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夫妻二人,黑白無常
大年初一,夜色正濃,春節氣氛不減反增,首都基地,一桌子十個男人醉倒一大半,大老爺們醉了就醉了,但陸先生可能是較為幸運了,佳人在側,好歹有個人照顧著。
彼時,沈清氣不過一掀被子將人蓋個底朝天,自己轉身進了外間浴室洗手。
正在搓手間隙,只聽聞單間內男人輕喚聲,她全當是沒聽見。
可陸先生是誰?他最喜的便是喚著自家愛人的名字,一聲一聲娓娓道來,極有韻味,且不說這棟樓里住的不止他一人,就單單是陸景行這一聲聲輕喚,足以引人注目。
果真,沈清聽見了開門聲,緊接而來的便是一聲詢問,「嫂子,陸老大怎麼了?」這一問,某人面色閃過一分不自然,而後道了句,「無礙,讓他喊著。」
說是如此說,可某人出去時順手擰了條毛巾,士兵見此,笑的一臉曖昧,轉身帶上了門,沈清進了屋子同樣是關了門。
阻了陸景行那沒玩沒了的輕喚聲。
「阿幽~,」男人依舊在喚,大有一副某人不應我就喊到天荒地老的架勢。「說,」某人沒好氣道。「想喝水,」男人一手搭在眼帘上一邊輕聲言語。
是的,陸景行說的是想喝水,委婉句,而不是直接讓她給倒杯水。
罷了,罷了,看在他喝多了的份上,依著他,依著他吧!片刻,一杯溫水遞到男人嘴邊,陸先生靠在床頭將一杯水喝了個底朝天。
醉眼朦朧,酒氣衝天,如此便罷,可男人卻不死心,伸手將她帶進懷裡,緩緩蹭著,「我的好阿幽。」
沈清此時,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放在床上,任由陸景行蹭著她。
半晌過後,女人一聲輕嘆,「睡吧。」
她想起身,卻被男人圈的更緊,而後,薄唇附上,衝天酒氣渡到她唇角,男人微眯著眼,一手摟著她的腰際,一手拖著她白皙的臉頰,忘我與她纏綿著。
某人呆了呆,而後欲要伸手拒絕,只聽男人嗓音嘶啞隱隱帶著幾分乞求道,「阿幽,一個月過去了。」
說這話時,他不忘磨著她白皙的脖頸,雙手在她腰間來來回回,沈清整個人背脊僵硬,只聽男人接著道,「兩個月了,阿幽。」
從他元旦前回首都在到如今,整整兩個月的光景,陸景行這人,素來對這方面的事情沒節制,兩個月未吃肉未喝湯,真真是夠他忍的。
「阿幽,一次,就一次,」許是醉的厲害的,男人多多少少有了那麼些仗頭,開始耳鬢廝磨起自家愛人,可憐兮兮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乞求。沈清呢?靜坐在床上,平靜的眸光底下來著隱忍與暗潮。
無論今日換成誰,只怕都受不了陸景行這般耳鬢廝磨與苦苦乞求。許是太久未得到回應,男人開始動手了。
這夜,首都軍區基地單人間狹小的單人床上,男人醉酒壯膽,將自家愛人就地正法。
闊別兩月,說什麼就一次的話語都是假的,這夜,陸景行的低吟聲大過沈清,乾柴烈火一觸即發,屋內昏暗,夫妻二人在狹小的單人床上你儂我儂。
一次?不不不,男人啊!脫了衣服都說話不算話了,一次哪兒行?
當沈清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伸手推搡著某人。
此時,你若說他醉了,他能握著自家愛人的手一口一個乖乖好的都快醉出水兒來了。
男人低頭,在她布滿汗漬的面頰落下一吻,而後道,「乖乖,乖乖,就好,就好。」
一帆翻雲覆雨結束,二人側躺在床上,沈清胸膛劇烈起伏著,半晌緩過勁來,在側眸望向陸景行……睡著了。
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沈清氣啊!醉酒,說話不算話,不要臉,隨便拎出來一種罪行都足以讓她氣的將人踹下床去,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於是乎,抬手,起落之間,啪的一聲巨響在屋子裡響起,男人被打醒了。
側眸看了眼自家愛人,朦朦朧朧布滿醉意的眸子見她滿臉怒火,心頭一緊,伸手將人帶進懷裡,「乖~。」
潛意識的,陸先生只會哄著她。這夜,天雷勾地火,陸太太認栽。
晚間十點,軍區基地已經落了帷幕,而首都市區卻是正繁華熱鬧之際,男人手機在口袋裡響起,將欲要入睡的沈清吵醒,抬眸看了男人眼,而後伸手撈過躺在床位的衣服套在身上,趿拉著拖鞋下去,從他大衣口袋裡摸索出手機。
屏幕上跳動著一組無名號碼,但她知曉,這號碼,是蘇幕的。
她與陸景行都有些許小習慣,不大喜歡存下身邊重要人士的號碼,記在腦子裡便好,只為以防萬一。
電話接起,蘇幕在那側詢問他們晚間何時回來,沈清回眸看了眼陸景行道,「怕是回不來了,景行喝多了。」
話語落地,那側有片刻靜默,許是在壓制什麼,只聽蘇幕道;「清清早點休息,別管他。」
蘇幕話語帶著幾分怒火,只道是陸景行失了分寸,在哪兒都能喝多。
沈清回眸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心想,從一開始,也確實沒準備管他,這會兒?更不準備。
沈清原想著蘇幕要撂電話了,不料陸琛嗓音在那側響起,淡淡道;「明早七點,景行代表軍區向全國發表新年致辭,務必準時回總統府。」
陸琛的話語帶著幾分官腔與堅定,似是在告知沈清明日很重要,不得有任何閃失。
沈清聞言,靜默片刻,應允了聲。
這日晚,首都基地風平浪靜,而此時首都中心區域,正有人謀劃一場廝殺,這場廝殺的主人,此時卻因醉酒在呼呼大睡。
晚間十一點,沈清躺在床上睡的深沉,此時,身後男人卻醒了,看了眼窩在自己腋下的愛人,動作輕輕起身,大手一撈,將床尾衣服撈過來,進了單間外面浴室沖了個澡,洗了個冷水臉,醉酒的不適感,好了半分。
在回屋子看了眼窩在床上的某人,輕手輕腳進去給壓了床被子,防止她冷,而後轉身,帶上門離開了房間。
軍區基地,屬於俞思齊的天下,這裡的一草一木,角角落落都在他的監控之中,男人行走在黑夜中摸索著進了地下防空洞,此時,昏暗的屋子裡坐滿了人,無一例外的是眾人都滿身酒氣,陸景行推開門進去,飛面而來一個藥盒,伸手接住,只聽程仲然道;「強性解酒藥,那群老東西。」
后五個字,他說的可謂是咬牙切齒。
陸景行伸手接過,拿起桌面上的礦泉水就著清水吞下去,而後看了眼老三電腦上移動的黑點,問道;「都到了?」「還沒、不夠集中,」老三盯著屏幕,伸手拿了瓶礦泉水喝了口,看了眼陸景行道;「我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破屋子裡呆了足足五天了,吃喝拉撒都在這裡,您今兒進來,聞得做味不?」
男人深邃的眸子看了眼老三,笑道;「做味,騷味。」
「滾、」老三毫不客氣賞給他一個字,一屋子人笑意融融,此時、一群黑豹聚集在一起,即便廝殺在即,他們也能平靜淡然的開著玩笑,就著一個話題淺笑著。
夜色正濃,廝殺在即,一群餓狼正在朝他們靠近,而這群豹子卻掌握了所有餓狼的行蹤,坐在屋子裡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
淺笑嫣然見,淡看別人生死。
權力之間的鬥爭,大多都是明面兒上一套,私底下一套,不見血,怎能往上爬?
陸景行從江城回首都,無疑是擋了某些人的路,那群喪心病狂狼心狗肺的人們為了利益恨不得能將其剁成肉塊,但無奈,這個男人背景太強大,容不得自己成了別人的盤中餐。
廝殺,反廝殺,不過是一瞬間。
整個首都基地,方圓二十里內上到天上,下到地下,無一不在他們掌控之中,外人想如何,也得他們有這個本事。
軍區管控森嚴,暗裡說,今年明方傑能回家過年,但此時、因陸景行這場廝殺迫在眉睫,明方傑與老四衛嘉二人被雪藏,對望,他們出使任務,卻不料,足足五日,他們在這個不見天日的防空洞內干著監視的活兒。
至於首都內,陸景行早已安排妥當。
如此一來,這才有了老三明方傑詢問他做不做味。
防空洞內,吃喝拉撒全再此,怎能不做味道?
凌晨賺點,盯著電腦的老三敲了敲桌面,俞思齊與程仲然、陸景行三人因喝了酒,正靠在牆邊修整,卻被這一聲響吵醒,起身,五人悉數圍在電腦前,男人見此,露出陰桀淺笑;「魚兒進塘了。」
電腦屏幕上的亮點,與陸景行他們來說,便是眼前有個魚塘,池塘邊兒上有人拿著在投魚食,大片大片的錦鯉、金魚,悉數朝一個方向而來,聚集在一起,尤為壯觀。「幾點?」陸景行問。
「十二點二十七分,」老三答。
男人聽聞此言,笑了,可這笑意太過陰寒,他說;「不急、我們先睡一覺,睡醒了再說。」
「宜早不宜晚,」俞思齊言語了聲,而後再道;「自古月黑風高殺人夜。」
「天寒地凍的,讓他們先凍著,你這後面院子里養的傢伙可以放出去了,」首都基地,老三喜狗,大大小小的軍犬養了幾十隻,這會兒放出去,先給他們開開胃。
陸景行陰沉的話語在這防空洞顯得尤為狠歷,聞言,其餘四人對視一眼,不由朝他豎起大拇指,姜還是老的辣,陸景行的手段是最狠的。
氣溫直逼零下的山裡,一群不怕死野狼正在靠近,而此時,又有另外一群人們正在謀划著將這群野狼悉數斬殺。
凌晨一點整,首都基地善後有一方院子養了大大小小軍犬幾十隻,此時、有人不小心碰到了那處地方,於是乎,軍犬衝出柵欄,在這黑夜的山林里狂奔,狗的鼻子蓋過人的鼻子,這林子里藏了什麼東西,他們怎會聞不出來?於是乎,一顫個人狗廝殺就此展開。
打草驚蛇?
不不不、陸先生想,先讓他們熱熱身,免得到時候,死的太快。
屏幕內,男人們瞅著紅點毫無章法亂動,不由的笑的一臉陰桀,真是好手段,亂了陣腳再說。
凌晨三點,男人起身,道了句,「該給他們餵魚餌了。」
這魚餌是誰?肯定是他自己無疑,竟然有人想將他攔在此地,那他就裝模作樣成全你們好了。
「你一個人?」俞思齊問,但後半句話終究是不敢說出口。
男人聞此言,知曉他話裡有話,看了他眼。
老三開口道;「不把太子妃帶著?」
話語落地,防空洞內的氣息就好似瞬間凝固了似的,陸景行陰桀的眸子落在老三身上,問道;「這種情況你讓我把我老婆帶上?」
「你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倘若離開是一個人,到時候對外界不好交代不說,只怕那群老東西也會知曉有詐,」老三開口解釋,防止陸景行誤會。
沒人願意帶著老婆去經歷驚心動魄的場面,但此時緊要關頭,也不能任性不是?
沈清竟然來了,這場廝殺她便逃不掉,而且一開始,她本身就身在局中。
陸景行如實半路改變主意,對他們這些在暗處規劃的人來說無疑是場挑戰,何況外圍還有他們數百號的弟兄們。
俞思齊沒說出來的話語,老三說了,一時間,昏暗的房間內變的靜默。
連喘息聲都聽得見。
眾人將眸光落在陸景行身上,只見男人伸手抄起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大口,而後開門迎著黑暗出去,俞思齊與程仲然對視一眼,眼底帶著擔憂。
凌晨三點十五分,沈清在睡夢中被人喊醒,只見昏暗的房間里,男人坐在床沿看著她,見她醒了,伸手將人撈起來。
沈清並未睡好,此時朦朦朧朧的眸子落在陸景行身上,嗓音沙啞問道;「怎麼了?」
「我們該走了,」男人說,話語柔柔,伸手撫上她清秀面龐。
「幾點?」沈清側眸望了眼窗外,而後將視線落在陸景行身上,外面的天色看起來可不是晨曦光景,這個點走?抹黑前行?「三點十七,」男人將時間準確到分。
片刻清醒的某人似是想起晚間那通電話,以為他時急著趕時間,便未言語,伸手撈外套,男人手長,先她一步,將外套套在她身上。
待穿戴整齊,男人站在她跟前神色凝重望著她半晌才開口道;「阿幽、你信我嗎?」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某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似是在等著他的后話。
只聽男人接著道;「基地外面,有埋伏,近七十號人等在路上準備將我送進地獄,阿幽,隨我出去,我能護你周全,你信不信我?」
陸景行直白的話語讓沈清感到詫異,這個男人,從未將政場上虞軍場上的事情說與自己聽過,今日?
只怕是沒那麼簡單,女人的直覺有一種病態,就好比此時的沈清,原本迷迷糊糊的人瞬間清明了幾分,她問;「你又在謀划什麼?」話語是如此堅決。
男人聞言,心頭一顫,他說;「我入駐首都,必然有人會為其讓道,這個讓道人倘若是個明事理的必然好,倘若不是,一場廝殺在所難免,阿幽,商場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而政場是個殺人與無形的地方。」
「能在一個國家爬上頂尖位置的人,沒有雄厚的背景必定有其過人的手段。」男人試圖跟她解釋,只因不想夫妻之間在有何誤會。
他們這一路走來,何其不易,若在節外生枝,有他痛的
沈清自然知曉陸景行所言語的一切,她似乎也能猜出這人是誰,去年代表軍區的新年致辭人時誰,那麼今年,想弄死陸景行的人是誰。
令她沒想到的是,陸景行會同她說這些。
「信我,我能護你周全,」男人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發頂。
沈清的眸子太過清明,清明到似乎能逼近他心裡洞察一切。
良久之後,她說;「你這輩子若不負我,刀山火海我陪著你下。」
倘若負、、、、、一切另當別論。
男人聞言,心頭一緊,沉吟片刻,堅定道;「好。」沈清年少時吃苦受難,摸爬打滾,成年後又混跡商場多年,一個女強人,自然不會如同那些唯唯諾諾的豪門千金小姐似的畏畏縮縮,陸景行既然直白的告知她事情的始末,她便信他。
瞧瞧,她也是個善解人意的。
不過是以往她與陸景行之間的相處之道出了問題而已。
沈清素來有膽量,即便他說外面有人想置他與死地,她也無所畏懼跟著這個男人走,只因陸景行像她坦白一切。
男人聞言,伸手將她帶進懷裡,臨出去時,給她穿上了防彈背心,在塞給她一把短搶,他問;「會用嗎?」
她說;「會。」
年少時的無國界之行練就了她此份本事,但她從未想過,回國之後,竟還有機會碰觸這種利器。
「走吧!遇神殺神,遇佛弒佛,」男人牽著她的手光明正大的離開了住宅樓,開車,朝下放而去,而此時,俞思齊與程仲然等人已經準備就緒。
車內,男人開車尚未出軍區基地大門,遞過來一隻耳麥給沈清,她見此,伸手帶上,片刻之內,耳麥內傳出聲響,此時她才知曉,這是一場屠殺與反屠殺。
山林里,凜冽寒風呼呼的刮著,冬日的嚴寒讓道路有些微微難走,男人開車開的不快不慢,異常平穩似是壓根不知曉有埋伏這回事,又許是壓根就是在演戲。
夫妻二人,誰都未言語。
此時,耳麥內傳出聲響;「不急,平穩開著,離基地太近他們不敢動手。」
男人沉著嗓子應允了聲,沈清側眸望向他,見其神色涼涼,開口問道;「如果今日你出不去呢?」
那方,正帶著耳麥的人聽聞一女子清冷的嗓音響起,全都屏息凝神聽著后話,耳麥相通,那方說了什麼都聽得見。
「沒有如果,」男人平穩開車,話語堅定。
聞言,女人笑了,片刻之後道;「對方也是傻,堵在這裡給你難堪,換作我,將地點換至江城,江城軍區與市區兩個小時的車程,還走高速,行動起來,方便的多,即便弄不死你,也能讓你浩浩蕩蕩出個名什麼的。」
某人淺笑冷嘲的話語似是在嘲笑對方腦子不好,在這種地方跟陸景行斗,即便是計劃縝密也沒有萬分把握,而她,作為男人妻子,話語中帶著些許淺笑,似是在告知他,他的對手,有多沒腦子。
沈清的一番話語,讓那側帶著耳麥的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只道是,好狠的心。
陸景行呢?聽聞自家愛人如此話語他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是笑的一臉雲淡風輕。
他說;「阿幽沒聽過?走常人不敢走之路,勝算極大。」
聞言,女人淺笑,「只能說這個不敢走之路,太低。」
如此看來,對方也是沒想將事情鬧大,不然,怎會挑在這麼個敏感的地方?
若是出了什麼轟轟烈烈的新聞,大可說是軍區基地演習,倘若是悄無聲息將人給辦了,也算是得償所願,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沈清一個外人尚且都能看的透,他們這些常年混跡在政場上的男人們會不知曉?
這夜,總統府書房內,有二人整晚未眠。
俞思齊是見過沈清的,但次數不多,從外人口中以及新聞事態中得知,沈清,是個有勇有謀,敢作敢當的女人。
而此時,聽聞他漫不經心的話語,知曉,這個女人是個有手段狠辣之人。
程仲然心中所想大抵是跟俞思齊差不多的,他從自家弟弟知曉的沈清與他所見的沈清完全是兩個人。
猛然,他想起那日傅冉顏哭喊著罵陸景行王八蛋的場景,猶記得傅冉顏說過一句話,能傷沈清心的人都並非常人,一般小事根本就傷不了她。
此時看來,確實如此,這個女人太過清明,她漫不經心的話語分析著此時局勢,將他們所知知想一瞬間用言語道出來。
可怕,太可怕。
這個女人智商太高,心思太過玲瓏。
二十分鐘過後。
耳麥傳來聲響;「十點鐘方向,有人盯著。」
這時,沈清與陸景行悉數屏息凝神。
將身心都放在這場即將展開的戰鬥當中。
悶響聲擦著玻璃而來,陸景行今日開的車,經過組裝,防彈玻璃與外殼用都都是頂尖材料,不說刀槍不入,但倘若是想一下就解決,那真是小瞧了這輛車的造價了。
一場廝殺,在黑暗中拉開帷幕,沈清有過實戰經驗,但從未如此近距離的將一切都掌控在掌心,耳麥里傳來精準到米的距離。
「前方有車輛,衝過去,」耳麥里,老三做著精準定位,而陸景行依著他給的信息一路往前沖,此時,沈清見到了,何為無條件的信任。
「拉好扶手,」陸景行陰桀的眸子直視前方,話語卻是在告知沈清。
某人聞言,照做。
全程無論如何驚心動魄,她微有半分不適聲響。
比起那些柔弱女子遇到事情就大吼大叫,她顯得太為淡定。
車流朝他們直面而來,男人見此,伸手伸手按開車窗,黑夜中,一聲悶響響起,而後在聽聞的是車胎打滑聲,精準,快速的手法讓沈清不由的震驚看了其一眼,只見男人堅毅的側臉此時緊繃著,深邃的眸子目不轉睛盯著前方。
此時,沈清似是倏然想起什麼,問及陸景行道;「不是國內的?」
男人專心敵對間隙不忘回答她的問題;「國內尚且還沒人有這個本事。」
放在國內,敢公然跟總統府對抗的人還未出生,此番來的,亡命之徒罷了。
雖話語如此說,但他們此番知曉,亡命之徒能來這麼多,對方必然是下了狠手今日要將他趕盡殺絕,沈清有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此時竟覺得這個男人雖身處高位,也是個可憐人。
時時刻刻擔心安全問題,就好比此時,明知山有虎,能做的卻也只能是偏向虎山行,若是今日不解決問題,留在他心裡的必然是心頭之患。
「放心,我在,不會有事,」言罷,男人在慌亂之間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寬慰。
這條路,不走不行。
「正前方有車攔著,往左方山林開,我們的人在那裡,」耳麥傳來精準指示,陸景行猛打方向盤,將後方追殺他的人狂甩在身後。
只聽耳麥聲響接著道;「下車,往十一點鐘方向奔,有人接應你們。」
此時沈清才知曉,她與陸景行是這場屠殺的誘餌,將身後這群亡命之徒引入自己地界,一網打盡,陸景行牽著她一路狂奔,耳旁狂風呼嘯而過,夫妻二人狂奔在叢林里,最為讓眾人驚訝的,是沈清被陸景行拖著跑,竟半分沒喊苦喊累,山林狂奔,可不是一般女人乾的來的事情。
沈清身上中長款羽絨服此時早已被擼至腰間,只為邁出去的步子能夠大,能跟得上陸景行的步伐,她不傻,這時候喊苦喊累,等著她的可是被屠殺,人的潛能是無限的,你若是讓她爬八樓她或許會嫌累,但倘若是有人在身後拿著傢伙狂追她,拼勁全力她也會往前跑。
她想,許久之前,也是在冬日,她問陸景行為何總穿這麼少,男人說,方便。
此時此刻,她知曉這個方便到底是何意思,方便他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被衣服束縛住手腳。
沈清身上的中長款羽絨服,此時礙手礙腳的很。
「左邊,」耳麥傳來聲響。
「他們手上傢伙不多,跟在你們身後有七人,老陸,解決他們,等等身後人,七個人,太少了,」他們要做的,可是將所有人都引入這個林子里,這會兒才來七個,太少了,七個人,給老陸塞塞牙縫還差不多。
更別說給他們身後這群兵仔子練手了。
「好,」男人言罷,找了棵大樹將沈清放過去,跟她道;「別出聲,別出來。」
他要解決一些重要事情,而沈清,自然也是聽見了。
「你小心些,」沈清有些擔憂。
陸景行這種常年行走在邊緣的人,手腳功夫自然了的,如同老三所言,讓陸景行解決這七個人無非是拖延時間,等等身後那群人,免得他們這兩個誘餌一路狂奔累個半死還無效果。沈清靜靠在樹后大口喘息著,而而後伸手,脫了身上羽絨服,只著意見白襯衫,黑夜中,狂風呼嘯,寒霜繞白了這個林子里的草木,而她卻絲毫不覺得冷,甚至依舊全身發熱。
「老陸,隊伍跟上來了,別戀戰,走。」耳麥里,老三急切的嗓音從那側傳來。,
而此時、陸景行顯然是低估了這幾個人的實力,糾纏起來,不分上下,沈清聽聞老三急切的嗓音,未見陸景行過後,側眸在黑夜中看了眼,只見陸景行與對方糾纏著,一對七,不分上下。
沈清見此,心頭一緊,三五秒過後,拿出陸景行遞給她的木倉支,蹲下身子,在這黑夜用,盡全力校準方位,而後,扣動扳機,一聲悶響,在接著一聲悶響,她知曉,她瞄中了。
陸景行顯然也未曾想到沈清還有這手本事,驚喜之餘帶著些許擔憂。
如此一來,無疑於讓沈清暴露在這六人眼前,陸景行此時,只能與對方來個不相上下,在拖拉個沈清,只怕是有些為難了。
只因他輕敵了。
「老陸,」耳麥里老三的聲響再度傳來。
「高手,」陸景行甩給他兩個字,讓其自行琢磨。
「一會兒讓老三給你指示,你先走,」陸景行站在自家愛人身側,緊盯著眼前幾人同她言語著。
沈清聞言,嘴角泛起一絲淺笑,而後俯身,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棍子,她可從未想過在這種時候拋棄陸景行獨自奔走,竟然來了,拼了命也要一起出去的。
她不如陸景行,但能自保。
夫妻二人並肩而立是何感覺?
倘若你問陸景行,他定然會告訴你,當沈清立在黑夜中迎著狂風與他並肩而立時,他有信心得到全世界,只因自家愛人與他並肩作戰,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風雨同舟,你我必定平川而行,」陸景行堅定的嗓音響起,耳麥那側眾人有一刻晃神,不明所以,紛紛對視。
只見片刻,屏幕上的一群人廝殺在了一起。
沈清一手拿著棍子在六人中間動起了手腳,抬腿,起落之間動作極其標準,年少時,這個年輕的女孩子獨處在國外亂流之中,孤苦無依,難免受人欺負,被欺負了如何?
只能尋求自保,那時,她便練就了一身防身術。
此時,她不會成為陸景行的負擔,或許,尚且還能幫著他分擔分擔,雖不如這些人,但最起碼的造勢是會的。
陸景行見到自家太太狠著眸子拿著棍子砸到對方身上時,不由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種近乎欣慰的表情。
真是怪異。
這天寒地凍,月黑風高,滿地寒霜的夜晚,男人在面對眾多敵人時,還能笑出聲。
活見鬼。
耳麥那邊,當聽聞路徑星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時,俞思齊摸索著過來,遠遠的,便見如此場景。
一男一女立在黑夜中與六人進行殊死搏鬥,女人一身白襯衣,黑色長褲,黑色馬丁靴,齊肩短髮在黑夜中隨風飄揚,抬腳間隙招招用力。
男人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圍在眾人身前,招數狠歷,拳拳到位,下下陰狠。
並肩作戰,攜手共進,這夫妻二人,此時看來,猶如來自地獄的黑白無常。
一黑一白,在這黑夜中將人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