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是演練
不到半個時辰，兩人從最後一家店鋪出來，風遊拍拍他的肩膀，“痛快啊，這是回京都以來打得最舒服的一架！”
“是啊，許久沒這麽痛快了。”
青城抬眸望向夕陽，落日將雲霞染上一層緋色，試與黑夜一較高下，但夜是能吞噬一切的怪物，誰也不能其相抗。
望著煙霞被一點點蠶食，青城收回視線，“走吧，世子爺還在等。”
風遊勾過他的肩膀，一副吊兒郎當的公子哥作派，“你進侯府多少年了？”
“十二年。”
“你和表兄應當差不多年歲吧？”
“嗯。”
風遊不正經地戳戳他，“表兄太不夠意思了，他自己清心寡欲也不曉得為你定門親事，待回去，我好好說他。”
“風小將軍說笑了。”青城板著臉回道。
“我說正經的！”風遊突然停住，掰過他的肩膀，“你做侍衛許多年，雖是統領，但一無私宅二無妻室，有什麽趣味？我肯定和表兄提議此事，這樣才是用人之道嘛。”
青城打掉他的手，“風小將軍又說笑，屬下本就是侯府家臣，哪有置辦私宅的道理，娶妻一事更是急不得。”
“家臣？”風遊直勾勾盯著他，“你當真這麽想？”
“自然，好好的風小將軍怎麽如此怪？”
風遊兩手交叉置於腦後，笑著往前跳幾步，“我就是覺得，你和表兄待久了，變得有些迂腐。”
“要不得要不得，女兒家喜歡的都是瀟灑肆意的男兒，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說著他三步並兩步地朝前走，翻身上馬，一路無話。
晚膳時，他們二人在鬆苑另外的屋子，而景嶸羽又現編個故事哄阿酒用完藥膳。
“這個隨從到底為什麽才背叛家主？”阿酒打著哈欠問道。
景嶸羽替她攏好被子，“夜深了，等你醒了，我再告訴你。”
“嗯……嗯.……”阿酒迷迷糊糊地回道。
景嶸羽調來大批守衛，將鬆苑圍成鐵桶一般才帶青城和風遊離開。
三人走得好好的，風遊再度提起為青城辦私宅娶媳婦的事，“表兄對屬下太不關心了，怎麽能讓屬下忠心呢！”
“是嗎？”景嶸羽淡淡地反問，“青城，你覺得呢？”
“世子爺待屬下很好，屬下的命是世子爺的。”
風遊搖頭歎道：“迂腐！”
霧薄在靜謐的深夜肆虐，三道極快的人影破開迷霧，惹得牆頭的野草撲簌連連。
距離大理寺最近的街巷，突然冒出一隊齊整的黑衣人。
領頭的三人雖用黑巾蒙麵，但氣場強大，中間那位尤甚。
隻見他緩緩舉起右手，待升至最高點後，指間倏然收攏緊握成拳，於他右側的人當即領著一眾人員消失於融融夜色中。
“表兄，確實有些怪。”
景嶸羽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眸中閃動著寒氣，“怪，才對。”
他們靜靜等了片刻，待耳畔響起殺殺打打的聲音，才動身離開。
大理寺內外一片嘈雜，也不是沒經曆過硬闖的賊子，但這麽囂張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早在黑衣人拐入大理寺所在的街巷，天空中就放起了信號煙花，街頭巷尾的煙花將整條街照得如同白晝。
“統領，此處有人埋伏，還是速速回去通知世子爺.……”
‘撲’
話未說完，他已應聲倒地。
青城抽回插在他胸口的劍，“再有退縮者，下場與他一樣！”
“屬下不敢！”
黑衣人齊聲說道。
是以他們還沒進到大理寺，寺內已湧出不少身穿銀甲的兵士排列陣前，單就數量上來看，此仗是死戰無疑。
“殺！”
青城一聲令下，身後的黑衣人蜂湧而上，棋盤上黑子與白子在激烈地廝殺，雙方纏鬥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膠著之時，加入第三類棋子，“刺客聽令，此地乃南朝法度之所在，爾等若棄下手中兵器，本王饒你們一命！如若不然，我南朝將士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信王手持弓箭，‘咻’利箭直直射向街巷中間的地磚之中。
侯府的人麵麵相覷，但眸中皆無懼色，他們不怕死，隻怕侯府會受連累。
一息後，他們大喊道：“殺！”
信王揚起手，弓箭手當即搭弓拉弦，隻待一聲令下，利箭就要離弦而發。
“慢著！”
蘇少卿站在大理寺的石階之上，“多謝信王一番好意，隻是今兒乃早就商定好的演練，動真格未免過了。”
話落，不止信王愣了，就連大理寺自己人都懵了，演練？
那黑衣人也是自己人嘍？
都是群瘋子？喊得聲音那麽大，動手的時候也不放水！
信王最先反應過來，一箭射向人群中的某人，他的箭術好，既沒傷到人又恰好劃破某人的麵巾。
“蘇少卿不會想告訴本王，侯府的人與參與其中吧！”
蘇少卿拱手道：“正是，此事是下官早就拜托世子爺的，不然怎麽會不見城防軍的影子呢，都是一早定下的，想練練大理寺抵禦外敵的反應能力。”
信王豈肯這樣作罷，他認定景嶸羽收買了蘇少卿，目的嘛就是天字房關的那位陵王舊人。
“單憑蘇少卿一人所言實在難以讓人信服，演練此等大事怎麽從未聽人提及？”
“下官說了，此番演練的目的是為了考驗大理寺應對外敵的反應力，提前泄露消息，兵士自然不會當真，也起不到演練的作用。”
信王不甘心地道：“那蘇少卿怎麽不上請陛下？大理寺可不是蘇府！”
“王爺言重了，此等要事，下官自然是請示過陛下的。”蘇少卿往旁邊退下些，讓出中間的位置，“陛下特意派了齊國公來此。”
話落，一身常服的齊紹從內走出來，他位極人臣，有非陛下不跪的特權。
齊紹朝信王的方向略微頜首：“見過殿下。”
“殿下在此，還不放下兵器！”
他聲音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大理寺的兵士紛紛收好刀劍，見黑衣人沒動作，他們好心提醒道：“國公大人都發話了，演練結束了！”
侯府的人：.……
世子爺不是這麽吩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