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明動醒來
漂泊大雨，被淩厲劍氣斬碎。
樓石右手提劍，左手握刀，而握刀的手緊緊勒著明動的腰背。他無暇看前麵開道的晏心語兩姐弟，視線死死落在下方可窺全貌的雲海國。
雲海國好似一個碩大的圓盤，圓盤中心乃一片緊緊相連的院落，占地約三百平裏，這便是雲海國軍府。
因雲海少有普通百姓，便沒有內政之說，便隻有軍府。
而圍繞著軍府朝四麵八方發散，是一座座排列整齊的院落。整個圓盤大致可分八塊區域，其俯瞰的形狀像八片扇葉，扇葉之間被寬敞的大道相隔。
而一片扇葉又分八塊區域，每塊區域被街道相隔，像一道又一道的漣漪。
如是細算，雲海國便被分為六十四塊區域，道路整齊交錯其中，便如八卦之陣。
此時街道上站滿了人，有看戲的，亦有井然有序的軍府將士。他們紛紛抬頭看著上方模糊的聲音。
之所以從上看下清楚，而從下往上模糊，是因為那絕不普通的白雲。
看清雲海國格局後，樓石眼裏有了急色，下麵近乎沒有空餘的地方，全被人占據，那有藏身的地方。
此時已進入雲海國三分之一，想在出去隻會更難。情急之下，樓石朝晏心語姐弟呼道：“你們知道哪裏是雲海嗎？”
“雲海當然在天上咯。”回答他的不是晏心語姐弟，而是從後方趕來的軒轅長歌。
樓石不加思索的朝上方掠去。
軒轅長歌見此，露出頭痛的神色：“你個黑煤炭，往白雲裏麵鑽，會不會過於自欺欺人。”說著心想：這人明顯是個傻子，肯定聽不懂我在說什麽。於是無奈正經道：“你別貿然上去，不然一不小心就會玄畫的符化中。要找雲海，隻有……”
話未說完猛然變色，速度暴漲，元氣化作大手，分別接住突然倒飛的晏心語姐弟。而在最前方淩空站立著一位相貌普通的男子。
晏心語兩人的倒飛顯然是男子所為。
軒轅長歌先檢查了兩人的傷勢，見無大礙，才笑盈盈對男子道：“玄畫大人，這人是我們給你送過來的。不說有功，也是無過。大人怎就出手傷人呢？”
男子眼神縹緲，絲毫沒有搭理往上掠去。
“還好不是白說。”軒轅長歌拍了拍胸口：“晏弟，師姐，大人不管我們，我們就去看戲。”
同樣遭受阻攔的還有樓石，他感知到一抹元氣襲來，急忙刺劍出招，仍是一招五式。然而那道元氣好似有特殊的魔力，竟將五式逐一吸納。待劍氣消失，一杆鏽跡斑斑的鐵槍映入樓石瞳孔。
樓石招已經，隻能豎劍擋在胸口。
叮
落石前掠的身姿猛然後退，若非反應快將殘餘的元氣聚在腳下，必定被這一槍挑下地麵，在定睛是，隻見前方一位身姿卓越的女子豎著鐵槍，橫眉相對。
樓石雖不認得此人，但猜測女子應是軍府中人。他自知不是女子對手，便打算先退。在逃竄上，他與明動都是老手。
然而在他操縱元氣時，卻發現周遭的元氣竟陷入奇妙的漩渦，想要從中抽剝元氣不是一招一式能辦到得。
這下他心神大亂，恰好又聽軒轅長歌那句話，立即反應被算計了，氣火攻心，眼前險些一黑。
男子與女子並肩而立，兩人平靜的看著樓石，沒有說話也未動手。
下方白衣望著突然消失的上方，搖搖頭：“交上手了。看來之後得好好如何劫獄咯。”
身旁的中年人突然有些明白白衣的心思，微微搖頭道了一句莫名的話：“不一定會劫獄。”
軒轅長歌立在中間，左右看向身旁的兩人：“雲海國的一文一武看著都嚇人。我們還是遠點看戲，小心惹火上身。晏弟，師姐，覺得如何。”晏心夢的臉上盡是冷色，收劍負與身後，顯然讚同了了軒轅長歌的話。
而秀外慧中，清秀的晏心語則輕輕點頭。
軒轅長歌嘿嘿一笑，瞧了眼地麵似乎因看不清好戲而逐漸散去的觀客，暗暗咋舌一番後，抬頭望去。
恰好樓石漲紅著開口：“我不是樓石，我叫明樓。”
軒轅長歌噗嗤一笑，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便道：“樓兄，你看玄畫前輩和齊玄天將軍都出馬了，明顯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大大方方承認又如何。”
玄畫大人變成了前輩。這句話看似打趣樓石，實則說給男子和女子聽，言外之意，你們兩個打一個，還以老欺小，不害臊嗎？
樓石大驚，但此時動彈不得，隻能幹著急和硬聽。
男子從明動身上收回目光：“軒轅公子，你認為該怎麽辦？”
語氣如墨，寫意與厚重並馳。
那一眼被看穿的感覺讓軒轅長歌渾身不自在，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道：“依本公子，你們二打兒。你們贏了就皆大歡喜，輸了嘛，便不好辦了，畢竟他們二人都是軍府的通緝犯。”頓了頓：“如果前輩和將軍，不嫌棄，我們三人可以幫忙。”
樓石聽此，不由目露疑惑。這三人分明是算計我，怎此時又幫我說話了。他想開口，可腦子裏翻不出一句話。
男子道：“那軒轅公子認為，怎麽才能二打二。”
“前輩這話問對人了。據我的經驗來看，前輩需要給他們個先聽之靈。”軒轅長歌仿佛知道樓石會猛然看去，便提前麵對樓石，待樓石看來，便猛眨眼睛，似乎在說，我們等了你們這麽久，肯定知道你們要做什麽，小子你稍安勿躁，看我表演。
樓石眼裏仿佛出現了一隻英俊的猴子，一時間呆住。
這時女子輕笑：“你不過二十出頭，有何經驗。”
軒轅長歌正色道：“將軍此言差矣。你看，我吃的飯比你少，可長得比你高大。”頓了頓：“前輩，將軍。晚輩該說的都說了。如果還要讓我說，就得加錢了。呸，本公子才不是商人，要那臭東西幹什麽。那就讓我們軍府住著，如何？”
男子道：“軒轅公子，請繼續說。”
軒轅長歌本是擠兌，怎會真想去軍府住，便道：“免了。住軍府與住地牢又何區別，雲海國這麽大，我逍遙自在豈不妙哉。所以我就不說了，圖個逍遙自在。”
男子看向女子：“齊將軍，怎麽認為。”
“大人，你說了算。”女子答道。
軒轅長歌聽此，不由瞥嘴道：“前輩和將軍別酸裏酸起了。趕快按我說的做。淋著雨看戲，不容易啊。”
“那就按軒轅公子說的做。”男子舉手朝天。
軒轅長歌眼睛一花，那男子手中便有了一團靈動的白雲。
“打不過，打不過。”軒轅長歌嘖嘖稱奇，隨後對樓石道：“小子，看清楚了嗎？那就是雲海，你用玄畫大人的法子，就能入雲海。”
樓石猶聽天書，憨直的他隻能死死盯著那團白雲，生怕白雲突然散去。因為石中劍在輕鳴，那團白雲即是先天之靈。
他突然有了衝動，要去搶，那怕明知不敵。
軒轅長歌見樓石橫起了劍，暗罵傻子之餘，急忙道：“玄畫大人，你就將那團白雲往明動丟去即可。”
男子揮手，白雲如真實的硝煙。
“小子，等著即可。”軒轅長歌怕樓石做錯事，急語提醒。
樓石眼裏隻有那團白雲，呼吸驟然停止，那會亂動分毫。
白雲落在明動身上登時消失，取而代之是肉眼可見的青灰之色。那青灰之色如河流向明動掌間匯聚。
似有淡淡的生機從明動指尖溢出，那是盎然的綠色。
而綠意並未持續多久便光華盡逝，隨之消散的還有青灰之之色，以及他頭上的刀疤。
待容貌在轉瞬恢複。
軒轅長歌鬆了口氣：“這小子我在天瀾城見過，沒有錯。”
話落，明動合十的雙手鬆開，他睜開了眼，不過他眼裏沒有往昔的靈動，隻有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