不好。
換完紙尿褲,眼皮沉重,呼吸都感覺無力。
摟著孩子繼續睡覺,
但她感覺自己才剛睡著,就被電視機的聲音吵醒,睜眼看到門大開著,應該是婆婆故意把門給打開的。
她起床,走到客廳,電視關了,回屋正要關門,老太太進來了,一把扯開了窗簾。
陽光照到家裏,讓陰玲慧感覺整個人的腦袋都被這光給充滿了。
“別睡了!一會婷婷和老公過來看孩子,收拾一下。”
陰玲慧一臉的懵逼,努力想這個婷婷是誰?
可是卻沒有什麽印象,而老太太已經開始穿自己的練功服。
陰玲慧迷迷糊糊的拿著抹布,開始收拾家,老太太穿好衣服,卻沒有拿著寶劍出去,而是跟監工一樣,拿著劍鞘一會指指電視櫃,一會指指茶幾。
不知道多久之後,家裏擦抹完了,起身發現老太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去了。
陰玲慧回到了床上,抱著孩子想繼續睡覺。
可是眼剛合上,門就被推開,老太太進來,說道,
“婷婷她們來了,”
“把孩子抱出去給看看。”
這嘴上說話平和從,笑容也慈祥,可是在從陰玲慧懷裏抱孩子時候,把陰玲慧狠狠的拉了一把。
陰玲慧實在是沒有精力跟這個老太婆說話,翻個身,說道,“我不舒服,就不出去了。”
之後迷迷糊糊的再次睡著了。
睡了一會,發現家裏實在太安靜,靜的隻有她的呼吸。
她手放在孩子的被褥上,卻不見孩子。
陰玲慧起身跑到客廳裏。
客廳裏老太太正在脫練功服。
“媽?孩子呢?”陰玲慧問道。
老太太皺眉,“我剛回來你問我孩子?”
說著老太太匆匆跑到臥室,之後大叫,“孩子呢?孩子呢?!”
陰玲慧說道,“你不是說婷婷兩口子來看孩子嗎?”
老太太說道,“你說什麽胡話,誰是婷婷?”
之後在屋子裏來回跑找孩子,沒有找到,最後過來扯著陰玲慧的胳膊用力的搖晃,
“孩子!孩子呢?”
“你這個燒鍋的蠢婆娘啊,孩子呢?!孩子呢!”
陰玲慧跟石化了似得,她努力的回想抱走孩子時候的老太太和現在的老太太有什麽區別,可是怎麽想,都覺得沒有什麽區別。
而老太婆找不到孩子,開始來回的搖晃陰玲慧,陰玲慧不耐煩的把老太婆推開。
努力讓自己平靜,之後開口喊道,
“朱醜?!”
“朱醜?!”
朱醜沒有出現。
接著她感覺到一陣的寒意,綏原陰差都消失了,她感覺到了孤獨,無助。
她朝著門口走去,老太婆撲上來,“你去哪裏?!孩子,孩子你藏哪裏了?”
張淑潔腦袋都快炸了,頭疼欲裂,反手一巴掌,但是她在巴掌打在老太婆臉上時候及時控製了力道,但即使這樣,老太婆嘴裏一下子三顆牙掉了出來,滿嘴的血沫。
“我跟你拚了!我跟你拚了!”
陰玲慧沒想到自己隨意一巴掌會把老太婆打成這番模樣,匆匆朝著門口跑去,
“你去哪?!”
“這日子究竟是過還是不過了?!”
“你是在外麵養了男人?”
“肯定是!”
老太婆歇斯底裏的喊。
門不知道去了哪裏,門口站著一堆的人也在指指點點,
“不守婦道!”
“我親眼看到她大半夜的溜出去,而且上了一個男人的車!”
“是啊,我也看到了。”
“你就沒有覺得她家的孩子長得跟他爹一樣都不像……”
陰玲慧忍無可忍了,想讓這些人閉嘴,可是她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呼吸感覺越來越困難。
而門口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推開人群,走進來。
一把抓住了陰玲慧的頭發,然後一個巴掌狠狠拍在了陰玲慧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