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撞牆自殺
昨夜夜裡發生了什麼,眾人不知曉,至於莫菲為何會在看守所里有兇器也只得深究。
深秋的陽光總是格外討喜,首都在陰雨連綿許多天之後終是放晴,清晨一層薄薄的陽光出現在對面樓尖兒上,沈清看呆了神。身後章宜與覃喧見她突然沉靜,面面相窺,不敢吱聲。
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屏了屏聲,二人此時,誰也猜不透眼前這個一國總統夫人的想法。
即便是章宜跟隨沈清多年,此時竟也是摸不透她心裡安分思緒。
樓尖兒上的陽光就這麼穩妥的照耀在那個高度,天氣,總有陰雨轉晴的時候,但人生呢?
陸景行所說的坐上高位便好了。
好不了。
待你坐上高位有坐上高位的苦痛,有坐上高位的棘手。
樓尖兒上的陽光稍稍往上一了一分,此時,她才開口,話語溫淡;「可見了何人?」章宜與覃喧面面相窺,似是不清楚這話是何意思。
沈清在問:「看守所里怎會有兇器給她機會?」「莫不是撞牆?那若是撞牆,撞一下只怕是死不了,這中間,貓膩大了,」沈清喃喃話語似是在說給自己聽得,但章宜與覃喧一聽見了。
聞此言,二人一身冷汗。
確實如沈清所言,莫菲怎麼會突然在看守所里尋死?
倘若是尋死,是怎麼死的?
是有兇器還是撞牆自殺?看守所有人值班,倘若是撞牆,撞一下便有動靜,怎會無人出來制止?
而是等交班的時候才有人知曉?
看守所是個封閉空間,整間屋子四面環牆,死?只有一條路,撞牆。
倘若是撞牆,必定會有聲響。
為何會是等輪班的時候才發現?是值班人員沒有盡忠職守?還是這中間存在貓膩?
「我去找俞長官,」章宜這一身冷汗不是白出的,隱隱的,她甚至是覺得這中間可能會夾雜著些許堪不破的陰暗。
08年,沈清入盛世集團第三年,高亦安因國外論壇不再江城,而彼時,沈清在商場大風頭盛,自然少不了人妒忌,那些混跡商場幾十年的老狐狸多的是手段,將沈清壓著打,那時的她是隆重困獸,看不清方向,找不出是誰在背後下陰手,幾度險些喪命。
那時,章宜是怕的。
但後來沈清絕地反擊將人踩得無還手之力,按理說,現如今她是一國總統夫人,上有陸景行跟國家頂著,誰敢陰她?
但此時、她默默嗅到了當年陰暗氣息。
那種陰暗到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氣息。「不必了,」沈清沉沉的話語從嗓間溢出來,頂著樓尖兒陽光看了許久的人終是默默轉身。
「近段時間,你們安分待在公司,上下班多注意身旁近況,有事第一時間同我聯繫,」她時刻記著陸琛那句話,有了郭岩的前車之鑒后,絕不敢在拿身旁人去冒險。
嚴安之那個女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啊!勾結國外團伙意圖要她命。
當真是個不怕死的角兒。
「老大,」章宜話語有些急促似是不大清楚沈清這話是何意思。「內憂外患,難免不會有人效仿莫夫人,我輸不起,」她這話,說的冗沉,帶著些許低涼氣息,章宜一時間語噎,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句話。想起郭岩,不自覺紅了眼眶。
「我不怕,」她堅定開口。
「想想家裡老人,」沈清簡短的六個字就將章宜那句我不怕懟回去了。
自己孤身一人,確實沒什麼可怕的,但家裡尚且還有年邁的父母,說不怕,都是假的。
父母在,誰也並非孑然一身之人。章宜沉默了,沈清、言之有理,她尚且還有父母在江城。
若說不怕,都是假的。
而沈清,並不怪她,甚至是萬分理解。
這種理解,在源於吃一塹長一智。
她說不必去問俞思齊不是真的不必問,而是不必章宜去問。
有那麼一瞬的失落從她胸腔一閃而過。
「我去吧!」覃喧開口。
沈清抬眸撩了他一眼,而後、微微搖了搖頭,似是決定。
一時間,屋內三人都未在言語。
良久之後,沈清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臨走時,她道;「讓劉飛上來。」
劉飛上來時,沈清正靠在辦公椅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眼前的文件堆成山,而她全然未有投身公幹的心思。
「太太。」
「問問俞長官,人在哪兒,」她說,涼薄中帶著一絲絲疲倦。
劉飛進去不過是十分鐘的時間,沈清在此出來,手中搭著一件薄款的妮子,跨大步出門而去。
首都軍區基地,俞思齊接到劉飛電話時顯然是愣怔了下,而後只聽到;「我家太太讓打的。」
俞思齊想,這事兒怕是不簡單。
本是正在忙的人脫了身上軍裝,隨意搭了件灰色休閑西裝出了門。
也不管下方是否還穿著軍裝褲。軍部有令,不得穿軍裝外出。
首都軍區醫院內,兩名訓練有素的黑衣人站在醫院病房門口,屋內尚且還有兩名,可謂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看守莫菲。
這日、沈清與劉飛二人一言以後出現,顯然是讓眾人驚顫了番。
「夫人,」眾人點頭招呼。
沈清回應,低聲詢問;「人在裡面?」「在、」保鏢說,而後看著沈清在道;「俞長官來說電話了,說讓您暫且等等。」
沈清並不明白俞思齊說的這個等等是何意思,但她選擇了等。
這方,俞思齊離開基地事先給陸景行去了通電話,告知沈清此時正在軍醫醫院。
後者沉吟了片刻,而後道;「你看著,想怎麼辦,都依她。」
俞思齊聞言,抿了抿唇,但卻未曾反駁。
知曉這二人最近狀態又不好了,總統府內被虐的怨聲連連。
這怨聲,都傳到軍部來了。
冗長空無一人的長廊里,沈清坐在涼椅上望著這條走廊,這裡,她來過許多遍,但記得最為清楚與刻骨銘心的是那日陸景行受傷,她連夜趕來,卻撞到了現場。
那時,嚴安之還是嚴司令的賽女。
可如今呢?
物是人非,首都曾經那幾大家族都敗落了。唯獨剩下的,是陸家提攜上來的那些人。
電梯門口,伴隨著男人急促的腳步聲。
「久等了,」男人開口。
沈清視線落在來人身上。只覺他今日這身裝扮,格外怪異,但又說不出的俊朗。沈清起身,客氣點頭,望了眼身旁保鏢,後者抬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下去。
「莫菲是怎麼自殺的?」
「撞牆,」俞思齊答。
「查出端倪了?」她直白開口,似是不準備繞彎。
俞思齊愣了一秒,這個季節的醫院,明明是開了暖氣的,但他卻有些寒冷。
望著沈清的目光帶著些許疑惑。
「撞牆自殺,一下也成不了事兒不是,值班警察為何沒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她問出關鍵。
直奔主題。
俞思齊眼底閃過一絲讚賞。
她一直覺得沈清是有智勇雙全的女人,不過是被陸景行蓋住了光暈。
「值班警察當時在另一頭巡視,待尋過來的時候,莫菲已經停歇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倘若是那樣躺一晚確實是必死無疑,但沒想到的是換班時,警察多看了兩眼,將她從鬼門關拎出來了,」俞思齊的解釋似乎並不足以讓沈清信服。「將值班警察壓起來,我想,俞長官你應該有方法讓他開口,倘若與他無關,那就關起來,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聞言,俞思齊一個驚顫。
顯然是沒想到沈清回如此心狠說出這番話。
稍稍有些不適應。「我從不相信這世間有巧合,所有的巧合不過都是蓄謀已久。」
從前不信,現在更不信。沈清推門進病房,俞思齊沉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亦跟隨進去,床上,莫菲額頭包著紗布,臂彎上掛著電話,她的四肢被人禁錮在床周圍讓其不得動彈。
這是一個十足十的犯人才會有的待遇。
病房裡有大片落地窗。
俞思齊進去,朝窗戶外打了個手勢,三五秒之後伸手將窗戶拉起來。
沈清知道,她們肯定安排了狙擊手在遠處伏擊。
這也應該是為何要稍等片刻的原因。
俞思齊進來,門后兩名保鏢被撤走。
他自動將自己隱在門后,空間留給沈清與床上這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沈清嘴角掛著牽笑,伸手拉過一旁椅子坐在床邊,離她一米之遠。
許是聽見聲響,莫菲微微側眸看了一眼,看清是誰,而後又闔上眼帘,不準備開口言語。
「不曾想莫家大小姐也會有自尋死路的時候,」她笑意悠悠開口。
雙手交疊放在翹著二郎腿的膝蓋上。
「讓我想想,你為何自殺?」沈清這話落地,沉浸了片刻,而後開口道;「昨日下午,許言深去看過你,二人交談數十分鐘,而後當夜你便自尋死路,是許總同你說了何?還是許總傷了你的心將你逼上了死路?」莫菲依舊不言語。
許是軍區醫院地理位置不同,此時,陽光樣正照耀到屋子裡,不過被厚重的窗帘擋住了,俯首看底下,依舊能看見今日這昌盛的陽光。「明日新聞大抵會如此寫、莫家千金為情所傷,走上不歸路。」沈清修長的指尖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
門口,俞思齊雙手抱胸聽著沈清喃喃自語聲。
「眾人皆知,你愛憐許言深多年,倘若真是為情所傷,那這傷必然是由許言深引起的,你說眾人會如何看待他?現如今的社會啊!輿論淹死人……。」
「沈清,」她話語尚未說完,莫菲開了口,且一開口便是惡語相向。
沈清笑,她莫菲這一輩子只怕是到死都逃不開許言深這號人物了。
似是沒看見莫菲的氣急敗壞,此時她被禁錮在床上,能耐她何?
「你妄想在看守所死掉,而後將輿論引到我身上來,讓我遭世人唾罵,你當我不知你的花花腸子?莫菲,我何德何能,讓你棄了命也要跟我搏上一搏。」沈清自詡對莫菲算是手下留情,若非這人三番五次挑釁自己,她又怎會對她痛下殺手?
當年她欲要陰自己,許言深躺雷,自古一碼歸一碼,她從不將過往的情仇在拿到如今來過一過。
可偏生,有人不識相。「因為我愛的人愛著你,因為我想知曉,我到底哪裡不如你,」莫菲陰狠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沈清想,她一定很想衝上來撕了自己吧?
當礙於手腳被束縛,沒這個本事。聞此言,她笑了。
甚至是不知如何開口回應莫菲的話語。
而門后的俞思齊聽聞此言明顯是震楞了下,直感嘆這夫妻二人當真是個麻煩精。
嚴安之愛陸景行,愛而不得便出賣,而莫菲愛許言深,卻因許言深愛沈清便將禍水引到她身上來。
當真是太優秀也不好。「這話、你要去問許言深,問旁人是無用的。」「我給你兩條路、一、告訴我你身後還有哪些人。」「你休想,」莫菲不待她說出第二句話便開口惡狠狠回應她。
她倒是不惱,接著說第二條路;「二、我將許言深拉下水,這條路,好不好走,大家一起走。」莫菲全然有理由相信沈清回干出此事,因這等事情她不是沒幹過。
這個女人,更心狠手辣的事情都做過。「你拉他下水又如何?能有何用?我知曉的東西不會告知他,即便你將他拉下水了,那也是以他許氏集團總裁的身份下水的,你終究還是不會知曉何。」
莫菲傻嗎?
不傻。
在那幾年裡,許是集團多半的業務都是她盡職盡責心甘情願在為許言深打理。
若說愛,她是真心愛著許言深的。
她之所以能何陸槿言並稱首都三美,自有過人之處。
「即便是許言深在這場戰鬥裡面死了,誰能保證陸景行不會因為著名企業家死亡的消息而纏上負面新聞呢?」「換句話來說,你如何將他拉進去的,就得如何護著他,」莫菲笑的無比猖狂,猖狂到沈清恨不得能撕爛她的嘴。
但她沒有。
忍住了。
本是隨意慵懶靠在門后的人綳直了身子將注意力停留在屋子二人身上。
一言一語都聽得異常認真,一個軍人,不大理解商場上的關聯,但總歸是聽人說過那麼些許。
此時,聽聞莫菲與沈清的對話,他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二人你來我往毫不示弱。
沈清一時間的沉默似乎隱隱給人一種她無計可施的感覺。
屋子裡的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逼仄閃過去。
「我不會讓你死的,即便法律宣判你死刑我也會讓你活著,」沈清笑,這笑泛著陰狠與說不出來的殘酷。
「我要讓你活著看你心愛之人結婚生子,我要讓你活著看看那個男人把曾經屬於你的愛給與別人是何種感受,哦~,」她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一瞬間的恍然大悟。
「我還可以給他下藥,拉個女人到病房裡來,給你上演活春宮。」轟隆,俞思齊跟莫菲二人的腦子同時炸開了花。
試問世間心狠之人分幾種?
不論分幾種,沈清必然是最狠的那一種。
世間最殘酷的不是死亡,而後心如刀絞生不如死。
沈清這是在拿著盾刀一下一下磋磨這莫菲,讓她疼痛難耐,卻又死不了。
俞思齊不得不重新看待此人。她知曉莫菲的軟肋是許言深,所以從不談其他人,話題一直圍繞許言深走。
試圖用他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顯然,莫菲並不是個吃素的。
這一局,沈清本是敗了的。
可最後這一番赤裸裸的話語竟然是活生生叫她掰回一局。「你不要臉,」莫菲怒氣沖沖望向她,掙扎的雙手似乎要撕了她似的。
沈清笑,「你我不過爾爾。」
她從不刻意隱瞞自己,特別是在一個手下敗將面前。
在成敗面前,臉面又算的了什麼?
「你可知,」她笑意悠悠,雙腿交換了個位置,「我弄死你的心情異常迫切,但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麼快活,按照法律你也死不了,我會讓你活到最後一刻。」莫菲的激動漸漸平靜,她知曉,此時的她,連行動都困難,即便是內心掙扎著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也不過只能是想想而已;「好啊!你去啊!將許言深弄來,然後讓陸景行行政之路上多一個絆腳石,我喜聞樂見。」「絆腳石多的是,何人能說我踢不開呢?現如今首都商場局勢明顯,控股行業高亦安,日化行業傅易寒,地產行業沈氏集團,陸氏集團主控首都經濟命脈與國內外交易,這些人中,除去傅易寒與我交情不大深之外,你說,我想弄死一個許言深是否很容易?」在商場待過的人必然會清楚現如今首都商場的局勢,莫菲自然也是清楚。
沈清的話異常赤裸裸,首都現如今確實是在往這方靠攏,自高亦安入駐首都,控股行業由他為首,獨佔鰲頭。「前行路上,擋我路者,死。」
九個字,她一字一句咬字及其清晰。在這空曠的病房裡無比清晰。
這是沈清,江城第一的沈清,屢次將人逼入絕境的沈清。
俞思齊靠在門口,光是聽聞語氣就有些許震驚,此時的他,更想的,是看到沈清說這句話時是何表情,但顯然,他沒這個本事。她並非正人君子,但也似乎從未想過跟一個躺在床上不能動之人進行什麼撕逼大戰。
沈清嘴角擒笑緩緩起身,俯視被綁在床上不得動彈的莫菲,笑道;「你此時跟粘板上的魚肉有何區別?拼全力也要搏一搏?那就博吧!」說完,她冷笑轉身。
見她過來,俞思齊挪開位置伸手拉開門。
路過時,不免多看了兩眼沈清。
行至門口,他吩咐保鏢將窗帘拉開。
而後與沈清劉飛等人一同離去。
「我雖不懂商場往來,但許氏集團那邊……。」俞思齊欲言又止,有些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沈清恩了一聲,沒應允他的話。「回公司嗎?太太?」劉飛問,話語淺淺。沈清閉目些許時候,似是在思忖,而後道了句;「去總統府。」沈清說的這個總統府,自然不是住宅樓了,除去身體不舒服,她還從未有半路回家的情況,劉飛知曉,沈清說的這個總統府,可能是辦公樓。
即便之下,他還是問了嘴;「住宅樓?」
這話、是反著問的。一時間,沈清稍有些恍然,本是一腔熱血要去總統府的人此時既然有些打退堂鼓。「算了、回公司罷。」
沈清此話一出,劉飛如釋重負。
感覺中重新生。為何會回公司?此時,倘若是在不上不下的時光里去找陸景行,總顯得太過刻意。
動機太過明顯。回了辦公室,沈清接到來自沈風臨的電話,那方詢問她事情如何,她如實告知,沈風臨在那側沉靜了片刻,似是在想什麼。沈氏集團大樓內,沈風臨望著辦公室景象,心中所想的確是此次事件是否又是天家的陰謀。
「今晨出門,驅車出來,撞上了瑤居地下車庫鐵門,眼皮兒跳了一天,擔心你出事。」他不信鬼神,但經緯。
有機的多年前,嚴歌謠去世那日,他清晨去機場素來平穩走路的人下樓梯時險些一頭載下去,一整日心神恍惚時常覺得心塞難受,原以為是身體出了毛病,不料當晚傳來嚴歌謠去世消息。
自那以後,他對這方面事情可謂是萬般小心翼翼。
清晨出門這一茬,難免不讓他多想。「崇尚科學的社會,您別弄得疑神疑鬼的,」這話、沈清是笑著說。
實在是想不到沈風臨這麼一個精明的人會說出如此話語。
他一笑,似是覺得自己也有些太過驚弓之鳥了,笑道;「但願如此。」
二人又聊了些許時候才收了電話,沈清收了電話,靠在辦公室良久,思忖一些暫且未發生但卻讓她擔心的事情。
此時,太陽照進了辦公室,讓整間屋子稍稍有些溫度。
沈清伸手,欲要拿起手機撥電話,不想辦公室大門被敲響,她道了聲進。
來著是秘書辦成員,這人,還是陸景行親自挑選的。
「老闆、與z國那邊案子有些需要您過目的地方。」
他將手中文件遞向沈清面前,伸手點了幾處地方,沈清知曉,拿起文件細細看了幾處,而後伸手拿起簽字筆圈出幾處地方,示意改過。
那人點頭,拿著文件出去。這方,傅冉顏因昨夜通宵,今晨起來較晚,穿著一身大紅色絲綢睡袍從屋子裡揉著散漫的頭髮出來,才一開房門,便見屋子沙發上放著男人一套作戰服,且還是沾血的作戰服。
她心中一驚,心跳難免加速。
轉而往公共浴室而去,聽聞水聲,伸手敲了敲門,水聲戛然而止,聲響從浴室里傳出來。
「醒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了?」她問,話語中難掩急切。
「剛剛、等我洗個澡,」言罷,水流聲再度響起。她為何起來?
哦、因為昨晚喝了酒,口渴,想水喝。
可本是想起來喝水的人這會兒卻總在另一側沙發上看著他那套帶血的作戰服,甚至還隱隱約約聞到了絲絲血腥味。
她知曉程仲然從軍,但從未想過這男人會有朝一日帶血回來。
靜靜坐了數分鐘,她起身,伸手勾起程仲然的作戰服,破了多處,腰間,手臂袖子上均有破口。
「有什麼好看的?」程仲然穿著衣服擦著頭髮出來,見傅冉顏伸手拎起他的衣服左看右看。心中一跳,沒好氣這麼來了一句。
本是想著將這身衣服毀屍滅跡的,但想著自己多天沒洗澡,身上臭烘烘的。
他香辣動作快速,洗個澡也不過是三五分鐘的時間,原以為傅冉顏會在小睡會兒,哪兒知曉,今兒醒著么早,醒就醒了,還不賴床。
太陽今兒莫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傅冉顏聞言,伸手丟掉手中衣物,而後邁步過來伸手扒拉男人身上短袖。
「幹什麼?這大清早的,」本是在擦頭髮的人一手擒住她上來就要掀衣服的爪子。
冷著臉凶了句。「掀你衣服怎麼了?我扒你褲子你也得讓我扒,」傅大小姐是個典型吃軟不吃硬的人,本來就先看看受沒受傷,這一凶,委屈上來了。
紅著眼懟了這麼一句。
程長官被她吼的一震。「那扒褲子吧!」程仲然反應過來抓著她的爪子往褲腰上方。
一臉笑嘻嘻的瞅著她,在道;「你扒完就的給我滅火就行。」
「你給臉不要臉,」傅大小姐氣急敗壞吼了這麼一句。
「我怎麼就給臉不要臉了?你說扒上面扒上面,你說扒下面扒下面,你就是讓我躺下我也得躺啊!」程仲然是個欠抽的人,最賤,懟天懟地的。
他是真寵傅冉顏,但這張嘴要是跟傅冉顏干起嘴仗來,也是個厲害的。「你……唔。」
某人一句話尚未出口,便被人封住了唇。
一通冗長的吻就此連綿不絕落到唇瓣上來,喘息間,男人停下動作;「乖、好幾天了,先做一次在說。」
「你是不是受傷了?」
她喘息見問出心中疑惑。
程仲然悶聲一笑,未曾回應她的話語,低頭復又上了身,沙發上,成了二人今日戰場。
低沉的喘息聲在諾達的客廳里響起。
傅冉顏伸手抓著男人胸前衣物。
情愛之間,她與程仲然還能聊上那麼一兩句,傅冉顏問;「你出任務是不是時常受傷?」「偶爾,」他答,雙手撐在她身旁,額頭布滿密密麻麻的汗水,更甚是有些落在她胸前。
原本系在腰間的外袍已經敞開,剩下的是春光乍泄。「你衣服都是血,」她說,甚至是餘光瞥向了另一側的作戰服。
看那上面的血跡,有些駭人。
程仲然將她目光掰回來,吻了吻她的面龐,低聲道;「寶貝兒,專心點,你這樣,我很難受。」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緊隨不舍,似是不準備就此放過。
「大部分都是別人的,」撐在身旁的雙手往前去了去。
「小部分在哪兒?」她在問,明顯是不信程仲然這麼忽悠人的話語。
程長官此時是一身情慾不得發,且還要時刻應付著喋喋不休的小蜜蜂,煩人,實在是煩人。
饒是他好脾氣也忍不住了。
不免眉頭緊了緊。
原以為能聽的人驚叫。
想著,許是沙發不大便利。
撐著身子起來,將人打橫抱起。
「換個地方。」
傅冉顏抬眸望去,男人下頜微微緊繃,伸腳踹開了半掩的卧室門,將她扔在了床上。
隨之而來的是她的思緒被程仲然這號人物給充斥的滿滿當當的。
在也分不得半分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