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節:鬼聚崢嶸
穿過了鬼宴中心外層的兩三個隔離封鎖禁制,進入了油畫廳,面對著會場之中已經從各地匯聚而來在上番城眾鬼,砂炎也不顧它們勢力下的魂鬼和二大王勢力下的小鬼出現的一些摩擦紛爭,只帶著張嫌靠北牆廳壁而立,靜默著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讓讓,讓讓,追刀大人來了!」就在砂炎和張嫌佇立等待之時,從廳館南門處,一股巨大的魂力威壓突然湧進了會館,隨後幾隻小鬼蹦蹦跳跳地在那開道,嘰嘰喳喳叫嚷了起來,一手踝腳腕處皆纏有鐐銬鎖鏈的巨大魂鬼走了進來,如同被發配邊疆的犯人一般,慢慢晃蕩著步子,向著會館中心靠近。
「追刀!」砂炎注視著追刀的模樣,臉上一抹冷意止不住地向外散發,顯然是與其有著極大仇怨的意思。
就在追刀走進了會館展廳之後,本來在會場之中小打小鬧的魂鬼皆停住了靈魂,有的向場館北邊靠近著,皆縮繞在了砂炎的左右尋求庇護,有的則向著會館南邊倚靠,伴在追刀附近狐假虎威,讓整個會館頓時呈現出一副涇渭分明的模樣。
「嘿,班蝶那個臭婊子還沒來呀?讓你整個姘頭坐鎮這裡,也是夠砢磣的。」追刀一路走到了會館的正中心,甚至隨手滅殺了兩隻擋路的惡魂,向北邊一大王勢力範圍內又多侵入了兩步,高高地抬起了頭顱,桀驁的眼神里也不看其它魂鬼,只是沖著砂炎譎笑道。
「放你的狗屁,鬼宴未開,你就拐我十赭,口出狂言,殺我魂鬼,還踏入預先規劃好的我們一大王領地,就這四宗罪,今天我也要和你不死不休!」在追刀收起犯人頹樣,抬起那猙獰高傲的面目之後,砂炎的身子不再倚牆,而是闊步走到了一大王勢力下的眾鬼之前,全身魂力沙化,隨後再次凝成一個和追刀一般大小的人狀魂軀,同樣面目猙獰起來,沖追刀怒吼道。
「哈,就憑你?乳臭未乾的娃娃,在這裡和你爺爺我爭較?想早點死了嗎?」見砂炎化身巨體之後擋在自己身前,和自己怒目相對,追刀身上魂力威壓更勝了起來,但是魂波魂壓就如餓狼一般,朝著砂炎猛撲了過去。
砂炎雖然已經中級鬼階巔峰了,但是面對著追刀那高級鬼階的魂力威壓,自然無法匹敵,雖能用魂力張開防禦魂技抗住了魂波的衝擊,然而整個身子也是被壓制的難以再做出其它動作,像是一個在暴風雨中頂風撐傘的孩子,透露著些許弱小無力之感。
就在砂炎勉強維持之時,追刀倒是歡欣一般鬼笑了起來,做了些舒肩蜷臂的動作,之後直接高抬起了它那疤斑紋路的大手,隔空直衝著砂炎的腦門拍去。
「追刀!是我在你身上留下刀痕還不夠多是嗎?」眼看著追刀的大手即將拍在砂
炎身上,剎那間,一股紛香的氣息從畫廳北口襲來,一鬼影似流星一般飛也似地劃過空間,直落在了砂炎和追刀之間,背後兩紫色翅翼在空中震顫畫弧,一個翻滾過後,兩道銳利的魂力匹練直射向了追刀的掌心,不僅彈開了追刀的大手,還將追刀那龐大的身軀都彈退了幾步,退到了一大王勢力範圍之外。
「班蝶大人!」就在追刀被擊退擊傷之後,一半臂大小的蝴蝶狀女鬼現出了身形,而當一大王勢力下的眾鬼見到這小巧的鬼影之後,皆朝聖一般拜服於地,山呼海嘯一般呼喝道。
「班蝶?!」而就在一大王勢力下的眾鬼拜服之時,在二大王範圍內,那群正準備看追刀虐殺砂炎的一眾魂鬼幾乎全部露出了驚愕的表情,紛紛向後退去,似有一種聞聲色變的意味,班蝶在它們眼中顯然是極為恐怖的存在。
「沒事吧?砂炎?」班蝶現身之後,並沒有理會自己勢力下那些跪地拜服的魂鬼,也沒有繼續理會追刀和其二大王勢力下的眾魂,只是轉身面向砂炎,關切地問道。
「沒事,承它一擊也死不了。」砂炎搖了搖頭,認真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敢讓你受傷,我現在就將它那什麼左膀右臂、四羅剎、八冷邪全給滅了,我看它擋不擋得住我!」檢視了一下砂炎的魂軀,見砂炎確實沒有受傷,班蝶滿意地一笑道。
「班蝶大人,先別管我了,別讓咱自己人一直跪著了,還是讓它們先起來吧。」就在班蝶說話之後,砂炎點了點頭,隨後望向身後跪伏在地的魂鬼,沖班蝶輕聲提醒道。
「是,是,大家都起來吧,不要這種禮,隨意一點就好。」班蝶似乎對它自己勢力下的魂鬼並沒有什麼統領的意思,十分隨意地說道。
聽到班蝶的指示,眾魂鬼自然也不繼續再跪,全都從地上爬了起來,匯聚在了砂炎身後,和對面追刀的勢力形成鼎立的架勢。
「追刀殺了我們勢力下的魂鬼,班蝶、砂炎大人,這仇不能不報啊!」就在雙方對峙只是,有魂鬼在砂炎身後嚷道。
「對呀,剛才藍齶和痞蓮被殺,那倆惡魂雖弱,但也是我們一大王勢力下的成員,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那追刀殺了!」一有吵嚷聲興起,之後就有迎合者的呼號,厲聲道。
「不止如此,那十赭的斧敞被那追刀以魂索賄,在入場前還對著砂炎大人下手,這種無恥之舉,也應該譴責!」前有魂鬼應和,繼而就有魂鬼翻出了先前入場之事評論言語,向班蝶呼告道。
「還有,還有,我們幾個魂鬼兄弟在和他方較量爭執中也受了大小魂傷,這也要和它們算清楚!」因為宣告呼號著越來越多,便又有魂鬼算計著班蝶來之前的舊賬。
就在班蝶一方的魂鬼開始算賬之時,追刀那一方的小鬼也定了定神,躲在追刀的巨大魂軀后,也開始較真計量著它們的損失,讓追刀為它們做主。
「看來大家都積怨十足啊,哈哈,正好那鬼兵衛還沒來,不如我們直接開打罷?反正你我兩方的勢力均已齊整,打一場方才消怨解恨,我這也有一段時間沒與其它魂鬼動手了,確實有了一些手癢的感覺。」就在油畫廳中一眾魂鬼嘰喳叫嚷之時,班蝶突然發出悅耳般的女孩聲音沖追刀笑問道,似乎是想和追刀的二大王勢力直接開戰。
「切,倒也不是不可,上次一役,你我戰的昏天黑地、不可開交,我們之間還沒有完全分出勝負,倒是咱倆的餘波就滅了我的舊二十狼衛和你的四名十赭,這次你我在這狹廳內打鬥,眼下的這群小鬼還能有幾隻存活?你這是打算來一次大掃除了嗎?」在班蝶提議大戰之後,追刀雖然神態依舊傲慢非常,但也收起了一分的戰意,撇了撇嘴念叨道。
班蝶和追刀對話之後,本來嘈雜的魂鬼之聲突然間沉寂了下來,兩方之中希求好戰的魂鬼皆閉起了嘴鼻,大氣都不敢再多喘一聲,生怕兩個高級鬼階的統領真打起來,它們會直接被班蝶和追刀的餘波直接波及致死,到時候就別說仇怨了,自己的魂可能都難以存活了,比起計較大小恩仇一事,更多的魂鬼還是希望能先活下來。
死寂持續了片刻,片刻之後,真正打破死寂的是姍姍來遲的九殿閻羅使者,列在鬼兵衛一職的肚白,肚白整一人身燕子白肚,肚似人肺喘息一般一鼓一縮地張弛著,此鬼進到油畫大廳之後,並未直接走到中央台前,而是環繞著廳內的炫彩油畫逐一看了一遍,最後才沿著一大王和二大王中間的分線行到了魂鬼中央,和追刀以及班蝶三足鼎立,似乎並不害怕比它魂力更強的班蝶和追刀一樣。
「兩位大人都來了呀。」雖然鬼兵衛肚白和班蝶追刀同階而立,但是面對這兩個實力遠強於它的一方鬼侯,問候卻也恭敬。
「閻羅使者,你這腳程可慢了一些啊,明明是你發起這鬼宴,怎麼來的最晚?」追刀見肚白與它同階而立,似乎有些不滿,沒好氣地問道。
「抱歉抱歉,本來組織從齊城招來邀客也來跟我一起登宴的,只是組織里的一閻羅長知道了那邀客有些非常的手段,心有所想,便提前讓我送它去了下一個節點,我去了兩天將它送走,又兩天才匆忙趕了回來,所以偏差了一些時候,還望兩位大人見諒。」追刀問完之後,肚白似乎知道追刀看不起它,倒也不惱,噫嘻賠笑道。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簍魚小蝦什麼的就不等了,閻羅使者,九殿對我們上番城鬼蜮有什麼指
示你就在這裡直接宣布吧,我上番城雖然不大,鬼蜮勢力也比不上一些地方,但是實力在諸城之中也不算太弱,倒也可以為九殿的諸位王者排憂敬香。」肚白的態度似乎獲得了追刀的一些好感,追刀繼續代表上番城道,好像自己就是上番城的王一樣。
就在三鬼在群魂中間對話之時,化身為蒼狼鬼狀的張嫌眉頭已經緊皺成了包子的褶,他知道鬼兵衛肚白送走的那位九殿閻羅的邀客,肯定就是隨其一起來到這上番城的翻車鬼,也就是說,他再一次於翻車鬼擦肩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