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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站著鬥嘴

  不多時,古柔亦聽得轟隆的打鬥聲與起哄聲。而臨近後,隻見密密麻麻的人圍了圈人牆,中央正有兩漢子在空中過招。


  其中一人,精短的頭發下是張剛毅的國字臉,五官分明,細長的的雙眼裏精光閃爍。修長的身軀,卻有壯碩的手臂,手中握著一把湛藍的大刀。


  刀有名,名為藍閃,刀榜排行十九,因能承受元氣中最為猛烈的雷元氣聞名。其材質出自雲海國的雲鐵,雲至深處便是雷。雲鐵常年受雷擊,自是能承受雷元氣的洗禮。


  而這人正是千語城城主,林啟。林啟擁有刀意與雷意兩種意魂,卻非刀符師,這點令人深思,亦令人忌憚。


  而另一人,頭發高盤,生的極其普通,乍看之下,可能轉眼即忘。其身材中等,不胖不瘦。若非要說一處特殊,莫過於他的雙眸,不仔細瞧,以為是一灘死水,多看一會,又覺暗流湧動,再瞧一會兒,便隻能看的平靜,那種深不見底的平靜。


  再者便是他手中的刀與他人極氣相似,模樣與普通的砍刀如出一轍,不過一把普通的刀豈能與藍閃鬥得旗鼓相當?

  短時間內,難窺此刀端倪,古柔收回目光:“明動,你可認得此人?”


  這時兩人在近幾分,以接近人群。而古柔聽得更清楚人群中的叫喊聲,不由心歎青州的奇特。這些人沒有幫助林啟的意思,反而更希望林啟落敗,都在為另一人打氣助威哩。


  明動知其所指,搖頭道:“麵生的很。此人在林啟淩厲的招式下,還能如此平靜,定非泛泛之輩。但從未見過,倒與那兩人相似。會不會也是池家之人?”


  “很有可能。”頓了頓,古柔凝目,沉聲道:“動手。”


  明動應諾,彎膝一躍。以他如今的力量,躍過人牆輕而易舉。還未站定,再次提胯,箭一般攻向陌生漢子。


  這是古柔交代的。據她猜測,那兩人肯定會設計圈套逼他使出天盤之術,但是倘若他與古柔足不出戶,一直留在客棧。那兩人沒轍,唯一的辦法隻有動手。而動手必定會驚動林啟,畢竟千語城亦禁止在城內打鬥。如此,不如先對林啟動手,這樣便可製造亂動,亂動下便有足夠的機會施展拳腳。


  而在不明對手底細下,見招拆招定落入被動,不如以不變應萬變。故而古柔謀劃,若真有對林啟出手,不管來人出於何目的,他們都應相助林啟。如此下來,不求林啟投桃李報,至少可令林啟與他們有了聯係,且對他們上心,倘若有人對他們出手,林啟定不會坐視不管。如此一來,他們便有了位免費的打鬥。雖說不上穩坐釣魚台,但也算吃下定心丸。


  而且如此做,還能為以後的反將一軍鋪路。


  一想到此,明動的速度又快幾分。不過當他接近陌生漢子時,卻皺起眉頭,為何陌生男子無動於衷,莫非有詐?


  一瞬間,明動有些猶豫。不過在下一瞬咬了咬牙,有古柔掠陣,還擔心個什麽?當時是,明動鉚足了勁,一掌直呼陌生男子腦袋,若男子再不反應,可能當場斃命。


  然而接下來再令明動皺眉,隻見手掌穿頭而過。在明動的感知裏,手掌未觸碰到任何實物,陌生漢子仿佛不存在?

  一時間,明動難判,停手看向古柔。


  而古柔早已察覺不對,卻更多是依據人群。這些人並未因明動的出現而驚訝,亦未因明動手掌穿人而過驚呼,仿佛是明動不存在?想了想,便朝人群中走去。


  與明動一樣,她直接穿過了這些人的身軀。


  當明動看來時,她已穿過人牆。


  四目對望,古柔道:“可能我們入了符陣,所見所聞不一定為真。你先過來。”


  這時“林啟”仍與陌生漢子在過招。


  走路過程,明動聞得氣味,亦聽得呼吸聲,連元氣的波動也能察覺,感覺太真實,忍不住再拍陌生漢子,然而結果與之前如出一轍。


  此況乃明動首次遇到,心生怪異,不由問道:“這是什麽符陣,我從未聽說。”最初言西把種種符陣的妙用都講解了一番,他雖不會,卻也對符陣略知一二。


  話落,明動已至古柔跟前。兩人相視一眼後,便一同看向正酣戰不止的林啟與陌生漢子。


  古柔若有所思:“我也從未見過。若是困陣,這裏的人應該實實在在存在,你也看到,他們如鏡花水月。若是幻陣,你會中招,我卻不會。但我們所見所聞,一模一樣,便不可能是幻陣。以我所知,隻有這兩種陣法能造成如此類似的景象。”


  明動想了想,猶豫道:“會不會你也入了幻陣,卻不自知。”


  古柔拿出符筆:“永不可能。這筆乃火鳳棲息的梧桐樹所鑄,而火鳳之焰能燃盡世間一切幻象,這筆亦有如此妙用。而且天符師,一旦知道自己入了幻陣,都有辦法破除幻陣。方才我試過,毫無符陣痕跡,而且亦無元氣異常的痕跡。簡而言之,我察覺不到我們是在符陣內的任何端倪。”


  明動疑道:“那你方才說我們入了符陣?”


  “我說的可能。”古柔瞥了眼明動:“還有,此時此景還能用其他功法解釋嗎?”


  明動道:“這倒也是。”頓了頓,沉思道:“既像符陣,卻又查探不到符陣的痕跡。我似乎見過,對了,我曾在試音山見過這類符陣。”


  古柔驚疑。明動輕嗯肯定後道:“布陣之人乃池家玄武星宿的星主,池枯。池枯,天縱之才,他把神愧與天符這本相克的功法融合在了一起。”


  古柔再驚:“竟有此人招?”她見過此人,卻未聽說過有此招。


  明動點頭,當即把在試音山與池枯對陣的詳情說了出來,最後補道:“你說會不會是他布下的符陣?”


  而古柔聽完,嘖嘖稱奇,一奇池枯竟能將陣基藏於萬物,二奇林貝貝以元力破陣基,想了想,正色道:“若世間沒有再像他那等天資縱橫之輩,無疑便是他。當真是好手段,難怪察覺不到符陣的痕跡。”


  此時的明動亦明白符陣的大概,深以為未然的點點頭。


  古柔繼續說道:“雖絕大數人不知,但元氣,元力以及無,乃生死二氣所生乃事實。之前提到陣基本是個符陣,符陣有個妙用,你也清楚,便是能令元氣長時間被修者使用。在這其間,陣基會上連天,下接地,與生死二氣相連,生死二氣生元氣,這樣就令陣基內的元氣生生不息,但這前提是陣基內隻有一種元氣,倘若有兩種,元氣會爭奪二氣,便失去了它本該有得用處,而符陣能排擠掉與陣內不同的元氣。如此便有了陣基的生生不息,從而符陣亦生生不息。故而破符陣,就是毀陣基,不過得找到陣基。雖難,但陣基畢竟也是元氣組成,若把符陣比作一團火,那陣基便是燃燒的東西,隻要夠細心,定能發現。倘若是藏於萬物,無疑是把燃燒的東西丟入封閉的火爐,看不到摸不著,這個比喻或許不恰當,但能理解就可以。而像困陣,幻陣之類的符陣,本是以擾亂修者六識為主,隻要稍微令修者的六識出現偏差,那修者對世間認識便有極大的改變,比如看著是三丈實則六丈,分明走的直線,卻走的彎路,聽著是鳥叫,實則是蟬叫等。故而困陣之類的符陣不像殺陣那樣,需要猛烈的元氣湧動,隻需微乎其微改變原世間元氣的走向即可。像這類符陣,本就難以從元氣判斷痕跡,若還藏了陣基,便真無跡可尋。”


  被明動熾熱的眼光看著,古柔莫名覺得心慌,趕緊擺頭,說道:“你也別多心。我之所講這麽多,一來是自己趁機捋一捋思路,想一想這符陣到底怎麽回事。二來,你也別隻顧聽,聽完還得跟我一起想一想這符陣。”頓了頓,露出明媚的淺笑:“對了,別在我麵前稱小子,我不見得比你大。”


  經過一人自惱,一人自己嚇自己,有點像同病相憐的這出,兩人之間的戒備又去了幾分。明動眼如銅鈴,輕呼:“那該稱老兄?”


  “貧嘴。”古柔眉目輕揚。


  明動嘀咕道:“貧嘴總比啞巴好。”


  古柔白了眼明動:“這倒也是,不過是對你而言。”


  明動啞然。


  古柔掩嘴一笑,頓了頓,正色道:“說起我們身陷的局,我倒有些眉目。”


  明動道:“還是你聰明,我可想不到一點東西。”


  “少溜須拍馬。”古柔瞪眼:“還有也別指桑罵槐。在功法上,比起林貝貝我的確自認不如,卻不用你提醒。”


  明動愕然:“這是那一出兒?”


  古柔道:“你這馬屁脫口而出,是不是在林姑娘那裏習慣了,遇事隻用拍拍馬屁,她便幫你想好了應對之道。”


  明動心頭叫苦,他那有這樣的意思。不過他聽出了較真的意味,麵對心思剔透的古柔,他不敢表露,也不敢搭腔。眼睛直視前方,試圖蒙混過去。


  而古柔看得明動躲閃的眼神,無聲勝有聲,更是篤定明動便是這般想,重重哼了聲,目不轉睛的盯著明動。


  感覺到眼光飄來,明動如坐針氈,卻不知如何是好。頓了頓,厚著臉皮道:“古小姐,你未免太不講理了。我什麽都沒說,隻是你多心罷了。”跟著心一橫,側頭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隨你怎麽說,我就是沒有這般想。”


  麵對如此作風,古柔先是一愣,隨即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還委屈了?”


  “可不是嗎?”明動板起臉頰,心想:女人心,海底針。說變臉就變臉,當真是絕了。


  明動再複油鹽不進,古柔看得咬牙切齒,冷哼道:“懶得與你費舌。”


  “甚好。如此,我耳朵還不會磨起繭。”明動倔心起。


  古柔道:“我說的沒有林姑娘好,你愛聽不聽。”


  語氣極怪,明動仍繃著臉:“放心,不對,我會指正出來。”


  古柔咬牙:“甚好,總算不像傻子了。”


  明動氣滯:“誰會找傻子指正問題,除非是瘋子。”


  此時兩人麵對麵,盡管都板著臉,但眼神皆靈動不已,也不避讓,似乎強上了。


  古柔道:“我要看看你到底能說出什麽秒語。”


  明動道:“定不會讓你失望。”


  “這無疑是陣法。”


  “你說過。”


  “此陣可用天盤之術找到陣基。”


  “我知道。到現在無人動殺手,明擺著衝著天盤之術而來。”


  “我推斷而出的。”


  “我聽到的。”


  “好耳力。”


  “好推斷。”


  “推斷你還當真?”


  “推斷你還敢說出來?”


  “此陣像黑白符陣。”


  明動驚神,但看得古柔雙眸閃過一絲得意,立馬收神:“我不僅聽過,還見過此陣。”


  “哼,我也見到了,就在眼下。”


  “我見過兩次。”


  “說說為何像。”


  “你說的。”


  “那為何要接話?”


  “嘴巴長在我身上。”


  “倒生了一張好嘴。”


  “可不是嗎?”


  “卻吐不出半句妙語。倒像狗嘴吐不出象牙。該說的我都說了,輪到你指點一二了。”


  明動本是打著鬥氣的心思,真涉及正事,他一時語塞。


  見此古柔心舒長氣,不過那會給他機會,趁勢再道:“怎麽說不出話了?還指正,當真是有了一張嘴,便可信口雌黃?”


  明動一滯,訥訥半晌:“我還在想。”


  古柔努努嘴,道:“等你想出來,林啟已經敗了。”


  兩人雖一直在說話,但餘光時不時瞥向林啟與陌生漢子,盡管可能不是真的。


  此時看來,林啟確實落入下風,每次出刀皆被漢子遊刃有餘的化解。


  明動一驚,光顧著鬥嘴,差點忘了正事。心急下,說道:“此陣不是黑白符陣。”曾經追蹤南通入的那個符陣才是黑白符陣。


  “的確不是,確很像。具體我也說不上來,隻是一種感覺。”古柔恢複正色:“我也是隨口一說,若從符陣入手,我們再怎麽想,也隻是推斷,不如從林啟身上入手。”


  明動道:“此話何意?”


  “你對他們兩人的打鬥怎麽看?”古柔答非所問:“暫且把它當作是真的。”


  “兩人都用刀。林啟以剛猛,迅捷為主,招式淩厲,絲毫不拖泥帶水。而另一位則以綿柔為主,招式平淡,卻能擋住林啟的攻勢,給人不戰屈人兵的錯覺,對就是這種感覺。若在三十招內,林啟沒有取勝,那之後他的招式便會進入另一人的節奏,從而落下風。久戰之下,林啟無招可出,而另一人仍連綿不絕,勝負隻是時間問題。”


  古柔道:“倘若我與你聯手與林啟打鬥,你認為我們會在多少招內取勝,或者敗陣?”


  明動道:“定不會落敗。”頓了頓,沉聲道:“最多十五招,我們便能取勝。盡管過程凶險一些。”


  古柔再問:“那兩人聯手與林啟過招呢?藥坊的那兩人。”


  明動沉吟片刻,答道:“十招內,林啟敗,畢竟.……”


  “暫不討論功法。”古柔打斷道:“倘若這人與那兩人是一路的,為何不是那兩人與林啟交手,偏要事倍功半?”


  明動道:“興許那兩人不在千語城,不過可能性極小。那你的意思?”


  古柔道:“不出手的原因有三。第一,可能不在千語城,第二千語城有更值得他們出手的人,第三,功法。”


  功夫二字說的極重。明動微微皺眉:“第一個可能性極小,可以暫時排除。若我所見所聞乃真實的,那第二種不可能,我隻聽到這一處有打鬥聲。至於第三,你說的功法是何意?”


  古柔指向陌生漢子:“你仔細看看他手中的刀,在結合他的招式,想一想,這把刀是否聽聞過?”


  “你有了眉目。”明動挑眉,古柔點頭:“不敢肯定。”


  明動仔細朝刀看去,稍事琢磨後,道:“聽你這麽一提,這刀有點像刀榜第十的寧水?”


  古柔道:“你也如此認為?”


  明動點頭:“平八方元氣,靜一河潮水,無懼,無畏,明寂卻暗湧。你看,這人的刀招恰好符合這些特點。”


  古柔道:“你有幾分肯定?”


  明動道:“八分,畢竟我從未見過此刀。”


  古柔道:“我亦有八分。”


  明動沉吟:“那……”


  古柔道:“寧水最大的特點,便是能將對手的招式,先歸於平靜,跟著化為暗流,助戰自己的招勢。不管是何等凶猛的招式與元氣在寧水麵前,皆是雷聲大雨點小。林啟修的雷意與刀意,恰好被寧水克製。”


  明動越聽越迷糊。


  古柔再道:“倘若是他們不想令雷元氣與刀元氣縱橫,才讓這人與林啟交手呢?為何不想讓雷元氣與刀元氣縱橫?我猜是此陣懼怕這兩種元氣。”


  明動虎軀一震。古柔續道:“之前我提到此陣與黑白之陣很像。我猜此陣與黑白符陣一樣,也是兩個符陣用著相同的陣基。我們所處之地乃一個符陣,而我們看到的場景是另一個符陣。隻是為何兩個符陣的景致一樣,這點我想不透。”


  明動並不太關心符陣,說道:“你是說,用雷元氣或者刀元氣便可破了此陣?”


  古柔點頭:“試試不就知道了。”


  明動道:“恰好,我的背意可使這兩種元氣。”


  話落,空中突然傳來清脆的笑聲:“不用試了。事實如你們所說。”


  兩人皆是一驚,尋聲望去。隻見東北角空中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古柔心沉,明動則凝目重呼:“池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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