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九)
杜先生朝著輪回醫院跑,可是這輪回醫院看到杜先生,轉頭就跑,根本不給這杜先生提供絲毫庇護。
杜先生整張臉都扭曲了,這是柿子挑軟的捏啊,他一邊躲一邊大吼,
“尚如淵,還不滾出來?!”
尚如淵卻沒有動,但是他聽到了杜先生的咆哮。
一錘落下,杜先生再拿劍格擋,劍又斷了一截。接著第二錘落下,矮子開口了,
“再不出來,我們就離開了!”
同時手中的棍子朝天撩起,棍子與錘子撞在一起,錘子消失,矮子身體如一塊天外隕石砸落地麵,發出一聲驚天爆響,煙塵迷茫。
不過下一刻矮子再次出現在原來的位置。
“哢擦”最後一根傘骨斷裂的聲音響起。
尚如淵終於動了,陰玲慧身後抱著硯台的青鬼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叫,硯台朝天飛起。
不等那青鬼反應過來,劉序樂的書屋出現,打開了門,硯台飛入劉序樂的書屋內。
書屋內,劉序樂再笑,笑的很是癲狂。
陰玲慧身後的巨人一拳砸飛了劉序樂的書屋,但是腦袋上,卻被杜先生一劍砍中,巨人反手一巴掌把杜先生擊飛。
杜先生在空中連轉幾個圈,落地時候,身體幾近透明,說了一句,
“你大爺,爺算是廢了!”
之後再次衝向了藍壽山,藍壽山府門再開,把杜先生給收了進去。
藍壽山露出一抹詭笑,不過這個誰都懂的笑,被張淑潔捕捉到,她卻對藍壽山默哀。
杜先生到現在都沒有用那個戒指,明顯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選擇與陰玲慧同歸於盡,而戒指不毀,這藍壽山笑個屁!真以為能把這個杜先生困在自己的府門之內?
在看那九品公寓一棟樓扭曲成一個問號?或許也是在困惑藍壽山在笑什麽?……
官靜手裏的菜刀,砍下了躲在地鐵站下方積水中王哲的腦袋。
當然她是突襲,王哲或許到死都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看著王哲的屍體被業火吞噬,她抿著嘴唇,雙目含淚。
嘴裏呢喃“別怪我,別怪我!我的心已經死了!我的心已經死了……”她聲音有些顫抖瘋癲。
她不想死,因為她自認為自己這幾年受到的磨難夠多了,好不如意熬到了頭,司徒矜卓死了,她已經猜到。
司徒矜卓拿著傘朝著供蒼山而去時候,她就知道司徒矜卓在想什麽,那就是自殺,就是赴死。
雖然結局她被隔絕了感知,但張淑潔說死了,那就是死了,如果她拒絕張淑潔的提議,供蒼山戰鬥結束,她也會消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下一刻,她出現在了蔚河東岸,迎麵一刀橫掃王皈的脖子,王皈伸手格擋了,但胳膊被一股氣浪打偏,刀從脖子劃過。
王皈雙手捂住了脖子,跪在地上,雙目瞪的滾圓,死不瞑目。
官靜揮手把王皈捂著脖子的手挪開,看一眼,傷口實在滲人,雖然血流的少了點,但如果說能活著,她把這把菜刀自己吞下去。
王皈不會被業火吞噬,因為王皈本來就是一個人。
官靜出現在北環蔚河大橋旁,目光看向供蒼山,那供蒼山一個峰巒突然消失了。
張淑潔的聲音傳來,“沒你的事兒了,回去吧!”
官靜離開,下一刻她出現在王哲家裏,樓上孫於穀在玩著單機遊戲,手機裏放著勁爆的電音歌曲。
……
“封綏原地府之門!”
可是這封不封有什麽區別?陰玲慧已經把綏原這一方地獄的惡鬼全部放出來了。
“封正綏原地府陰靈鬼魅!”
除了幾隻已經殘廢的紅衣鬼被封正成凡人,其它鬼物隻是身體一抖,封正失效。
千呼萬喚始出來,可是這見麵還不如聞名,簡直是亮瞎所有人的鈦合金狗眼。
陰玲慧沒有耐心看了,傘骨已經斷了,尚如淵也該死了,因為孩子不能一直這麽餓著。
三隻青鬼朝著尚如淵圍攏而去,尚如淵卻連護身的結界都沒有放出,歪著腦袋試圖用這猙獰的麵目嚇退這三隻青鬼。
青鬼沒有任何對白就撲了上去,雖然青鬼有智慧,可是這時候,它們隻是服從命令做事,不需要台詞。
“封!”
這字猶如扣在碗裏的炮仗,掀飛了碗,音波振聾發聵。
三個青鬼身體在尚如淵跟前三米外定格。
之後尚如淵撲向一個青鬼,兩個身體碰撞,瞬間就融合在一起,那青鬼掙紮意圖離開這腐爛的屍體,但隻是帶動尚如淵的身體顫抖幾下。
“屍罡?!”張淑潔眯眼,之後看向陰玲慧,
“他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屍氣?!”
陰玲慧沒有回答,接著張淑潔又有發下,“他跟王哲的屍氣怎麽是一模一樣?”
陰玲慧此時雙目凝重,看看懷裏的孩子,如果讓囚舍出手,隻要不是不化骨,基本都能鎮殺,但是現在的囚舍天賦一旦覺醒,那麽這孩子這輩子就是一個白癡了!
可是不動用囚舍,這屍罡會壓製青鬼的陰煞氣,根本無法打敗這尚如淵。
“抱著孩子!”陰玲慧開口了。
此時本該笑的,可是張淑潔笑不出來,抱住了孩子,盯著看看。孩子圓圓的笑臉衝著她在笑,可是她避開了這個笑,目光看向了陰玲慧。
陰玲慧的重錘朝著尚如淵落下,尚如淵再喝一聲,
“再封神!”
這算什麽?他這種沒頭沒尾的喊聲氣勢十足,可是這裏能聽懂的又有幾個?
這跟喊個“無量天尊”有什麽區別?
可是陰玲慧臉色大變,手裏的巨錘加速落下,尚如淵大吼一聲,腐屍迎著錘子而上,用身體頂住了落下的大錘。
尚如淵剛才站的地方,一個美男子指印翻飛,口中咒語快如蜂鳴。
朱醜衝著曲維鼎說道,“嗬嗬,橫豎一死,貪生無望,給子孫積點德,盡忠了!”
曲維鼎拳頭一握,隻是吐出兩個字,“盡忠!”
之後兩人朝著尚如淵飛去,矮子棍子飛出,朱醜和曲維鼎瞬間煙消雲散。他們死了,死的猶如兩隻撲火的飛蛾。
青鬼和紅衣鬼一擁而上,矮子一道淡黃色的結界護住了尚如淵,一根棍棒跟這些厲鬼再次打在一起。
矮子來到這裏沒有說過一句狠話,默不作聲的搏命,他身後的虛影短短十秒鍾,就縮小到不足三米,可是他依舊頑強的擋著這些厲鬼。
張淑潔抱著孩子,她能動,她真的能阻攔尚如淵,可是她不動!傘骨已經斷了,尚如淵必死無疑了,臨死前重創陰玲慧,或者殺死陰玲慧,都是很好的結局。
陰玲慧目光看向了張淑潔,可是張淑潔的目光卻避開了與陰玲慧的碰撞。
善變的人性,善變的立場,但關鍵還是局勢造成的這一切善變。
腐屍拖延了錘子下落近二十秒鍾,之後兩條手臂炸裂,腐屍再用肩膀去扛住巨錘。
突然錘子上的力道消失了。
腐屍落到了尚如淵的身旁站定。美男子沒有與腐屍再次融合,那本該站在陰玲慧身後的虛影,出現在尚如淵的背後。
虛影大手橫掃,那跟矮子戰鬥的紅衣鬼和青鬼全部被它攥在手中,然後張開大口吞了下去。
那手持巨錘的虛影居然拔高一米,而陰玲慧朝後兩步落在了山腰處。
“把孩子給我!”陰玲慧不再傳音,而是開口跟張淑潔說道。
張淑潔果斷的搖頭。
尚如淵麵無表情,伸手朝著犀角峰下方的塵土伸出手,傘飛出來,落到手中。
他把傘麵去下,輕輕一抖,傘麵上一個黑色的大字“命”!
所有人的目光看著尚如淵,昆侖命師的手段詭異莫測,一個陰神就這樣被他出場幾分鍾就給鎮壓了。
藍壽山開口問道,“嘿,小兄弟,不會真的這一戰之後,就掛了吧?”
這是一個笑話嗎?
不是,畢竟尚如淵救了他一條命,這話說的輕佻,其實還是希望這麽霸道的一個人物,活著成為一個朋友還是不錯的。
尚如淵看看藍壽山,淡淡說道,“最後一戰?你想多了,你覺得我該跟一個出獄的犯人一樣,仰天狂笑兩聲嗎?”
藍壽山確實覺得這種手筆,換成是他,肯定會喜形於色。
尚如淵繼續說道,“困了我五年多時間,所有兄弟姐都死在這綏原,換你你能笑的出來?!”
藍壽山心中嘀咕,什麽換我?我可沒有是兄弟姐妹,無法和你感同身受。但還是裝出了一副沉痛之色,
“兄弟節哀!”
尚如淵目光看向矮子,淡淡說道,“廟爺,辛苦了。這綏原以後是你的了!”
說完手指翻動印訣,“封正!”
廟爺身後那本來不足三米的虛影,瞬間暴漲到六米多高。
而尚如淵身後的虛影卻矮了兩米多,手中巨錘也消失不見。
尚如淵環視一圈,說道,“感謝幾位出手幫忙!尚某欠諸位一個人情,往後有事,隨時可通傳尚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是一句充滿慷慨激昂的話,可是接著尚如淵卻下了逐客令,
“不過,綏原今晚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不方麵諸位觀摩,還請退出綏原,明日之後,我尚如淵一定掃榻相迎!”
說著朝著四周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