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進牢房
侯府的大門緩緩打開,阿酒抽回自己的手指,“我等你。”
門外大批人馬撤去後,一下寂靜的有些可怕,青城看著自家世子爺陰沉得嚇人的臉,試探地開口:“要不要屬下劫下姑娘?”
“去查仇府。”景嶸羽大步出府,嗓音冷得仿若能結出冰來。
青城趕忙跟過去。
京兆府
大堂之上,阿酒將今日之事俱實道出,包括那盒莫名其妙的金子。
“大人,可還有要問的?”
林大人自是沒有要問的,他原先問的不過是給尚書大人一個交待。
“姑娘受累了,下官這就送您回去。”
“慢著!”仇誌橫手阻攔,“姑娘既已承認給內子開藥,那林大人更該好好往下審!因為內子正是在用過姑娘開的藥後嘔吐昏迷!”
“藥方是民女開的,可夫人用的是什麽藥卻不一定是依民女的方子,再者從抓藥到熬藥,哪個環節都可能出錯,怎麽仇大人卻一口咬定是民女的過失呢?”
阿酒口氣不卑不亢,“仇大人未免太過心急要給民女定罪了吧!按理說,夫人得病,大人不該陪侍在側嗎?倒是有閑心在這兒同民女攀扯。”
被她點到的人,神色不禁慌張起來,出口的話愈發豪橫:“好張俐嘴!抓藥熬藥皆是府裏的老奴,怎會有問題?依本官看不動刑是套不出實話了,林大人你說呢!”
對未來的世子妃用刑?他沒瘋沒傻的,怎會做這蠢事!
林大人清了兩下嗓子,“尚書大人此言差矣,斷案最忌屈打成招,本官怎好行此事!”
他說得好聽,卻也不敢真將仇府得罪,“太醫不是正在為夫人醫治,等將夫人治好,再請阿酒姑娘過來,兩方對峙,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到時一問便知。”
他隨手指了兩名官兵,下逐客令:“你們送尚書大人回去,務必護送好大人。”
仇誌哪肯離去,他鬧了好大一場才將人從侯府逼出來,就這樣讓她回去,那先前做的不就是無用功!
正要發作,那兩人官兵至他一左一右,做個請的手勢,仇誌心頭暗罵,姓林的這是要趕人了!
他推開二人,嚷嚷道:“事情沒弄明白,本官無顏麵對夫人!”
“仇大人這般胡攪蠻纏是弄不明白的,你不聽民女所言,尊夫人又來不了,總不能叫所有人都聽你的,依你的想法辦案吧,那京兆府不是成了大人的刑房?”
阿酒勾起唇角,嘲諷之意盡顯。
“話糙理不糙!尚書大人官居二品,這麽淺顯的道理不會不懂吧,本官話擺在這裏,就算大人上告到陛下那裏本官也無懼!”
林大人接過話,他位分雖小卻也不能任人揉捏搓扁,一無人證二無物證的,豈能憑靠他幾句話就給未來的世子妃定罪。
“尚書大人,請。”先前被推開的官兵上前。
仇誌已知他的態度,甩袖轉過身,鼻間哼出不滿,還未出堂,外麵急忙跑進來一名小廝。
“大人,夫人,夫人沒了!”
話落,仇誌身形晃了晃,顫抖地問道:“什麽沒了?太醫不是在治嗎?”
“大人離開不久,夫人的病突然惡化,太醫連下幾道方子都不見好,小人出府時,夫人已經,已經不行了!”
仇誌當即跌落在地,愣了半晌後放聲痛哭,“夫人.……夫人……”
人沒死一切都好說,人一死局麵不好控製,林大人悄沒聲息的朝阿酒使眼色,示意她先走。
一邊是二品尚書的夫人,一邊是未來的世子妃,一位已經出事了,若另一位在他的地盤再出事,他的小命保不住是小事,闔族老小怕都要搭上。
阿酒隻當他是為自己著想,仇大人不講理,要是她真走了,肯定不會同他甘休,是以搖搖頭回應。
林大人皺眉喚來幾個官兵擋住仇誌的視線,拉過她的胳膊往外拽,小聲勸道:“林某相信姑娘的醫術,仇夫人出事其中必有緣由,姑娘再留在這兒可謂危險重重,先回侯府要緊。”
他們剛走出兩三步,仇誌攸然從地上起身,“你好大的膽子竟想放跑殺人凶手!”
說著朝他們衝過來,大喊:“我要你償命!”
“還不將尚書大人攔住!”
“本官有先帝禦賜的腰牌,看你們誰敢對先帝不敬!”
此話一出,官兵不敢再拽他,由得他行至前麵。
阿酒迎上他的眼神,“看來仇大人不僅想屈打成招,還想直接處死民女了,隻是天理昭昭,權勢擋不住悠悠眾口!
大人想要替夫人報仇,好啊,夫人來看病之時不止有民女一人,玉落院的仆從,楚尚書府的二小姐均在,倒是民女想問問大人,夫人瞧個小病何至於要送民女一盒黃金?
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胡扯!”仇誌怒道,“誰曉得那盒黃金是不是你杜撰出來的!”
阿酒並未被他嚇住,反而走近一步,“那誰又曉得尊夫人是因何而亡?或許仇大人就是知情者,不然為何一心栽到民女頭上。”
“你,你這是詭辯!”
“好了!”林大人突然出聲,“仇夫人因何去世不是光聽大人一麵之辭就能定論,得請大理寺的仵作驗過方知,是以大人別再一口一個殺人凶手,本朝斷案是憑律法不是憑大人!
來人,將阿酒姑娘收押,不準任何人打擾直至大理寺驗屍後再作定奪。”
“驗屍?”仇誌反問。
“當然要驗屍,不驗怎知仇夫人真正的死因,若大人存疑覺得本官斷得不公,盡管上奏陛下,這兒是京兆府不是大人的私宅!”
語畢,林大人親自送她進監牢,囑咐過牢頭後轉而對她說道:“姑娘放寬心,下官已命人去侯府報信,大理寺的伍辰大人和世子爺交好,驗屍方麵不會出錯的。”
“有勞林大人。”
待他走後,阿酒環顧四周,外頭的火把將這兒照得很亮,麵前破敗的小桌上還點了盞油燈,稻草上鋪了兩床洗得泛白的褥子,於這兒怕是最好的一間牢房了吧。
她坐上去,偏頭望向牆壁上的小窗,今兒是沒月亮的,外頭漆黑一片,耳畔時不時響起男人女人的哀嚎.……
她不由自主環攏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心頭的不安和恐懼逐漸放大,人就快要被吞噬之際,忽的憶起那道清潤的男嗓:“阿酒,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