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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宴會風波

  沁園客廳此時格外熱鬧,清冷的陸太太笑魘如花,眼裡冒著壞心思伸手戳著傅冉顏。程仲然被懟了一句也不氣,反倒是慢悠悠的走下來坐在沙發上,還不忘好心將在地上溜達的毛毛抱起來遞給她,嘴角蘊著無限笑意。?典型的武則天。


  欺軟怕硬。


  「沁園沙發質量再好,也經不起你如此瞎蹦噠啊!」程仲然來了興緻,他可是看出來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冉顏畏懼陸景行,見著他跟貓見了老鼠似的,慫的好,這麼好的機會不得抓緊囖?

  「管你屁事,」傅冉顏聞言,一個眸子甩過去惡狠狠瞪著他。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咸吃蘿蔔淡操心。


  人家主人都沒說,要你多嘴。


  程仲然輕佻眉,好笑道,「說你兩句還炸毛了?」


  「你今兒怎麼沒帶著老二一起?」他倆可是長期廝混在一塊兒的,跟對翅膀似的,好的不得了。


  「嫌他煩,」傅冉顏毫不客氣甩出三個字,一臉傲嬌。


  主要是程博然那蠢貨竟然幫著外面那群妖艷賤貨一起賭沈清不回去,開玩笑,她姐們兒,胳膊肘往外拐?有多遠滾多遠,個蠢貨。程仲然樂了,嫌他煩?恩,他們家老二確實挺煩人,可這傅家小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確實挺煩,」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他要不煩你倆也勾搭不到一起去啊,不過這話,他沒敢說,怕傅冉顏撕他。沈清窩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看著鬥嘴正歡快的兩人,伸手摸著傅冉顏懷裡的白貓,嘴角掛著幸災樂禍的淺笑,一下一下摸著貓爪子,突然,白貓喵了一聲,一爪子伸過來,得虧她眼疾手快才能幸免於難,陸先生見此,驚了一下,俯身過來,將毛毛提溜開。


  就這麼一個動作,嚇得傅冉顏呆在了原地,半晌不敢動彈。沈清滿臉壞笑,眼裡泛著狡黠的光芒,而後輕扯了下陸景行,拉著他上樓,徒留樓下二人在鬥嘴。「毛毛,」沈清拉著陸景行一走,傅冉顏只覺周邊空氣都清晰了,焉了吧唧的人瞬間活了,好似渾身無力的人來了一管子雞血,心率不齊的人來了管子強心針,效果杠杠的。


  程仲然笑了,笑的如沐春風,雙腿隨意交疊,而後好笑到,「你怕陸景行。」陳述句。?該死的陳述句,她聽起來很不爽,甩了個白眼過去,「要你管?」「就問問,」程仲然高興,靠在沙發上怡然自得看著眼前人,頗為高興。


  這邊,沈清拉著陸景行上二樓,才將將帶上房門陸太太溫聲淺笑問到,「你怎麼人家了?

  傅冉顏一見到你跟貓見了老鼠似的,慫的焉了吧唧的。」


  陸先生輕飄飄眸子落在她身上,邁步朝沙發而去道,「我能怎麼人家了?」統共見過三次,一次是在江城洲際酒店,自己找她「問點事情」,一次是在程老爺子壽宴,再來是今日。他能怎麼人家了?好歹也是為國為民為人民服務的正經軍人,別搞的他跟個黑社會似的。


  見他涼幽幽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沈清微聳肩,適時止了言語,識時務者為俊傑。轉身去了衣帽間,衣帽間最裡層,懸挂著價值不菲顏色鮮艷名貴高檔的各大名牌晚禮服,沈清站在跟前雙手抱胸,清明的眸子在這排衣服上來來回回,大有一副皇帝選妃的架勢。陸先生雙手抱胸斜靠在衣帽間門口,輕聲問道,「真準備艷壓全場?」陸太太笑,每年不是艷壓全場?不過今年想來點特例而已,為何?只怕只有她自己知曉。


  沒有明著回答陸景行的話題,反而是淺聲問了句,「黑色怎麼樣?」


  陸先生聞言眉頭微不可耐皺了皺,而後語氣如常道,「隨你。」


  沈清笑,伸手挑了件黑色禮服出來,「那就這件。」


  陸先生原以為她口中的黑色只是平常的黑色,可當瞅見她將一件露背晚禮服放在長凳上時,面色終究是有幾分掛不住了。


  強勢如他,怎會允許自家愛人露出大片雪白的後背給人觀賞?

  「換一件,」這話,說的不帶任何情緒。


  「就這件,挺好的,」沈清不以為然,她倒是覺得很好。


  「換一件,」陸先生在道,語氣少了些耐心。


  聞言,沈清終是反身側眸看向他,見他面色微冷,輕揚嘴角邁步過去,立在跟前伸手攀著他的臂彎,泛著光芒的眸子瞅著他,笑道,「不好看?」


  不好看?不不不,是太好看了。他不喜外人見到沈清的美,總覺得沒安全感。


  「好看,」陸先生答,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臉上。


  「那就這件,」好看還有什麼好說的。


  陸太太挖了個坑,準備埋了陸先生,可陸先生人高馬大就罷了,技藝還高超,埋的了嗎?

  有點難度。


  坑他?陸先生笑了,「恩,就這件。」


  言罷,伸手將人帶進懷裡,寬厚的大掌透過莫代爾棉家居服伸進去在她光潔的後背上來來回回,時不時捏捏她腰側,不輕不重,面上淺笑如初,沈清不明所以,略微疑惑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你。」剛準備言語,陸景行伸手扒了她的衣服,而後快速蹲下去,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她腰側,弄得她吟哦連連,伸手推搡著某人。


  「你幹嘛?」她羞澀難耐,話語有些急切。


  「阿幽後背這麼好看,得讓我先看看才對,」陸先生說罷,輕啃著她無三兩肉的腰間。


  轟隆一聲,她只覺腦子炸開了花,這男人,真無恥?不就是選了件露背的衣服?至於如此大動干戈?


  最終,陸太太放棄掙扎,為何?陸先生惡劣的行徑給了她明確的選擇,要麼換衣服,要麼。讓別人看見你背後吻痕,站在衣帽間鏡子前的沈清氣的一腳踹在軟凳上,一聲悶響,疼的她雙眼放光。?陰險小人。


  挑了件黑色禮服,同色不同款,扔在軟凳上,氣的她臉紅脖子粗下午時分,傅冉顏離開時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千萬不要關鍵時刻掉鏈子,本還想說,卻見站在一側的陸景行面色微沉,也就止了言語,趕緊麻溜兒的開車走人,程仲然走時,不由朝陸景行豎起大拇指,妥妥的,冷麵閻王的稱呼不是憑空來的。


  能將不動聲色將江城出名的潑婦給治的服服帖帖的人估摸著也就陸景行一個。沈清站在門口目送傅冉顏離去后,緩緩轉身仰頭望向陸景行,而後涼幽幽來了句,「有姦情。」


  姦情?陸先生笑了,真是什麼辭彙都敢用,就她這還十三歲就考入名牌大學的天才?真是在國外呆久了,傳統文化都忘的一乾二淨了。?腦子不好使了。


  「用詞不當,」陸先生輕訓。


  轉而轉身上樓,白貓拖著大尾巴邁著優雅的步伐朝這方而來,陸先生許是心情挺好,俯身摸了摸它,嘴角掛著淺笑。


  晚間,講城洲際酒店燈火通明,數百米長的紅毯從酒店門口鋪出來,大有一副明星走紅毯的架勢,多數人將車停在紅毯前迎著各大報社的長槍短炮走過去,揮手微笑,而陸先生與陸太太選擇低調出行,車子徑直開到停車場,錯開了一眾記者。除去必要政治活動,陸先生不喜拋頭露面,商業活動他素來不見報,今日若非這場宴會是自家岳父舉行,只怕他是不會來。陸景行天生貴胄,為人低調刻板,城府極深,一言一行滴水不漏,對於沒有利益的出境,他拒絕。


  陸太太?她素來不喜這種熱鬧非凡的場合,安靜慣了,怕吵。宴會廳歌舞昇平,絲竹管弦不絕於耳,豪門世家小姐著名貴禮服提著裙擺款款而來,笑魘如花,個個掛著或恬靜或優美的笑容,已婚的,給自家丈夫撐臉,未婚的,期望能在這場豪門宴會中覓得一個門當戶對的良婿。


  富麗堂皇、寬敞明亮的宴會廳,一眾男男女女端著酒杯穿梭其中,推杯交盞,杯觥交錯,談笑聲不絕於耳,三五好友,盛宴相逢,熱鬧非凡。江城豪門盛宴,多少人擠破頭顱想進來,多少人對之嗤之以鼻。


  一場宴會,官蓋雲集,集齊了整個一線城市上層社會,各界大佬撥冗參席,政商界人士聚集一起寒暄客套,相言甚歡,推杯交盞之間,淺聊當下時事政治,以及金融股票,看似隨意淺聊,實則人人心中都藏了幾分勢利。


  古往今來,豪門貴族中最為是非多,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可即便如此,眾人又是一等一的影后影帝,即便家裡雞飛狗跳,外面必然是光鮮亮麗,恩愛如初。停車場的二人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上演的一場家庭倫理劇撕逼大戰,起先恨不得將彼此拆之入腹的二人轉身竟然相攜而去,看不出任何端倪。


  見此,她輕揚唇角無聲冷笑,身旁人倒是較為平靜,面無表情,沈清素來對於這些豪門手段嗤之以鼻,明明過的雞飛狗跳勾心鬥角,卻還要費盡心機為難自己在外人面前演戲,生怕別人不知曉她們有多「恩愛」似的。


  若細看,定然能見宴會廳某一一角圍著一群年輕的少男少女們,而這波人以傅冉顏為首,一群人正在相互厭惡看著對方,操著一口的江城話兒在跟對方瞎扯。傅冉顏笑顏如花,斜靠在一處酒桌上看著眾人幸災樂禍的模樣。


  笑吧!笑吧!盡情笑,這會兒笑的開心,一會兒有你們哭的難看的時候。


  傅冉顏桃花眼微眯,端起杯子大口喝了口酒,彷彿看見眼前大把大把的毛爺爺在飛。


  她不缺錢,但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錢,更愛些。


  「不知曉今晚沈家長女是否會來,」三五男士聚集一處淺聲聊著。


  「誰知道,皇家兒媳應該不會在輕易出席這種商業聚會,」某人應和。


  「皇家兒媳不也還是沈先生女兒?」有人不屑一顧。


  眾人心中頻頻點頭,只道是確實是如此。


  眾所周知,一般壓軸出場的,往往都是重量級人物,當喧嘩的宴會廳突然靜止,當眾人突

  然齊刷刷望向門口,只見清冷孤傲的沈清與氣質卓然的陸先生相攜而來,俊男美女,郎才女貌,男人儀錶堂堂,器宇軒昂,僅是施施然而立便震懾全場,女人亭亭玉立,傾城傾國之色,如此組合,真真是叫人覺得萬般養眼。


  程老爺子宴會,江城見過夫妻二人攜手出席,而近日再見,竟也是忍不住讚歎一二,。


  女子一身黑色蕾絲深v晚禮服手系酒紅色絲巾,將完美的身段呈現在眾人眼前,男人一身黑色西裝酒紅色領帶,倒也是與那條酒紅色絲巾相輔相成,二人均是一身黑,可若是心細的人定然能發現,這二人,穿的是最高級的情侶裝,絲巾配領帶,多好。


  眾人眼光隨著他們走動而移動著,只見他們邁步過去與江城首富沈先生打了聲招呼,再來是與江城市市長,隨後便隨意開始走動。


  男人走動時,單手摟著自家愛人肩膀,從未鬆開過,更是時不時低頭看她長長的裙擺,似是怕她摔倒。


  本場宴會支持人江城首富沈風臨沈先生,此時端著酒杯,深邃的眸子落在自家女兒女婿身上,嘴角笑意蔓延,深不見底。


  沈氏集團執行官沈南風先生一身黑色禮服,未系領帶,領口微敞,整個人半靠在酒桌上,眯著眼睛留在沈清身上,目光片刻未移。


  而身為特種作戰人員的陸先生有著敏銳的感覺,此時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眼光,讓他恨不得一個個將這些人眼珠子挖出來,即便心裡暗潮洶湧,他面上依舊掛著淺笑。


  遠遠的,沈清見傅冉顏,站在角落與她遙遙相望,而後揚了揚手中酒杯,一副耀武揚威幸災樂禍的模樣,見此,她輕笑,微舉酒杯,淺笑嫣然,陸先生見此,心想,真真是小孩子心性。


  她不缺錢,可這會兒似乎格外高興,坑了人家就這麼高興?


  一場宴會有人高興有人憂愁,被她們坑的人估摸著這會兒心都塞了。


  程仲然本不喜這種豪門宴會,太過虛情假意,人情來往之間暗藏旋渦,話語出口得斟酌一二,若非想著今日在沁園見傅冉顏與沈清打賭,想必他是不會來這場宴會的。


  見好友閑下來,端著酒杯邁步過來斜靠在桌面兒上,好笑問道;「沒感受到這四周如狼似虎雙眼冒著綠光的公子哥兒們?」


  陸先生嘴角笑意散開,不疾不徐轉身,緩緩掃視四周,一群野狼息了大半,剩下一些不怕死的。


  宴會頂峰,主辦方沈風臨上台講話,沈清不想聽他狐假虎威的與一群天生利益家們寒暄,借口上洗手間,離開了大廳。


  她也算的上是江城洲際酒店的常客,格局如何,早已掌握通透。


  身姿搖曳,拖著裙擺緩緩朝外而去,六月份的天,已是酷暑難耐,但此時酒店內冷氣足夠,並未有燥熱的感覺,立在衛生間洗漱台前搓著手,站立片刻,一抬眸,對上身後那人涼悠悠的眸光,嚇得她止了動作。


  沈南風伸手在垃圾桶上滅了煙,邁步過來立在身側淺緩搓著手,而後伸手隨意扯出兩張紙巾遞給她,動作隨意,她接過,只見他再度伸手扯過紙巾,擦乾手離去。


  沈清站在原地許久,才動作緩慢擦乾手中水漬,伸手將至今丟進一側垃圾桶,才出衛生間門便被人一把擒住臂彎往另一處脫,她詫異驚愕的眸子落在那人身上,只見他滿身孤傲,看不清面部表情。


  哐當一聲,她被狠狠砸在牆壁上,疼的她直蹙眉,刻意壓低嗓音冷聲道;「你瘋了?」


  「我是瘋了,被你逼得,」六月六,沈南風出席江城上層宴會,來時飲酒,來后飲酒,此時微醉,擒住沈清惡狠狠瞪著她,咬牙切齒的語氣恨不得將她撕裂。


  「我是瘋了才來看你們秀恩愛,」他在度言語,話語兇狠陰冷。


  而後伸手,不顧一切狠狠的將她摟進懷裡,伸進驚恐萬分,生怕被人看見,伸手猛地推搡她,一轉頭,卻見不遠處站著一抹身影,深邃陰冷的眸光朝這方望來,嚇得她止了動作,半晌不敢言語,一顆心顫慄的好似要破碎了似的。


  許久之前、在總統閣下親自下榻沈家時,她驅車狂奔離去,透過後視鏡看到沈家二樓陽台矗立一抹身影,沉穩,堅硬,而今日這抹身影與沈家陽台那抹身影不謀而合。


  沈風臨陰冷的眸光朝這方望來,沈清突如其來的靜止讓沈南風停住動作,雙手撐著牆壁緩緩轉眸,見沈風臨端著杯子站在不遠處,諱莫如深的眸子落在他們二人身上帶著警告。他並未邁步過來,反倒是直接轉身離開,徒留沈清與沈南風站在遠處。


  霎時間,沈清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快速炸開,前行的步伐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再地,路過侍從伸手將她付了一把。


  這整個沈家,最諱莫如深的人除了沈風臨還有誰?


  他今日那涼悠悠的眸子以及靜默的態度嚇得沈清這顆清冷之心狠狠顫了一番。


  她萬般堅信,沈風臨一早就知曉了,一早就知曉了,從總統閣下下榻沈家開始,亦或是更早之前,可為何他一直沒說?為何沒說?


  為何沒說?沈清此時頭暈腦脹,扶著牆壁踉蹌前行,而沈南風,能好到哪裡去?精明如沈風臨,他最會觀察人心,又怎會看不透他跟沈清之間的情感糾葛?只怕是早就知曉了。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此一想,他心痛到不能呼吸,靠在牆壁上順延而下,整個人頹廢不已。


  「怎麼了?」陸景行見人扶著牆壁出來,心裡一驚,趕忙邁步過去將人摟進懷裡。


  靠在陸景行肩膀上,沈清受了驚嚇的眸子落在不遠處沈風臨身上,只見他端著酒杯在與人淺聊什麼,感受到她的視線,緩緩點頭,面無表情。


  如此一來,沈清更是嚇得一個趔趄,若非陸景行扶著她,只怕已經栽倒再地,陸先生見此交集萬分,「怎麼了?」上個廁所回來就魂不守舍驚魂不定的。


  「回去,」沈清將臉頰埋在他肩窩,不敢直視沈風臨。


  原來她們演的那些恩怨情長,難分難捨在沈風臨眼裡根本不值一提,他早就知曉了,卻一直以看客的方式在看待她跟沈南風之間的糾纏。原以為是一場密戰,卻發現一切都赤裸裸的擺在了他人面前。


  她們還傻兮兮的維護這場見不得光的感情,原來早已見光。


  原來一切都只是她們自作多情。


  這晚,江城盛宴未結束,陸先生與陸太太便回了沁園,凌晨兩點,陸太太夢魘驚醒,坐在床上大汗淋漓,陸先生擁著她輕聲安撫。


  「你睡,我去沖個澡,」起身,進了浴室,沖完澡出來躺在床上,整個人萬分清醒。


  次日清晨轉醒,陸先生不再,她起身尋了一圈,不見其人。


  也未問傭人他的去向,反倒是穿戴整齊去了公司,白日里陸先生撥了兩通電話過來,告知她今日事物繁忙,晨間便離開了。


  2010年6月中旬,江城每年一次的選舉拉開序幕,一時間,政商界開始沸騰,陸景行身為政界人士自然是手把手親自監督此次事件進展,部隊鮮少回,反倒是沁園呆的時間要多得多,白日里,內閣成員聚集會議室商議國家要事,晚間內閣成員歇在沁園配樓,但公事不斷,桌面上堆積的文件就差將他淹沒。


  陸槿言近日分身乏術,公事上極大部分事情落在陸景行身上,每每午夜夢回時,若想找他人,只得去書房。這日,她睡眼朦朧赤腳前往書房,只聽他拿著手機在那側通電話,許是跟好友,話語輕鬆,無半分平日里對待他人的官腔,沈清靜默片刻,只聽聞道;「軍區的事情暫且你先盯著些,江城這邊不容閃失。」


  知曉他在聊公事,沈清識相,避嫌,轉身離開進了卧室,輕手輕腳帶上門,可即便如此,陸先生還是聽見了關門聲。


  婚後的陸先生有一習慣,辦公時不喜關門,特別是晚間。


  只因想著門敞著,卧室一舉一動他能知曉。


  見此,一邊拿著電話一邊進卧室,進卧室前撂了電話,見沈清上完廁所正往床上爬,他溫軟問道;「醒了?」


  「恩、上廁所,」她答,嗓音帶著沙啞與迷糊。


  陸先生最不喜歡她如此習慣,每每夜間總會爬起來上廁所,婚後半年,同睡一床,鮮少有夜晚見她晚上不起來的。


  壞習慣。


  「睡吧!」;伸手替她掩好被子,卻在待她熟睡之後轉身進了書房。江城選舉如火如荼,陸景行忙的熱火朝天,明明身在沁園,沈清卻有種異地的感覺,陸景行的書房總有人,待沒有人的時候便是她熟睡時,時間如此過了一個星期,首都傳來噩耗,陸槿言在國際商業論壇暈倒的消息,炸的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陸景行接了電話,連夜將在睡夢中的沈清喊醒,替她穿戴整齊擁著她上了前往首都的直升機。路上,見他面容焦急,輕扯衣袖問道;「怎麼了?」


  「槿言暈倒了,我們要回去看看,」陸景行伸手攏了攏她身上薄外套,雖然是夏天,可夜晚寒涼,他還是不放心。


  「很嚴重?」她問,坐直了身體望向他。


  「去看了才知道,乖,困的話睡會兒,到了喊你,」陸先生心疼她,大半夜的被從床上撈起來,這會兒迷迷糊糊的眸子落在身上,看的他異常難受。


  沈清看了眼他,心底微微沉落,累的不是她,是陸景行,他沒日沒夜連軸轉。


  到首都時,直升機落在總統府,原本後半夜應該休息的總統府此時燈火通明,陸景行見此心中焦急跨大步進去,沈清小跑跟在身後,直奔三樓,便見陸槿言起居室外圍了些許傭人,推開房門進去,蘇幕與陸琛、醫生都圍在床邊,昔日精緻的女強人此時面色慘白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眉頭微蹙,看起來尤為難受。沈清心裡一緊,微微難受,畢竟、陸槿言對她、算好。


  「怎麼回事、?」陸景行心中萬分焦急,陸家姐弟感情是出了名的好,原本事物繁忙的陸景行一聽聞陸槿言出事,立馬從江城飛首都。


  按理說,豪門貴族中多的是爭奪權力地位之人,因此反目成仇的人不在少數,可陸家姐弟似乎與平常豪門姐弟不同,她們二人感情出奇的好。聽聞冷麵閻王陰孑的詢問聲,醫生嚇得抖三抖;「操勞過度。」


  操勞過度?瞧瞧,總統府的人個個都是頂牛逼的,以後若是那一天一命嗚呼了,保不齊就是被累死的。


  陸先生陰沉著一張臉,險些將醫生嚇得魂不附體。


  見此,趕緊識相低垂首,降低自己存在。


  陸琛此時亦是冷蹙眉,面色萬分不悅。


  見氣氛不對,沈清很識相的小挪一步,離開危險範圍之內。


  果不其然,只聽陸琛跟醫生放了狠話,而後看了眼陸景行,父子二人去了書房,蘇幕守在陸槿言床邊,整個人少了往日那股子風采,一個母親的擔憂在這一刻顯現的淋漓盡致,身為陸家兒媳,就目前來說,她不喜陸琛,不喜陸老爺子,但對於蘇幕這個處處維護她的婆婆,她並非眼瞎看不見,邁步過去,輕緩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蘇幕抬眸,憔悴的面容落入沈清眼裡,心底一疼。


  原來、這就是一個母親擔心自己孩子的模樣。


  「清清,」蘇幕強顏歡笑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滿臉慈愛。


  「大晚上的,景行將你弄回來做什麼?不早了,去睡吧!」前一句是在責怪陸景行不知曉疼人,后一句是心疼。


  沈清聞言,心底一暖;「母親去睡吧!我看著姐姐。」


  盡顯乖巧。


  「傻、我去睡也睡不著,去吧!傻孩子,」蘇幕心疼沈清,為何?說不上來,許是覺得她們是同一種女人,沈清現在走過的路她都走過,而她目前走的路,會成為沈清的後路,同病相憐?心心相惜?也許是吧!

  「那我陪您說說話,」言罷,沈清拉著椅子坐在一側,蘇幕面上笑容盛開,不在那麼牽強。


  婆媳二人坐在陸槿言床邊輕緩聊著家長,如此景象不像是婆媳關係,到像是多年老友,二人聊著家常,時不時照看陸槿言手中點滴,如此氣氛倒也算是良好,陸景行進了書房只怕是無暇顧及她了。


  沈清活了二十三年,在過不久就會跨過二十三走二十四歲的路,身旁親友長輩眾多,但從未有人尋問過她累不累,苦不苦,但蘇幕坐在身側一臉慈愛望著她問到;「清清年少功成名就,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瞬間,她只覺腦海中血液悉數衝上了頭頂,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這麼多年,身旁從未有長輩詢問她苦不苦,世人只見她的野狼之心,只知曉她冷冽無情,手段狠歷,其餘的誰還會在乎?


  「還好,」她低垂首淺應,試圖掩去眸中那一抹抹詫異。


  聞言,蘇幕笑了,心想著沈清估摸是怕她多想,她伸手按了床頭按鈴,讓傭人端了兩杯清水上來,遞了一杯給沈清淺笑到;「我有兩個孩子,而我的孩子又出生在這種王公貴族家庭,他們的出生高人一等,可是他們付出的努力與辛苦是平常人的數百陪,清清,我比任何人都知曉年少成名的苦難以及不能忍受的漫長時段,這世上沒有一夜成名,無非都是百鍊成鋼,在外人眼裡那些一瞬間的脫胎換骨都是自己一秒一秒熬過來的。」


  身處在這種家庭,她比任何人都看的透徹,一切的起因、結果,都是那排好的命數,身在豪門,太多的身不由己。


  沈清並不詫異蘇幕會說出如此話語,畢竟如她所言,身處王公貴族家庭的子女確實都不大容易。


  婆媳二人淺聊持續道凌晨三點,蘇幕昏昏欲睡,陸槿言依舊未醒,她輕緩同她說著讓她睡在陸槿言旁邊,一來好照看,二來自己也能休息休息。


  蘇幕應允,沈清喚人在去拿了床被子進來,正在鋪床的間隙,陸先生進來見此,伸手接過她手中工作。


  而後看著蘇幕躺下,吩咐護士和醫生幾句便攜著沈清離開,上了四樓。「聊完了?」她問,嗓音帶著夜晚特有的輕柔。陸先生伸手捏了捏她纖細的掌心,輕柔聲響起;「還沒、怕你還沒睡,過來看看。」


  父子二人的談話哪一次不是徹夜促膝長談?

  「要很久?」她問。


  陸景行伸手脫掉她身上薄外套,搭在床位長凳上,她乖巧脫了鞋子,也懶得沖澡了,直接靠在床上圓溜溜的眸子瞅著陸景行。


  他俯身,在她面頰落下一吻,寵溺道;「睡吧!不要想太多。」


  言罷,將卧室燈調暗,轉身離開。這廂、總統府書房,陸琛坐在桌前喝著手中濃茶,見陸景言進來,抬眸問了句;「睡了?」「恩、」他答,邁步至桌前拉開椅子坐下去,接著道;「母親也睡了。」


  陸琛聞言,輕緩點頭;「江城那邊的事情不能出任何差錯,陸氏集團幾個叔伯們正虎視眈眈,槿言分身乏術,抽不開身,景行,你覺得該如何解決?」


  陸琛,舉國望去,若說心機謀算沒人能敵得過他,原本是想曲線救國,將沈清納入麾下,卻被拒絕,如今卻將壓力落在了陸景行身上,其意味明顯,陸家正是缺人之際。


  陸景行不傻,怎會不知曉自家父親是何意思,但卻不願順著他的話語說下去,首都這條暗流太過毒辣,他的阿幽,不能投身進來。


  他裝傻,全當是覺得陸琛在問他對策了,於是乎,斟酌了一番,將心中所想說出來,父子二人話題就此展開,凌晨三點,二人商量解決方案。


  起身準備歇息時,陸琛清涼的話語在他身後響起;「你護不了她一輩子,在陸家這種家庭中,你倘若真想護著人家,不娶她、是最好的選擇。」


  夏季夜晚清涼,穿短袖出去稍稍有點涼颼颼的,可陸琛這話,比外頭降了好幾度的夜晚還涼。


  「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向父親證明一切,我的女人,我會護她一輩子。」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多年後,當他站在人生巔峰,身處人人都羨慕的位置時,在回首今日所說的話,無比慶幸,自己做了人生中最對的選擇,站卧室落地窗前,緩緩回眸看著睡在床上的愛人以及一雙兒女,無比慶幸,婚姻這條路,他走下來了,也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今日所說之言。


  這且都是后話,暫且不說。


  陸先生回卧室,緩緩推開門接著暗燈看清楚床上人兒依舊再睡,便也不急著進去,站在起居室客廳喝了半杯水才進去,輕手輕腳進衣帽間拿出衣服,在外間浴室沖了個澡,一身暖氣躺進去,還未待他伸手將人摟過來,只見他的愛人自己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靠過來,蹭著他的胸膛蹭了蹭,跟只柔軟的小貓兒似的,格外粘人。


  陸先生心理一緊,整個人都散發著柔軟的光芒。


  ------題外話------


  因為不言換手機了,可能文檔有些問題,看起來總缺了幾個字,連夜更改,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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