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試一試
“娘娘腹下的淤青總不見好，可要奴婢去請太醫配盒藥膏來？”
“不必，宮內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阿酒犯起難，皇城內的宮女何其多，怎麽可能一個個驗身？鬧得人心惶惶不好收場，陛下和太妃定要怪罪的。
“有線索總比沒線索好。”景嶸羽安慰她，“此事得從長計議。”
他們探望過肅王後改道去了道宮女所在的宮殿，阿酒嘟囔了句：“也不知她是哪個宮的宮女，竟無人尋她。”
說罷，身側的人頓了頓，她偏頭望去，滿目疑惑，“世子爺怎麽了？”
“無事，”景嶸羽回過神，“這個節骨眼哪個宮少了人，馬副統領應當曉得，等明兒先問過他。”
冷僻的殿內，小德子正在熬藥，他故意把陶罐放在北邊的角落，北麵的牆後是無人居住的冷宮，不會有人發現藥味。
他照料得不錯，沒讓榻上的人冷到渴到，阿酒探過脈，“內監年紀小做事卻十分穩妥。”
小宮女昏迷不醒，按理嘴唇應該幹得裂開，可她蒼白的唇瓣上尚算水潤，小德子肯定時常用水替她潤唇，委實難得。
“姑娘見笑了，”小德子端著藥進來，“奴才幹得就是伺候人的活。”
“內監出入宮中，可曾見過她？”
“姑娘恕罪，肅王並不時常入宮，奴才也未見過她。”小德子搖搖頭，“隻是奴才見這雙鞋的緞麵有點眼熟，像是番邦進貢之物。”
這兒沒有紙筆，不然依著緞麵上的花紋畫下來回去一問便知，阿酒脫掉她的鞋子，扯下指甲塊大小的布料，再把鞋給她穿回去。
進貢的物品，貴妃娘娘肯定清楚。
景嶸羽送她回玉華宮，他才折身回自己的宮殿。
“娘娘您看，”阿酒尋到主殿，把布料拿出來，“民女在路邊的枝丫上尋到的，瞧這花紋不俗，娘娘可知是哪種錦緞？”
景貴妃接過來，反複看了兩遍後笑道：“不是什麽有名的錦緞，番邦貢物，本宮叫嬪妃領了去打賞宮人。”
“都有誰領了去？”
“本宮的庫房有好些襯你的雪緞，要這個做什麽？”景貴妃拉過她的手就要往庫房去，“本宮親自帶你去挑。”
阿酒急忙推拒，“民女就是瞧它好看，從未見過，娘娘都有哪些嬪妃拿了些物？”
景貴妃作勢停下，想了想道：“也就錦儀宮。”
“已故的李昭儀？”阿酒驚道：“那……娘娘，民女一直很好奇，錦儀宮的主位不在，那從前的宮女和內監呢？要去別的宮伺候嗎？”
“按理應當如此，可秦昭儀先前被接去錦儀宮，現下索性由她做錦儀宮的主位。”
阿酒若有所思的點頭。
次日，她將此事告知景嶸羽，“那名宮女十有八九是錦儀宮的，秦昭儀現居此宮，少了人不會不知吧？”
景嶸羽沉吟片刻，“我去會會馬副統領，你在玉華宮待著哪兒都不要去。”
語畢，他匆匆離開。
馬副統領正要去乾清殿複命，心裏正七上八下之際見著世子爺，“世子爺怎會在此處？”
這兒是去乾清殿的必經之路，難不成在等他？
“見馬副統領垂頭喪氣，看來冷宮也是一無所獲了。”
被他這麽一提，馬副統領的心情瞬間跌落穀底，雖然世子爺教他把目標引到宮裏的娘娘身上去，可誰能保證陛下不會責罰呢？
肅王都挨了板子，他.……
他歎口氣：“唉，下官在宮裏當差多年，真是頭回遇著這麽離奇的事。”
“皇城雖大，可馬副統領有名冊在手，怎會核查不出失蹤人員？怕是沒有盡心吧。”
聞言，馬副統領一抱拳，腰沉下去道：“屬下領皇差不敢不盡心。”
“馬副統領何不把範圍擴大些，也許賊子前幾日就不見了，偌大的皇城，一兩名宮人失足這類的不少見吧。”
“屬下俱已查過，最近並未宮人無故失蹤。”
“無故？”景嶸羽抓住重點，“有故的呢？”
馬副統領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李昭儀的宮女自知沒有照顧好主子，李昭儀薨後自縊身亡。最近宮裏事多，秦昭儀未聲張。”
“原來如此。”
景嶸羽冷淡的嗓音裏帶著冰寒的殺氣，極快不易讓人察覺。
“如此就不打攪馬副統領了。”
“世子爺慢走。”
馬副統領目送他離開，看來尚在病中的肅王很是關心此事，不然怎會世子爺特意來此，也是，陛下放話，一日找不出刺客，肅王一日不得出宮。
玉華宮
“秦昭儀？”阿酒驚道：“她能暗算肅王？”
肅王武藝高強，不是隨便何人都能暗算到他的，秦昭儀是他的對手？而且她會易容易聲？
景嶸羽聯想前幾次的情形，沉聲道：“她為什麽單單暗算肅王？”
若說為之前的那點恩怨，大可不必，而且肅王也讓她在演武場找回麵子了。
可秦家和肅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怎麽就挑他下手呢？
還有他們在禦花園遇見那次，她為何倉惶逃離？僅僅是怕惹出閑話？
“尋機會試她一次。”阿酒下定決心，“前幾次她有意與我和好，不如把她邀來玉華宮，到時候一探便知。”
“隻是，此事肯定瞞不過貴妃娘娘。”
“你們有什麽事情瞞著本宮？”
景貴妃適時走進涼亭，“本宮就奇怪你不是關心首飾布料的人，怎麽會逮著一小塊麵料問個究竟，說吧，到底何事。”
阿酒和景嶸羽相視一眼，景嶸羽將隱情娓娓道來。
半晌，“混賬！”景貴妃拍著石桌喝道：“竟把主意打到肅王身上。”
石桌上的茶盞搖晃幾下後歸於平靜，景貴妃語氣放緩，“秦昭儀的底細本宮略知一二，她雖有武藝傍身，但是易容易聲又能暗算肅王，不大可能。”
“是不是她，一試方知。”景嶸羽應道。
“行吧，此事交由本宮來安排。”
錦儀宮
柳枝福禮道：“阿酒姑娘請昭儀娘娘前去敘話。”
秦昭儀嗬笑著回道：“那敢情好，姑姑且先去，我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