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偷渡
三十五、偷渡
言淵看著窗外，外麵是宇宙和銀河，卻看不到靈王都，因為他們是在倒著飄。他不禁問道：“我們要到了嗎？我們怎麽降落到靈王都呢？”
宰羽：“我馬上就要打開火箭發動機反推。燃料全噴完，相對速度能減到每秒八千五百米以下，然後我就像你說的那樣——‘打水漂’。嗬嗬，其實是你提醒我的。反正有維力發動機，我們就靠打水漂，慢慢把速度降到八公裏以下。隻打水漂的話，電池夠用。”
言淵：“這麽大一個飛船，是可以在大氣層內降落的嗎？我們靠什麽著陸呢？”
宰羽：“放心，飛船駕駛艙可以彈射。這個飛船本身的設計用途是不能進大氣層的，但是有緊急彈射功能，嘮，你看說明書上有。”
她把說明書翻給言淵看。然後向後指了指說：“賜木溪已經把駕駛艙門關了。等我們速度夠低了，就把整個駕駛艙彈出去。說起來，地球上的飛船也會這麽設計吧？不，不對，他們會設計成符合空氣動力學的樣子，就像個飛機。”
言淵：“你真聰明，你兩個都說對了！我是說，傳說中，地球上的飛船要麽設計成飛機的樣子，從太空滑翔回大氣層著陸。要麽就設計一個小質量的返回艙，隻有那個返回艙返回大氣層。”
宰羽：“喔~，因為隻有化學能發動機的話，燃料罐會很大，沒有必要一起帶回去。”
言淵：“對！和我們一樣，隻有一個返回艙飛回去。······但是靈王都的太空軍呢，他們不會攔截我們嗎？”
宰羽：“哈哈，這個就要賭我們的運氣了。”
賜木溪此時忽然開口道：“言淵，你放心吧。靈王都可能根本發現不了我們，他們的防天雷達不能覆蓋整個星球的。”
言淵：“這樣？！”
宰羽：“別說我們，每年進出靈王都的偷渡幫、走私幫不知有多少。他們還不是就隨便飄進去了。”
言淵暗想，在地球上，大國的防空雷達就都是無法覆蓋國境線的。一九八七年，就曾經有一個十九歲德國男孩兒，駕駛螺旋槳飛機潛入進蘇聯，直接飛到莫斯科，降落在紅場上。但這主要是因為地球是圓的，雷達波隻能直線傳播，所以地平線下必是盲區。但對太空中也難以發覺嗎？
賜木溪：“靈王都是個水球，整個行星沒有一片陸地。”
言淵：“喔，對。他們都生活在四百艘大船上！”
賜木溪：“這四百艘大船還是各自為政的，沒有全球統一的太空防禦體係。靈王都是很好侵入的，所以我們一開始就這麽選了這個星球。”
宰羽：“最主要還是因為這個星球窮得不行。你知不知道，為什麽它是煜的附屬行星，卻又不是煜的一部分？”
言淵：“這個就奇怪了，其實我一直沒搞懂，靈王都到底是一個國家，還是煜帝國的一個行省。它在政治歸宿上到底算是什麽？我從來就沒搞明白。”
賜木溪：“別說你搞不明白，這世上也沒幾個人搞得明白。靈王都其實之前就是煜王朝的一部分，呃···但是呢······”
宰羽：“我來說。很簡單，靈王都一開始不是煜的一部分，但是煜把它吞並了。”
言淵：“煜帝國這麽強大，打它應該很容易。”
宰羽笑道：“但是打得起，養不起。靈王都太窮了。它整個星球沒有陸地的。煜每年都要賠錢在它身上，不管怎麽剝削，從來沒賺過錢。”
這讓言淵想起了印度，它曾是英國的殖民地，但英國東印度公司卻一度長期虧損。這當中的原因自然十分複雜。
宰羽：“所以，嗬嗬，煜就讓他們自治了，財政上自負盈虧，政治上從屬於煜，定期繳納貢金。每十年，煜會給他們任命一個總督，總督人選完全是煜的皇帝說了算，這個總督可以管事，也可以不管，但他的權力是整個星球最大的。反正他們窮成這個樣子，就不搞什麽太空防禦了。他們的太空防禦，就靠煜的太空軍偶爾來巡邏一下。”
言淵：“這樣不會被太空海盜打劫嗎？”
宰羽大笑道：“會呀！你說對了！太空海盜真的會直接衝進大氣層，打劫他們一個星球。他們已經悲催到這個程度了。而且你想一下，他們的國土就是一艘一艘的船，每艘船都是獨立的，你打劫一艘，其他的船不一定會來幫你。大家都隻會守著自己那條船。”
賜木溪：“所以我們才逃得進去啊。”
言淵恍然大悟，笑道：“哈哈哈，看來我白緊張了。接下來應該就沒有那麽驚險了。”
宰羽：“哈哈，就是這麽回事，哈哈哈哈·····”
賜木溪：“的確，哈哈哈哈哈·····”
言淵：“哈哈哈哈哈哈·····”
宰羽：“哈哈哈哈哈哈······”
賜木溪：“哈哈哈哈哈哈哈······”
飛船電台響了，電台裏一個人聲說道：“不明飛船，我是靈王都太空軍，說明你的船名和來曆。”
三人沉默了。
電台再次呼叫到：“不明飛船，我是靈王都太空軍，你已進入靈王都天域。我命令你說明你的船名和來曆。”
宰羽打開送話器，也就是地球上說的麥克風，說道：“靈王都太空軍，我是煜帝國刑部斷罪官···白小小。”
言淵瞪大眼睛盯著她，猜到她是準備說謊了。宰羽也是在羬羊號頭等艙那石園裏，爭奪圓兒的時候，聽言淵說出了那“巨美人”白小小的名號。至於斷罪官，就是她瞎掰的了，其實要苟勝虎才有這麽高的級別。
對方沒有及時回話，他們或許在考慮，這艘船上到底有沒有坐著宗主國的高官。
等了良久，對方回話了：“你好斷罪官，你已誤入靈王都天域。請你注意自己的航向，盡快離開。”
看來，對方不想再猜測這艘破舊武裝飛船上有沒有斷罪官，他們直接要求飛船離開。
宰羽又打開送話器說：“靈王都太空軍，我正在執行一個重要任務，現在搶下了一艘海盜飛船。但是飛船損壞，我需要進入靈王都軌道減速。我的飛船不能進入大氣層。進入軌道後，我會接受你的檢查。聽明白了嗎？”
她最後那句“聽明白了嗎？”說得甚是不客氣，似乎有恃無恐。
宰羽想，這艘飛船外麵本來就畫了海盜圖案，對方遲早會看到。幹脆編它個完整的故事，故事這種東西，本就是越長可信度越高。
而且，她這艘飛船的確是沒有能力進大氣層的，這是看外形都能知道的。隻要對方能看到他們了，就不會擔心他們突然衝進大氣層。既然如此，在軌道中接受檢查就是最好的選擇。
對方再次沉默了。
言淵知道，他們怕的是“斷罪官”這個身份。
這刑部斷罪官已經和“特警判官”差不多了，他們同時是法官、檢察官、陪審團、警察、儈子手，隻要不涉及到大人物，他們可以當場判決，當場行刑。即便在皇都，富商巨賈也不敢貿然得罪斷罪官，他們甚至會高價雇傭“戰鬥律師”，以在遭遇斷罪官的時候為自己進行武裝辯護。
這些靈王都太空軍怎能不怕。他們回話道：“好的，請減速進入靈王都軌道。”
宰羽回道：“我說了，我的飛船壞了，主引擎無法再打開。我現在的速度小於靈王都第二宇宙速度，不用減速。你放心，我的飛船無法進入大氣層的。完畢。”
宰羽說完便關掉電台，不再接收對方信號。
她腳踩控製踏板，飛船水平轉了一百八十度，正對靈王都。
這一轉，著實將言淵嚇到了。因為一整個行星近距離出現在他眼前。他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麽大的東西。這的確是一顆純藍色的星球，隻有白色雲層點綴，遙遙望去，真的能隱約看到那些大得不可思議的巨船。
“紅蟬碧濤氳氳。”他自言自語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