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骨氣
六十、骨氣
紫露：“第三個原因，也就是現在的關鍵了。兄弟，我告訴你了，你可別給別人說，我們倒無所謂，你說出去的話會給你惹麻煩。”
言淵：“嗯！”
紫露：“墜星城現在在大量購買奴隸，到底用來做什麽，我們不知道。但我們有情報顯示，大量奴隸被送進了墜星城下層。”
杜老八：“我聽到的消息說，這都和那個‘墜星’有關。”
言淵：“‘墜星’！是四百年前，砸中船體的那個太空碎片嗎？”
杜老八：“就是那個！聽說那東西還留在船的龍骨上！而且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麽嗎？是一大坨恒金啊！”
言淵：“恒金！”
杜老八：“對呀！一大坨恒金！價值比整個墜星城還要高！可是它已經嵌在龍骨上啦，要把它開采出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所以才需要奴隸！”
紫露：“這些都是他道聽途說的，你別信。”
杜老八：“可這已經是最靠譜的解釋了。”
紫露：“我不在乎他們為什麽要奴隸。”
杜老八：“老大說的對！不管為什麽，反正我們要把所有奴隸救出來，不，我們要的是，在黑燈坪讓奴隸製度永遠消失！”
言淵：“這樣？那你們現在救到過奴隸嗎？”
杜老八：“那當然有啦，就在前幾天，我們一兄弟的妹妹被賣掉啦！”
言淵：“被父母嗎？！”
杜老八：“他們家裏欠了錢，被強賣啦。”
言淵：“賣到人魚館？”
杜老八：“可不止呢，那姑娘隻有十二三歲，個子又很小。他們說她長得好看，城裏有些老頭就喜歡她這樣的，願意出高價。我們等人魚館的人把她帶走的時候，半路殺出，把那姑娘又搶回來啦！人魚館那些家夥被我們打倒，全丟海裏啦，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們遊回來的時候肯定累到發瘋吧，哈哈哈哈哈······”
言淵：“厲害！”
杜老八聽到他稱讚自己，越發得意忘形，又說道：“要是老子有一天能執掌這個星係，老子就要······呃······就要？······”
紫露：“如果是我，我就要製定法律，徹底廢除奴隸製。”
“法製嗎？”言淵聽他們這麽說，暗笑他們是中二少年。
明明自己還住在懸城陋巷之中，繼續著看不到希望的人生，卻想著要改變整個星係。真是地命海心，可笑可笑。但······但若有朝一日，這個星係真的能由他們執掌，那就太好了。
紫露：“兄弟，你說呢？”
言淵不知怎的也胡思亂想起來：“我想，在我們這個星係，這麽特殊的現實情況下。法製一定會有很多觸及不到的地方，我更傾向於提高道德和教育。”
紫露：“德治？”
言淵：“算是吧，但最重要的是實現教育公平，如果每個人都有相同的條件學習知識和武功，弱者就不會再被人隨意欺辱。”
他沒想到，自己這個魚販也說出了這樣的話。其實他不知道，有些東西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被埋在了他的骨頭裏。“地命海心”豈不正是中國文人的骨氣。
杜老八：“兄弟，你說的這些，可是和我們傲鬆初代霸主——苟勝虎說的一樣啊！苟勝虎就是想著，隻要我們這些窮人的孩子都能學到武功，就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
“喔？！”言淵沒想到，那苟大人還是隻小狗······還是年輕人的時候，竟然做過這些探索。
紫露：“但是他失敗了。”
言淵：“嗯？！為什麽這麽說？”
紫露：“你看看現在的傲鬆書院，還有它的曆史。苟勝虎造就的，不是不被欺負的人，而是欺負人的人。”
言淵：“欺負人的人······有一個問題我正搞不懂呢。傲鬆書院每年都要出那麽多強人，一屆又一屆，好像都很了不起啊。但這些人都要畢業吧？他們之後就消失了嗎？他們畢業之後去了那裏？”
言淵還記得，當殺馬特流行的時候，他年紀還很小，沒有機會領略那場亞文化風暴。等他懂事之後，殺馬特已經消失殆盡，徹底淹沒在了曆史之中。
可是，那些人去了哪裏？
他們最終變成了誰？
他當時就無法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在另一個世界，尋求一個相似問題的答案。
——那些書院霸王去了哪裏？
杜老八道：“嘿嘿嘿，我剛才不是說我們有個兄弟的妹妹被強賣嗎？”
言淵：“啊對，你說他們家裏欠了錢。”
杜老八：“這些人都是小老百姓，老實人，怎麽會欠人的錢呢？”
言淵：“對呀，我就絕不會找人借錢。”
杜老八：“告訴你吧，這全都是別人設的局。其實他們早就盯準那姑娘啦，才設了局，又騙他們家的錢，又要搶他們家的人。”
言淵：“喔，那這些人可真是太壞了。”
杜老八：“這些太壞了的人啊，就是傲鬆出去的。出去之後，就拜了人魚館的哀先生。”
言淵：“這！······果然，傲鬆其實還是一個培養惡棍的地方。”
杜老八：“嘿嘿，雖然我就是傲鬆的，但我也不能否認。”
紫露：“一個人不可能因為學了武功就變成好人。”
言淵：“喔，一個社會，不可能因為一種具體的技術而得到改變。反之，總是要先有文藝複興，才會有工業革命。苟勝虎想靠武功阻止社會壓迫，最終的結果，卻可能反而是加劇了壓迫。”
杜老八：“對呀！就是這麽回事！兄弟，你說的那‘文藝’啥的，是啥？”
紫露：“剛才那個林蘭，她九年前差點就統一了傲鬆。”
杜老八：“不是吧？她也是傲鬆的？”
紫露：“嗯。還好當時有忘愛家族的創始人‘水目’奮起反擊，才阻止了林蘭。”
言淵：“那忘愛家族的創始人，是不是又叫洛哥？”
紫露：“是的，他曾經是個英雄人物。若是讓林蘭統一了傲鬆，整個左船壁必定打到血流成河。”
言淵認真想了想，說道：“我剛才在漁網鎮衙門裏見過那個洛哥，他已經決定幫人魚館和海王幫了。”
杜老八：“什麽？！！！這！這這這！”
言淵：“我親眼所見，洛哥殺了忘愛家族的炫。現在忘愛家族的總裁是龍龍，但是實際上就是洛哥在指揮了。杜哥，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吃海膽的人？就是昨晚在酒館裏，那酒鬼說的那個‘吃海膽的人’，是他在到處散布你們要進攻漁網鎮的謠言對吧。那個人就是洛哥。”
杜老八：“不是吧？！！！！”
紫露：“我們要到了。”
說著他向右轉，言淵也跟著向右轉，穿過厚度驚人的船壁，紫露打開了鐵門，他們這才再一次看到了光。紫露長長出了一口氣。
言淵不禁想：“傲鬆書院，這一切都因苟勝虎而起，它留下的這一切，到底是對是錯？”
茫茫宇宙，有一艘飛船漂流在群星之間。
這是一艘煜朝的老式航空護衛艦。
它主體長度約四百五十米，通體成扁平的流線型，兩側共有四個機翼。
所謂航空護衛艦，就是可以進入行星大氣層的宇宙飛船。
同時，它內部還搭載了適合在大氣層內作戰的戰鬥機。
在護衛艦之前，頂著它的燃料艙。
這個燃料艙，體積至少是那護衛艦的四倍，也就是說，它長度接近兩公裏，又寬又高。而且因為宇宙中沒有空氣阻力，這個燃料艙是長方體的，很難看，一點不像是宇宙飛船的一部分。
它裏麵裝滿了膠囊形燃料罐，燃料罐裏裝滿液態氫。
這些液態氫，會被渦輪泵到飛船核裂變發動機的反應堆芯旁。被反應堆的高溫加熱後，化作高壓氫氣，從飛船後部噴射出去，從而讓飛船獲得動力。
當一個燃料罐用光之後，它會被從燃料艙中拋出，以減輕整個飛船的質量。
這種護衛艦在宇宙中行駛時，運行成本會非常低，甚至比化學能飛船還低。
當它要進入大氣層作戰時，會將燃料艙留在宇宙中，護衛艦主體像地球上的航天飛機一般，滑入大氣層。
然後打開進氣口，吸入空氣，以反應堆加熱，從飛船後部噴射高壓空氣產生動能。
同時高壓氣體驅動八個渦輪，不斷為發動機吸入更多空氣。也可關閉渦輪，更換為衝壓進氣道，在高空以衝壓方式高速飛行。
這種時候，這艘宇宙飛船便會化身為一艘在天空中飛翔的航空母艦。
當飛船要再次進入太空時，會用‘天火’驅動脈衝爆震發動機將它推進宇宙。
——很難用天火驅動火箭發動機——‘天火’的爆數太快，純天火爆燃時，燃燒室壓力過大，爆燃氣體可能會倒灌回預燃室。
要防止這種情況，就要用天火爆燃本身的力量驅動渦輪，將燃料泵進燃燒室。但發動機比衝就會受到渦輪性能的限製。
因此，隻有脈衝爆震發動機才能更有效地利用天火——就像用連發大炮的反作用力在飛行。
這艘老式護衛艦的指揮室內，以維力模擬重力。
其中站著一個很明顯就是低能兒的胖子，還有一個身高達到二米二六的女人，他們正在歡呼。
“我們的飛船！”
“我們自己的飛船！！”
“我們有了自己的飛船！！！”
那女人突然彎下腰，抓住一隻黑色大狗的兩隻前腿，那胖子抓住那黑色大狗的兩隻後腿。然後一齊用力往上扔，將那大狗拋到半空中。
等它落下來後，他們接住它，又再次往上扔出。
口中不住地狂呼著：“吔！！！——我們有了自己的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