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踏世長歌行> 第九十九章 亂戰

第九十九章 亂戰

  四人知曉地上發生何事,而地上的人卻不知他們商議了什麽,故而本束手無策的微生清源再見林貝貝的身影是驚喜交加,急忙朝林貝貝掠去。


  而沙萬豈會如他意,土浪滾滾。登時刀氣一沉,微生清源東倒西歪,見無招,也不向池玄夕尋助,一臉陰沉的嚐試著突圍。


  並非他實力不如沙萬,而沙萬的確克他沉重的刀氣。


  池玄夕樂意見此,不僅袖手旁觀,還投去幸災樂禍的眼神。而後出半分的青裏青方一現身,便喝道:“牛兄,殺了她。”她自是指池玄夕。


  牛庫南先是一驚,隨後會意。池玄夕非等閑之輩,要殺她難遇上青天,青裏青隻想擾亂她的心神。跟著弓腰踏葉,弦步攻去。


  果然,聞言的池玄夕立馬怒道:“想殺我,癡心妄想。”再出手時已慢了半分,再次陷入牛庫南的攻勢裏。她雖鬥得心裏窩火,卻也佩服文書前輩的老辣,不管是沙萬還是牛庫南,他們盡管實力不出彩,卻能像狗皮膏藥般纏著對手,令其無法分身。以弱製強,上策便是纏字。難怪白虎星宿動用了三人,也沒留住牛庫南。


  池玄夕自認實力勝於牛庫南,卻無可奈何。


  於此同時,青裏青和明動也與池危交上手,不過僅一招後,前者便猛然變色,感知裏,那打坐的池牛消失在原地,身為神傀的他輕易捕捉到池牛的行蹤。


  “明兄,小心。池牛從地下來了。”青裏青意魂一動,周遭便出現無數個青裏青,地下亦是如此,瞬間把明動圍個水泄不通。


  因沒了青裏青元氣的照應,明動身形登時滯緩,再聽青兄的提醒,慌忙朝上掠去,並道:“青兄,可否把他引到其他地方去,我單獨對付池危。”


  不容明動說完,青裏青已經動了,對付煉體者首先要封其六識,雖不擅此道,不過他常年與池蘭宇同行,擾亂六識還是能辦到。


  千萬青裏青同喝,登時嘯聲震天,擾其聽。跟著人影不斷變幻,亂其眼,元氣奔湧攪動空氣,封其鼻舌身。


  至於意識,那青裏青從四麵八方殺來,池牛登時失了判斷。如此境況,池牛也無法尋得明動的蹤跡。而且煉體者也非主修意識。


  而青裏青擔心明動不是池危對手,故而留了幾句傀身在明動身旁掠陣,以備不時之需。


  聽得池牛已被引開,明動心下稍定,這時池危攻來,隻是看似尋常的刀氣。不過明動不敢大意,就在之前林貝貝曾提過池危的獨特之處。


  一般而言,符陣呈縱勢,地承生,天沉死,符陣陣基在下,連大地,陣心在上,接蒼天,上沉下起,是為生生不息。


  然而池危的符陣卻呈橫勢,以身體為陣基,招式盡頭為陣心。據林貝貝猜測,池危可能乃先天之靈,而這先天之靈並非花草樹木等自然之物,而是一有了靈智的符陣,故而其自身就是一符陣,隻是這符陣並不完整,少了生生不息。


  故而池危隻需令符陣生生不息即可。因手法過於簡易,毫無端倪可察,他每一次出手,到底是尋常的招式,還是符陣,也難以判斷。


  虛虛實實極易令對手迷惑,從而著了道兒。


  此時明動豎其靈耳,聽得元氣攻來的行跡,趕緊朝上一躍。然而池危之前已與他交過手,故無需再試探,出手即是淩厲的招式。


  明動方踏兩步,便聽得元氣突然四散,緊跟著身體周遭湧來強大的吸力,他的身形登時一緩。再運力動身時,身子不進反退,一時間大驚失色。


  “明大將,若不使出真本事,你可得成刀下之魂了。”池危抿嘴抬手又是一刀,明動後退的速度快了幾分,距離那刀劍越來越近。


  聽此,明動眼睛一轉,有了主意,哼道:“我怕你見了我真本事後,隻能與閻王老子說的厲害。”同時死氣聚耳,他得揣測著了何道兒。


  “甚好。不然鄙人會覺意猶未盡。”池危抬手仍刀,刀瞬至明動後胸窩。


  如芒的刀鋒令明動汗毛乍起,此時他亦窺得池危招式的玄奧。元氣竟呈旋渦狀,此況如同湖底有洞,水往洞流,難怪有如此強勁的吸力。


  對付此招,雖無修行上的經驗,卻頗有心得,兒時他常年下海撈魚,遇上旋渦的次數不下百許。他元氣聚腳,逆旋一踏,跟著借力旋轉,身子不僅反轉麵向池危的刀,同時也止住了頹勢。


  跟著再一把抓住刀身,順著旋渦朝池危欺去。對於池危把他往前拽,他求之不得。隻要近身,誰被誰牽著鼻子走,還說不定哩。


  然而沒點本事,修意者怎敢把煉體者往身前拉?隻見池危快速翻掌,那旋渦突然反逆,由吸變推,那刀由進改退。


  同是一推一拉,卻與方才截然相反。一時間明動難以掌握平衡,身子踉蹌,何談欺近之說。


  如此良機,池危豈會放過。元氣動,人亦動,眨眼間便出現在刀的跟前,一把握住刀柄,往前狠狠一送。


  刀尖瞬至明動心窩,叮的一聲,刀尖抵住心窩後不再前進。若非明動急忙用元氣護住胸口,定會刺個通透,盡管這傷對煉體者不會致命,疼痛卻能令人分神。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池危猛旋刀身,推力又變吸力。


  “噗嗤。”刀劍沒入血肉一寸。


  好在明動快速反應過來,瞬著吸力,手掌瞬至池危頭上,欲來個仙人拍頂。而池危卻不慌不忙的咧嘴一笑,手指急點刀身。


  那即將觸至頭頂的大手,驀然一轉,“啪”的一聲,竟扇在明動自己臉上。同時,明動忽覺五髒六腑錯位,難言的疼痛漫至周身。


  “恰不巧,天符師中,鄙人最克西北荒漠的蠻獸”池危推手送刀:“你身體在強韌,也敵不過刀氣。”


  “噗嗤。”刀貫體而出。跟著他橫刀往左輕輕一拉,那堅如磐石的身子如水般被貫穿。


  這時明動才用元力弄明白體內竟也出現了同樣的旋渦,血肉在或推或吸的力量下,瓦崩潰解,五髒六腑也因此移形變位。


  不僅如此,連丹田亦受影響,隨著旋渦旋轉,其內的生死二氣未能幸免。


  那旋渦本無破壞肆虐之勢,隻是旋轉罷了,明動身體潰解的緣由還是血肉不夠緊實,故而此次二氣並未莫名發難。


  反而隨著旋渦的旋律俞旋俞快,片息間就令丹田脹痛不已。在池危再刺一刀時,本外散的二氣突然凝聚,朝丹田內元力湧去,旋勢不減。


  而所剩無幾的元力突然從螢火突然暴漲至熊火,呼啦著朝丹田外“燒”去,所過之處卻安然無恙,唯獨燒至旋渦時,那旋渦突然瓦解,推吸之力盡數褪去。


  此時池危的旋渦再至,不過碰上如火般的元力,如同老鼠見了貓,驚恐著退去。池危隻感刀身一顫,強勁的氣力便把他轟退三丈。


  明動亦感知這股元力,雖不知為何突然冒出如此多元力,也不清楚元力為何會自己攻擊,卻大為欣喜。此時他的意脈(意魂經脈)大損,顧不得傷勢,用身體的本力往前急踏,眨眼間便至大驚失色的池危跟前,揮掌呼去,毫無招式可言。


  搖搖欲墜的上身,不斷淌落得鮮血,此時明動宛如不要命的將士。池危那見過如此駭人之景,再加上見旋渦對明動無用,一時間竟忘了還手。


  這時,公孫玄突然動了,莫名出現在明動跟前,單手沉穩的抓住明動的手腕,溫和笑道:“明大將,得饒人處且饒人且饒人。”


  明動豈會聽他之言,單臂再用力,卻驚駭發現自己的手臂紋絲不動。此時那雙馬尾的小姑娘出現在明動身側,隻見她單手快速按住明動手臂。


  明動頓感一股精純的生氣湧來,令他瞬間舒坦不已,傷勢迅速恢複,心裏的燥意去了幾分。


  “這場,你贏了。”公孫玄鬆開手。


  冷靜下來的明動見他幫了自己,也不好多言,眼神時不時掃向仍驚駭無比的池危。僅是令自己傷勢恢複換池危的命肯定不劃算,不過明動心裏沒底兒是否乃公孫玄的對手。


  還有這小姑娘竟能使用生氣。明動想起了小圓的話,此時小圓徹底無聲,想問沒去處。心裏暗自警惕。


  “既然閣下輸了,自然有輸得代價。”這時公孫玄轉向池危,僅是抬手。池危雙腿一軟,便昏厥在地。


  做完此事,公孫玄仍麵帶溫和的笑意:“小書,你看住他。”話落人去,再出現已在林貝貝跟前,那能攔住池玄夕的五行符陣,卻不能攔住他分毫。


  “林大將,可否把符筆留於小生。”


  林貝貝緊鎖眉頭,饒是她擅剖功法,也沒看出公孫玄如何至此,並在方才還輕描淡寫攔住她對符陣的攻勢。


  “禮尚往來。小生可保軍府在詩音山之行有個滿意的結果。”公孫玄再次說道。


  林貝貝眉目一顫。此時除了其他修者,軍府大將以及池玄夕,微生清源均聽得公孫玄所說。


  微生清源隻“關心”林貝貝,不覺有他。而各大將和池玄夕均是色變,前者質疑第二句話的真假,後者則深思著第一句。


  此時明動傷勢恢複的七七八八,欲動卻奈何生氣突然亂竄,趕緊抱守歸一內視二氣之況。馬尾姑娘一直笑盈盈的看著明動胸口,看著由小圓所化的掛墜。


  “林大將,可考慮考慮。若要過招,小生也奉陪。”公孫玄疊手行禮。


  眼見即將奪得符筆,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而這程咬金似乎詭異的要緊,常以功法看事的林貝貝,一時間陷入兩難。


  這時,遠空突然元氣奔湧,緊跟著一負劍漢子踏空而來,還未走近,便抽劍橫著一抹,那牛庫南驀然退後三丈。


  而青裏青的傀身盡散,那池牛趁機落於池玄夕身旁。


  這時,眾人亦看清來人。


  軍府之人均眉目一沉,池家眾人則神色平靜。倒是那微生清源,冷冷哼笑;“池棟,你倒來的恰時時候,微某恰好不知找誰說說理哩。”


  被稱為池棟的漢子,麵色白析,卻兩頰消瘦。淡淡的眉毛下,卻生者一雙如鷹般的眼眸,淩厲又無情。其身形高大魁梧,一襲黑衫隨風獵獵作響,眨眼間落至池玄夕身旁,收劍不怒自威道:“清源兄,是何人惹得你不高興,竟要找我說理。莫非是小夕?”


  來人說完看向明動,不著痕跡的一歎。他正是那日以劍斷江的漢子,尋著江河找了一日明動無果,他便知道後者應該逃脫。他也知道這時池蘭宇故意如此,不過還是此地。他知道自己要死,但場間人無人是他對手,令他微微皺了眉。池秀才到底是作了怎樣的局,讓什麽人來殺我呢?


  微生清源手氣“刀”落,震開沙萬的攻勢,向左側一躍,也不再與沙萬纏鬥:“不是她,還會有誰?你池家的姑娘長大了,不把前輩放在眼裏了。”


  說話時,微生清源臉上全是寒意。


  池玄夕暗呸一聲,卻為接話。眼下她不想理這沒頭沒腦的微生清源,明知自己的功法被克製,還要硬鬥,吃了虧又怪其他人。


  而另一邊,沙萬見此,也未繼續追擊,閃身掠至林貝貝身旁,而青裏青與牛庫南亦是如此。三人呈犄角之勢把林貝貝圍在中間,護其周全。


  這是之前商量好的,若遇突變,或再來強敵,也隻有林貝貝能分析為何如此,以及強敵的功法,並再定製敵之策。


  微生清源見此,冷冷一笑後,把目光落於池棟,待其下文。


  池棟並未立即回話,麵無表情的端量了微生清源一番後,卻側頭對池玄夕道:“裏麵的情況如何?”


  一向凡事無謂的池玄夕恭敬道:“阿叔,你來得正是時候,差不多該有人出來了。一切都按計劃行事。”


  微生清源見此,又生一怒:“池棟,你什麽意思?”


  池棟微微瞥眼,不動聲色道;“清源兄,我記得清緒兄叫你不要來詩音山,你卻偏偏來詩音山,這受了氣,莫非要讓我替你消氣,恐怕是黑白顛倒了。”


  微生清源自是聽出自作孽不可活的意味,連受兩氣,卻偏偏沒理兒,不僅事沒理兒,連拳頭也占不到理兒。一時間臉一陣青一陣白,幾番欲言又止。


  池棟見此,冷冷一笑後,便不再理會微生清源:“接下來仍按計劃行事。”說著再打量了周遭:“小夕,把當下的情況與阿叔說一說了。對了池室呢?”


  池玄夕眼裏閃過一絲訝然:“他受傷了。”


  池棟鷹眼泛出冷光:“你繼續說。”


  而青裏青四人也早已商量開來。


  “那池棟可是池易的大孫?”青裏青率先開口。


  沙萬點點頭:“除了池破,池天,池棟乃池家三代裏最擅修行之人。其實力與飛龍在天四位將軍不相伯仲。臨走前,文書大人曾提醒我與牛兄當心此人,他果然還是來了。不過卻不是沒轍兒。”


  青裏青神色一喜,林貝貝凝目看去,牛庫南則接話道:“文書大人說,隻要奪了那把名為靜井的劍,他的實力將會大減。”說著側頭問道:“林姑娘,你怎麽看?”


  “文書大人所言極是。他的招式均根據靜井那把劍所創,奪了那把劍,招式便失了渾然天成。”林貝貝沉吟片刻,續道:“至於奪劍也非難事。”


  此話一出,其他三人均是目漏驚喜,不過卻也未追問。當下場間元氣混亂,以元氣防耳,已然不行。


  “眼下最關鍵的還是那書生。”說著,林貝貝望向公孫玄,後者也朝這邊看來,微笑禮之。


  林貝貝愣了愣,續道:“我看不出他的功法路數。”


  “而且他的立場也難以琢磨。”青裏青接話,頓了頓:“那還奪筆嗎?”


  林貝貝思忖片刻,堅決道:“必須奪。不過池玄夕已發覺了我們的心思,再有池棟橫在跟前,十分棘手。”


  這時池玄夕側頭看向他們,揚了揚眉頭,露出玩味的笑容。


  這時元氣突然輕顫,雖微乎其微,但場間皆是好手,均是眉目一凝,莫非有人要先出手了。


  而當三方勢力互相端量後,卻發現均無動手之意。疑惑間,池棟率先反應過來,低聲道:“有人來了。”


  話音未平,一位身負雙刀的漢子無聲的落於林貝貝等人身側十丈遠。這人相貌平庸,但臉頰輪廓分明,眼眸一青一灰,無神卻有穿透之力。


  他淡淡的掃視周遭,無言負手。往那一站,便令那些觀望的修者不由頭皮發麻,汗毛乍起,莫名生出此地不宜久留的想法。


  而林貝貝等場間人看清來人後,均露驚顏,尤其是那池棟,鷹眼急變,眸光閃爍不定。


  當來人看得明動時,朝他微微點頭示意。後者驚上加驚,怎會是那服食風月草,消失有一段時日的季厚葉大將,看其自若神態,似乎已擺脫風月草的困擾。


  一時間場間靜謐無比。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