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奴隸和金融

  一百二十二、奴隸和金融

  小船向前行駛，駛出小路，進入一條大水道中。


  這條水道中航行的船隻極多，大多數都是金屬製作的施工船和運輸船。


  言淵向四處眺望，見這些船隻上的工人穿著都極為簡陋，一些人穿的簡直就是破布。而他們的脖子上，都戴有金屬頸圈。


  言淵暗想，這些人必定就是奴隸。


  小船沿著水道行駛，過不多時，前方出現一個碼頭。


  劉海濤指著那碼頭道：“就是那個碼頭，我們就停到那裏。”


  宰羽將船緩緩靠上去，言淵用纜繩將小船在碼頭上捆好。


  幾人走上碼頭，在劉海濤帶領下往工地內走。


  言淵見這裏實際上是一個巨大平台，它建設在地海中，不知是以什麽支撐。其上放置了大量工程物資和設備，很多奴隸在這裏工作，言淵現在能看到的就有上千人。


  各種工程器械的聲音極為喧鬧，有很多卡車和工程車在其中通行。


  言淵向劉海濤問道：“這裏像是新建的，這裏建設多久了啊？”


  劉海濤道：“幾年了吧，就是為了開采墜星才建設的。”


  言淵道：“有沒有消息說，那墜星到底是什麽啊？”


  劉海濤道：“不知道，其實都不知道，現在外麵的消息都是以訛傳訛。現在傳得很多的一個消息說，說那墜星是一大塊恒金。嗬，但是你們覺得這正常嗎？一塊恒金？它就莫名其妙從宇宙裏麵落下來了？它在宇宙飄了這麽多年沒人發現，然後它就突然出現砸到你墜星城頭上了？不可能吧。”


  言淵點頭道：“嗯，有道理。這些人都是奴隸吧？”他隨手指了指那些衣衫襤褸的工人。


  劉海濤：“對，投了很多奴隸下來了。”


  宰羽：“喔，這個事情我們得了解一下，因為這個惡靈啊，它很可能是人死的時候有怨氣所形成的。所以這些奴隸他們如果死了，就可能形成怨靈。我們能不能到哪裏了解一下運下來的奴隸的名單，我們好估算一下這個惡靈它···可能形成的強度。”


  言淵聽出來了，宰羽是想確定紫露他們有沒有被送下來。


  劉海濤道：“這個難了，我明白告訴你們，現在這裏的工頭已經有點煩我了。”


  言淵：“怎麽會呢？你能和工頭有什麽矛盾？”


  連老大：“對呀！你能和工頭有什麽矛盾？”


  劉海濤：“這個······怎麽說呢？我也明白問你們一句，你們到底會不會除靈？”


  連老大：“當！···當然···這個···會！”


  連老二：“會！對對對對，會！···會！會！”


  劉海濤：“好好好，我聽到了，不過我給你們說清楚啊，除靈可是很危險的，如果不會還硬上的話，可是會沒命的！你們會就會，不會就明說，最多我把你們的工資扣了就行了。”


  連老大：“嗬嗬嗬嗬······我們知道，這個···我們會，會，對吧？”


  連老二：“對，不，這個你為什麽要問我？”


  言淵：“劉老哥，你直接把必要的信息給我們說完嘛，為什麽你和工頭有矛盾，為什麽我們不能看下名單，這反正就是些奴隸的名單，又不是什麽大事。”


  劉海濤道：“我完整給你們說吧，前幾年他們就開始在下麵開采墜星，這是城主給的任務，而城主又是和鴛耆家合作的。鴛耆家你們可能不了解，反正你們知道他們是在太空搞貿易的就行了。他們當時就投資了很多錢，要來開采墜星。”


  “嗯。”


  劉海濤：“然後呢，當時就填了很多奴隸進來，說是把墜星城的奴隸拉下來了三成。”


  宰羽：“肯定死了很多對吧？”


  劉海濤：“對，奴隸嘛，奴隸怎麽用你們肯定也清楚，往死裏用嘛。光是建我們現在所在這個平台，可能就死了幾百人。但是關鍵是，奴隸他自然死亡很快，有些人就睡個覺就死了，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病了，還是太累了還是怎麽。反正很多人死了，到現在幾千人吧。”


  宰羽：“幾千有點太誇張了吧，他們這是管理不善吧。”


  劉海濤：“就是有管理不善，之前幾年那幾個管這裏的頭頭都貪了錢的。不隻是幾個頭頭，從頭到尾，隻要手上有點權，管得到點兒事情的，都貪了錢的。當時管夥食的，使勁兒地摳錢，直接拿豬飼料來給奴隸當夥食。”


  連老大：“豬飼料？！那肯定吃出問題來了啊！”


  劉海濤：“就是啊，他當時用的那種豬飼料好像是玉米做的，它缺維生素。結果奴隸隻吃那個就沒力氣，幾十天就要死一批。”


  連老二：“喔，難怪死這麽多人。”


  宰羽道：“但他們貪的可是鴛耆家的錢。”


  劉海濤：“對！這貪錢也要看對主啊。鴛耆家看到投了這麽多錢，結果工程進度一直達不到他們的計劃。他們就派探子下來查，就把以前那一批頭頭都查出來了。”


  言淵：“那些頭頭都被抓了吧？”


  劉海濤：“抓？你們還是不了解鴛耆家。他們直接派殺手下來，殺了一百多個管事的。嗬，那幾個頭頭裏麵隻留了一個。”


  “這樣···”言淵聽他這麽說，突然想起了傲鬆書院中的慘狀。


  宰羽：“但是那時候已經死了不少人了吧？”


  劉海濤：“對，後來鴛耆家要求把之前欠下的進度都補上，不然就殺掉留下來的那些管事的，你猜他們會怎麽著？”


  言淵：“肯定是狠狠壓榨奴隸啊。”


  劉海濤：“就是這麽回事，所以又死了幾千人。”


  言淵：“這從頭到尾都不是奴隸的錯，但最後承擔後果的卻是奴隸。”


  聽他這麽說，宰羽趕緊道：“那有什麽辦法，誰要他們是奴隸呢，自己命不好當了奴隸，能怪誰？”


  言淵聽她這麽說，立刻反應過來了——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是奴隸的同情者，更不能因此暴露他們解救紫露等人的計劃。


  他暗怪自己太大意，還好宰羽比他有城府。


  他說道：“也對，買奴隸的也是花了錢的，都想收回成本嘛，榨得狠一點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我隻是覺得他們這筆經濟賬沒算清楚，奴隸死了，他們還得花錢再買啊，這不又是一筆錢嗎？”


  劉海濤：“就是呀！而且這裏麵很多奴隸，其實是找其他奴隸主租來的。”


  宰羽：“租？這個生意怎麽做呢？”


  劉海濤：“嗬，別說，這個生意你們也可以考慮一下。在中層、上層，很多人都投資了奴隸的！”


  宰羽：“說說看，這還能掙到錢？”


  劉海濤：“說來也簡單，現在有些大的奴隸中介商，他們自己不會去買奴隸，他們沒有這麽多資金，也不想承擔風險。他們呢，就相當於是代理，他們在奴隸交易所搜集了很多奴隸的信息，然後把這些信息拿去給很多的潛在買家，買家通過他們來買奴隸。很多買家都是小買家，有些人就是打工的，存了點錢，他就隻買得起一兩個奴隸。有些人還是貸款買的。”


  宰羽：“他買一兩個怎麽掙錢呢？他給奴隸住哪裏呢？”


  劉海濤：“這就是那些中介商聰明的地方了，買家買了奴隸之後，其實根本就不想要奴隸，他們隻是想靠奴隸掙錢！”


  言淵：“喔！所以中介商又幫買家聯係需要奴隸的，然後租出去！”


  劉海濤：“對！奴隸還是在中介商那裏統一管理，買家——也就是奴隸主呢，他隻用每年付一筆管理費給中介。但是同時，中介商又把奴隸給租出去了，這筆租金呢又是歸奴隸主的。這樣一來，奴隸主等於做了個投資，他還是很賺錢。”


  宰羽：“這甲板以上，很多人都投了奴隸的吧？”


  劉海濤：“很多，甲板以上，家裏有點錢的，他如果不買股票，不做期貨，不買房的，他存錢幹什麽？都是投資了奴隸的。”


  聽到這裏，言淵覺得自己快要裝不下去了。


  這麽多的奴隸主，如果一定要說清楚，那他們沒有一個是無辜的。而且，這個製度如此根深蒂固，又要一場怎樣的風暴才能把它根除？

  他現在知道了，紫露到底撞到了多少槍口上。


  劉海濤又道：“不過說實話，我其實算是奴隸的同情者啦。不過我，小角色，也隻能把他們看著。我就沒買奴隸，我做了期貨，做淡水，做多少虧多少。”


  言淵暗想，你虧的錢都被賜木溪賺去了。


  宰羽：“所以這些奴隸裏麵，其實很多都不是鴛耆家的，是他們租的！”


  劉海濤：“就是！所以奴隸死了他們還要賠一筆，隻是不可能說奴隸購買價多少就賠多少，要賠得少一些，所以那些奴隸主這一次還是虧了。”


  言淵想，鴛耆家這麽霸道，但死了奴隸還是得賠錢。因為隻要做生意，就必須遵守商業規則，任何人沒有例外。


  此時他們已經走過了大半個平台。能看到前方地海中，有一個極巨大的吊機。


  宰羽道：“回道我們要說的事情上來。同一個地方慘死了這麽多人，又是地海這種地方，這裏就形成怨靈了吧？”


  劉海濤：“對！咳，所以我才和工頭搞不好關係。”


  宰羽：“為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