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寺廟錦囊
待陸景行如野獸一般折騰完之後,沈清早已體力不支,整個人癱軟在沙發上,不能動彈,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淺薄,而男人此時鬱結之火已消,滿面春風。
見自家愛人渾身酸軟,他起身抱著沈清進了浴室,沖個澡,轉身回了卧室,將其放在床上。而沈清在被陸景行壓榨一番之後,心裡除了滿滿的恨意之外,再無其他,她不否認陸景行是一個很好的丈夫,但也不否認陸景行是個善於算計,處心積慮的男人,婚姻也好,事業也罷,他處在這個段位之上,又怎能給她平穩的婚姻生活?這個男人今天晚上就像條瘋狂的野獸一般將她壓榨的體無完膚?
讓她不得不放下尊嚴,口口聲聲開口求饒。很多時候沈清在想她那些引以為傲的資本,她那些永不放棄的尊嚴,到頭來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最起碼這些東西在陸景行身上,她沒有看到半分重要性,這個男人從一出現開始,就在變相的壓榨她,變相的打擊她,將她所剩的一點點尊嚴,悉數踩在腳底,讓她找不清自己來時的方向和走時的路。此時她渾身酸痛躺在床上,腦海里只有八個字。自作自受,自討苦吃。明知道陸景行是條野獸,卻還去招惹他刺激他,讓這個男人將自己吃干抹盡之餘,還不忘壓榨他一番。她莫不是瘋了?「熬點粥,一會兒起來吃點兒?」男人開口詢問,沈清掀起眸子看了其一眼,帶著不悅與森冷的憎恨。男人見此,掀開被子窩進床上,伸手將其摟進懷裡,大掌在其瘦弱的後背來來回回。「阿幽,我承諾過你的待言家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便與你過平穩的夫妻生活,可你為何就是不信我呢?」男人話語輕柔,溫溫柔柔的煞是好聽,可沈清最小,這一切不過都是假象。陸景行溫文爾雅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頭雄獅,而且還是一頭異常暴怒的雄獅。
沈清伸手,將其落在自己後背得手打掉,遠離這個假惺惺男人的懷抱。「你少在這兒狐假虎威,陸景行,收起你那副噁心的嘴臉,你謀我財害我命,還想讓我信任你?」她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話語里的諷刺盡顯無遺,望著陸景行的眸子帶著憎恨。
簡直就是個強盜。「你除了強人所難,你還會什麼?」她問。
這夜,夫妻二人同睡一張床上,可即便如此,這兩顆心越走越遠,並沒有因此靠近一分一毫。次日清晨,沈清醒來時,陸景行早已不在身旁,穿戴整齊下樓,忍著渾身酸痛環視了一周,發現男人正在廚房做早餐,而她並未留在家裡用早餐的想法,於是提著包準備越過廚房出門。「吃了早餐再走,」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沈清準備無視欲要穿鞋離開。身後再度響起話語聲,「要麼你吃了再走,要麼我給你送過去。」最終,沈清並未妥協。
哐當一聲帶上門離開了這間屋子。
被摔的震天響的房門彰顯了主人的怒火。
這日陸景行許是政務繁忙併沒有跟隨沈清而去,反倒是招呼了徐涵與劉飛,一定要密密切切,切切實實將人看緊了,可沈清是如何人,這世上除了陸景行之外,還有誰能製得住她?這是上午9點,陸景行在市政府與市長召開會議,會議進行到一半,口袋裡手機響起,掏出來一看、見是徐涵,男人心底一咯噔,不祥的預感一閃而過,而後拿起手機才將將接聽,只聽徐涵在那側焦急道:「先生……。」「說,」
他言簡意賅,話語滲人。「太太他……不見了,」是的,這日上午,徐涵跟著沈清進了商場,眼看著沈清進了某家店的試衣間,四五十分鐘過去了,人還沒有出來,徐涵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而後衝進去一看哪裡還有沈清的人,早已消失不見。他壯著膽子,哆哆嗦嗦的給陸先生打電話。話也說出去,還會聽到陸景行的聲響,他就已經哆嗦的不成樣子了。
「你再說一遍,」男人壓著滿腔怒火開口,似是沒聽清徐涵這話到底是何意思?「太太……不見了,」徐涵再度開口,心裡叫苦不迭,他上輩子當真是挖了沈清家祖墳啊,不然怎麼會碰到她這麼一個主子。「徐涵…,」男人陰桀聲響起,尤為滲人,而後咬牙切齒道,「我要你們何用?」「給我找,找不到她你們自己掂量掂量,」警告聲尤為刺耳。
徐涵聞言與劉飛二人對視一眼,滿面苦澀心中叫苦不迭。雖然知曉自家太太對先生來說何其重要,也知曉太太消失五個月再度回來,自家先生,心中到底有多欣喜若狂,此番若是,再消失不見,想必這個男人不成魔也得瘋。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情情愛愛這個東西呀,真的是叫人難以琢磨,好好的一個天之驕子,此時竟然被一個女人弄得如此模樣。
徐涵一通電話過來,陸景行此時即便要事纏身也再無半分心思,他現在一心一意腦子裡想的只有自家愛人,只有沈清清冷的模樣,只有她早間出門那滿面憎恨。思及此,男人頗為頹廢的抬手,抹了把臉,然後嘆息一聲,轉身進了會議室。
以最快的速度終結這場會議,然後起身動作迅速提著外套離開。不長的會議時間裡,陸景行拿著手機給沈清發了不下數十通簡訊,而那方一通未回。此時的沈清坐在車裡,看了眼手機,陸景行發來的簡訊她每一條都看見了,可未回一條。章宜在前方開車,見他如此清幽的模樣,不免開口問了嘴,「怎麼?」「還有多久?」沈清似是不想回應這個問題將手機塞進包里,而後岔開話題。正以怪異的目光透過後視鏡落在他身上看了一眼,然後幽幽開口道,「到巷子口了,再往前走幾分鐘就是了。」
沈清聞言,點了點頭。
算是知曉。話語將將落地包里,手機肆意響了起來,沈清拿起看了一眼、並不想接,可男人似是不死心,大有一副你不接我就不停的架勢,一個勁的往她這狂扣電話。
聽得沈清是心煩意燥。章宜透過後視鏡看了其一眼,唇角有些話語,不知該說不該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屢屢將目光落在沈清身上。「有話直說,」許是被她欲言又止的目光,看得心煩意燥,沈清開口,語氣帶著些許不善。章宜聞言,吞了吞口水,淺緩開口道,「對於你跟陸景行的婚姻,雖然作為外人,我不應該多說什麼,但是作為旁觀者來說,作為你的好友來說,我只希望你跟陸景行的婚姻,要麼直接一刀兩斷,要麼安穩的過日子,與你來說也是好的,你我之間多年好友,我真的不願意看到你如此,為了一段婚姻傷心費神的模樣,將你之前的風采全然扔到一邊,一無所有,前段時間網上流傳一段很粗俗的話語,生活就像強姦,反抗不了,唯有享受。」章宜壯著膽子將這些話語說出來,停頓了一番,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沈清,見其面色平平,借著繼而開口道。「你與陸景行之間的婚姻糾纏許久,也未有個所以然出來,現在來看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決要去做,陸景行是次要的。」
對於章宜來說,沈清跟陸景行之間的婚姻,如果能有結果的話,早就有結果了,而不會平白無故拖到現在。沈清離開五個月之後回來,他們之間的婚姻還是如一潭死水一般,毫無波瀾可言。作為一個旁觀者來說,既然事情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出結果,那麼就應該把它放到一邊。
解決手上更為重要的事情,現在的沈清鞏固沈家在江城的地位是最為重要的,畢竟在未來不久之後,沈氏集團是她的。這比任何都重要。「將沈氏集團收入囊中跟陸景行鬥智斗勇之間,如果一定要選擇出來一個的話,其一,必然是對你最為有利的。」不得不說章宜在關鍵時刻還是為沈清著想的,二人相識多年感情到現在,她陪著沈清一路成長,知曉哪些事情更為重要。對於章宜的苦口婆心,沈清僅是嘴角含笑,輕笑了一聲,而後悠悠然笑看章宜道,「我現在可不就是將沈氏集團放在第一位嗎?」章宜聞言,透過後視鏡輕嗔了她一眼,而後伸手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沒好氣道,「你今日在傅苒顏的店子里玩失蹤,你看陸景行回頭不把她店子給砸了。」沈清下車站穩,攏了攏身上大衣,笑到,「砸就砸,反正她店子這麼多也不差這一間。」章宜聞言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然後嘟囔道,「交友不慎。」沈清聞言,聳聳肩,不以為然。江城郊區,沈清第一次來是求證嚴歌謠給自己留下的遺書,第二次來是請某人出山。
冬季的郊區,不似市區那般高樓林立,擋住了寒風,相反的,郊區的溫度尚且要低一些。
沈清攏了攏身上呢子大衣,將手插進口袋欲要藉此禦寒。
看了眼眼前緊閉的大門,然後望向章宜後者同時也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二人相視,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為何?只因二人知曉,對於眼前的景象,她們並沒有十足把握。
沈清伸手叩響眼前木門,裡頭久久未有聲響回應。
繼而、她在度抬手,叩門聲顯得頗有禮貌,兩重一輕,極有規律。而回應她的依舊是一片沉靜。
巷子口一陣過堂風吹過,沈清伸手抱了抱臂彎,章宜見此向其靠攏。
抬眸望向沈清,後者看了眼眼前的台階,抿了抿唇,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終究還是有些心煩意燥。
站定數十分鐘,某人給自己做好了心裡建樹,而後轉身,幽幽道了句;「走吧!」就此放棄不是沈清的風格,但對於一個隱居十幾年的長輩老說,她也不好強求人家。
孰輕孰重,她還是掂量的出來的。
「就這樣?」章宜問,有些疑惑。
「看門口台階上的腳印是朝里的,證明人在屋裡,而我們數次敲門均未有人開門,證明對方知曉來者何人,竟然人家不願意開門,我們有何須強求人家,罷了、回吧!」這話、她說的萬分無奈。對方不願見,她也無可奈何。
這閉門羹、吃的有些難受。
沈清如是覺得。
這日上午時分,沈清尋人未果打道回府。
一路上,章宜想破腦袋欲要想出個所以然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而沈清卻顯得有些悠悠然。見其如此費盡心思的模樣,沈清靠在後座又有開口;「別想了,腦子要想破了。」
章宜聞言,透過後視鏡白了沈清一眼,「當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某人聞言,輕揚嘴角;「恩、太監急。」你自己說你自己是太監,我順桿兒往上說就好了。
沈氏集團內部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不急這一時。
對方收山多年若是他們貿貿然就能請出來的,也證明他沒幾分本事,諸葛亮還是三顧茅廬出來的呢!他們此番要請的人可也差不到哪兒去。這日、沈清並未回公司,換句話來說,此時的她不宜露面。
晚間,處理好一切事情回去時,公寓內燈火通明,推門而入,陸景行正站在窗邊,徐涵站在身側淺聲同他言語什麼,聽聞推門聲,二人止了言語。
沈清進去,清明的眸子瞟了一眼二人。
徐涵見此,識相退出去。「晚餐想吃什麼?」沈清上樓而去,男人站在客廳問道。
前者未有回應,反倒是上樓動作不停。
男人緊隨其後上來,見其伸手脫了外套掛在衣帽間,身上僅著意見白襯衣,天寒地凍,如此清涼的裝扮,莫不是想凍死在外面?
雖想言語,但擔憂沈清回嫌棄,生生止了言語。陸景行的出現似是並未影響到什麼,她轉身去洗漱台洗了手,擦乾。
而後欲要轉身出門,一杯溫水遞到跟前,抬眸看了其一眼,伸手接過。
二人全程無交流。轉身之際,陸先生開口詢問;「公司的事情很棘手?」
沈清靜默。
晚間,男人似是很忙,而沈清亦是如此,清水灣不必沁園,沒有兩個書房,那如何?
彼時正在書房呆著的沈清聽聞開門聲,抬眸看了眼,見陸景行拿著筆記本過來,整個人的面色暗了暗。
「餐廳、客廳,都能讓你待,」沈清清冷開口,望著陸景行的眸子帶著些許不悅。
「你在哪兒我在哪兒,」男人溫軟開口,嗓音輕柔。
伸手推了推襯衫袖子,徑直走到一旁沙發坐下來。
面對自家愛人嫌惡的目光,他跟瞧不見似的。
沈清見此,氣的腦殼疼,嘩啦一聲關上電腦,停了手中工作轉身進了卧室。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抬眸看了其一眼,眼神帶著考究與打量。
望著沈清背影的眸子卻有絲絲冷卻。
這方、卧室內,沈清洗漱完正坐在啊梳妝台前塗抹護膚品,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兀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而後看了眼卧室房門方向,女人起身,將房門落了鎖,才伸手接起電話。「這麼沒出息?老實還是跟著陸景行回去了?」那方揶揄聲響起。
沈清聽聞如此話語,也不生氣,反倒是嘴角淺笑撕扯開;「東西你還沒給我。」「你老公可謂是使勁了渾身解數欲要挖我老底,這種時候你給敢動手?」男人在那方許是在掏打火機點煙,只聽得吧嗒一聲。「我這人,素來睚眥必報,你覺得、我會在乎其他什麼?你若這麼輕而易舉便被人查出來,也是你沒本事了。」前面一句,無比堅定,後面話語布滿嘲諷。「東西發你秘書郵箱,別怪我沒提醒你,陸景行這種人,能狠下心來做大事。」「你不也一樣?」沈清回應。她身邊的男人有哪個是好招惹的?
二人慾要繼續言語什麼,屋外房門有扭動聲傳來,沈清招呼都未打直接撩了電話。
而後將手機擱在梳妝台上,隨意、漫不經心,似是剛剛那通電話不過是場夢境。
這日晚間,陸景行多次通沈清言語,後者始終面容淡淡。
次日清晨,天蒙蒙灰,陰雨天。
沈清這日醒來格外早,站在窗前輕挑了下窗帘看了眼窗外景象,見天氣不大好,薄唇抿了抿。
破天荒的,她起身之時,男人尚未起來。
轉身撩了眼陸景行,而後轉身進浴室。
許是昨日的嚴寒將其凍著了,今日出門之時,沈清格外自覺的在柜子里挑了件羽絨服出來,一身白襯衣,長褲,羽絨服,穿在身上時,慣性伸手往口袋裡探了探,這一探,手中動作直接止住了。許是疑惑、這兩年冬季,她來清水灣的次數屈指可數,口袋裡怎會有東西。
蹙眉伸手掏出東西放於掌心,看著擱在掌心的黃皮紙,微微蹙眉,
2010年冬季,陸景行被下放大西北,二人在春節假期幾天前往西北寺廟祈福,陸景行求了一婚姻簽。
而此時、這婚姻簽文在她掌心。
朝北、國泰民安,朝南、婚姻不順,南北貫通,交叉分離。手中黃色紙張簽文許是時間久了,有些微微掉色,而這並不影響沈清看清上面簽文。
這支簽文,來自於陸景行。
此時,時隔許久在看這支簽文,只覺寥寥數語,卻道出了她與陸景行的婚姻狀況。
朝北,國泰民安,首都在北。
朝南、婚姻不順,江城在南。
南北貫通,交叉分離,她與陸景行二人一南一北,在漫長的婚姻生活中有過一些相交點之外確實越走越遠。
交叉分離。
確實是交叉分離。在首都,陸景行是優秀的政治家,是為國為民的軍人,在全國人民的心中,他是保家衛國守護者、是帶領全國走向世界前沿的領導者,朝北,自然是國泰民安。朝南,她們生活在江城,二人生活懸殊,習性差別,婚姻怎能順暢?
南北貫通,交叉分離,不得不否認她們之間現在是離了心了。
她與陸景行之間是交叉線,是一個x形狀,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強行在一起,而後有過一段時間的相交點之後,越走越遠,交叉分離,當真是一點錯都沒有。彼時,陸景行還說寺廟主持是個招搖撞騙的神運算元,滿面怒火一個勁兒的恨不得能拆了人家的寺廟。可此時、沈清看來,人家是神運算元,但沒有招搖撞騙。人家僅憑面向就能觀出他們夫妻二人未來的婚姻狀況,可不是神運算元是什麼?
轉而,似是響起什麼。沈清伸手掏了掏口袋,倘若她沒記錯那和尚還給了她一個錦囊。
正摸到東西欲要掏出來時,陸景行推門進來,見其站在衣帽間前杵著不動,疑惑的看了一眼,這一看,自然是將眸光落在了她手上那隻簽文中。
男人此時才起床,髮絲微亂,英俊的面龐上帶著些許慵懶。
伸手、拿過沈清放在掌心的簽文,看了眼,而後手心握緊,將簽文團成一團,手腕翻轉,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話語冷沉道;「瘋言瘋語有何好看的?」
言罷,男人轉身從衣櫃里找出襯衫,直接當著沈清的面開始脫身上的短袖。
沈清聞言,嘴角擒著冷笑轉身,見陸景行赤膊站在身後早已沒了當初的那股子羞澀感,反倒是頗為淡然,望著他後背密密麻麻的血痕道;「是嗎?我倒覺得這和尚算得上是個得道高僧。」沈清話語落地,陸景行伸手套襯衫的動作明顯一頓。
這話、透露著沈清相信這簽文中的話語,於陸景行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許是清晨起來被自家愛人如此冷嘲熱諷弄的有些不悅,又許是在極力掩飾自己不自覺得顫慄,男人伸手欲要套上去的襯衫轉而又脫了下來,素來有潔癖的人,隨手將襯衫團成一團丟進了衣櫃里,伸手在拉了件出來,套在身上,嗓音故作淡定道;「自古要多少人打著得道高僧的名頭招搖撞騙,如此小兒科的把戲還能糊弄你不成?」男人伸手系紐扣,動作快速而又乾脆利落,背脊僵硬,沈清施施然靠在衣櫃門上看著其乾脆利落的動作。
不由得輕扯嘴角;念叨其了簽文上的話語;「朝北、國泰民安,朝南、婚姻不順,南北貫通,交叉分離。這段話語中每一句都將你我的現實狀況剖析的一清二楚,陸景行,難不成所有當權者都喜歡像你一樣睜著眼睛說瞎話?喜歡青天白日之下給自己找心裡慰問?」「隨你怎麼理解,」男人繫上袖口,冷冷淡淡的甩出這麼一段話,顯然是不想在大清早的與自家愛人就著這件讓他心塞的事情在過多討論。狗屁的得道高僧。男人路過自家愛人身旁時,在心底狠狠排腹。
與其說陸景行是換好衣服出去的,還不如說是落荒而逃。
倘若此時在站在此處,沈清必然會用現實且殘酷的話語來告知他這老和尚的話語到底有多真實。
晨間起來看見這句話時,陸景行心頭一咯噔,只覺腦子有些嗡嗡作響。
不可否認的是,老和尚的簽文確實是極準的,囊括了他與沈清婚後兩年來的婚姻狀況。
南北貫通,交叉分離。
有過一段恩愛的日子,可那段日子就想x線一般,交叉在某一個點上,而後慢慢分離,此時他與沈清之間的感情,真的應正了這句話。
可這話、能在沈清面前承認嗎?
斷然是不能的。
倘若是承認了,無疑是認同沈清想要放棄這場婚姻的想法,陸景行是斷然不允許的。而那方,靠在二樓衣帽間的沈清並未急著下樓,反倒是伸手從口袋裡掏出錦囊。
拆開之際,裡面有兩張黃色紙條。其一;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其二:力爭上遊。如此兩句相反的話語一時間竟然讓沈清看懵了眼。前一句在告知其人不要有過多的慾望,重在修身養性,要有寬闊的胸懷。
后一句卻在告知其要力爭上遊,要努力爭取有利形勢。
沈清如此清明的人此時卻在看見這兩句話時,直直愣了近乎十來分鐘,而後伸手將東西塞進口袋裡。心想;只怕是陸景行說的話是對的,這就是個招搖撞騙的老和尚。這答案,要給不給。
這話語、要說不說。
當真是個沒有職業道德的得道高僧。沈清下樓,陸景行站在廚房做早餐,見沈清下來,側眸看了其一眼,穿戴整齊,羽絨服長褲,板鞋、如此裝扮,不用細想都知曉她今日要去的地方不是平常之地。
平日里,沈清的裝扮素來是職場風。
今日畫風一轉,只怕是有事。「吃了早餐我跟你一起,」沈清欲要直接出門,男人突兀聲響起。
前者回眸看了其一眼眼眸中帶著疑惑。只聽其又重複了一遍。
而迎著他的是咣當一聲,大門被甩的震天響的聲音。
這日上午時分,沈清依舊與章宜驅車前往江城郊區,依舊是同一個地點。
今日的她,較為理智,穿的較多,不似昨日那般站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二人站在門前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回應。
直至最後,章宜道;「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沈清聞言,眸光落在章宜身上,等著其接下來的言語。
只聽聞章宜眸子提溜一轉,嘀咕道,「要不?闖?」沈清聞言、緊抿唇,對其的餿主意不做出任何評價。這日晚間,沈清未歸清水灣,反倒是趁天黑之際,帶著章宜在這座不大的院子里繞了一圈,而後站定在某處牆角下,看著兩三米高的院子喃喃道;「翻牆吧!」這麼守株待兔確實不是辦法,江城這方,她不能浪費太多時間。章宜聞言,心想著莫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在細細聽一遍,沈清依舊是如此言語。這日晚間八點,陸太太未歸,陸先生白日跟著出來,將車停在不遠處觀著自家愛人的舉動,自然也是看見她神神叨叨圍著院子繞的景象。
不想跟過來,瞧見的,卻是沈清站在兩三米高的牆頭欲要往下跳的架勢。
驚得男人一生爆吼出聲,嚇得站在牆頭的人險些一個趔趄直接栽下去,得虧是眼疾手快跳下去站穩,也沒斷了胳膊斷了腿。
陸景行、軍區少將,一身好本領。
沈清看著兩三米高的牆頭數十秒才敢動手往上翻,而陸景行,狂奔而去,扒著牆沿往上一躍而上,以光速消失在了站在牆角的章宜眼前。
倘若不是那聲爆吼聲,章宜只怕是都要懷疑自己不僅僅是耳朵有問題了。沈清站在牆角伸手欲要拍拍自己身上灰塵,手腕抬起還未落下,便被人擒在掌心,抬手欲要過招,卻聽聞壓著嗓子一聲怒斥聲響起;「我看你是瘋了,半夜三更翻人家牆頭,是想斷胳膊斷腿?」沈清聞言,撩了陸景行一眼,伸手將自己手腕從他掌心抽出來,俯身拍了拍身上塵土。抬腳往前而去。
走了兩步,許是想起什麼,轉身回來,將她剛剛跳下來踩到的一顆大白菜連根拔起,抱在掌心,朝那方平房而去。
陸景行見此,嘴角抽搐,鬢角直跳。
心裡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每每沈清有不正常舉動時,他就會想,自己到底是娶了個什麼東西。
如此不正常,腦迴路如此清奇。
他在擔心人摔著沒,而人家卻在擔心別人家菜園子里的菜。真特么是活見久。沈清第一次來時,便直直讚歎這院子里的主人極有品味。
今日圍著院子走了一圈,心想著照個平地跳下來,如此,便不會傷著了這園子里的一草一米,可不料,跳下來的地方正好是主人家的菜園子。
踩了人家的菜地,稍稍有些過意不去。主屋內,燈火通明,站在院子中央朝屋子裡望過去,只見有人正坐在屋子裡伏案作業。
沈清此番來,本就不走尋常路,她不朝主屋去,反倒是朝主人家伏案作業的窗邊而去。
伸手、叩了叩木質窗戶。
屋內,那人推開窗戶,一張儒雅面龐呈現在眼前,沈清側望向其,與其平視,未先言語,反倒是伸手將她踩壞的那顆大白菜放在了人家書桌上。
遠遠的、陸景行見此、只覺畫風清奇。那人見此,道了句多謝伸手欲要關窗,沈清見此伸手擋住其動作,話語悠悠夾雜著凍人寒風就此響起;「我父親讓我來問,您當年欠他一個人情,何時還?」
聞言、男人頓住了動作。
儒雅的男人原本溫和的眼神霎時變得有些冰冷。
朝沈清冷聲開口道;「我當年欠的是嚴歌謠的人情,與他沈風臨何干?」「夫妻本是一體,」沈清開口,半半撐著身子在窗台上。十一月底的天,格外寒涼,更何況此時還是郊區,寒風刮起來都不帶有東西遮擋的,窗子開了不過片刻,一股子寒風吹進來,清醒了林宴的腦子。「你父親讓你來的?」他問,嗓音堪比十一月寒風。「是、」沈清大方回應,不帶任何矯揉做作。「你父親讓你來翻我家牆頭的?」男人再問,話語中帶著苛責,言語落地之時還不忘看了眼沈清放在其桌面上的白菜。沈清聞言,眨巴著大眼睛看了其一秒,而後據理力爭道;「我來了數日,您均閉門不見,自古有張良計必有過牆梯,還望您能理解。」林宴聞言,驚訝了番,這沈清,當真是遺傳了嚴歌謠的面龐沈風臨的性子,能說會道巧舌如簧。
如此思來,更是來氣,伸手猛然推開沈清,哐當一聲帶上窗戶。
好在陸景行就站在身後,身後一把撈住她,未讓她一腳踩空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