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勝利果實
七十六、勝利果實
言淵在一片黑暗中醒來，那是一種徹底的黑暗，即便在一厘米外也不能視物。
他在本能的驅使下，張開嘴啃食包裹著自己的外殼，然後終於將外殼挖穿，光線透了進來。他雙眼緊閉，不斷啃食，直至將那人繭全部吃下。
然後他才恢複了一些人性。
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個女性人類。
隻見她生著一雙鷹眼，目光難以言喻的危險狡詐，麵上包著灰布，遮擋住下半張臉。此刻她正蹲在地上，認真觀察他。手裏還抱著一挺榴彈發射器。
言淵坐在地上，癡癡地看著那女性人類。
想起來了，她是宰羽。
“我餓了。”他說，聲音聽起來有些恐怖。
“我是不能吃的。”宰羽回道，然後她忽然想起了什麽，抱著榴彈發射器，緩緩站起，麵對著言淵緩步後退到門口。然後側頭向門外喊道：“吃的！送吃的進來！趕快！！！”
門外一陣喧鬧，很快便送來一個大盤子。
“先吃點堅果和幹果！”胡有餘對宰羽說道。
宰羽：“快拿肉來！你們想我被吃掉嗎？！！”
胡有餘：“馬上！馬上！”
宰羽右手拿著榴彈發射器，左手把大盤子緩緩遞給言淵。裏麵放著各種堅果和果幹，言淵雙手抓著，一把一把往口中送。片刻便將一盤吃完。
“肉來啦！”胡有餘說著，又把一個大盤子送進來。盤子中堆放著幾大塊豬肉，有肥有瘦，全都隻用白水煮過，然後撒了些鹽。
宰羽端過肉，緩緩遞到言淵麵前。問道：“熟的可以嗎？”
言淵聞到一股濃烈肉香，雙手抓起豬肉便大口啃食起來。不消片刻，又將這一大盤豬肉吃完。
宰羽趕緊向門外問道：“吃的呢？”
“來啦，來啦！”說著又遞進來一個大盆。大盆中裝滿各種蔬菜，西蘭花、紫甘藍、生菜、煮熟的玉米粒、土豆和一些地球上沒有的蔬菜。
宰羽怒道：“你們想害死我嗎？為什麽不是肉？！”
胡有餘：“這些菜很貴的。”在靈王都，蔬菜、水果、豬牛羊肉都很貴。
宰羽：“你看他像是吃素的嗎？！”
胡有餘：“你先給他試一下嘛。”
宰羽小心翼翼將那大盆端給他，他很快又將盆中蔬菜吃光。
胡有餘：“肉來啦！”
宰羽又到門邊去端，這次的大盤子中，放著十塊生金槍魚肉，每塊都有男人的拳頭那麽大。
宰羽問道：“為什麽還有醬汁和山葵？”
胡有餘：“這，吃刺身沒醬汁和山葵行嗎？！”
宰羽：“你看他像是在乎醬汁的樣子嗎？！”
她又把這盤端過去，言淵竟然真的把魚肉沾了醬汁再吃。
這時杜老八也趕來了，他在門外問道：“他現在怎麽樣？”
宰羽：“他在長！！！”
紫露也來了，正聽到宰羽的話，便問道：“他在長？怎麽個長法？”
宰羽：“趕快送吃的來，快啊！快啊！再不送過來大家都有危險！”
“牛肉來啦！！！”
一個大盤又被送進來，裏麵堆滿了煎牛排。
宰羽問道：“這是幾成熟？”
“三成。”
宰羽：“這就對了！”
她把這堆半生牛肉遞到言淵麵前，言淵直接把臉放到盤裏開始吃，吃得滿嘴血汙。
杜老八：“他現在是怎麽個長法？他現在有多大了？”
宰羽：“他從殼裏出來的時候，就像個畸形胎兒。現在差不多和他以前一樣大了。”
杜老八：“啥？？？！！！”
紫露：“他還是人的樣子嗎？”
宰羽：“剛才不是，現在是啦！”
接下來端進來的是沙丁魚刺身和豬肉蔬菜湯，接著是大量熏魚，然後豬肉又煮好了，便又送進來一大盤，最後是大量生金槍魚，連著魚排骨一起送進來。
等到言淵不再吃了，宰羽才試探著走近他問道：“言淵，你還想不想得起我是誰啊？”
言淵回道：“恢複了，我恢複了。我沒穿衣服。”
宰羽拿了一件鬥篷給他披上。言淵問道：“我現在還是人形的吧？”
宰羽：“是是是，你又長成和以前一樣了，現在頭發都長出來了。”
聽她這麽說，言淵伸手摸頭頂，發現自己的頭發變得很短，而且很軟，就像個嬰兒。他再看看自己的手臂，皮膚是半透明的，蒼白帶灰色，光滑得像兩棲動物。
宰羽緩緩伸手想去摸，言淵突然喝止道：“停！你怎麽知道沒毒？！”
“喔！對呀！”
言淵伸手碰碰自己皮膚，看見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粗糙，最終變成普通人類的皮膚。他再摸頭頂，頭發又長長了一些。
“我覺得······我恢複了······吧？”
胡有餘帶言淵去澡堂洗澡，然後杜老八給他拿來一套幹淨的衣服。
言淵在鏡子前看了又看，好像和以前沒有太大差別。隻是嘴裏好像多了什麽東西，他把上唇翻開，看到牙齦上有什麽東西，他想看清楚一點，那東西就自己伸出來了。
“宰羽！！！”
宰羽：“怎麽？”
言淵：“你看！我長出毒牙啦！！”
他翻開上唇給宰羽看，果然，他長出了可自己伸縮的毒牙。
宰羽：“它最長可以伸出多長？······天，這麽長！！”
等言淵把毒牙縮回去，她又說道：“你把衣服拉起來，我看看你的肋骨。”
言淵將上衣拉起，宰羽緩緩伸手去碰他皮膚，在確定無毒後，用手掌摸他的肋骨。
言淵：“怎樣？”
宰羽：“你自己摸呀，變成骨板了。”
他自己摸上去，果然，肋骨變寬，像塊裝甲一樣包覆著內髒。
“你覺得還有變化嗎？”宰羽問。
“應該沒有了吧。”
宰羽帶著言淵走回去，紫露、杜老八、阿星、成百末都在迎接他。大家恭喜他恢複，他自己還是雲裏霧裏的。
紫露和杜老八感謝他幫著迎戰人魚館，說到這裏，杜老八激動地來和他擁抱，告訴他，若不是因為他，自己現在恐怕已經沒命了。
然後有新兵來向紫露、杜老八匯報事情，兩人便離開了。言淵糊糊塗塗，被宰羽帶進一間教室，兩人坐下，這才有機會把事情問清楚。
“我睡了幾天？”
“三天。”
言淵看看窗外，天是黑的，“我被人打倒了嗎？”
“不，我最後看到你吐絲了，然後結了個繭，就在繭裏睡了三天。我還很擔心你出來就變成蝴蝶了。結果你出來的時候變得很小，但是動作非常敏捷，也不像是個人，看起來很嚇人，還把自己的繭全部吃掉了。我當時又怕你跳起來咬我，又怕你突然跑了我抓不到你。”
“喔喔。”
“然後你一邊吃，一邊變大，又恢複成以前的樣子了。”
“喔喔，所以人魚館被我們趕走了？”
“嗯！”
“紫露要進攻人魚館了嗎？”
“已經打完了。人魚館被滅了。現在紫露控製黑燈坪。”
“這麽快嗎？”
“比你想的更快。當時你在暴走狀態下大開殺戒，紫露正好也打完海王幫，海王幫的幫主也死了，向嘯天的兒子也被抓到了，向家堡人馬被俘虜了很多。然後紫露帶兵回援，人魚館見勢不對，就從後門撤退了，但還是被抓了很多人。”
“後門？那個洛哥也在嗎？”
“也許是，不過人魚館的打手裏麵，從傲鬆出去的肯定不少。”
“那個時候，一鼓作氣，驅趕著逃兵攻進人魚館是最好的。但補充彈藥都來不及吧？”
“當時人魚館留下了很多彈藥和重武器在樓頂，都還沒來得及拆包。後來我們猜測，是因為你在樓頂和他們打，才讓他們沒來得及用那些武器。”
“所以紫露他們拿了那些武器又打上去了？”
“對，當時人魚館已經士氣崩潰了。紫露他們拿著那些機槍和無後座力炮衝上去，亂轟亂掃，沒遇到什麽抵抗人魚館就跑光了。然後紫露在人魚館設防，把那裏變成了一個製高點。”
言淵點了點頭歎道：“紫露真是有魄力，他的指揮非常果斷啊！”
這樣一來，紫露其實已經完成了傲鬆曆史上從來沒有過的偉業。
雖未打進漁網鎮，但卻統一了黑燈坪。而且，因為他們殺傷、俘虜了大量向家堡人馬，已經可以確定向家堡無法對他進行幹涉。
現在，紫露在事實上，已經是整個黑燈坪的統治者了。
言淵想，接下來，紫露應該要對黑燈坪進行改造了吧。
宰羽道：“那我們回去了吧？”
聽她這麽說，言淵問道：“宰羽，你還是認為紫露他們會失敗嗎？”
宰羽點了點頭，沒說話。
這時光頭阿星跑進教室，笑著說道：“宰羽，言兄弟，我們的宴會開始了！”
言淵：“啊？宴會？”
阿星：“對呀，你們快來！”這個少年笑容爽朗。經此大戰，他們已經把言淵視為自己人了。而宰羽因為和紫露的單挑，也受到了他們的認可。
他進來拉起兩人向外走，一路走到運動場上。
運動場中心已經升起了篝火，傲鬆的人馬大都聚集在了那裏。言淵抬頭向高處查看，見各個關鍵位置上，布置著狙擊手和觀察哨。言淵暗暗點頭，他很認同這樣謹慎的做法。
陣陣食物香氣飄來，杜老八遠遠便在招呼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