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陰神之怒(四)
張淑潔等待接下來陰玲慧與這個物語電台的具體交易。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已經黑了。
張淑潔忍不住了,問道,
“你在等什麽?”
陰玲慧不置可否的看著張淑潔,
“等你的選擇!”
……
王哲看著僅剩的半個殘陽,如雕塑一般的身體終於動了,點燃一根煙,轉身朝著四周看看,
“你準備一直跟三號櫃房耗下去?”
張淑潔就在王哲跟前站著,聽到王哲突然開口嚇了一跳。
轉身狐疑的伸手在王哲臉跟前上下揮動,看到王哲的眼皮都沒有眨一下,而且目光並不是看著自己,而是看著遠方。
她收手,馬上再次變得嚴肅,自己這個動作有些不合時宜,本來是來殺人的,可是卻在即將被殺的人跟前賣萌……
而唐雅拖著腦袋的手一滑,差點腦袋摔在茶桌上,抬起頭,有些結巴的說道,
“他……他.……他能看見我們?這怎麽可能?”
門口的沈雀嫋依舊眯著在笑,陳辰看到了桃子扔出去的飛機,在看到陰玲慧順著飛機追到這裏來的時候,其實是有些惱火桃子暴露王哲行蹤的。
可是陰玲慧退走,張淑潔立刻現身,她就知道桃子是知道王哲逃不走的,應該給了王哲提醒。
王哲一直在這山下不走,應該是等桃子出現。
想到這裏,對唐雅說道,
“他猜的!”
唐雅直起腰說道,“這也能猜?.……”之後無語了,這還讓不讓她自信的執掌這個三號櫃房?本來也是吃王哲的殘羹收了一個神雀嫋,建立起來的自信才幾個小時,一盆冷水就兜頭澆下。不是王哲猜到他們存在,而是她覺得自己有種被王哲當槍使了感覺。
張淑潔沒有現身,王哲自顧的繼續說道,
“陰玲慧現在抓到那個物語電台沒?”
張淑潔咬牙,怎麽搞的?陰玲慧那邊正在跟物語電台談判,這也能猜?
但是她沒有說話,王哲又取了一根煙蹲下了。
又過了好一陣,王哲煙都抽完了,天也黑了,陰玲慧那邊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也不開口了。
張淑潔的目光變得堅定了,拳頭緊握,她要出手了,不過不是殺死王哲,而是把王哲劫走。這裏離得綏原很近,即使失手她也能及時撤走。
站在三號櫃房二樓的桃子,淡淡說道,
“讓櫃房降臨!”
陳辰點頭,櫃房徹底暴露出來。
張淑潔有些緊張,這櫃房難不成也沒有耐心耗著了?準備對她下手了?
櫃房現身,她也沒有必要隱匿了,既然無法直接劫走,那把問題就在這裏問完,之後殺了王哲就是。
陰玲慧莫名其妙的問她的選擇是什麽?那個物語電台究竟是做什麽的?王哲說好沐竹出來之後告訴她囚舍在哪裏,自己也要問。
供蒼山那邊,司徒矜卓拿著一把破傘,已經把陰差和衙司全撂倒了,那個抱著硯台的老太婆,被一老一少兩個人給偷襲了。
張淑潔現身,開口第一句,
“告訴我囚舍在哪?”
王哲站起來,看向張淑潔,
“陰玲慧的兒子就是!”
張淑潔皺鼻子,不滿的說道,
“你糊弄我?!囚舍應該是一個女人,怎麽會是一個小孩?!”
王哲認真說道,“真正的囚舍,應該是沒變成陰玲慧之前的那個女人!我在送佩琪時候,她挺著一個大肚子,就旁邊站著!”
張淑潔,“蔚河水庫之前還是之後?”
王哲想了想,“應該是之後沒多久。”
張淑潔,“你的身體直到無常殿降臨,還在蔚河水底,你蒙我!”
王哲,“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當時我操縱的是尚如淵的身體。”
“不然你認為,陰玲慧為什麽一直要殺死我?是什麽原因?!”
“對了,選擇用我的魂魄搭橋,是杜先生的意思吧?”
張淑潔皺眉,這最後一句話,王哲猜對了。但是她不準備談杜先生,這不是現在的重點,問道,
“你是說,你在跟王皈使用一具身體之前,就已經在外麵行走了?!”
王哲點頭,“是!”
“尚如淵也往囚舍神龕下麵送過兩個彘異!”
“不過送第二個時候,應該出了事,我醒來時候,記得自己是修空調被人敲了後腦勺!”
張淑潔還是一肚子的疑問,衝著府門內喊道,“禹平?你說!”
王禹平說道,“應該是真的,那個杜先生本來就對您有二心。”
“唉?戶主,那個城隍肉身的原來主人是不是以前您就認識?隻要之前認識,那就百分百沒有錯!”
張淑潔突然心中大亮,囚舍後來被陰玲慧帶走,那麽正常來說,就是在上過自己家門已經死去或失蹤的親友,但真壓根沒有想過陰玲慧。
陰玲慧沒有被尚如淵封正之前,那個身體主人是她的鋼琴家教。
可是後來自己都快忘了,什麽時候鋼琴老師變成了陰玲慧,因為陰玲慧除了履行城隍職責時候,其它時間都跟那個鋼琴老師性格一模一樣!
張淑潔還是跺腳問最後一點顧慮,“囚舍不是女的?!”
“你……你.……你,你是真的啞巴啊?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她有些氣急敗壞,但卻還是不自覺的在王哲跟前保持以前那種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形象。
王哲站,“我問了幾次,你可不可以修正我的命,而你始終都沒有鬆口,不給我一點希望。”
言外之意,你做的不夠,我憑什麽告訴你。
張淑潔不想提這個話題,王哲的生死,她最近不知道思考了多少次了,已經做了決定就不願意再想。
接著又問道,
“那物語電台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域世界?”
王哲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物語電台答應陰玲慧的要求沒?”
張淑潔這心髒撲棱棱的打鼓,很不好的預感,“陰玲慧和物語電台要做什麽交易?”
王哲,“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張淑潔皺眉,憑什麽我跟著你的節奏走?當我是三歲小孩,冷冷說道,
“那個仙家扔下安淑君一個人跑了!”
王哲卻好像充耳不聞這種威脅,淡淡說道,
“那就是說陰玲慧已經和物語電台達成協議了。”
張淑潔很想順著王哲的話再問個“你怎麽知道?”可是她忍住了,如果問,談話依舊沒有任何主動權。
“和你一起住的那個小子正在燒火,這無煙煤容易產生有毒氣體,可能一覺就睡過去了!”張淑潔繼續說道。
威脅王哲也是在僵持的這個過程中想到的,這本來是逼王哲說出囚舍下落的,可是囚舍下落王哲沒有提條件就說出來了。
所以她把這個籌碼用在了這後麵的問題上。而且用詞自覺的很委婉,赤裸裸的說出來,有失她的身份。
“物語電台,可以通過一件物品,查找到這物品從誕生之日起的所有接觸過這個物品的人,還有在它附近發生過的事。”
張淑潔臉色瞬間大變,一道驚雷劃過,腦海瞬間就想到了,“陰玲慧要殺了尚如淵!”
如果這個域世界真的能解開寶物背後的秘密,那留著尚如淵就沒有任何意義。
王哲問道,“你呢?你的選擇是什麽?”
張淑潔一道驚雷之後,再次被一道閃電擊中,為什麽王哲和陰玲慧都問她這個問題?
但是現在她很清楚這個問題在問什麽。
是臣服陰玲慧成為一個地府倀徒,還是選擇成為藍壽山那種獨霸一方的人物。
張淑潔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三號櫃房也在不遠處一塊稍微平整的地方顯露出來。
張淑潔看看三號櫃房,再看看王哲,那臉上的驚慌漸漸收斂,臉上露出了一抹狠戾,
“讓我給陰玲慧做丫鬟?做夢!”
王哲突然問道,“跟著你的白孟溪走了?”
張淑潔狠戾變成了詫異,接著整張臉都變得有些猙獰,她實在無法忍受,為何自己一個陰陽行使,在這個活屍麵前連一點秘密都沒。
王哲怎麽可能認識白孟溪?兩個人壓根就沒有見過麵,一個膽小鬼罷了,王哲為何會突然提起一個膽小鬼?
王哲接著又說道,
“看來那個家夥又扔下你跑了。”
“你以為三號櫃房和你僵持,是怕你?而是都在忌憚那個白孟溪!”
張淑潔蓬勃的氣勢瞬間就散了大半,她衝著府門內大聲喊道,
“王禹平?你覺得他說的是事實還是在誑我?!”
王禹平歎息一聲,
“戶主,千萬別打,隻能賭一邊!最好賭咱們的主場!”
“我剛才就是要阻攔你放那個白孟溪走,人老成精,白夢溪不是白癡,實力如何不說,活那麽久,早成精了。”
“他突然離開,我覺得不是什麽好兆頭。”
張淑潔目光看向門口站著一直衝著王哲傻笑的沈雀嫋,在看看二樓帶著麵具捏著一個茶杯的桃子,她剛鼓起來的狠戾,徹底化為烏有。
這個沈雀嫋絕對不會比桃子給她壓力小,這可是魔涅,差點把地獄大門都給打開的存在,她心虛了。
張淑潔問道,“你什麽時候見過白夢溪?他很你說了什麽?!”
她突然覺得火尼赤追這個白孟溪不是沒有道理!
王哲淡淡說道,“我不認識它!”
不等張淑潔再問,王哲就繼續說道,
“不是因為他,你活不到無常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