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暗示與試探
恰好一個時辰,明動回到虎嘯山門外,看著早已等候的池牛從地上冒了出來,明動心知肚明道:“池兄,問到了,可從鄭家入手。”
池牛點頭道:“製作的麵具的人我已經幫你找到了。你要冒充誰可以跟我說。”
明動挑眉道:“這麽快?池兄之前說不是很難找嗎?”
池牛道:“前幾日你提起已經著手準備了。”
“倒是省心。”明動微微一笑,再次重申:“不過伶倌那邊未定,我暫時不會要。”
池牛道:“但是你已經將要冒充的人帶出雲海。”說著回頭瞧了眼荒漠方向:“失蹤太久會引起人注意。還是你已經有辦法了?能避開伶倌的耳目,混入朱家。”
明動搖頭:“目前沒有辦法避開伶倌的耳目,伶倌沒有這麽細的心思,但蘭州人有。較好的辦法就是不讓伶倌不與蘭州人會麵。對了那個蘭州人叫什麽?”
“單於。”池牛道:“在蘭州並不出名。不過在蘭州越是不出名的人越厲害。”
明動深以為然,蘭州的人看似寂寂無名,實則已在暗中把暗流攪亂,“池兄曾經提到你要避著伶倌,而且如果伶倌得到蘭州人授意,以書信形式傳遞消息,更是防不勝防。所以想斷伶倌與蘭州人的聯係會很難。”頓了頓:“我倒有個更好的辦法。”
池牛道:“什麽辦法?”
明動道:“就看池兄夠不夠閑了。這事兒其實我去做最好,因為我打聽很多事,不過礙於伶倌,隻能讓池兄出馬,方能不露出馬腳。”
“你要我怎麽做。”池牛沒有拒絕。
明動道:“朱家與孔家在生意上有些矛盾。我們可將此矛盾激化,讓他們在暗地裏鬥起來,一旦鬥起來就是刀劍無眼,有人失蹤便是利索當然。”
池牛雙眸難得有亮色,猶豫了片刻,道出裏麵的關鍵:“比武期間,不管是上五家還是下九家,或者其他勢力都不會節外生枝,這恐怕很難。”
“的確很難。”明動敲打起手指:“不過我說的刀劍無眼可不止是指算盤打響後,還有打響之前。”
池牛微微皺眉,捋著此話。
明動道:“池兄應該已經知道比武第三輪的比武規則。”
池牛驚神,身子微微滯緩。
明動繼續說道:“看來池兄知道怎麽做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不止是針對孔家和朱家兩家的比武參賽者動手,最好多牽連幾家進來,將水攪渾。在比武上動了手腳隻會牽連修者。但隨之在生意上坐手腳,就能牽連一般的人。而且雙管其下,我不信雲海的世家還能穩如泰山。”
池牛細細思索著具體的法子。
明動繼續提醒:“如果能在比武中就起衝突最好。第三輪比武雖不允許殺人,但卻沒說不能傷人。如果池兄有實力,可以在比試期間做些文章。”之所以這麽說,明動七成的心思是在給樓石鋪路,雲海世家參加比武的人不在少數,這時曆年的傳統,而雲海世家的參賽者鬥了起來,誰還去理會樓石呢?至少注意力不會太集中在樓石身上。
池牛想了想,道:“這事我可以辦到。”
明動長舒一口氣濁氣:“如此更好,比試期間發生的一切事情,外人都難以揣摩,這便成了最隱晦的引子。”頓了頓:“而比試期間外的事,池兄最好也不要有命案發生,不然成了不死不休,我們也不好控製。而重傷是最好的選擇,憋著無名火,雲海世家的手段就會多一些。”
池牛道:“我不會讓命案發生,這樣會把軍府牽連進來。”
明動暗地了鬆了口氣:“接下池兄就好好盤算一下。你雖然曾經隻是玄武的人,但你應該與白虎和青龍有過接觸,耳濡目染,應該知道一些青龍和白虎麵對此事會怎麽做。”
盡管此話有些傷人,卻不得不旁敲側擊。這事很重要,如果不成,前麵做的至少廢了一半,而且是如履薄冰。
池牛像極了名字裏牛,點頭道:“如果有變故發生,我會來找你。”
明動突然想起在詩音山池牛曾無聲無息殺了上萬了,莫名吸了口涼氣。
這時兩人走到第一處盤查地兒,池牛融入大雨中。明動摸了摸蓑笠,心想:既然你想看我如何入的城,我就讓你看看。
他知道池牛是對他是否已經有麵具起了疑心。他為打消池牛疑心,才在出雲海國前半推半就讓池牛在雲海國外等。
明動走至將士跟前,仍是那套對付巡邏將士說辭,長得醜不能多得人看了去,惹得笑話。所以他就能與將士挨的很近,便可渡去死氣令其神智短暫迷亂。
將士沒看清明動的樣子,卻沒有攔住明動,因為後麵還有九處盤查。而前五處都這麽想,五處過來又是這般想,前麵五處既然敢放過來,意味著看清楚了。
如此明動就順利的入了雲海國。
走了片刻鍾,池牛顯現出身影,由衷讚道:“你果然了得。”
明動咧嘴:“我一個人混進來極其容易。帶著樓兄和另外一位兄弟就麻煩了。”
池牛停頓片刻:“他們被你送去哪裏了?”
明動敲了敲手指:“池兄覺得呢?”
池牛道:“荒漠?”
明動點頭,胡扯道:“第二次入雲海國,我並不確定伶倌是能找我,還是找樓兄,或者是其他緣由。所以我帶著樓兄和那位荒漠尊者(李元同)一起入雲海國。隻為試探伶倌是通過誰了解到我們的行蹤。”
“結果池兄知道了,她是通過我。而很多事情我早就想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一為樓石的安危,二為接下來的事兒,我隻有把他們送出城。”明動輕笑:“便有了如今的結果。”
池牛道:“你不殺他們?”
明動道:“池兄何時見過我殺無辜的人。我雖為了目的要不折手段,卻不會濫殺無辜。除非真得惹到我了,就像池畢一樣。”
池牛沉默良久,道:“能告訴我樓石是誰嗎?”
明動嗤笑:“池兄,我並未過問與你同行的人是誰。”
池牛默然。
明動沉吟片刻,道:“我與樓兄約定了一個時間。到時候我沒能出雲海國,他會來找我。如果一切順利,他會在雲海國外接我,以防萬一。”
池牛道:“你仍是不信我。”
明動道:“總得留個手段。再者我與池兄說了,便是將身家性命賭在了池兄身上。仍是那句話,各求所需,拿完最好不要見麵。”
池牛側頭,若有所思道:“你好像從未問我為什麽要幫你。”
明動灑然笑道:“看來池兄對荒漠的事情還不太清楚。其他的不談,就衝那一夜你阻攔我進軍府,至少我確定你不想我落在軍府手裏。如果我說的不對,那池兄說說看為何要幫我。”
池牛道:“你說的很對。”
明動笑道:“就沒有其他的了?比如出了雲海國我們是否會交手。”
池牛欲言又止。
明動抿了抿嘴:“會交手嗎?”
池牛道:“我不會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明動一怔,池牛已遠盾而去。
明動在雨中站了一會兒,朝豐源客棧走去。到了客棧用死氣看到蘭州人未離開,與掌櫃說了幾句話,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多時一位儒雅的中年落在他對麵。
明動感知了一番,落下元氣,倒了杯茶推了過去,笑道:“單於是吧。”
中年人接過茶抿了一口,亦笑道:“明動是吧。”
“是。”明動再斟一杯茶推去:“你的膽子很大,知道我要殺你,還敢下來。”
單於沒有接茶,平靜說道:“百聞不如一見。明公子的膽氣的確了得。”
“可不是嗎?”明動坦然受之:“不然怎敢來見你。”
“明公子,何不開門見山。”單於神色自若,絲毫不怕明動突然暴起。
“快人快語。”明動將茶一飲而盡:“我就想問問先生為何要幫伶倌。”
單於輕笑:“你怎知道我在幫她?”
明動微愣,跟著快語道:“都是蘭州人的話十句隻有一句真。不知我有沒有那運氣,恰好就碰到真的呢。”
單於道:“明公子信則為假,不信則為真。”
明動覺得有些費神,揉了揉腦袋道:“聽樓兄說,你第一次見他反而是幫了他。”
“他太傻,我覺得無趣,便幫了他。”中年輕笑:“而你則不同。”
那伶倌也不聰明,為何你又要幫她。明動腦袋裏盤旋著這句話,卻是未說出口,良久鎮定道:“先生可別撩撥離間,我們不吃那套。”
“對我來說就是如此。”單於身子微微端正。
明動再次陷入沉思。是挑撥離間呢,還是驅虎吞狼。
單於並未打擾。
良久明動抬頭:“先生走到那一步呢?”
單於道:“步步緊逼。”
明動坦然道:“先生真的很了得。幾句話說下來,連我都不會對你動手了。不過我真的很難信先生的話。”說著揚起了手掌。
單於神態自若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淺抿杯沿,雖是普通人的茶,卻被他抿出了怡人的香氣。
明動扇了扇鼻翼,終究是放下了手:“先生在雲海國,我不想與你為敵。”
“我則與你恰好相反。”中年人放下茶杯。
明動笑問道:“那封信是你送的嗎?”
“是我送的。”中年人道:“你覺得我為何會送那封信。”
明動道:“不就是想把我的人都逐一趕出雲海國嗎?”
中年人起身:“很有意思的是,如果不是伶倌,你和姓樓的傻小子可以安然入雲海國,興許此時已經辦完事離開。”
明動細細品味這句話,待他想通虎軀一震時,那中年人早已離去。
明動吐出嘴裏的茶渣,手腳有些顫抖的離去。
單於知道樓石並未離開雲海國。
那伶倌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