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叫罵之後
明動的鏡框樓石殊途同歸。隻是他是親自除掉青山的元力。而曾經用元氣修煉元力，不斷改變元力的形狀，讓他有了足夠的經驗。
所謂萬變不離其中，隻要能窺破青山元力的形狀便能破之。而元力在體內和體外並無區別，所以他要做的並不多。
而在接觸道青山的元力的瞬間，明動便清楚了青山的了得。那元力看似如亂糟糟的線團，實則符合數理的陣法。稍有不甚，那線團就會改變陣勢。
如此硬衝，就像散兵衝擊變幻莫測的軍陣，隻是飛蛾撲火。唯有先窺破陣法，才能以最有效破陣。
當然明動不知到所謂的陣勢，他隻能用最土的辦法，用自己的元力將青山的元力一絲不漏的包裹住，然後逐個擊破。
與樓石一樣，這是細活，而且與元力對陣想必，這不能有任何失誤，一旦失誤就得重來。
有了大概的明動決定待心境徹底平順再嚐試。於是他咧嘴罵道青山：“你雖貴為前輩，卻絲毫沒有前輩的樣子。不知活了這麽多年歲，是不是活到狗身上了。如果是，勞煩前輩汪兩聲，讓我徹底死了心。”
青山靜若磐石。
明動慢悠悠繼續叫罵：“我雖為了目的不折手段，卻有自己的底線。而前輩是毫無底線。而我的底線就是不想與你這種沒底線的人共事。”
青山連呼吸都消失。
明動很想一腳踹過去，試探有沒有聽：“前輩說禮尚往來。我覺得禮尚往來四字由你說出來簡直爛耳朵。前輩別裝死，你現在告訴我這個晚輩，你還了什麽禮？”
青山的胡須動了下。
可惜明動沒看到，不過不影響他繼續說著：“在世外桃源，我們隻是算合作。沒有我們，你拿不到想要的東西。而判陰陽那本功法，晚輩想想都覺得好笑，分明是我自己找的，與前輩毫無關係，非要恬不知恥的湊一腳。”
“好，不要臉，我都可以忍。但皮都不要，嘖嘖，藥門，道貌岸然，著實令人反胃。前輩別不承認，讓晚輩細細道來，晚輩到來看看待會說完，前輩是否還能穩坐泰山。當然以前輩的沒臉沒皮看，肯定穩坐泰山。”明動暗啐，頓了頓繼續說道。
“退一萬步講。晚輩是拿到了判陰陽這功法，但有什麽用？晚輩又不會，對晚輩而言不過是一張獸皮。前輩你拿一張獸皮換天啟花葉，還禮尚往來。晚輩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前輩，我呸。”明動口沫橫飛：“晚輩這就把那張羊皮給前輩。但以前輩的無恥，肯定不會要，禮尚往來，呸呸呸，晦氣。”
青山終於動了，卻是抬頭冷聲道：“你自己學不會。”
雖然達到了目的，但明動是心苦不已：我那是不會，隻是沒領悟到最高境界罷了，而且沒有機會施展。長吐濁氣繼續罵道：“學不會，前輩的話真有意思。給一張獸皮，就讓看到的人學會。前輩的意思，你給不識字的人一書文采飛揚的詩詞，就讓他說出裏麵的大道理？是這個意思嗎？”
青山明顯動了下嘴唇，卻是無言。
明動冷哼：“好，我們不說詩詞。我們就說修煉的事兒。這樣前輩，晚輩寫一本功法給你，晚輩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學會。”
如果真要寫，那功法自是從荒漠石棺上得到的風旅，而明動心裏則是忐忑不已，判陰陽的本質是氣分萬股，從而元力分成萬股。而如此，修煉風旅簡直是手到擒來。
明動擠兌的心思占七成，不過，如果到時真寫了，青山真學會了。明動也不會吃太大的虧，至少這樣青山就欠了他。當然前提是，青山還是有底線。
青山似乎陷入了思索。
明動硬著頭皮道：“別認為晚輩是在吹牛。前輩你立即給晚輩解穴，晚輩立即給你施展一番，讓你見識見識那功法的厲害，前輩在按晚輩的話做，晚輩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學會。晚輩想，一個前輩在怎麽無恥，不可能連小輩的挑釁都不敢接哩？這樣，前輩我勸是你還是別想著報仇了，前輩不配。連晚輩的腳指頭都不如。”
微微沉默，青山沉聲道：“我不需要。”
明動沒太聽明白，不由咬牙，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話。
青山再道：“我會在拿走天啟花葉前把判陰陽交給你，並將我在世外桃源拿的東西如數奉還。你要知道，一物換一物。”
明動結合前後兩句恍然，跟著思索後半句，所謂的一物換一物，因是判陰陽換小圓。而世外桃源在本質上是合作，大家都沒虧。
對此明動不占理，而他也得到了九成想要的東西，於是他繼續爭最後一成：“前輩是想空手套白狼？像前輩這樣的人，什麽都不說就開始搶東西，前輩真當晚輩是傻子，會信你的話。”
“什麽拿走以後。要交判陰陽就拿出誠意來，現在教。”明動冷笑連連：“前輩如此厲害，莫不會以為晚輩學了判陰陽就能打得過前輩吧。你不交，就是在耍花樣，老奸賊。”
青山起身。
明動激將：“前輩別裝模作樣了，你不敢。”
“你說的很對，就算你學了判陰陽，也不是我對手。”青山一步便至明動跟前，探手便朝明動抓去。
明動冷哼：“想殺人滅口了。”
青山沉默著一掌拍下。登時強勁的氣旋從明動體內躥出。明動頓感身體輕了幾分，再次能轉動的眼睛似有千萬罵語。
青山正欲說話。
明動猛然急退，並喝道；“晚輩不要。”
“由不得你。”青山虎步欺身。
明動嚇了一跳，心想：聽青山的意思，還可以強行傳授。而他此時篤定了，青山還算是個講理的人。隻不過說好聽是自我，難聽點就是瘋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明動深知跑不過，於是突然折身朝青山撲去，想要扭動的方式胡攪蠻纏。
青山何許人也，一眼便看穿明動的心思，身影突然變得殘影重重。饒是明動耳力過人，亦不由心驚，竟摸不到青山本人何在。
而這一出神，明動的手腕瞬間被青山鉗住。
明動虎軀一震，索性不再動彈，心道：我早已沒了丹田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教我判陰陽。
青山翻腕一擰，哢嚓一聲，明動手骨碎裂。而讓明動心翻駭然的是，體內經脈竟被擰成了麻花狀，與此同狀的還有如繩子的死氣。
青山拇指聚起元力，值得一提元力不再是熒光，而是綠油油如同餓狼的眼睛。青山將拇指按在斷裂處，緊跟著青山撫懷，摸出一根銀針，插在斷裂處隱約可見的綠油油的元力上。
明動隻覺斷裂處一陣酸麻，而此時的他宛如嬰兒，別青山捏著毫無還手之力。
當銀針如定海神針般連晃一下都欠逢，青山在如法炮製，捏斷明動手臂，灌入綠油油的元力，並再取銀針插在元力之上。
接下來便是劈裏啪啦的斷裂聲。明動堅如磐石的身軀在青山宛如豆腐。
青山似乎擔心白雲會不由自主替明動療傷，所以他的動作很快。而明動能看到，連殘影都看不到。
不一會兒，明動的四肢便如麻花一般，扭曲得不成形狀。
而到了身軀，青山並未在擰。而是拇指聚的元力多了鮮豔的紅色。而他拇指再落下去，並非點，而是旋轉。
而明動清楚的感覺到青山拇指旋下去的位置乃穴道，而穴道隨著這麽一旋，登時合攏。若把經脈比作繩子，穴道就像是被打了一個死結。仍有銀針落下。
而此時明動也由酸麻變成了舒爽，不由發出愉快的呻吟。而這些都是下意識的，他的思緒茫然無措，隻是隨著意識跟著青山的動作。
而青山對經脈穴位如數家珍，沒有任何遺漏。而當他在神庭穴落完銀針，那光潔的大手朝明動下盤探去時。
出於本能，明動驚神大呼：“你做什麽？”他隻能大呼，因為穴道被打成死結，比封穴還甚，他根本動彈不了。
而青山被擋在發絲後的雙眼十分清澈，在他眼裏，沒有什麽地方有特殊。
明動無奈之下，隻能猛咬舌尖。劇痛很奇妙，有時候能讓清醒，有時候能讓人昏迷。而此時明動便是要昏迷，他覺得難堪。
而青山不知出於何等心思，掐向明動人中。
明動猛烈咳嗽一聲驚醒。
此時青山的拇指已按在明動股溝。
明動感知到此心一橫，既然如此，何不看個清楚。有了這個心思，他的感覺變得奇妙起來，當然是心境上的。
當最後一塊遮羞被撕下，心是如此坦蕩。
明動大笑：“晚輩遲早會一一討回來的。”
青山穩如老鬆，當落下最後一根銀針，收手猛然朝明動丹田拍去。他的手如熾熱的火焰，瞬間將明動的元力燒得沸騰。
青山單手結印，若能看到明動丹田內的元力，可發現元力隨著青山的手勢在凝聚形狀。
被銀針紮滿，宛如刺蝟的明動開始喘起粗氣，丹田仿佛不屬於他所有。
青山忽而停勢往下一按。沸騰丹田如火山爆發，元力朝經脈卷去。
“啵”的一聲。
位於明動丹田上方一寸的銀針射出。青山信手一撚，將銀針收回懷中。
明動心駭，那擰成死結的穴道竟被元力衝開了，而這才剛剛開始。
不斷有銀針從明動皮囊下射出，青山一一收入懷中，不曾落下一根。
元力在衝開第一處穴道時，威勢並未減緩，反而因為後繼而愈發生猛。
因此明動痛不欲生，但他此時仍不能動彈，唯有強忍。
如同青山落針的速度，回針的速度亦快到令人眼花繚亂。
不多時，元力便衝開除了神庭穴的所有穴道，而元力即將去到神庭穴時，青山突然欺身，拇指按在銀針之上。
神庭穴乃意魂所在，不可能讓浩瀚的元力進來。這是最淺顯的道理，所以在元力臨近神庭穴的瞬間，青山將銀針沒入神庭穴內。
那銀針好似一道閥門，神庭穴登時合上。
可無往不勝的元力豈會甘心放棄，仿若攻城，撞得明動腦袋嗡嗡作響，隻覺頭痛欲裂。
青山並未停歇，單手再次結印按在明動的額頭，隨後輕輕一拉，從額頭一路向下，延眉宇，鼻梁，人中，下顎直至丹田。
那停留在神庭穴外的元力似乎受到牽引奔騰掠回丹田之內。而一入丹田便陷入無邊的安靜。
元力褪去，明動有了清醒的跡象。
這時青山大喝：“用元力擋我一拳。”言罷一拳轟向明動麵門。
明動下意識心呼死氣，而隨著這一呼立即察覺到經脈的變化。那留在經脈中如繩子的死氣竟分成了一截又一截，以穴道為界。而無數小截死氣卻未徹底斷開，以穴道為引有著強烈的聯係。
如果硬要說，就好比一條大河被大壩分成千萬段，彼此涇渭分明，卻又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而更奇特的是，他心呼死氣，每一截死氣都與他有呼應，而每一截死氣都會牽引一道元力而來。
如此便是他心呼死氣，便有千萬道元力同行。
萬千道元力並行這不就是判陰陽？
至此他徹底清醒，猛然抬頭的同時，聚著元力的大手恰好與青山的掌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