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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離去、歸期漫漫

  嫁給陸景行后,沈清所見到的蘇幕是溫和溫婉的,可今日的蘇幕似乎和這兩個字掛不上邊。


  她當著自己的面,狠狠抽陸景行的時候毫不手軟,即便是知曉這又是一樁陰謀詭計,可她卻惡劣的不想去喊停。


  直至南茜在身旁輕聲喚了一句她。


  直至小傢伙哭著哭著回了奶,吐了沈清一身,蘇幕才就此罷休。


  沈清見此,嘴角輕勾,笑了。


  親生的?

  所以才在關鍵時刻解救了親爹?


  這種時候她本該擔心的,可淺笑勝過擔心。


  蘇慕擔憂,罷了手,伸手將小傢伙抱過去,隨後高聲喚來了月嫂。沈清此時,站在客廳,滿身污穢不急著清理,目光淡淡冷冷毫無溫度可言。


  「我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喊停,當著你母親得面說這件事情就此作罷?還是繼續鬧得家犬不寧?」


  「陸景行,你似乎太過高估我到了隱忍力了,因愛生忍,不愛便不忍,」她話語平淡,可對於陸景行來說可謂是字字珠璣,如同利劍戳進他的胸膛,因愛生忍?不愛便不忍?


  不不不,他所謀所要的一切都是想要沈清的愛而已,不能不愛。


  戰場上的槍葯彈炮都不及沈清的話語殺傷力大。


  肉體上的損傷尚且有葯可醫,可心靈上的呢?

  可即便如此、即便沈清字字珠璣將他戳的鮮血淋漓,他依舊固執的想知曉答案,在外人眼中不重要的東西在他這裡,很重要。「是因為老爺子的算計不愛,還是沈南風?」此時此刻,陸景行依舊是想拎清楚這件事情,若是前者,他能解決,可若是因為後者,一切都變得值得深究了。男人面頰微腫,迫切的目光落在沈清身上,等著她這位當事人的回答。


  「火山不會突然爆發,若是爆發,必定是積累已久的後果,」她並未正面回答問題,但如此言語,也足以告知一切。


  這一切,不是輕而易舉發生的,老爺子將沈南風的事情拎出來,不過是靜謐空氣中的一粒微塵而已。陸景行聞言,頻頻點頭,抬手抹了把臉,一陣淺笑溢出唇間,「昨天我們還好好的。」


  昨天還好好的,可現在呢?轉瞬間一切都變了灰暗了。無論前途多麼艱難,他總是向著光明前進,堅信光明就在前方,四年婚姻,一路坎坷前行從未想過放開沈清的手,可此時…在聽聞她這句話時,心微涼。


  「我從未想過放棄你,」陸景行沉冷的嗓音開口。


  望著她的目光異常堅定。


  「那是因為無論何時開始我一直在被動忍受,從未想過挑起家族矛盾,你所謂的未曾想過放棄,因為我一直在當縮頭烏龜,因為我一直在忍受。」


  陸家人算計她的時候,她從未想過將利刃對準她們,此番…矛盾升級,她親手將老爺子推進池塘,一切都變得不同了,這是晚輩蓄意謀殺長輩,這是家族矛盾的升級。


  「向來都是你們傷害我,此番成了我傷害你們,陸景行,性質不同,所以你說你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卷?怎麼給?」


  沈清冷聲質問陸景行,話語沒有了剛剛的歇斯底里,剩下的只是平淡,樓上小傢伙的哭鬧聲依舊再繼續,樓下,夫妻二人四目相對沒有硝煙瀰漫,唯有平靜。


  就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不、應該說是暴風雨過後的寧靜。


  「感情這種事情本身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身為一個長輩插手晚輩的婚姻感情,他就是為老不尊,」她冷漠的話語落在靜謐的客廳里,讓陸景行眯了眼。拎不清,實在是拎不清,他並不想就沈南風的事情跟老爺子的事情混淆在一起,否則更拎不清了,可……這本身就是一件事情。


  交叉盤繞的一件事。


  「我們在這場婚姻里走了許多彎路,但極大部分的彎路都來自你的家族,行至如今我才深刻的領悟到那句」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這句話是何意思,你我二人都有一身傲骨,婚後,你處處忍讓,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而我,處處忍讓處處妥協,早已在婚姻這條道路上迷失了自我,甚至是記不清我原來的模樣了,陸景行,我這一生,只想在餘生找一處溫暖的港灣停留,商場上的算計已經足夠讓我心力交瘁了,我不想回到家裡還是如此景象。」說到此,她視線從陸景行身上越過去,落在屋外陰沉的空氣里,院子里的樹葉因微風微微搖擺,樹葉上的水珠兒落在地面上消失不見。


  「你我二人,一人只想在餘生找一處溫暖,一人既謀權利又貪圖愛情,彼此相遇,共度餘生何其艱難,倒不如放彼此一條生路。」她冷靜克制道出這些言語,目光落在眼前男人身上,後者面色平靜,眸光中的猩紅肉眼可見,垂放在身側的手青筋直爆,足以見得有多顫慄。「沈清,你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說的一套又一套無非就是想棄我而去。」陸景行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響從嗓間溢出來。


  面對平淡如水的沈清在度開口道;「分開?然後呢?我一心謀權利,你在找個能給你溫暖沒有任何家族鬥爭的老實人?」「我……。」「老實人挖你家祖墳了?你要去禍害人家?你這輩子害了我還不夠還要去害別人?」陸景行隱忍的嗓音稍稍有些破碎,往前邁進一步,盯著沈清的眸光猩紅的駭人。


  此時的他、沒了往日意氣風發的景象,更多的、是狼狽,面上的巴掌印與他隱忍猩紅的目光讓他多了幾分凄慘。


  沈清不得不承認,如此模樣的陸景行讓她有一絲絲莫名的快感。


  但這快感絕對不是來自男人的狼狽,而是來自某些事情的真相大白。「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不信我,不信我能盡全力給你一方天地,不信我能在婚姻生活中給你一處溫暖的港灣,沈清,我們之間的婚姻是不易,但我從未想過要放棄,即便你在這場婚姻當中時時刻刻架著一副要離開我的姿態我也從未想過要放棄,你我婚後四年,我真正感受到你的愛意,是懷辰辰的那幾個月,除此之外,你並未在這場婚姻當中給我任何安全感,可即便如此,我從未想過要放棄,而是時時刻刻檢討自己是否做的不夠好,沈清、人無完人,你要求我給你溫暖港灣卻不給我時間去建設這一切,是否太過殘忍?」這就好比你想要我給你萬貫家財,卻不給我掙錢的機會一樣殘忍無情。


  後者靜默片刻,而後沉重開口;「既然如此,放過彼此是最好的方法。」陸景行雙手叉腰站在沈清面前,微微低垂首,不知在想什麼。


  但不難看出他隱忍蒼白的面色。


  這種時候,可謂是多說多錯,即便他理智在線,也占不了任何先鋒。


  陰雨天,天總是黑的要早些,屋子裡二人各懷心思,不曾開口言語。


  「我不想再妥協了,」沈清視線飄向窗外,無定焦點。


  不想在這場婚姻裡面徹底迷失了自我,不想在妥協了,她的妥協,換來的是陸家人永無止盡的算計。


  她不想往後過上永無止盡的算計日子。


  此時的沈清,就好比一個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而這根救命稻草是老爺子的多管閑事狗拿耗子,更甚是陸景行的動手掐她。


  一個人想離開你的時候,會絞盡腦汁想盡辦法將一切細微的事情放大化,就為了離開你。


  她必須承認,比起自己拿刀捅陸景行,陸景行的反手掐她壓根不算什麼,可此時、她想走,這事兒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不對,不對,陸景行緩緩搖頭。


  不該這麼平靜,這種時候打鬧都可以,就是不能平靜。


  陸景行狠狠嘆息一聲,邁步欲要朝沈清而去,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


  「先生……沈先生來了。」


  徐涵話語落地,需要跨步向前的男人頓住了腳步,詫異的眸子落在徐涵身上。


  只聽聞徐涵道,「太太的父親。」


  陸景行尚且未曾反應過來,徐涵身後的身影已經跨大步而來。


  二人的爭吵就此停住。


  沈風臨的步伐停在陸景行身前,在見到其面上巴掌痕時微眯了眼,而後目光越過他落在沈清身上,從始至終,面色及其陰沉。


  「父親,」陸景行開口招呼,凸顯出來的情緒收了大半。


  後者微微點頭,而後望了眼沈清,見她滿身污穢,冷聲開腔;「上去換身衣服。」沈清靜靜看了他半晌,而後轉身,朝二樓而去,樓下,女婿岳父二人四目相對,男人之間的對視似乎比男女之間稍顯平靜許多,沈風臨的氣場在此時壓了陸景行半截。


  良久,待南茜端著茶水過來,沈風臨伸手接過,並且讓她那些冰袋過來,用意明顯,南茜照做。


  南茜將所有事情都辦好,沈風臨端著茶杯喝了半口水,良久之後才開口道;「安排我和你爺爺見一面,有些事情我要當面跟他談。」他說的,是我要,並非我想。


  態度強硬,無緩轉餘地。沈南風對於陸景行這個女婿,並無怪罪,此時、他要做的不是參合她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而是尋求根源,誰欺負他女兒,他就找誰。陸景行似是沒想到沈風臨會有如此要求,愣了片刻,只聽沈風臨一手端著杯子一邊到;「對於你、我無任何意見,身處在你這個位置上,能做到這樣,已算是有本事,這件事情,在誰那裡出發的,我找誰,誰欺負我女兒,我找誰。」他話語明顯,且直白乾脆,不容置喙。


  「把臉敷敷,別到時候出去讓我女兒落得個悍婦的名聲,」這話、沈風臨說的平淡。


  且不管這巴掌是誰抽的,能在一國太子爺面上抽巴掌也沒幾個人,換做任何人第一時間都會想到沈清身上。


  沈清換好衣服下樓,蘇幕也哄好了小傢伙下來了,見到沈風臨時,心裡一咯噔,似是沒想到他會來。


  一時間、擔憂之意悠然而起。


  倘若沈風臨來抓住陸景行的錯誤不放,極力站在沈清這邊會如何?

  一時間,蘇幕不敢想,本想下樓,卻見沈風臨面色友好朝她點頭致意,而後將掌心伸向沈清,話語乾脆利落;「走、爸爸給你做主。」


  說完、拉著人出去,陸景行站在身後緊了緊拳頭,隨後跟上去。


  蘇幕快口喚住,後者給他安好的眼神,讓她腳步頓在原地。


  總統府內,陸琛面色陰沉坐在老爺子卧室里,父子二人輕聲交談,老爺子的話語依舊如此,唯獨陸琛面色變了又變。


  突兀的敲門聲打斷二人的談話,林安推門進來輕聲告知;「親家老爺來了。」


  陸琛瞳孔一縮,視線落在林安身上似是稍稍有些不可信,林安見此,在度言語了一遍。


  「帶著少夫人一起來的,」且來勢洶洶。


  當然,後面這話、林安沒說。


  陸琛起身出門,沈風臨正牽著沈清上樓,三人相對,陸琛點頭招呼卻被沈風臨諷刺了回來,

  全然不將眼前這位總統閣下放在眼裡。


  卧室內,老爺子依舊半靠在床上,沈風臨帶著沈清推門而入,陸琛本想進去,卻被陸景行伸手攔住。


  他站在沈清這方,自然有支持沈風臨帶著沈清進去討公道。


  後者在見到陸景行面上鮮紅的巴掌印時,整個人面色寒了寒。


  「你要不要臉?」身為一國公眾人物,時常面上挂彩,這要是有外交活動,丟人不得丟到國外去了?

  「你老婆抽的,」陸景行冷睨了他一眼,沒好氣開口,如此一來,懟的陸琛險些一腳踹過去。沈風臨進了卧室鬆開沈清的手,指了指陽台,示意她出去站會兒,而自己,伸手拉過床邊的椅子徑直坐下去,冷森的目光落在老爺子身上,「聽說我女兒受欺負了,我過來看看,是誰欺負了她。」床上老爺子聞言並未急著開口,而是深沉的目光落在沈風臨身上。聽他繼續言語道;「據我所知,老爺子你並非一次了,一個即將跨入棺材的人時時刻刻算計自己孫兒的婚姻,如此老不上道的人我尚且還是頭一次見。」外人說,沈風臨是個慈善家,成立了慈善基金會,每年要救助不少貧困人口傷殘人士,她出席慈善基金會與那些貧困兒童打成一片時未有半分財閥的架子,更多的是中年人的溫和與慈愛。


  可今日、他在面對老爺子時,嘴角雖說是含笑的,但話語確實冷淡至極。


  「所以、沈董是來找我算賬來了?」老爺子輕笑開口,夾雜著自信。「算不上,」沈風臨笑,伸手摸出了身上煙盒,燃了根煙,他本不是經常抽煙之人,一星期來那麼一兩根,可謂是近乎不抽的。


  可今日,在與老爺子交談不過兩句話時便開始燃起了香煙,僅是點燃,夾在指尖,並不急著抽,反倒是見它快熄的時候來一口。「老爺子好歹也是一國前總統,我不過是一介小小商人,還是要靠國家帶領我走向富強的,吃著你們天家人的飯,實在是不敢找你們算賬,」沈風臨嘴角擒著淺笑開口,同老爺子打起了哈哈。


  說出來的話,毫無任何信服力。


  「沈董的姿態可不像你所說的那般。」「是嗎?那可能是老爺子年紀大了,眼神不大好使的原因,分不清好惡之人,又或者是池塘里的淤泥進了腦子,醫生沒給您清理乾淨。」他話語悠悠,每一句話落出來,嘴角笑意都不曾減去半分。


  一根香煙結束,他伸手將煙頭丟在床頭櫃老爺子的水杯里,而後在燃了一根。


  夾在指尖,不急著抽,快滅了來一口。


  「沈董今日來是呈口舌之快的?」陸老爺子冷聲開腔,被人如此說腦子不好,他自然是沒辦法容忍的。「那倒不是,我一分鐘多少萬進賬的人實在是不忍心在您這樣的人身上浪費半毛錢的時間,」沈風臨伸手將指尖煙灰點到地上。


  再度悠悠開口;「我女兒,我知曉她的秉性,若非你們太過猖狂,她不會輕易下手,既然下手了,陸家只怕也是待不下去了,我來跟您理理沈清跟陸景行離婚的條件。」沈風臨微眯著眼抬手吸了口煙,伸手將襯衫袖子網上推了推,中年男人的放蕩不羈在他身上顯現無疑。


  「第一、陸景行即將上任,若是此時與沈清爆出離婚消息,這上任時間只怕是還得往後挪挪,即便是上任了,也得不了民心。」「第二、沈清手中握有陸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按照現如今的股市來算,全部拋出去,凈賺上百個億不說還能倒打你們一鈀。」「第三,沈清身為陸景行妻子,若是離婚,按照法律規定,若是死咬住要分他一半財產也不是不可行,但是離婚官司,你們打不起,陸景行畢竟是個要當總統的人,我們不要臉,你們行嗎?」沈風臨伸手點了點香煙,抬手吸了一口,吞雲吐霧間隙在道;「無論此時從哪個方面來說,魚死網破損傷最大的是你,不是我們,我一介商人,沒了就沒了,你們陸家百年家族守在權利巔峰,能輕而易舉的說沒了就沒了?」「你以為你這些東西能威脅到我?」陸老爺子冷笑。


  「陸景行將沈清推你下水的監控全都毀了,你的把柄也不存在,你說?我能不能威脅到你?」沈風臨話語落地,老爺子氣息不順猛烈的咳嗽聲在屋子裡響起,伸手欲要端水,卻發現水杯上已經漂浮著煙頭。


  沈風臨見此,唇角一勾,帶著冷笑。


  「兩個孩子的婚姻本就不容易了,你非得狗拿耗子參一腳,當真是為老不尊,」沈風臨說著,又點了根煙。


  老爺子的咳嗽聲在屋子裡斷斷續續響起,望著沈風臨面容都狠了狠。


  「欺我女兒?我家孩子,要打要罵也只能我來,你算個什麼東西?」沈風臨話語問問平平,確實及其狠厲。「算計我女兒拉我兒子下水,你倒是有能耐。」


  他這話,潛意識裡將沈南風歸結為了一家人。


  「沈董將兒子女兒教成這樣也算是一種能耐,」老爺子冷嘲聲響響起,而沈風臨並未因此感到如何,反倒是面上淺笑未曾退下去半分。教成哪樣?

  教成哪樣也輪不到眼前人來評頭論足,他算了鳥?

  議事者身在事外,他不了解沈清與沈南風當時的情況,評頭論足?呵、真是老的沒智商了。沈風臨點了點手中煙灰,冷意悠悠;「陸老爺子能將一手好牌打的如此稀巴爛也算是一種本事。」


  陸家、天子嬌之,多少人羨慕的家族啊?如今、卻被老爺子一弄得七零八碎,也算是有本事了。一心想要謀取利益,卻不想,沈清一身逆鱗,容不得外人伸長手腳。這日、沈風臨在老爺子辦公室呆了足足半小時之久,臨走時,老爺子已經咳嗽的說不出一句話語,他伸手,敲了敲玻璃門,沈清推門而入,煙味嗆鼻,沈風臨拉著她走到老爺子床邊站定,冷睨這他道;「知道為什麼我一進來就抽煙?你一個落水之人的破落身體,聞點煙味都能要了你的老命,陰謀詭計?就你會?」「要不是不殺生,老子今兒坐這兒不動都有千百種方法送你上西天的,真特么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越是想謀,便越不讓你得逞。」


  這是生平第一次,沈清見到沈風臨當著她的面如此對待一個長輩,她詫異的目光落在沈風臨臉面上許久,直至除了房間,沈風臨同陸景行說了兩句話,她正處於有神狀態的人並未聽清,在反應過來時,是沈風臨牽著她的手緊了緊問道;「有什麼東西要帶的沒有?」


  「電腦,」沈清答。


  「去拿,」適時,沈風臨鬆開她的手,沈清轉身上了四樓書房,拿了電腦下來。


  怪異的見到了陸景行與沈風臨站在二樓走廊抽煙的場景,見她下來,沈風臨伸手掐了手中香煙,而後邁步過來接過沈清手中電腦,此時,陸景行站在二樓走廊與她遙遙相望,二人視線一個平淡,一個濃烈,但卻都及其有默契的沒有任何言語。


  清幽苑的那一番爭吵似是將事情推到了白熱化,此時、多說無益。


  他怨她從未給他安全感,她怨他給不了自己平穩生活,二人已經將所有一切言明,若是在去作何解釋,顯得多餘了些。


  空氣有一瞬間的靜謐,沈風臨邁步過來牽著她的手,欲要離開。


  「沈清,」後方,陸景行開口喚住她。


  她腳步稍停,腳步一頓,原本牽著她的沈風臨改成攬著她的肩膀,暗自沉聲開口;「別回頭。」


  在嫁給陸景行之前,她從未想過二人的婚姻會走到現如今一步,在那些極力爭吵與鬧騰過後,離開這個地方會如此平靜,沒有哭鬧,沒有歇斯底里。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平靜離開這個地方。


  也未曾想過沈風臨會來的如此快速。


  外面陰沉的天空漸漸陰暗下來,總統府院落里的路燈有些許已經亮堂起來,暖黃的燈光照在離去之人身上,未曾溫暖她半分,反倒是更加冷厲了些。六歲之後,她從未感受到父親懷抱的堅硬與溫暖,但今日,當沈風臨寬厚的大掌落在她肩頭時,那一刻,就好似那雙手足以為她擋住全世界的欺壓,能護住她永遠。


  無人知曉,當沈風臨說出那句別回頭時,她的心,是如何顫慄的。


  眼眶中的淚水,近乎奪眶而出。


  原來、被愛被呵護的感覺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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