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暴起
金鱗攻向林貝貝的元氣源源不斷消失,一時間他不清楚元氣去了何方,再見化成一縷青煙的青裏青,第一次眉頭微皺,思索著林貝貝與青裏青是如何聯手破了他的功法。
帶青裏青徹底消失的瞬間,金鱗心生警兆,怒眉一瞥,猛然揮手。黃沙如瀑從地上倒拔而起,瞬間凝具成一麵土牆。
似有成千上萬的箭矢射來,那土牆僅在瞬間便千瘡百孔。
金鱗心驚,那射來的箭矢竟是自己之前消失在林貝貝身體的元氣,這小姑娘是如何做到讓他人元氣消失,在控製他人施展攻勢。
“奇門與八卦,雙符合並。”小廝似在解釋,他的臉仍沒有絲毫表情,但他眼裏有了動容之色。
八卦符陣將金鱗的攻勢徹底磨滅,令他人與自己的元氣失去感知,跟著林貝貝在以天符師獨特的本事將金鱗的元氣作符,化作自己的攻勢,最後以奇門符陣中任意一門送出攻勢。
如此便可出其不意,詭異之極。
念此,小廝突然一怔。
奇門符陣共有八門,如果徹底掌握奇門符陣,可以做到八門齊出,單單不止一門。
而林貝貝能風輕雲淡,不知不覺同時落下奇門,八卦,兩道複雜的符陣,對兩道符陣的領悟絕不止皮毛。如此,林貝貝可能做不到八門齊出,但至少有兩門。
小廝沒有提醒,平淡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萬箭,風卷殘雲朝金鱗胸口射去。
金鱗心生警兆,下意識運起元氣。
無聲無息,萬箭消失。金鱗衣衫襤褸的往後退了三步。。
端木彤小聲驚呼,這是她再見到金鱗以來,第一見其後退。其他端木家修者亦紛紛動容,連那麵無表情的端木音也不例外。
小廝看著提槍迫去的林貝貝,微微皺眉。
林貝貝臉上已無半分血色。金鱗定神後見此,目露冷笑,先後急退,拉開距離的同時拉弓射箭。
箭方出弦刹那,他臉色一變。
林貝貝麵若冰雪,輕描淡寫挑搶。實質的槍杆與無形的箭頭相撞,那無往不利的箭被摧拉枯朽之勢挑得粉碎。
林貝貝往後退了半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除了小廝,所有人都沒看明白,金鱗的箭怎敵不過林貝貝輕飄飄的一槍。
“我說過,破了你的功法,你隻不過是普通的修者。”林貝貝慢慢抬腳,堅定的朝驚疑不定的金鱗走去:“普通的修者不會是我與青兄的對手。”
金鱗馳騁世間百年,豈會看不出林貝貝是在強撐。而在此況下還在出言挑釁,金鱗再也壓不住早已積攢到積攢的心火,怒目彎腰,以明動的身軀當弓,箭出弦。
盡管他仍未勘破林貝貝的手段,但他看得明白,隻要一箭接一箭,林貝貝終究會被射殺在箭下。至於那未勘破的詭異手段,頂多讓他受傷,卻不致死。盡管無法接受傷在小輩手裏,但比起分明是弱勢者的挑釁,他選擇前者。
“青兄。”林貝貝嬌喝一聲,清冷的雙眸湧現熾熱無比的光芒。
金鱗瞧著驀然出現在眼前,神色凜然探掌的青裏青,怒笑著準備起第二箭。
“我知道我殺了不了你。不過加上他呢?”青裏青掌風一變拍向氣息遊離的明動,不對是明動胸口的小圓。而此話與元氣並行,快到了極致。
在話落的瞬間,金鱗意魂方起。
這時明動睜開眼,眼裏有難言的痛楚,但更多的是等待已久的渴望,他揮起了大手,朝金鱗腦袋拍去。
……
話回端木彤與端木音擺脫伶倌追趕明動那個夜晚。
在青裏青攔住端木彤和端木彤的同時,林貝貝的符陣內,明動小心翼翼問道:“林大將,他們應該發現不了我並未離開吧。”
“發現不了。”林貝貝語氣很淡,卻毋庸置疑:“他們就算發現,也隻能看到我。隻是.……”
明動鬆了口氣,道:“放心,隻要青兄按我的話,他們不會過來。”
“兩位放心,我一定把話說圓潤了。”由元氣凝聚的青裏青拍了拍胸脯:“話說明兄。你讓我叫林大將來應該還有其他事吧。”
明動點頭:“有很重要的事,但隻能長話短說。”頓了頓,解釋道:“林大將越早過去,他們越不會懷疑。”
“直接說事。”林貝貝打斷道。
明動,青裏青相覷一眼,明動正色道:“隨後林大將會隨端木家人離去,而且有九成可能不能離開端木家視線範圍。而我再與林大將相見,肯定不能去端木家的地盤,簡單來說,我這是最後一次與林大將說話,所以一定要將後麵的事情交代清楚。”
青裏青與林貝貝見明動語速如此快,皆壓住心下的疑惑。
“要正麵殺金鱗,我們三人手段盡出也辦不到。所以要耍些手段。”明動盡力讓每個字都特別清楚:“金鱗乃修意者,就算耍手段,我們用修意的功法也不一定能殺了他,隻能用煉體的本事。”
“到時由我動手。所以我必須想個能接近他的方法。思前想後,隻有一招假死。而金鱗的來曆特殊,他能分辨出是真死,還是假死。”明動回憶著路冰以生死二氣練功的畫麵,繼續道:“所以到時候,我一定要死的像一些。這話並不矛盾,就我而言,我會留一口氣,會但會神誌不清,屆時我定不知道外麵發生什麽,所以讓你們當中一人提醒我出手。假死,也可以理解成,我受了毫無還手之力,且神誌不清的重傷。金鱗一定會信,這點我很肯定。”
“不用憋著,有話就問。這樣交流得更快一些。”明動抿了抿嘴。
青裏青點頭道:“怎麽提醒?”
明動道:“屆時我會在胸口位置戴一個掛墜,你們就往那個掛墜拍,用元氣也好,平力也好,鉚足了勁就行。”
見兩人若有所思點頭,明動繼續說道:“我的假死一定是金鱗出手。因特殊原因,微生家與端木家都會讓我活著。”
“說起活著,提醒一句。微生家與端木家都有辦法判斷我是否還活著。所以他們沒出手,意味著我就沒死,你們放心。”
“言歸正傳,金鱗清楚殺我不容易,我又要‘死’在他手中,又讓他相信,唯有一個法子,就是我製造機會讓他偷襲我,而且是一定能成的那種。說起容易,辦起難,細節還沒想好。這事如果我一直沒說,青兄和林大將就見機行事。”
明動忽然放慢語速,鄭重道:“與金鱗會有幾次交手,我不確定。你們隻需看最後我加死的那一次,之前就算打得天翻地覆,你們都不要出手。放心,微生家和端木家不會看著我死,不會出意外。”
明動深吸一口氣:“殺金鱗,我的計劃是,林大將吸引金鱗的注意力,青兄能以元氣化傀身,破開金鱗的護體元氣,隻要沒護體元氣,我不用元氣也能殺了他。你們覺得如何?”
青裏青沉思片刻道:“我拖不了好久,可能連一招的功夫都拖不住。明兄你受那麽重的傷,如何能在瞬間殺了他呢?”
明動沉聲道:“如果我在他手中,或離他不遠呢?”
青裏青猛然一震,林貝貝搖頭:“不太可能。按你所說,金鱗清楚很難殺死你,那他動手必定是雷霆一擊。就算你能躲過,假裝重傷。以他極其自負的性格,定認為你死了,殺了你,絕不會再管你。”
“這的確頭疼。”明動笑道:“不過我有七成把握,他會確認我死,至少確認我的意識被毀。而我和他都清楚,要毀意識必須要砍掉我的腦袋。而我定會時時刻刻提防他,絕不會讓他瞬間碎了我的腦袋。隻要腦袋完好,他就必須確定。”
說完在心裏補道:金鱗應該清楚,能進宮殿或多或少與生死二氣占點關係。而有生死二氣的人不會那麽容易死。
林貝貝道:“如果這樣倒可一試。但機會隻有一次。”
明動沉重點頭:“所以一定要到細枝末節,利用一切。”
林貝貝抬頭:“如果我能勘破金鱗的功法,一字一句告訴他,定會讓他分心。”
明動和青裏青同時一怔,林貝貝對敵向來都如一座冰山,從未有過邊打邊說話。在詩音山就算看到自己的父親,一樣沉默。
林貝貝不再多說。
“如此當然最好。”明動抱拳。
林貝貝點頭:“要勘破金鱗的功法,就目前來看,伶倌全力出手最好。”
明動若有所思道:“我會想想辦法。”
“那到時我也試著分金賊的心。”青裏青雙眸明亮,隨後苦笑:“但我隻能拖住一瞬。”
明動道:“如果沒意外,一瞬夠了。如果他真不檢查我傷勢。就等他和微生家繼續鬥。如果他把微生家修者全殺了都不管我。你們就看他傷勢如何,如果傷勢重,就帶著我追去,如果傷勢輕,我們就離開荒漠,在尋機會。屆時你們還是按老辦法將我喚醒,這段時間我會仔細想想如何離開荒漠。”
“目前我就想到了這麽多,在動手之前,我會聯係青兄看能不能補一些。”明動溫和一笑:“如果我們殺不了他,那他也殺不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