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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皆贏

  “速度比之前快了。”明動微微一愣。


  “明兄,小心,這是陌影的九轉身法。”林貝貝一直用餘光看著明動,見此出言提醒道。


  然而她話還未到一半,池奎突然出現在明動身後。


  明動大驚失色,更快了。眼下竟成了他倉皇間轉身,然而還未看到池奎,那死氣再次變了位置。


  右邊?


  此時他亦聽全林貝貝的提醒,雖不知九轉身法,但陌影二字令他心顫了又顫。不敢停頓,急忙側身。


  之前轉向身後時,是從左側,此時又轉到右側,身軀別扭之極,若再扭半分,與麻花無異。


  然而方側完身,那小鬼的位置又是一變。速度再快幾分,而在這速度下,明動已跟不上自己的死氣。


  上方?


  明動猛然抬頭,小鬼再變。此時明動驚到:我若跟著他轉,不是又進了他的節奏,不行。想著,便棄了進攻的心思,單論逃跑與速度,他也不差。


  此次他沒轉向身後,那小鬼出現的位置,而是直接朝上躍去。


  “身軀微傾,左腿繃直,右腳跟微墊,右膝微屈。竟能看到他的動作,池奎亂了?”林貝貝心下快速分析著,因害怕聲音跟不上池奎的速度,故直接用元氣攜著聲音灌入明動耳裏:“右斜下。”


  聲方至,那池奎果然出現在右斜下。


  明動再踏神行,往左前方奔去。


  池枯見此,忽生玩耍之心,細看片刻道:“左前方有殘缺的元氣。明動在左前方。”話落,林貝貝瞪向了他,他神色自若道:“他意體雙休能瞞住尋常修者,卻瞞不過天符師。”頓了頓:“世上無絕對之事,我並不驚訝。我也曾見過商天行,我也知道神行功法,隻是不會。”


  而此時,明動與池奎速度越來越快,已不見殘影。若非林貝貝和池枯均為天符師,用元氣也極難跟上兩人。


  “怎麽,你想學。”林貝貝若有所思。


  池枯道:“貪多嚼不爛。”


  林貝貝思忖片刻,一邊著手畫符,一邊看向明動:“明兄,九轉共有九九八十一步。每九步為一轉。每一轉不一定為九步。四步為始,四步之後便可攻擊,攻擊後,前四步積累的速度與威勢便會消失。同樣,五步亦是這個理。”


  池枯皺眉道:“你一心二用?”


  林貝貝反道:“你不也是。”


  池枯舒眉;“天符師本該如此。”頓了頓,對池奎說道:“神行功法乃雲遠自創,它是以完整元氣與殘缺元氣交換位置,令修者快速換位的功法,雖難以琢磨,不過你隻要用意封境封住元氣,這神行便不能施展。”


  然而明動與池奎正天人交戰,快到他們連自己的位置都快捏不準,那有心思去聽池枯與林貝貝的說話。


  “你應該清楚你說的,他辦不到。但我說的,他能領悟。”林貝貝輕笑一聲。


  池枯想了想,答道:“我並不在話他們的勝負。”


  林貝貝側眼:“你想與我較出高下?”


  池枯道:“正是此意。”


  “奇門符陣馬上畫完了。”林貝貝收回目光:“你說的可算數?”


  池枯明白其所指:“自然算數。”頓了頓:“九步了,池奎輸了。”


  “池奎還未出招,你怎知他輸了?”林貝貝收槍問道,隨著她收槍,符陣內突生玄妙的氣息,那砂石,那花草,竟開始輕顫。


  池枯驚異的看了眼周遭,心道:莫非這就是奇門?頓了頓:“先等他們分出勝負。”


  此時明動體內的小鬼隻覺眼睛一花,那池奎體內的死氣便至跟前,跟著一股淩厲的殺勢迎麵撲來。


  之前明動還詫異池奎為何隻掠不攻,原來在暗存威勢。此次與以往皆不同,不僅蘊含殺意,且元氣也不再無聲無息,明動能察覺到其間明顯的差異。


  然而突然的殺招,令他猝不及防,當時是早已不耐的他無法躲避,也不想躲避,心下爆喝一聲,直接伸指迎上那凝練之極的元氣。


  十股元氣元氣凝聚在指尖,相互凝聚糾纏。避無可避,隻有這麽做。針尖對麥芒。


  然而觸碰刹那,明動的元氣仍是針尖,池奎的元氣卻不是麥芒。一瞬間池奎的元氣潰散,且潰不成軍。


  “我說過,池奎輸了。”池枯揮一揮衣袖,池奎便出現在他身邊,此時後者雙目緊閉,麵漏痛苦之色。池枯瞧了他一眼,再道:“不過,我猜對了。這局算我贏了。”


  林貝貝微微抿嘴,卻未說破。之前她早看得池奎在使九轉前氣息已不順,九轉把每一步的元氣積累起來以作最後一擊,而氣息不順自是讓每一步的元氣間有了縫隙,本應一氣嗬成的九轉因此零碎不堪,那最後一擊自是外強中幹。


  而且因氣息的不順,池奎的第一轉極為勉強,可能他自己也知道,若非自己咬牙堅持,再第七八步時,那積累的元氣便會自行潰散,從而反噬。


  故林貝貝早知明動已經贏了,最不濟也是平手。隻是她未料到明動的元氣竟能夠有意殺境那般多,若非池枯相救,那池奎必定當場經脈寸斷,再難修行。


  暗歎一聲可惜後,林貝貝道:“不過最後還是你輸了。”說著用鐵槍一條,登時五粒普通的沙子以及一株尋常的小草懸在她與池枯之間。


  此時明動已落在林貝貝身旁,掃了眼池奎與池枯一眼,便把目光落在五粒沙子與小草上。一直以來他以為符陣的陣基都是露於空氣中的元氣,這還是首次聽說與看到藏於萬物中的陣基與陣心,不由暗暗稱奇,心道:若自己遇上此陣,肯定束手無策。


  “找到那一回事,破了乃另一回事。”說著,池枯麵露驚異;“林姑娘不用奇門破他?”


  林貝貝道:“奇門我隻略知一二,並不會其中的殺陣。”


  池枯眼裏閃過一絲失望:“雖未見得完整的奇門,不過我的話仍算數。”說完好整以暇的看著林貝貝。


  明動把池枯的神色看在眼裏,心想:莫非他如此篤定林姑娘破不了:“林姑娘,我來試一試。”


  說完也不管林貝貝答不答應,掄拳便上。第一拳隻用了三分力,那沙子紋絲不動,第二拳七分力,依然不動。第三拳十分力,呼的空氣嗤嗤作響,那沙子仍巋然不動。


  “這.……”明動目瞪口呆:“好堅硬。”


  “若能以蠻力破之,便不叫符陣了。”林貝貝笑了笑,伸出纖纖玉指,此番她並未用鐵槍畫符,而是以手指畫之。


  柔和卻尖銳的元氣在之間凝聚,偶爾咆哮,偶爾輕鳴。


  所謂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明動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所以然,而池枯卻驚道:“巴雨前輩的點蒼指獄?”


  明動聽不懂點蒼指獄,卻聽得懂巴雨。世間的雙符之一。既然是巴雨前輩的東西,那就成了。


  明動一臉欣喜。


  而林貝貝則謙虛道:“略懂皮毛。”說著輕指點向其中一粒沙子。


  隨著這一點,明動雖看不出沙子有何變化,卻明顯感覺周遭的元氣亂了。


  不過,驚詫之後的池枯再複好整以暇。


  林貝貝再聚元氣點香另外一粒沙子,而後她神色一變,收手道:“沒想到,不僅這五行大陣生生不息,連陣基亦是如此。”說著看向明動:“明兄你體內可否有元力嗎?”


  明動點頭。


  此時池枯說道:“可惜林姑娘境界不夠,若你能連點五指,這五行符陣恐怕得易主了。”


  林貝貝不可置否,回道:“辦法總比困難多。”頓了頓:“明兄,借我五縷元力。”


  明動尬笑道:“我隻知元力在,卻用不著。目前我的氣不足以引導元力。”見林貝貝與池枯均是一愣,再道:“更不知如何給你。”


  林貝貝稍事一想,問道:“明兄,你先說一說為何經脈的狀況?”頓了頓,續道:“為何你能意體雙休?”


  明動瞥向池枯。池枯會意,沉吟片刻說道;“我最喜有關修行的妙事。你攔不住我,也趕不走我。還是大大方方說出來吧。”


  聞言,明動雖是氣惱,卻也無可奈何,方欲開口,池枯又道:“不過我聽完不會說。而且不讓你吃虧,我也會告訴你一個關於我修行的秘密。日後你我若再遇上,你心裏也有個底兒。”


  跟著也不管明動答沒答應,大大方方再道;“我同有神傀與天符師的意魂,但兩者互相爭鬥,以至於我的經脈零碎不堪。屆時隻要你有實力近身,不管元氣或元力,碰一下我,我便要輸。”說完看向林貝貝:“這也是我要奇門的緣由。都說你知曉世間奇特的功法,此番下來,還是有些失望。”


  林貝貝詫異的看著池枯,不過一想到他修神傀,或許眼下的池枯便是傀身,他人豈能隨意近他身。而聽到最後一句,稍事琢磨便恍然,若以奇門符陣周旋,那兩種意魂由一門,多門出,或許不會再爭鬥:“奇門畢竟由奇才左平莫所創,就算我知曉,其間的玄妙我也不能一概參透。”


  池枯點點頭,麵漏釋然之色。


  而明動則驚異萬分,卻不是因池枯說的話,而是他毫不隱瞞的作風,登時心生佩服。故而在池枯說完,他絲毫不猶道:“我有兩條經脈,以脈中脈的方式存在。內脈意運周天,外脈應是留給元力。”


  池枯見明動如此爽快,不由再多看明動幾分,心下亦暗暗稱奇。煉體講究水到渠成,隻要步子紮實了,便不愁破鏡之難。故而修意者會做簡單的修行令體魄強健,卻不敢煉體。一旦煉了,久而久之,倘若有元力,那元力與意魂會不由自主的爭奪經脈,經脈毀了,修行之路就此結束。


  林貝貝稱奇之餘,說道:“明兄,僅是丹田內的氣不夠嗎?”


  明動點頭。


  “明兄,別動。”說著林貝貝將手按在明動丹田上:“明兄,深吸一口氣。”


  明動依言行之,林貝貝反手一轉,那股氣登生一道氣旋朝丹田湧去。緊跟著林貝貝再提手指,那股氣旋從丹田內出,若能觀之竟隱帶熒光。而再過片息,五縷熒光從明動五根手指頭上綻放。


  “若讓氣由了勢便可引導元力。”林貝貝一邊屆時,一邊手指畫符,跟著把明動的元力圍住,她再輕輕一點,元力消失。隨後她在對著一粒沙子一指,指尖的元氣亦消失不見。


  池枯見此,歎道:“拘元陣,竟以元力破陣基。林姑娘你果然了得,我輸了。”說著大手一揮。


  那五粒沙子以及那誅小草落於地上,化為塵埃。


  明動大感驚奇,此時林貝貝朝他搖搖頭,讓他止住了詢問的心思。


  池枯已抱起了池奎,對兩人微微躬身:“大千世界,無所不有,無所不奇。此番來詩音山,也不枉白跑一趟。林大將,明大將,後會有期。”


  話落人去。


  明動雖知池枯已不會為難他們,卻沒想到走得如此幹脆,心讚之餘,問道林貝貝:“之前你做了什麽,那陣基不是還沒破嗎?”


  林貝貝思忖片刻後,並未解釋,而是問道:“眼下何時?”明動一驚,猛拍額頭,怎忘了這茬兒:“不知道過了時辰沒有?”


  話音方落,逆紋穀北側突然元氣衝天。


  兩人相視一眼,急忙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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