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端倪現
“你找我來就為一個李琛明?”鄭舜語氣不善的問道,他剛下值盔甲都沒來得及脫就被青城請過來,還當他出了什麽大事,怎麽聽著聽著都繞不開李家那個公子哥!
要他說,李琛明那副作派被人教訓是遲早的事,原先就欺軟怕硬,如今仗著宮裏的昭儀姐姐有了身孕,在京都隻差橫著走,不吃虧長記遲早要惹上滅門的死罪。
“李琛明的死活我管不著,隻是殺他的人正是我要找的人,舜兄幫我把他揪出來,興許還有意外的收獲。”
見他眼角噙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倒叫鄭舜有點打不定主意,“能有什麽意外收獲?”
景嶸羽手蘸茶水,在桌上寫了個字讓他瞧,“舜兄覺得如何?”
“有幾分把握?”
“十之八九。”
他都這麽說了,肯定是握住了什麽線索,鄭舜一拍大腿,痛快的應下,“好!嶸羽兄隻管吩咐!”
沾水的‘禮’字指的是誰兩人俱心知肚明,馬元兵圍英國公的事若說沒有大殿下的授意,誰信!他是臣子拿大殿下沒有辦法,可若尋到他的罪狀,就算陛下不從重處罰,他也離皇位越來越遠,這樣一來豈不快哉!
“舜兄先把李琛明的小廝提來。”
還以為有什麽大計,抓個小廝還用得著他親自出馬?侯府的護衛蒙個麵,頃刻功夫不就把人拿下了。
“抓他做甚?”鄭舜沒好氣的開口。
見他急躁,景嶸羽解釋道:“他定知道什麽,舜兄就著官服光明正大去討人,想來李昭儀不好推辭。”
那名小廝在帳中的反應很不對勁,李琛明受傷是事實,不管是誰幹的,他都難逃罪責,何必遮遮掩掩,反倒延誤救他家公子的最佳時機。
“行吧。”鄭舜瞧他說的篤定,沒再耽擱,點了兩個親衛立時去往李家的營帳。
“鄭小將軍怎麽來了?”洪內監迎上前,“昭儀娘娘身子重,鄭小將軍有事隻管吩咐老奴便是。”
鄭舜久在宮裏當差,自然曉得洪內監不是普通的宮人,他是太妃身邊的老人,跋扈如宸妃見他都得恭恭敬敬的稱一聲“內監大人”,太妃竟把他指給李昭儀,看來李昭儀深得太妃看重!
“勞煩內監把李公子隨行的小廝帶出來,禁軍要問話。”
聞言,洪內監麵露為難,“這,這可如何是好,那小廝自覺罪責難逃,已經自縊身亡了。”
“什麽?那屍體何在?”
“為免昭儀娘娘沾染晦氣,早早命人拖出去了呀!”
話落,鄭舜臉色鐵青的轉身離開,哪有這麽巧的事,小廝早不死晚不死非等到他來之前死,哼哼,隻怕這其中的蹊蹺還不小呢!
一個小廝死了引不起軒然大波,爺就不信你們能把那天隨行的人都殺幹淨。
鄭舜又趕至景嶸羽那兒,“小廝死了,我把那幾個禁軍帶過來了。”說完,他朝外喝道:“還不滾進來!”
營地之中還有誰不曉得李家公子受傷的事,不等景嶸羽開口問,那兩個禁軍已經自招了。
所述和小廝說的差不離,李公子在營地四處閑逛,他們沒跟得太緊,途中也沒碰上別人,過了一會兒後,就把他們趕走了。
“路過哪些營帳可還記得麽?”
禁軍忙不迭應道:“記得記得,屬下這就領兩位爺去。”
侯府的營地到李家的營地,中間也就隔了二三十頂營帳,這怎麽還繞到別家的營地上去了!
過了一會兒,前頭的兩名禁軍不走了,轉過身來說道:“爺,昨兒就到這兒,李公子就讓屬下們回去了。”
鄭舜四處望了望,“江家的營地。”
“是啊,這兒離江家的主帳可不近。”是個藏人的好地方,景嶸羽在心頭默念。
鄭舜隨即命人在這片營地搜起來,這裏離江家的主帳何止是不近,算來很遠才對,一路走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怕是在這兒放把火,江家的人都趕不及來滅。
禁軍散開後,鄭舜小聲問起,“是大殿下要殺李琛明?”
真不是他小瞧李琛明,一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還能抓到大殿下的把柄?
景嶸羽鳳目微眯打量各處,“你不信?”
“我自然信你,隻是那李琛明能礙大殿下的事?”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跟皇子作對啊。
景嶸羽隨意掀開其中一頂營帳的帳簾,“要論膽量他是沒有,可若他有了大殿下的把柄,自然得意忘形,招致殺身之禍也猶未可知。”
鄭舜一聽,狐疑的看向他,“嶸羽兄是不是知道什麽?”
“猜測罷了。”景嶸羽笑著回他。
正說著,帳外響起禁軍的通傳,“鄭小將軍快出來看看。”
景嶸羽和鄭舜走出營帳,就見著原本不應該在這兒出現的老熟人——韓芸。
瞧她雙手被束住,衣衫和發絲都有些許淩亂,鄭舜指指她道:“怎麽回事?”
“不是屬下幹的,屬下在搜查的時候發現了她,那時她就已經這樣了。”
“去去去,把她從哪兒來帶哪兒去,哪有閑心管江家的家務事。”鄭舜不耐煩的揮手。
“慢著!”景嶸羽出聲阻止,他抬眸望向韓芸,“這幾日可有遇到過什麽人?”
韓芸自嘲的笑笑了,“世子爺看這兒像是會有人來的樣子嗎?”
景嶸羽順著她的話接下去,“也是,帶她下去吧。”
半個時辰後,禁軍把這兒翻了個底朝天,一點兒發現都沒有,鄭舜怒視帶他們來的兩個禁軍,眼神裏的意思很明顯,是不是耍弄爺!
那兩個禁軍被嚇得節節後退,頭往後仰,恨不能縮回脖子,顫著聲說道:“爺,屬下真的就跟到這兒。”
跟他那副恨不能吃人的神情比起來,景嶸羽就淡定很多,“回去吧。”
就這樣回去?他還想多查幾遍呢!
不等他開口,景嶸羽已經自顧往回走。
鄭舜跟上去,“嶸羽兄,要不再去李家的營帳搜搜?”
“衝撞了李昭儀,舜兄可不好交差。”景嶸羽語氣冷淡,聽不出一點情緒,好似他們在討論的是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還能怎麽辦?小廝死了,這裏又沒什麽可疑,還能去哪兒尋,”他突然止了聲,壓低音量,“到哪兒尋大殿下的把柄!”
景嶸羽莫名笑了笑,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量說道:“端倪已現,再待下去隻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