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金形蛇
四人猜正反,阿酒與青衣站在分叉路口,見半夏與晚棠吵吵鬧鬧的往左邊走去,這兩人互相嫌棄,阿酒提議與她們換,“要不我同半夏一起吧。”
兩人扭頭,異口同聲的回道:“不要!”而後往前走去。
阿酒與青衣走上叉路的另一邊,小路直通山頂,越往前走,所遇之人越來越少,分別之時她們與半夏晚棠約好,兩個時辰後在分叉路口會合。
小道越來越窄,兩邊樹影婆娑,不時沙沙作響,倒也覺得有些森然。
青衣向上掃了眼,離山頂還有好一段距離,“我們回去吧,興許她們已經在等了。”
阿酒四處看了看,從路邊采了朵金絲垂菊,“好。”
忽的,從林子裏傳來一陣錯亂的腳步,青衣頓時警鈴大作,走至阿酒身側,手移到劍柄上緊緊握住,小聲囑咐道:“待在我身邊。”
阿酒是會兩下子拳腳功夫的,遂兩手握拳舉到胸前作防禦狀,身體繃成一根直弦,視線緊盯那片搖晃的林子,一動也不敢動。
‘沙沙沙’
樹葉晃得愈發強烈,腳步聲也越來越近,‘鏗’青衣的劍已慢慢出鞘,發出低低的嘶鳴,隻等那林中作怪的人再近些,劍便要徹底脫鞘。
“呼,救,救命.……”
此時,林中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呼救,青衣與阿酒皆怔了一息。
“來人,救命……”
求救聲再次傳來,青衣邊舉劍邊走上前,問道:“誰?出來!”
“奴婢蘭竹,是崔府沁桉小姐的貼身侍婢,我家小姐被蛇咬了!”伴著聲音,林中走出兩個姑娘,一個丫環打扮,應是剛剛回話的人,她肩膀上還扶著一個麵色青紫的姑娘,看穿戴應是她說的沁桉小姐。
青衣見她們身後無人,便上前搭一把手,將她肩膀上的人渡下來。
麵色發紫,嘴唇烏黑,阿酒拍了拍她,她無任何反應,解開她被絲帕包紮的右腳腳腕,高高隆起一大塊,隱隱發黑,其上還有兩個細小的傷口流出殷紅的血液。
阿酒先用銀針護住她的心脈,“可有看清咬她的蛇是什麽樣的?”
蘭竹回道:“蛇身是青竹色,躥得極快,其餘的奴婢沒看清。”
阿酒邊翻隨身的布包邊說道:“青色?可是在竹林間被咬傷的?”
蘭竹點頭,“是是,那時我家小姐正在竹林中小憩,眨眼的功夫就被咬傷了。”
阿酒翻出一顆解毒丹,喂予沁桉服下,抬首要了青衣的匕首過來,脫了沁桉的右腳鞋襪,刀刃沿著牙印,輕輕劃開,任毒血流出來。
片刻後,見傷處流下的血液顏色趨於正常,阿酒才將傷處重新包紮,“手裏沒有別的藥,我們先回去。”
話落,青衣和蘭竹將沁桉從地上扶起來,一人架住她一邊肩膀,往下山的路走,剛走出七八丈遠,蘭竹大叫起來,“不好了,小姐吐血了!”
走在最前麵的阿酒聞聲回頭,見沁桉五官緊緊皺在一處,血跡順著嘴角滑落,阿酒快步上前,用銀針沾了血跡,銀針立時發黑,把脈一看,怎麽會這樣?
竹林中的青蛇,又躥得極快,不就是竹葉青蛇。給她服的解毒丸是專解蛇毒的,她又將被咬中的地方毒血放幹淨,怎麽會不見好,反還傷了髒腑。
阿酒沉聲問道:“那片竹林在哪,你可還記得嗎?”
蘭竹:“記得,離這兒不遠,往西行,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阿酒催促道:“快,帶我們去那兒。”
蘭竹指了個方向,阿酒快步前行,邊走邊解釋道:“蛇生活的地方一定有能解其毒的草藥,她的情況不太好,怕是熬不到隨我們下山,我們快些去她被咬傷的地方。”
到了蘭竹所說的竹林,阿酒看向蘭竹說道:“你留在這兒照顧你家小姐,我們去找解藥,有異況你就大聲喚我們。”
蘭竹道:“好,那姑娘小心些。”
阿酒和青衣入竹林,青衣總覺得這個蘭竹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有問題,見阿酒一直悶頭在找草藥,身上被竹林間的露水打濕不少,額間和後頸還沾了不少發絲,有些狼狽。
青衣偏頭看了眼竹林外的蘭竹,跪坐著好讓她家小姐斜倚在她身上,這姿勢一看就極累,可她像是一點兒也沒有感覺不適,注意到青衣的目光,她還朝青衣露了個笑臉示意。
青衣不動聲色的走至阿酒身邊,悄悄給了她一把短劍,“蘭竹有古怪!小心些。”
阿酒將短劍收好,朝她手心塞了一把果子,她聲音控製不住的微顫,“捏碎了抹在身上,快些。”
青衣雖不解,還是照她說的去做,阿酒蹲下來裝作繼續找藥,“她會驅蛇,這果子汁能讓蛇不敢近我們身。”
阿酒的話音剛落下,便傳來一陣短笛的聲音,接著她們所處的竹林,像是靜謐的湖中投下了一管火藥,瞬間炸裂開來,樹葉沙沙作響,細聽,有什麽東西爬過竹杆,發出的聲音能讓人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青衣咒罵一聲,“金色的蛇,差不多有十幾二十條!”
阿酒不敢抬頭看,她在找到金形草的時候,就知道咬傷沁桉的蛇是由人豢養的金形蛇,這種蛇有劇毒,原是見人就逃的,若不是由人飼養怎麽會主動咬傷人。最主要的是,金形蛇並不喜同類,一片林子有它一條,就容不得這裏有第二條出現。
阿酒在林內找到的金形草何止十幾二十株,東一片西一片,金形蛇生活的地方才會長出這種東西,若隻有一條,是不會有這麽一大片金形草的,可見這片林子正是被人豢養數十條金形蛇的所在之地。
那些蛇盤踞在阿酒與青衣附近的竹枝上,發出‘嘶嘶’的聲響,像是時刻準備進攻。這時短笛聲急促起來,蛇豎起身子,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青衣提劍,淩空於竹杆之上,眨眼間便斬斷了七八條金形蛇,“走!”說著便拉起阿酒蘭竹所在的反方向奔去。
“你之前給我抹的是什麽東西,那些蛇真不敢近我們身了。”青衣問道。
“是地果,味道和硫磺差不多,咱們快些出這片林子,地果的味道撐不了多久!”
說著青衣往腳下注入內力,幾乎是同時,她發出沉沉的悶哼聲,聲雖不大卻還是讓阿酒聽見了。
“你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