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卿卿我我
男人將手中文件擱在桌面上,冷聲詢問沈清;「是準備今晚通宵達旦?」「能看多少看多少,」並未想過通宵達旦。
她還沒有傻到不顧及自己身體。
陸景行聞言,晲了她一眼,未在言語。
晚餐時分,夫妻二人用餐,陸景行素來想著讓自家愛人多吃些,時時刻刻有意無意往她碗里送著菜。剛開始不就行送到碗里的菜,我從不發現這男人沒完沒了,稍稍有些不悅了。一手捏著筷子,一邊望著他,目光雖說平靜,還是能看得出些許情緒。
「多吃些,」男人不僅動作未停,還伸手推了碗湯過來。
沈清視線下垂,落在那碗湯上,淡淡嗓音開口,「守則里沒說每頓要喝兩碗湯。」
「……」「懟我?」男人問,伸手擱下手中筷子。
而後斜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望著自家愛人,深邃的眸子里蘊藏著一汪深海,沈清與其對視,稍有心虛。
「不想喝?那換種方法,」男人伸手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而後道,「往後每日中午讓南茜給你送餐食。」
沈清靜默。
心下思忖著自己是哪裡惹了這男人了,怎一回來找她不痛快。沈清正思忖著,男人敲了敲桌面。
「不說話代表默認?」男人低低沉沉問到。
「隨你,」不過是送飯,送吧!她沒意見。
家裡的飯菜總歸是要營養健康些,為了孩子好,她不矯情。
沈清話語落地,男人轉而將視線悠悠然落到南茜身上,後者點頭,算是知曉。
「吃飯,」許是沈清應允太過乾脆,男人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晚餐結束,沈清進了書房,陸景行亦是,而後,男人許是覺得見不到人不大安心,索性便拿著東西去了沈清書房。
進去時,沈清正在通電話。
男人進來,她稍有些愕然,而後道了句「明天見」便收了電話。
沈清望向陸景行,男人未言語坐在了沙發上。
二人辦公期間,時不時聊幾句,但話語不多,多的只是陸景行詢問沈清是否要吃什麼,亦或是喝些什麼。
有需求,她便說。
沒有,便搖頭。
九點半,陸景行抬頭望了眼沈清,後者盯著文件許久未動。
陸先生作罷。
九點四十,陸先生敲了敲桌面,將沈清視線拉過來。
男人開口道,「九點四十了。」沈清看了眼時間,還真是九點四十了。
看了眼手中還有大半的文件,盯著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頗為識相起身去了卧室。對於身體,她自己也在意。
陸景行見她如此識相乖巧,心頭一軟,他做好了苦口婆心循循善誘威逼利誘的準備。
可沈清識相,並未有何反抗舉動。
這點,倒是讓陸景行感到頗為訝異。野兔子變成了家兔子。
晚間,沈清洗漱完結束躺在床上陸景行才擱下手中工作進來,沈清躺在床上看著男人端著杯牛奶進來。
「喝了好睡覺,」男人說著,伸手將人從床上撈起來。
她並不算是個喜歡喝牛奶的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陸景行的這杯牛奶端上來,想喂下去,估摸著是難。前腳還想著野兔子變成家兔子的人後一秒就開始懷疑人生了,陸先生想,真是不能說她半句好。這晚的牛奶,饒是陸先生使盡七寸不爛之舌也沒個結果。
反倒是陸太太最後悠悠然一句,「十點了,」險些將他氣的心疼。次日,沈清的座駕直達沈氏集團地下停車場,停車場外圍入口處,有一男人著一身黑色大衣靠在黑色賓利旁邊。
相識許久,沈清見過他換過許多車,但換來換去,都是賓利旗下的車,這男人摯愛賓利的車。
就好似整個陸家人都愛邁巴赫一樣。
劉飛最先見到靠在車邊的男人,瞳孔猛縮,看著悠悠然靠在車身抽煙的男人不由的心裡一咯噔。高亦安這號人物,在江城,多多少少是聽說過的,也見過,更是知曉他與自家太太之間的關係。
男人迎風而立,著黑色呢子大衣,裡間是一套規規矩矩的黑色西裝,左手插在兜里,右手垂在身側,指尖青煙繚繞,遠遠望去,男人周身透著孤寂與蕭條。劉飛平白無故將車停在旁邊時,沈清愣了愣,但隨即順著劉飛的目光向前望去。
見高亦安夾著煙靠在車身的場景,原本平淡無奇的目光瞬間蹦出了一絲絲火花,驚詫?出乎意料?
許是都有。
沈清沒想過在這寒冷的冬日裡還能在沈氏集團樓下見到高亦安。
而這男人,雖穿戴整齊,但凌亂的髮絲不難看出那麼一絲絲風塵僕僕的味道。
沈清靜看了數秒,而後推門下車。
邁步朝人而去,高亦安一手夾煙,透過薄薄的煙霧笑眯眯的看著她,菲薄的唇向上勾起。
有那麼一個人,說不清你們二人時什麼關係,但見到的時候,總想笑,莫名其妙的心情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高亦安便是如此,見到沈清,即便她對自己冷嘲熱諷,都會莫名其妙覺得心情異常好。「天寒地凍的,高董這是喜歡吹冷風?」某人笑眯眯望著他,話語中帶著半分揶揄。男人聞言,笑了,望向沈清,許是想到什麼,伸手將煙丟在地上,伸腳踩滅,而後淡淡道;「最近比較窮。」「窮到喝西北風?」沈清笑問。
「恩、」男人點了點頭,伸手插進兜里,「是這麼回事。」沈清笑,嘴角,眉梢,整張臉都帶著笑意。
這笑,平日里當真是難得一見。高亦安見此,笑了。二人這亦師亦友的關係,此時看起來是如此曖昧不清。都說、愛一個人,見到她就開心的想笑。
可這二人是什麼關係?
愛嗎?不是、沈清可以百分百肯定,她對高亦安不是愛。高亦安呢?
誰知曉。這日上午,沈清並未去公司,反倒是借著高亦安的言語找了處地方吃了頓飯,首都這個城市,只要你有錢,管你是幾點,都能讓你吃到可口的飯菜。
沈清讓劉飛帶著她去地方的時候,前者明顯不願動,見此,沈清蹙眉望向他。
只聽劉飛道;「我要是開車送您和高董去地方,老大會弄死我。」
在來,他也不願意。
他是誰的人自然是向著誰的。「我來開?」沈清冷臉詢問。
劉飛聽聞突然變冷的嗓音,後背一僵,而後任命開車去了地點。
這日上午時分,高亦安從落砂機落地,並未直飛江城,反倒是落地首都,落地后的第一件事情便直奔沈氏集團。
他說,最近比較窮。
二人在聊天時,沈清得知他才下飛機。
便找了處地方吃飯。太多話語,需要聊起。
沈清與高亦安二人在商場上的的嗅覺總是出奇的相似。
可謂是志同道合之人坐在一處難免有說不盡的言語。
更何況,此時還在首都戰場。一頓飯,近乎吃到中午。
直至中午時分,陸景行給沈清打電話,她才恍恍惚惚覺得時間過的如此快。
電話接起,男人在那側輕柔詢問聲響起,「在哪兒?」南茜送午餐過去卻被告知沈清今日未到公司,陸景行心裡一咯噔,第一反應是怕出事,而後一通電話撥給劉飛,得知她與高亦安正在用餐時,面色一陣陰寒。
忍了許久才忍住立馬甩過去一個電話質問。
聽聞高亦安,陸景行心頭抽搐。
離了江城,這個男人依舊是陰魂不散。陸景行怎能舒坦?「什麼時候結束?」男人問。沈清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話語低低;「快了。」敷衍嗎?
應當是沒有,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十三分,她下午一點有個會議,會在這個時間之前結束。
至於話語低沉,是因她問心無愧,與高亦安吃飯,只是簡單的吃飯而已。
並未有何其他事情。
收了電話,沈清端著水杯靠在沙發上,視線低垂看著桌面,高亦安見此笑問;「怎?到了首都夫妻生活還不和諧?」「什麼才叫和諧?」沈清問,在她眼裡,沒有什麼和諧不和諧,長這麼大,她當真是沒見過什麼和諧的婚姻。被反問回來,高一點眉梢輕佻,點了點頭。
「也是、婚姻如飲水,冷暖自知,」若說和諧,還真沒什麼和諧的婚姻,誰的婚姻都是一路磕磕絆絆過來的,不過是沈清與陸景行之間的磕磕絆絆比平常人密集一點,動作大一點而已。
總統府內,直至陸景行知曉沈清與高亦安待在一處,男人便心神不寧。
劉飛未曾致電過來告知二人分開的情況,他便分分秒都覺得時間難熬。明明正事纏身,卻始終提不起任何心力去忙工作的事情。
十二點四十,劉飛電話過來,告知沈清已經回了公司,而高亦安也離開。
那一刻,陸景行才覺得遏制住自己咽喉的手猛然鬆開。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撐著膝蓋起身,這才朝辦公桌邁步而去。
一側余桓見此,滿頭問號在天上飄。
似是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
傍晚時分,沈清回到總統府時,陸景行已經到家。
每日,陸先生到家之後十幾分鐘她才歸來。
進清幽苑便覺氣氛不大對,沈清環視了一周,見傭人低垂著頭顱忙著自己手中工作,南茜、不見蹤影。
沈清站在一擦拭花瓶的傭人跟前柔聲詢問道;「怎麼了?」
「太太,」那人恭恭敬敬喊了一聲,而後道;「先生在樓上。」傭人答非所問,不敢多言。
沈清也不為難人家,邁步朝樓上而去。站在陸景行書房門口,便聽見男人冷聲質問聲,質問誰?
自然是南茜。
話語中的陰沉讓沈清頓住腳步站在門口淺淺聽了會兒;「清幽苑飲食起居素來都是管家一手包辦,倘若是工作量太過龐大,南管家提出來,自然是有人原以為你排憂解難分擔工作的。」「沒有的,先生,是我一時疏忽,」南茜答,話語畢恭畢敬還帶著些許戰戰兢兢。
沈清疑惑,陸景行似乎沒有無緣無故責問傭人的習慣,南茜今日被陸景行單獨喊道書房來,是做錯了何種事情?「有多少大錯是一時疏忽諒成的,」男人靠在椅背上,沉沉的眸子落在沈清身上,帶著審視與責問。
南茜始終低垂頭顱站在男人眼前,不敢大聲說話,甚至是陸景行質問時,她也只能抽些不至於讓男人生氣的言語淺聲應答。沈清站在門口聽了大致有四五分鐘,極大多數時間男人都在用氣場碾壓南茜。
讓其戰戰兢兢畏畏縮縮抖的不成樣子。
半晌,她轉身下樓,招來傭人;「去樓上喊先生下樓吃飯。」「太太,」那人許是知曉此時陸景行心情不佳,不大願意過去。
「去吧!就說是我喊得,」沈清回應其,而後邁步朝餐室而去。
餐室內,並未如同往常一般布著餐食,反倒是空無一物,沈清納悶。
清幽苑晚餐時間素來是六點半,怎今日她回來許久,晚餐都未上桌。
正想著,身後腳步聲傳來。
陸景行跨大步過來,南茜低垂頭顱跟在身後。
見沈清站在出餐室門口,微微頷首;「廚房正在準備晚餐,還請先生太太稍等些時候。」
說完,南茜朝廚房而去。
沈清將目光落在陸景行身上,望著男人堅硬的下巴。
後者,望了她一眼,轉身朝閱覽室而去。
沈清進去,反手帶上玻璃門柔聲問道;「怎麼了?」
男人蹙眉拿起一本孕期書籍淺緩翻著,並未回應沈清話語。
沈清再問。
男人依舊未言語。
而後,某人意識到,陸景行這怒火不僅是沖著南茜去的。「我……。惹你了?」沈清邁步過去坐在男人對面,略微疑惑問道。男人聞言,抬起眸子瞟了她一眼,伸手翻了一頁書,而後陰陽怪氣道:「左右家裡晚上晚餐延時,怎不再外面跟人吃了回來?」「……。」
沈清一臉無語望向男人,只覺這人莫不是有病,好端端的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
跟高亦安吃頓飯不是告知過他了?還能掛著臉給人看?
「你這臉想必是從中午掛到現在吧!」沈清問,看了眼陸景行繼續道;「累不累?」「沈清,」陸景行直呼其名,帶著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場。
怎會聽不出來是在挖苦他?
嘴皮子了的了的,也不是用到自家人身上來的。沈清靠在沙發上看著陸景行,輕勾嘴角,笑眯眯的眸子落在他身上,與陸景行滿臉怒氣比起來,沈清倒是顯得悠悠然許多,似是不將這些事情當回事。
「高亦安為什麼會來首都?」男人伸手將手中書籍擱在桌面上,力道之大,大到讓沈清覺得男人是故意甩給她看的。「我打電話給你問問?」沈清說著,就要去拿手機。
啪、拿出來的手機被陸景行甩在了沙發上,力度之大。
大到手機落在沙發上又回彈起來。
「沈……。」陸先生一番話語未出口。
為何未出口?
陸太太嫌他煩不過,動嘴,封住了他嘰嘰喳喳的言語。
原本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氣氛瞬間轉變。
變的帶著一股子旖旎色彩。
數秒后,沈清鬆開挽著陸景行脖子的手臂,往後靠了靠身子,笑眯眯的看著一臉獃滯的男人。
一個響指過去,男人回神。
這模樣,怎覺得跟訓狗似的?
「調戲我?」男人語氣微揚。「你很吵,」沈清答,直指陸景行,嫌棄話語盡顯無疑。
「那也是被你逼的,」男人答,話語之間帶著一絲絲咬牙切齒。
而後、許是覺得彎著身子較累,單腿跪在了沙發上,微微低頭,伸手掐住沈清下巴封住了她的唇。
俗話說,有來有往。
陸太太調戲陸先生。
陸先生怎都是要還回去的。
不然,顯得太過不禮貌。
閱覽室內,卿卿我我,濃情蜜意,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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