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買醉
若是在總統府,陸景行並不需要叨擾正在忙於工作的沈清,但此時,顯然不叨擾不行,這間卧室,不大,尚且還沒有總統府的衣帽間大,洗澡后的小傢伙光禿禿的在床上划拉著,他需要一件衣服,但顯然,陸景行並不知曉小傢伙的衣服在哪裡。
望著正在集中精力工作的沈清,男人沉靜了數秒才開口問道;「兒子衣服在哪裡?」陸景行伸手擦乾小傢伙,任由他光禿禿的躺在床上嘩啦著,輕啟薄唇柔聲詢問沈清。
「衣櫃左邊,」沈清答。
陸景行起身,伸手拉開柜子,很好,並沒有下午時分的那種「慘相」出現在眼前。分門別類,擺放整齊。
沈清很忙,忙到晚餐結束開了一通視頻會議,順帶處理了上十份文件才停下來。
停下來才看見陸景行正坐在床邊哄著自家兒子入睡,手裡端的是她平日里念的一本彩繪書。
沈清不可否認,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甚至是懷疑自己是否眼神有閃乎的時候。
在定睛一看,沒看錯,坐在床沿的人確實是陸景行。
沈清打量的目光陸景行並非感受不到,只是不願去打破這難得的安靜。
許久了,他未曾感受到來自自家愛人如此炙熱真摯的目光了。
有絲絲懷念。
床頭上手機叮的一聲響,沈清才將視線收回,拿起手機看了眼,見是章宜的簡訊,伸手回過去。
她想、她可能需要藉此起身離開卧室,將空間留給這父子二人,而確實,沈清也是如此行動的。
樓下,秦媽與南茜已經休息,沈風臨依舊未歸,晚間吃的少,有些餓了。
這會兒站在廚房伸手拉開冰箱巡視了圈,除了些許水果之外似乎並未有其餘可以吃的東西,在來,她不是個會做飯的。
也懶得挑剔了,伸手拿出諾大的一個蘋果,皮都沒去,坐在餐桌上一本正經的開始啃起來。
陸景行哄睡小傢伙下樓便見如此場景,不免眼角抽了抽。
「餓了?」他問,話語溫溫。
沈清啃著蘋果的動作稍稍停頓,抬眸望著站在眼前不遠處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未應允,反倒是繼續啃蘋果。
陸先生眉頭跳了跳,伸手揉了揉眉心,走過去欲要接走某人掌心蘋果,卻被躲開。
「蘋果越吃越餓,」陸景行開口,沈清動作停了,視線落在男人英俊面龐上,只聽他在道;「蘋果有助消化的,不知道嗎?」這下,動作徹底停了。沈清看了看手中蘋果,吃也不是,扔又浪費。
陸景行順勢將啃了大半的蘋果接過去,扔進垃圾桶,而後伸手拉開冰箱看了看,還是有東西可以吃的。
二十分鐘后一碗撒著蔥花的煎蛋面出來了,沈清的思想覺悟還是很高的,不會做飯的人沒資格挑食,給什麼吃什麼。
陸景行的面,她是吃的。
一碗面下去,陸景行伸手扯過兩張紙巾想給她擦嘴,卻被沈清偏開,順勢接過他手中紙巾,自己動手。
陸景行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蹙,但不是很明顯,伸手拿起沈清眼前的碗,走到洗漱台前放了水沖洗乾淨。「晚上不回去?」正擦手時,身後沈清傳來一身詢問。
明明是聲詢問,但陸景行卻出奇的聽出了趕人的味道。
而沈清,確實也是這麼個意思。
男人正欲開口言語,只聽沈清在道;「回去吧!一國總統在我這兒睡沙發傳出去不好。」
非常心平氣和的話語,平淡的沒有幾分情緒起伏。
「我睡的是自己老婆的沙發,不是別的女人的沙發,沒什麼不好的,」這話、陸景行帶著些許情緒,他都委曲求全睡沙發了,還免不了被趕的命運?饒是誰都會有小情緒。
沈清坐在椅子上轉身對著身後男人微微冷蹙的眉頭,抿了抿唇,有些話語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直至良久才聽陸景行放低了聲調道;「不早了,上去休息吧!」沈清起身,許是動作太過迅猛,膝蓋磕上桌角,砰的一聲,撞到了陸景行心裡,本是要開口詢問關係一番的,卻見沈清逃也似的跛著腳離開了餐廳上了二樓卧室。
這夜、陸景行確實是睡在樓下沙發,不過是等第二日天微亮時離開了瑤居。
上午,陸氏集團的工作開展並不順利,沈清數次想,她是否是更年期到了,怎從來不發火的她數次無名火蹭蹭蹭的往上冒,甚至是控都控不住。
中午時分,章宜進來送飯都是小心翼翼的,餘光偷瞄著坐在辦公桌前的沈清,有些話,藏在心底有些不敢說。
畢竟,今日上午時分的一場會議讓她險些掀了辦公桌。
跟了沈清這麼久,尚且還是頭一次見她如此怒火衝天。
「晚上去喝一杯?」章宜正擺弄飯菜,沈清突兀的聲響響起。
章宜有片刻愣神,而後開口問道;「不回家帶辰辰?」
「有秦媽,」沈清開腔,話語夾著一絲絲疲倦。
累、實在是累,陸氏集團的體系與沈氏不同,甚至是涉及領域都有所不同,初上手,怎是一個難字可以道盡的?
即便她是管理天才也需要時間去磨合去琢磨。
「行,我讓傅冉顏安排,」畢竟,她最熟悉這些場子。
沈清聞言,點了點頭,示意沒問題。
午餐,章宜送進來,半小時之後進來收拾碗筷的時候餐食原模原樣擺在原地,一口未動,在看沈清,趴在桌面兒上睡著了。
微微嘆息了聲,伸手將餐盤收出去,秘書辦的人見此,無聲問了句,章宜聳了聳肩,未曾言語。
這日下午時分,蘇幕到了瑤居,秦媽電話告知沈清,後者交代了幾句,收了電話。
晚間,首都夜場。
炫目的燈光和喧燁的音樂聲傳入沈清耳內,她喜歡喝酒,但鮮少在這種場子里買醉,因著沈清現在的身份傅冉顏挑了處最為隱秘的地方。
實則,下午章宜電話過來的時候她就驚住了,一臉驚恐詢問章宜;「不清楚現在是什麼身份啊?這是咋啦?」「最近工作挺煩的,我也煩,」章宜說。
傅冉顏聞此言,沒設么好聞的了,有時候,酒確實能解決不小的問題。
眼前,沈清一身酒紅色雪紡襯衫黑色喇叭褲在身,端著杯子趴在桌面上灌著酒,突自喝著自己的,一個勁兒的灌著,傅冉顏看了眼眼前架勢極大的女人,不由咽了咽口水,總覺得沈清今日……。可能要醉。
視線落在章宜身上帶著詢問,後者給她一個讓她喝的眼神。
「你們最近工作很煩?」沒忍住,問了一句。
「有點,」章宜點頭,從一個熟悉的環境到陌生的環境是需要時間過度的,她們是過度,而沈清是需要學更多東西,論策劃與起死回生或許無人敵她。
但論起建材行業,影視行業的管理,她是新手,需要從新學習這方面的知識,更甚是需要重新去摸索這方面的要點。
是個及其艱難的過程,更何況陸家涉及領域確實頗多。
公司體系龐大,管理一個公司,哪裡那麼容易,還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夜,沈清買醉。
陸景行從總統府忙完回到瑤居時,沈風臨正哄著小傢伙睡覺,而沈清,未歸。
電話撥過去,那側無人接聽,在撥給章宜,同樣是如此。
而後、一通電話撥給沈清「身旁」人,卻被告知在夜場,陸景行第一反應是應酬。
可當他到時才知曉,根本不是應酬,而是一心買醉來了。
陸景行這日並未進夜莊,反倒是徐涵進去尋了一圈,在出來,面色稍稍有些難看落在坐在後座的總統閣下身上,話語有些結巴;「跟傅小姐還有章秘書一起……。好像是、喝了不少。」
尚未坐上總統高位時,他大可大大方方出現在這些場所,但此時,身處高位,限制太多。
徐涵一個人去而復返就證明這會兒,她是真喝了不少。
男人伸手拉開車門欲要下車,司機喚了聲,欲要阻止他此番動作,而後,知曉如此無用,遞過來一個口罩,掩人耳目。
這夜、一國總統夫人因工作煩心事出門買醉。
而一國總統親自出現在了聲色犬馬場所。見來人。
驚得尚且還清醒的傅冉顏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伸手推了推趴在桌面上醉的不省人事的沈清,後者抬眸迷迷糊糊忘了她一眼,繼而又趴下去了。
章宜順著傅冉顏的視線望過去,見身後男人一身白襯衫帶著一方黑口罩,可這姿態不是陸景行是誰?
這男人的身形,化成灰她都認識。劍眉擰在了一起,眉眼緊蹙,望著趴在桌面上的沈清,在望了眼桌面上的酒瓶子,當真是喝了不少。
陸景行邁步過來,由於燈光昏暗,並未看清腳底下的酒瓶子,這一腳踩下去,險些滑到。
視線落在地上,肉眼可見的,陸景行的眉頭更是冷了。
光是桌子上的都覺得多了,再算上地上的,真是夠可以的。
真是海量。
伸手,將趴在桌子上的人打橫抱起來,沈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帘,乍一眼,一個帶著口罩的男人闖入她的視線,伸手,欲要去扒拉男人口罩。
卻被冷聲警告;「別亂動。」
這一聲響,沈清似乎知曉是誰了。
「陸景行,」口齒不清開口,言語間帶出來的儘是酒氣。
「是我,」男人說著,抱著人離開、
章宜跟傅冉顏楞在原地半晌都沒回過神來,直至陸景行抱著人離開二人才對了句;「是陸景行吧?」
「是。」這才確認。
陸景行走了,徐涵來了。
路上,徐涵將這二人送回家,開車時,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傅冉顏跟章宜二人出於好心開口提醒道;「往後要喝酒也別來這種地方啊!一國總統夫人,被媒體抓到了形象不好。」「你是不是管太多了?」傅冉顏開口。
喝個酒也要念叨幾句?
徐涵眉頭微微跳,真的是見到潑婦就怕。
「我是為了夫人好,」徐涵開口。
這個世界對女人本來就不公平,男人喝酒買醉尚且還能有個出處,但若是女人,只怕是各種五花八門的言語兜出來了,更何況還是一國總統夫人,怎麼看,買醉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傅冉顏冷嗤了聲,似是自言自語開腔道;「要不是陸景行,你管她是在酒吧喝酒還是在大馬路喝酒呢?」人活一世,不過是圖個盡興,若是什麼事情都要掂量掂量,活的該有多累?
徐涵望了傅冉顏一眼,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大家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聊、自然也聊不到一起去。
這方,陸景行抱著人上了車,沈清酒後乖巧,不吵不鬧,靠在一旁跟只睡著的小貓似的,陸景行見過她醉酒,但卻從未見過她像別人那般撒酒瘋鬧騰。
路上,他掏出手機給沈風臨去了通電話,告知今晚許是回不了了。
那側、沈風臨沉默了數秒才點頭應允。
沈清伸手,按開車窗,夏季的風並不怎麼涼爽,甚至是夾著些許燥熱,前座開車的保鏢見此透過後視鏡望了眼陸景行,為難開口;「先生。」
一國總統的座駕這樣車窗大開,確實不是件好事。
陸景行自然也是知曉,安全為重。
伸手將沈清帶過來往自己懷裡靠了靠,沈清順勢半趴在男人膝蓋上。
陸景行一聲嘆息,伸手揉著某人鬢角,動作輕輕柔柔。
不知她為何買醉,但買醉之人想必沒幾個是心情好的。
心情不好?思及此,陸先生眉頭更是緊了緊。
這夜、陸景行帶著沈清回了清幽苑,瑤居太小,總統府蘇幕在,若是讓她見沈清如此模樣避讓會擔心。
索性還是折中。
車子將將停在清幽苑院子里,沈清第一時間推門下車,而後蹲在一側花壇邊兒上狂吐,嘔吐聲在院子里顯得尤為清晰。
陸景行蹲在身旁輕撫她背脊。
直至嘔吐聲停歇,伸手接過傭人手中被子遞至她唇邊,輕軟道;「喝口水,漱漱口。」
沈清伸手接過。
欲要起身,若非陸景行扶著,只怕是又重新跪下去了。
二樓卧室,沈清伸手掀開被子,滿身酒氣和衣躺了進去,陸景行站在門口看著她如此默默的舉動不由的面色微寒。
「我放水給你洗個澡,會舒服點,恩?」
「不要,」沈清嫌煩,伸手撈過被子將自己捂進去。
陸景行坐在床沿伸手將她腦袋從被子里解救出來,嘆息一聲開口;「乖、一會兒就好。」
說著,俯身親了親自家愛人眉心。
此時、微微有些慶幸她醉酒了,不然,自己只怕是無論如何都親不到她的。
依著沈清近日對自己的態度,哪裡會讓自己近了她的身?
男人起身找好衣服放好水,伸手將人從床上撈起來,坐在浴缸邊沿將人剝乾淨。
「你是陸景行?」某人醉醺醺開口,嗓音微微沙啞。
「是我。」男人手中動作不減,溫軟應允著她的話語。
「哦、」她這聲哦,顯得尤為失落。
陸景行哂笑開口;「不想是我?」
「不想,」某人答。
「為何不想?」陸景行今日也是興緻極高的,跟只醉鬼坐在浴缸邊兒上聊著,還聊得頗為起勁。
「不喜歡,」某人迷茫著眸子落在陸景行身上,眼神毫無聚焦點。「以前不是喜歡?」男人笑問,親了親她鼓鼓的紅艷艷的腮幫子。
「那是以前,」醉的迷迷糊糊的人側眸在他白襯衫上蹭著臉上濕噠噠的口水,溫軟的跟只小奶貓似的。「沒關係,我一直喜歡你就夠了,」男人說著,抱著人送進浴缸里,開始給人搓著澡,袖子高推,露出精壯有力的小臂。
他發誓,他是個正常男人,也清楚的能感知到手心裡的愛人嬌軟的身子。
禁慾近三月,這會兒要是還忍的住,當真是柳下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