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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不吃點肉不好過

  一個過錯者,似乎也沒有那麼多話語權。


  這夜,當沈清伺候陸景行洗完澡時自己已是滿身大汗,不知是熱的還是害羞,總之,面色緋紅異常。


  好在,陸景行並未那麼變態到在浴室里為難她。


  待她在度沖澡出來時,見男人氣定神閑悠悠然的靠在床上時,面色有些不好,卻也未言語什麼,自己理虧,難不成還矯情不成?

  陸先生呢?陸太太的情緒他怎會感受不到,但無奈面色淡淡,始終掛著淺笑,也不急著開口言語,欲要看看這丫頭到底有多能忍。


  夜微涼,沈清半開著窗子,拉上窗帘,返身對陸景行道;「你先睡吧!」「去哪兒?」男人問。「工作沒處理完,」沈清答。男人抿了抿唇,有些不大高興,但也知曉她有工作要忙。


  他跟沈清二人,都太忙。


  十點整,陸太太工作尚未處理完,陸先生開啟了念叨模式,起先是在卧室喊她,隨後喊了幾聲發生無用之後便開始杵著拐杖到了書房。


  整個人深深幽幽額站在跟前,一臉哀怨瞅著她,與之對視,只聽男人哀怨道;「阿幽、病號要早點休息。」


  她語塞。


  對、就是個病號,而且還是個出自她手的病號。


  「你先睡、我還有半小時,」她想,如此說,應該可以的。


  「阿幽、休息不好恢復慢,」男人打起了可憐牌,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啊!跟只小奶狗似的在你跟前一臉哀怨的瞅著你,換誰,誰能受得了?


  沈清頭疼,妥妥的印證了一句話;「男人撒起嬌來,沒女人什麼事兒了。」「二十分鐘,」她開始討價還價。


  「你在繼續念叨,我一個小時都處理不完,」某人嗓音未楊,眉目緊蹙瞅著他冷冷開口。


  陸先生識相,不言語了,乖乖巧巧坐在一側沙發上,跟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


  十點半,陸先生輕咳了聲,不忘將眸子落在自家愛人身上,見其未有反應,帶著些許情緒將手中書籍翻得嘩嘩作響。


  十點三十五分,陸先生杵著拐杖起身,開始在書房裡晃悠。拐杖落在地毯上發出悶響聲。


  陸太太依舊未有反應。


  十點四十分,陸先生出去倒了杯水進來,擱在自家愛人眼前,如此,才能博得一些少之有少的視線;「阿幽、四十分鐘過去了。」


  「收尾了,」某人淡淡道。


  怎不知曉他十點半過後開始的那些舉動意味著什麼?

  這男人、簡直就是心思難測。


  「那我等你,」男人雀躍開口。


  沈清抬眸看了其數秒,心想,陸景行此番摔得不是腿,可能是腦子。第二日,她再度懷疑陸景行摔的是腦子,不是腿。


  上午時分,由於章宜發了數封郵件過來,她端著筆記本坐在客廳沙發上,毛毛和白色薩摩耶窩在她腳邊,大白狗送來的時候還是只小小的奶狗,幾個月過去,長勢迅猛。


  白貓素來粘人,時不時用爪子巴拉著她的臂彎,沈清時不時抬手摸摸它,動作隨意而又溫柔。


  陸先生坐在對面見此,劍眉微蹙,而後看了其一眼,未言語。


  當沈清第五次開始抬手準備摸白貓時,陸先生惱了,伸手扯過身後靠枕,猛地砸在白貓身上,砸的它嗷嗷直叫著逃竄,沈清猛了,疑惑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


  「你是不是摔腦子了?」終於,陸太太問出了心中所惑。陸先生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臉色黑沉的跟鍋底似的難看,不能說,若說他嫉妒一隻貓,即便是沒摔腦子沈清也會誤以為他有病的。


  不能說,不能說。


  男人起身,杵著拐杖去了陽台,動作不變也阻擋不了他想抽煙的慾望。


  摸索了番,無煙,男人微微惱火,大聲喚來南茜。


  「去、、、、拿包煙給我,」開口吩咐。


  南茜呆了一秒,而後反應過來直直朝樓上而去,沈清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將拐杖扔到一側牆壁上,而後單腿立於地上,一手靠在欄杆上,整個人顯得鬱悶至極。


  她想思忖著著到底是何事讓這個男人如此鬱悶,鬱悶到素來教養良好的人拿抱枕砸貓。


  簡直就是無法理解。陸先生抽完煙進來,原本跑掉的白貓再度回到了沈清跟前,蹭著她的腳丫子,男人眯了眯眼,杵著拐杖撥了撥它,好讓其知難而退,沈清想,他今日可能是閑的,閑到跟只貓過不去。「中午想吃什麼?」男人坐在身旁柔聲問道。


  「依你,病號最大,」她淡淡道。


  心想,總不能讓你一個病號將就我吧!「你最大,」陸先生笑眯眯回了句。她無意跟這個男人玩嘴皮子功夫,於是瞥了其一眼,未言語。


  午餐什麼的,隨意就好。


  她是如此想的,可眼前的男人似乎不問出個所以然來不罷休,纏著她許久許久,直至沈清報出了菜名才得以罷休。三月份,沈清許諾過高亦安要為其斬草除根,而這項工作一直在緊鑼密鼓籌辦著,近幾日,她未去公司,章宜的電話自然是比平日里要多得多,至於因何事,當事人知曉就行。


  半個月的時間,欲要顛覆一個公司里的老董事幾乎不大可能,就拿蘇董來說,沈清與高亦安聯手挖坑挖了足足半年之久。


  而此次,欲要事情滴水不漏,除了縝密的思維之外還必須要有一擊斃命的手段。


  陸景行身在首都,她尚且能遊刃有餘,但此時他身在沁園,沈清多多少少有些受限制。


  下午時分,章宜來時,沈清與陸景行正坐在後院享受著初春的暖陽,聽南茜通報時,男人面色有一瞬間不悅,但又不好發作,任誰都不喜被打擾到二人時光。


  「阿幽、、、、」陸先生悠悠然嗓音響起。「有事情,」她開口解釋。「多久?」男人問,有些不依不饒的味道。「儘快,」她答,說不準具體時間。


  只因她知曉,這會兒,關鍵時刻。


  章宜站在客廳等了四五分鐘,沈清才從後院邁步而來,見其動作緩慢,章宜笑著揶揄道;「不愧是豪宅。」


  沈清沒好氣白了人一眼,而後轉身,進了書房。


  這廂,沈清進了書房,陸先生招來徐涵,坐在涼椅上的男人眸光遠眺,神色靜靜,片刻之後問道;「高亦安出來沒有?」「還沒,」徐涵答。有些驚心膽顫。「號碼查出來了?」


  「正在全力追查,」徐涵這話,說的底氣不足。


  陸先生異常在意給自家太太打電話的那個私密號碼,兩次追查都無疾而終,足以見到對方技術高超,而這個男人又身處頂端,任何事情都是頂配,此時,有一人,他卻如何都追查不出,只怕是此時心裡,鬧騰的厲害。


  這人,若是良好公民還好,可若是不是,只怕是不那麼好解決。「我看,你們都是該提前退休回家了,」男人話語森森,帶著陰寒之氣,徐涵垂首不語,喘息聲都異常小心翼翼。「看守所那邊如何?」男人再問。「看守所那邊說是高亦安可以出來了,但當事人覺得裡頭環境挺好,想在住幾天……。還……給了錢。」徐涵想,高亦安是個奇葩,他們家太太身旁之人各個都是奇葩,高亦安,章宜,傅冉顏,哪個不是狠角色?


  陸先生面色沉了沉,而後從口袋中掏出煙,攏手點燃,未急著言語,反倒是深吸了兩口之後才下定決心問道;「太太最近可有去看守所看他?」這話,他不願問,也不想問,但不問,心裡堵得慌。「沒有,」徐涵答。


  簡短的兩個字撫平了男人這顆微微動蕩的心。


  有些療傷效果。


  男人將煙送進嘴裡,點了點頭,似是滿意。


  「問問所長,知不知曉m國律法,若是不知,找個人給科普科普,」陸先生半沉這嗓子微微開口,徐涵心頭一顫,未那位未見過的看守所所長暗暗捏了把汗。


  「明白,」徐涵點頭應允。


  「兩天,」男人在道,給出期限。


  徐涵心下一沉,有些為難,畢竟,這麼久都沒查出來的人讓她們兩天查出來,多多少少有些為難。


  這話,他不敢應。


  「對方自上次聯繫太太之後並未在有任何動向,我們、不好查。」徐涵開口解釋,欲要給自己掙得一席喘息之地,只見男人夾著煙的手擱在一旁煙灰缸里抖了抖,側眸望向他。


  徐涵低垂首,不敢言。


  陸先生面色差的出奇,這個素來有掌控欲的男人,此時卻遇到一個未知的人,女的就罷,偏生是個能在深更半夜給自家愛人打電話的男人,倘若不將這潛在隱患揪出來,他寢食難安。


  「聯繫通信部部長,」他有大動作。


  為了一個未知的隱患,陸先生可謂是下了血本,徐涵聽著簡短的幾個字,久久不能回神。


  書房內,沈清與章宜正在商量有關高亦安的事情,章宜道;「不出意外的話也就這幾天了,內部有郭岩在推波助瀾,只要高董不在這個時候出來湊一腳,一切都好說。」


  「恩、就這麼辦,」沈清答。


  轉而繼續問道;「看守所那邊都打通了?」


  「通了,沈南風乾的,」提及他時,章宜眸子鎖在沈清面頰上有些緊湊,似是想看出個所以然來。


  而沈清,除了面色沉了沉,並無其他異常。


  從一開始恨的撕心裂肺到現在並肩作戰,這個過程走的如何,只有他們二人知曉,沈南風也好,沈清也罷,都不是什麼輕而易舉就表露情緒的人。章宜身為旁觀者,會發現二人在見面之後會有偶爾的失神,後來,久而久之,她知曉,這是一種壓抑情緒過後的表露方法。


  下午四點,許是沈清的工作時間太過漫長,漫長到男人在後院訓一隻他曾經瞧不起的狗種。


  白色薩摩耶,用這個軍人的話來說,除了長的好看,一無是處。


  四點二十分,男人抬了抬頭,見書房的人依舊未出來,於是乎喚來南茜,南茜識相,端著茶水上去,片刻只有,敲響書房門,端著點心上去,在片刻,換成了水果。


  端茶倒水送水果平均每五分鐘一次,第三次,沈清面色沉了沉,章宜當著南茜面道;「我看你還是回去上班吧!回去上班好歹還有個朝九晚五來處理工作呢!」煽風點火、?不不不、章宜從不幹這事兒,她只覺這個管家太過煩人。


  下午五點,沈清送章宜離開,而後站在院落里久久未進屋,心裡有些小小情緒。


  對於陸景行的強勢管控有些意見。


  轉身回客廳,南茜告知陸先生在客廳,而她充耳未聞,直接反身去了樓上書房。


  男人進來時,未見客廳有人,詢問南茜,南茜望了望


  二樓方向,男人蹙眉,杵著拐杖上樓,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個病號有什麼行動不便之類的。「阿幽,

  」書房門前輕喚聲響起,沈清抬眸見男人半靠在門口。


  「就好了,」她言簡意賅,收拾桌面。


  「我沒催你的意思,」男人開口言語,算是解釋。


  而沈清呢?她動作未停,反倒是點了點頭,淺應了聲;「我知道。」「阿幽、你的狗將我抓傷了,」言罷,陸先生伸手抬起手背,果真,上面布了幾道血痕。


  沈清抿了抿唇,走過去看了眼,問道;「怎麼回事?」「不知道,可能是隨主人,」男人可憐兮兮的語氣響起。


  沈清無語,指桑罵槐?

  心想,薩摩耶可從來沒對誰不禮貌過,但男人都賣苦了,她能如何?


  說幾句好話?

  說吧,反正沒什麼。


  晚餐時分,男人電話響起,起身接了通電話,間隙,沈清詢問南茜;「你家先生下午時分都在幹嘛?」南茜答;「先生下午時分與徐副官談了會兒事情,便一直在後院逗狗。」懂了,女人點了點頭,當沒事兒人一樣繼續吃飯。


  難怪會被狗抓。


  陸先生回來,感受到自家愛人奇奇怪怪的視線,有絲絲疑惑,再看了眼,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晚餐結束,醫生上來查看陸先生傷勢,間隙,沈清頗為好心問道;「吳醫生,我家先生手被狗爪了,需要打狂犬疫苗嗎?」吳醫生聞言,看了眼其手背,問道;「是在怎樣的情況下被抓的?如果是玩耍被抓的,狗狗本身就打了疫苗的話,就不需要了,如果是看狗狗發狂的時候被抓的,可能是需要的。」沈清聞言,笑眯眯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等著其回答。


  陸先生何其精明,怎會不知曉自己的苦肉計被拆穿了?

  急嗎?不急,這點小事要是能讓他亂了陣腳的話,真真是白混了。


  「年初有打過一次,這會兒應當是不需要了,」生活常識,他還是有的。


  醫生聞言,扶了扶眼鏡道;「如果有抗體的話,就沒必要了。」


  在反觀陸太太,雲淡風輕靠在靠在沙發上,一臉似笑非笑,這模樣,意味深明。醫生走後,南茜端了兩杯花茶過來,沈清伸手端起一杯淺淺的吹了兩口,而後送進嘴裡,不疾不徐咽下去,眸光含笑落在陸先生身上道;「下次別去招惹人家了。」


  這個「人家」說的是誰,陸先生心知肚明。


  「阿幽,」男人嗓音柔柔。


  「疼就忍著,別喊我,」沈清睜大眼眸看了其一眼,倘若你以為這話帶有情緒,那便錯了,這話,沈清面帶微笑,異常溫柔。「阿幽,」男人再繼續。次日,由於權貴的施壓,原本在看守所過的舒舒坦坦的高亦安被放了出來,臨出來前,看守所所長一臉糾結望向人家,畢竟收了人家的錢沒辦好事,多多少少會有些其過意不去,更何況,高亦安還是整個江城數一數二的富豪。


  「高董,您這尊大佛我們這小廟容不下,您還是不要在為難我們了,」看守所所長一臉糾結。


  高亦安蹙眉,而後問道;「有人給你施壓?」


  「您就別問了,」對方也是沒辦法,臉色難看的很。高亦安懂,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回公司?不不不、他現在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事情結束之後再出去。


  上午十點,沈清正陪著陸景行在院子里進行「單腿兔子跳」,電話響起,拿起看了眼,望向陸景行而後道;「我接個電話,」說著,還不忘將拐杖遞給他。


  沈清拿出手機時,他撇了一眼,上頭明晃晃的寫著高亦安三個字。


  男人面色微寒,但自家愛人明顯未瞅見。


  這方,沈清拿著手機,好奇高亦安怎能跟自己聯繫,他一個在看守所的人。


  「怎麼回事?」開口便是詢問。


  那方未有片刻停頓,直接道;「我若是沒猜錯,你老公應該回來了。」


  瞧瞧,這就是高亦安,不急著回答你的問題,先問出心中所惑。剎那,沈清懂了。


  兩句話,她便知曉此事跟陸景行應該脫不了干係,「你先別急著露面,等剩下的事情解決了再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原本就差一步敵人便能上鉤的事情,臨了被陸景行插了一腳,簡直就是難過。


  高亦安在那側拿著手機許久,而後淡淡道;「莫不是我跟你的緋聞傳到你老公耳里了,公主殿下虐完我換成太子爺了?」「真遺憾,我十九歲跟你傳緋聞傳到二十四歲,他現在才發現,」高亦安有意緩解氣氛,她也不會傻到將氣氛推到冰點。


  「建議你好好跟你家先生科普科普先來後到的道理,」高董提議道。


  「好,順帶聊聊多管閑事這四個字的含義。」「祝你好運,」簡短的對話在高亦安得四個字中收了尾,沈清站定片刻才緩緩側眸望向後方,陸景行原先站的位置空無一人。


  她倒也不急著找,反倒是就這身旁的石凳直接坐下去。


  思忖著陸景行到底是何意,屢屢間接性跟她作對。


  半小時后,半知半解的人起身朝主宅而去,客廳未有男人身影,望向南茜,只聽其道;「先生上樓了。」


  書房內,男人許是正忙,對著電腦召開視屏會議,拐杖被擱在一側,靜看了幾秒,她轉身,進了書房。


  十點整,書房門被敲響,男人推門而進,道;「不早了。」


  沈清收拾東西結束工作,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卧室,喏大的卧室只有主人在的時候才能彰顯它的用處,昏暗的房間里,陸景行並未按開大燈,沈清站在身後詢問;「要洗澡嗎?」


  昨夜的不自在,到今日的隨意,兩種心態,隨時轉變。陸先生聞言,回眸望著她,笑道;「不推辭了?」


  「免得你說我將你傷成這樣不管你,」女人面上閃過一絲絲尷尬。


  「也是,」陸先生倒是大方承認。


  衣帽間內,沈清正在給男人拿睡衣,而陸先生,斜靠在門邊兒看著自家愛人如此親和的舉動,有一種小夫妻過日子的既視感。


  他想,這腿。


  摔得值。


  「阿幽、」男人柔聲輕喚,嗓音娓娓道來。「恩?」她答,側眸望向他。


  陸先生笑道;「就想喊喊你。」


  吵架冷戰那段時間,他可不敢奢侈自己的輕喚能得到回應,如今斷掉腿,換回夫妻之情,值了。


  沈清拿著衣服的手微微一頓,而後面色緊了緊,站在衣帽間與斜靠在門邊的陸景行遙遙相望,良久道;「陸景行。」「恩?」男人淺應,聲調微楊。


  「高亦安得事情是不是出自你之手?」開門見山,一針見血,沈清的詢問打破了陸景行自認為的美好相處時間。


  男人斜靠在門邊的身體有一瞬間緊繃,即便如此,他依舊不想打破這種和諧的氣氛,只聽他淡淡道;「看守所工作異常繁忙,高亦安此舉,只會擾亂國家法律與秩序,公歸公,私歸私,不能混為一談。」


  陸景行的話語讓沈清微微點頭,而後淡淡道了句;「你說的對。」


  他是國家的人,公歸公,私歸私,這句話,無從反駁。


  「洗澡吧!」沈清道。


  容顏淡淡。


  見此,男人心頭一疼,似是回想起前段時間二人的關係,杵著拐杖邁步過去,伸手將人帶進懷裡,「阿幽。」


  嗓音柔柔。


  「我們是夫妻,」他說,沈清未回應,只聽男人接著道;「我們才是一家人,不能因為外人的事情,壞了我們的感情。」「我從我想過因為誰壞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你太緊張兮兮神經質了,高亦安的存在,威脅不到你的地位,陸景行,從一開始我就跟你講過。」「我是男人,我怎會不知曉高亦安眼裡藏著什麼?」他緊張兮兮神經質?不不不、高亦安對沈清有一定的佔有慾,同為男人,他看的透徹,只是沈清不知曉而已,她想來將高亦安當成友,但高亦安呢?

  不敢想。若真是二人鬥起來,他不見得是這個男人的對手,畢竟,高亦安看著沈清一路成長過來,而自己呢?


  不得不防,不得不防啊!沈清輕嘆一聲,微微推搡了下陸景行,道了句;「先洗澡吧!」


  「阿幽,你已經離開盛世了,」不可以在與高亦安有任何牽扯了。


  男人深邃的眸子落在沈清身上,帶著些許、、、、哀求的味道,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陸景行,我這人,有欠有還,」不輕易欠別人什麼。「洗澡吧!」言罷,她先行一步轉身進了浴室。


  徒留陸景行一人站在衣帽間許久。


  這日晚,幫著陸景行洗澡的她明顯感覺到這個男人的不老實,濕漉漉的雙手不止一次往她身上蹭,數次被她用眼神殺了回去,可男人人高馬大,微微彎著身子瞅著你的時候,可憐兮兮的緊。


  你怎好意思?

  數秒之後,男人慾要伸手,被她冷著嗓子警告;「陸景行,你別太過分。」「阿幽、你撞到我腿了,」男人可憐巴巴開始控訴,話語悠悠然的緊。


  「該你的,」沈清沒好氣白了其一眼,而後伸手撈過一側干浴巾扔到男人身上,沒好氣道;「自己擦。」


  「阿幽、你沒給我拐杖,浴室滑,」走了數米的人就這麼被喚回來了。


  再度轉身,沈清拿了拐杖過來,遞過去間隙,男人伸手將人帶進了淋浴間,數秒功夫,薄唇下壓,耳鬢廝磨,纏綿緋則又是一番天雷地火。


  沈清欲要掙扎,男人單腿立於淋浴間將她圈的死死的。


  此時的陸先生,下半身圍了條潔白的浴巾,卻經不起沈清鬧騰,不一會兒,已經赤誠相待了。


  「陸景行,」某人有些惱怒。男人停下動作,彎著身體抵著其額頭微微喘息著,嗓音沙啞低沉道;「阿幽。」沈清欲要發火,可想著,畢竟眼前這人是病號,還是拜自己所賜,轉了個彎,話語變了味道;「陸景行,你是病號,能不能老實點?」


  「阿幽,我摔得是第二條腿,」不是第三條,當然,後面這句,不敢說。


  沈清麵皮薄,若是說了,他連肉渣子都吃不到了。男人慾要俯身繼續,沈清微微偏頭,而後大力一推,許是浴室滑,又許是男人未做好心理準備,於是乎,哐當一聲,若非男人手長撐在了玻璃上,只怕今日還真能將第三條腿給摔了。


  男人半撐在玻璃上,一臉詫異望著她,而後嗓音沉沉道;「一次不行兩次?」


  沈清汗顏,自知理虧,伸手欲要將人拉起來,卻被男人揮開,陰沉著一張臉撈過躺在地上的浴巾,而後杵著拐杖跳著離開了淋浴間,臉色難看至極。知曉的人知道他是在親自家老婆,不知曉的人還以為他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在強搶良家婦女,而後險些被人給弄死了。娶了個什麼東西?某人從浴室出來時,男人換好了睡衣躺在床上,平日里總能見其翻著書等人,今日書也不翻了,他睡的那一側床頭燈已經熄滅,卧室里更加昏暗。


  沈清站在床尾看了男人數秒,薄唇緊抿。


  確實是她過分了。


  短短几日兩次動手,第一次將人摔折了腿,第二次,險些加重。換成是她,也會有情緒。


  某人站在床邊張了張嘴,半晌沒言語,心想,算了,明日在說吧!指不定睡一覺起來,男人氣也消了。正常人的想法,免了正面衝突還能緩和關係,應當是沒毛病的。


  可當她轉身進衣帽間準備拿衣服洗澡時,男人惱火了,「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深邃的眸子鎖著她,眸子里的怒火欲要噴涌而出。


  「你就準備這樣?」男人問。「我道歉,」識時務者為俊傑,她主動道歉。


  這話有毛病嗎?沒毛病,可就是這麼沒毛病的話險些將陸景行氣的內出血。


  你若說她不像事兒吧!她能屈能伸。


  你若說她像事兒吧!她壓根就不懂你在跟她鬧什麼。聞言,男人氣啊!

  大手一揮,再度躺在床上,自己生悶氣。


  沈清瞅了其幾分鐘,而後轉身進了浴室。


  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很重要,有多重要?它關乎著二人關係是否和諧,陸先生躺在床上細細思忖著該如何同自家愛人準確無誤的表達自己心中所想。可思來思去,都覺得不大妥帖,為何?

  說的好便好,說的不好,這丫頭性子上來了怎麼辦?循循善誘?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諄諄教導?


  女人洗完澡出來,發現原本一臉鬱結之氣躺在床上的男人坐起來了,靠在床頭看著她,看的她、、、、、毛骨悚然。「阿幽、」男人輕喚,她一手拿著毛巾,站在浴室門邊,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


  大有一副陸景行這隻大灰狼又在謀算著什麼的架勢。「過來,我們聊聊,」陸先生柔聲開口,甚至、、、、、面帶笑意。


  可怕,真真是可怕。


  像什麼?哦~對了,小紅帽與大灰狼。


  面帶笑意的狼外婆將你一步一步套入他的圈套,敢過去嗎、?只怕是不敢。


  沈清防備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瞅著他久久不敢動身過去,眼見男人嘴角笑意一點一點隱去,沈清才勉強動了動身子。


  爬到床上,跪坐好,面朝陸景行,一臉無辜。


  男人見此,嘴角抽搐,面色寒了寒,他活了三十年,頭一次見到有人跪坐在自己跟前的。


  江城也好,首都也罷,對於坐姿有一定講究,最為講究的應當是別人跪坐在你跟前。佛堂之上,虔心禮佛之人可以跪坐,對於逝者可跪不可坐,但今日,他的愛人,竟然跪坐在跟前,端端正正,正正經經的,男人見此只覺鬢角直跳,真真是活見久。「阿幽、」男人隱忍輕喚,她直視對方,只聽其道;「坐好。」


  跪佛跪亡者,頭一次見這麼乖乖巧巧跪自家丈夫的,莫不是腦子有洞?


  沈清意識到自己坐姿不對,身子一斜,換了個坐姿,側坐在床上望著眼前男人。


  陸先生面色稍稍好轉,而後醞釀了番,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循循善誘對自家愛人諄諄教誨。


  「阿幽、你我是夫妻,夫妻之間是否應該互相關愛?」男人循循善誘。後者點頭,雖有些不大情願。


  「你我是夫妻,一切夫妻恩愛是否都在法律的合理範圍之內?」男人問。


  她蹙眉,未回應,只聽男人繼續道。


  「阿幽、、、、、、、、。」


  「我困了,」沈清想,陸景行接下去說的話肯定沒什麼好話,於是乎,三個字終止了他的話語。


  「困了?」男人問?


  而後輕笑,伸手掀開被子示意她躺進來,如此舉動,怎麼看,怎麼都有問題。


  「不是困了?」見其坐著不動,男人柔聲開口。


  大有一副,你若是聽我說,我倆就好好念叨念叨的架勢,你若是不聽我說,我倆直接睡,至於怎麼睡,你知道就好。


  沈清依舊巋然不動,知曉今晚肯定是跑不掉了,正想著,男人開口;「阿幽、推也推了,摔也摔了,不讓我吃點肉安撫一下受傷的心靈,今晚怕是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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