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太多玄機
明動翻來覆去細想著大富的所有話,漸漸從雜亂無章中理出了那麽一絲頭緒,心想道:大富點名點姓對我說出古柔,顯然知道我與古柔有關係。而與古柔有關係的人,她這麽說是在試探我身份,還是已經知道我身份?
如果從她讓我猜測身份那句話:“你丟了一樣推測。”,顯然她是知道我的身份。而有了伶倌和池牛那方的前車之鑒,身份暴露倒不值得驚訝。隻是大富從何知道我的身份。
氣味?不太可能。大富是修意者。
功法?倒是有幾分可能。
而如果她真知道我身份,目前還分不出是敵,還是友,不過確定的是,她與我說了這麽多暗藏玄機的話,至少她與我有一定關聯。
尤其是方才她離開前關於比武第五輪排名的話語。她明顯是在暗示,第五輪的排名可以由自己操控,簡而言之,就是自己可以安排自己的對手。這便是一條由自己鋪出來的捷徑。
而如果我與比武無關,她何須說出來。很顯然,她知道我對比武有意,或者說對雲海之心。
既知道我身份,又知道我對雲海之心有意。目前明動僅想到軒轅長歌三人。但很顯然,大富與軒轅長歌完全不是一路人。
至此從感覺上,軒轅長歌他們或多或少都比較在意比武,畢竟軒轅長歌他們來雲海有幾成原因就是為了雲海之心,或者是為了與雲海之心有關的的事情。而女子大富目前表現出來是對比武毫無感覺,反而更偏重比武之外的事兒。
比如今蘭生。而關於今蘭生和大富之間的事情,明動有七成肯定,就是與死劍有關。
趙墨曾提過,青州的仇家是青雲,換個說法,即是死劍的對手是生劍。
明動從未親眼見過生劍。故關於生劍是推測而來的,其一天地間有生死二氣,應該有與死劍對應的生劍,其二小圓會三招與生氣有關的劍法,而這劍法是劍一教的。
如此劍一可能修的生劍,而菊劍是劍一的徒弟,也可能像死劍一代一代相傳,菊劍就修有生劍。
而此次比武本該是菊劍來,所以為了死劍和生劍的恩怨,今蘭生才來參加比武。這是明動目前唯一能想到的。
當然也有可能今蘭生純粹就是為了比武而來,畢竟他應該早知道菊劍並未前來,卻留了下來。
但不管怎樣,都影響不了大富九成可能是代替菊劍來的雲海,便影響不了大富是為今蘭生參加比武。
明動最初的打算,是挑起大富和今蘭生的間隙,從而漁翁得利。但從今日大富的話來看,無需他挑起恩怨,大富也會對今蘭生下狠手。
而從大富既知明動身份,又與青雲有瓜葛,以及大富不看重比武而言。大富絕非七州的人。
而從大富問及菊劍的行蹤,顯然大富與菊劍很久沒見麵,這裏就涉及了一個極其關鍵的問題。
大富從是青雲那裏得知今蘭生可能修有死劍,還是從其他地方得知。若是前者,明動可能一輩子都猜不到大富的身份,若是後者倒有蛛絲馬跡可尋,畢竟世間知道死劍的人並不多,連池家都不知道,至少在青州池家是絕對不知道死劍的,不然怎可能放任趙墨就那樣死去,以及愛憐容的消失。
而從世仇不容外人插手推測,比如像言西和鍾元的仇,十人中其他人皆不會插手。如此來看,大富極大可能對付今蘭生不是因為死劍和生劍的恩怨。
如此就有趣起來。
世間還有誰會在意死劍?又或者是在意青州的修者呢?
明動已經隱隱約約抓住了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如果能確定並抓住這條線索,不用照著大富的話做,大富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所以盡管大富和今蘭生的事兒與明動奪雲海之心無關,但明動能從兩者的事兒尋到大富的身份。
他隱約覺得大富的身份對他能否拿到雲海之心有至關重要的聯係。
而且從最前麵的推測來看,大富可能知道明動身份,亦可能知道明動要雲海之心,那她故意暗示明動去查她身份,絕非無的放矢。
大富看起來就跟著鄉村婦人一樣,但明動還未她口中套得任何他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且反而陷入了大富的話語中。
大智如愚,明動不敢這麽評判,但至少是心有城府。
而且大富最後說關於比武排名的話。明動一聽就下意識想,我要不要去參加比武第四輪,從而讓樓石的排名更有利一些。這並非玄妙的事兒,就是一聽就懂的暗示。
如果大富真是在暗示,且不談其中藏著的陰謀,至少對明動來說是個有利的提醒。
明動本不是很想參加比武,但聽了大富的話後便動搖了。看來得提前準備參加比武第四輪,萬一第四輪宣布的規則暗藏玄機,在準備可能就有點晚了。
明動本以為雲海的事兒並不複雜,隻是做起來難。但如今看來,是又複雜又難。其他不談,就從池牛可能與伶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就足夠頭痛。
明動估摸了下時間,此時已過寅時,還有兩個時辰,比武第三輪的第四天就要開始,他也不打算回客棧靜思了。恰好可以趁著雲海混亂之際去告訴朱家,五岩還活著。
這是一個繁瑣且費時的活兒,加之有時候不方便動手,接近辰時才堪堪來到了位於雲海中央的軍府,明動打算用老辦法尋找今蘭生,因為與女子大富說了些話,他有了底氣去試探一番今蘭生,若情況不對把所有事往女子大富身上推。
比武準時開始,明動亦準時施展天盤之術,想必上次,此次運氣極佳,他清楚的看到一縷死氣從某人身上橫貫而出,其軌跡與元氣無異,卻沒有元氣的波動。
這讓明動大為震動,死氣不可能獨自出體必須附著在元氣之上。不管是安凝思說的,還是趙墨做的都是這樣。
而這隻見死氣不見元氣顯然不可能超越常理,那就意味著是死氣過於濃鬱完全遮住了元氣。
關於時死劍是怎麽個修煉法,以及那人體內有沒有死氣明動不清楚。不過他確心,那人將對死氣的運用遠勝於他。
念此明動起了惻隱之心,安凝思說過體內的死氣可隨元氣隔空灌入修者體內,但差不多學會惡鬼之術已有一年半,明動失蹤未莫輕門道。
目前他隻能將死氣附著在別人的元氣上,比如在荒漠古柔落隱陣,他將死氣落在隱陣之上,那隱陣便不僅能隱藏修者的身影,還能隱藏符陣的元氣,除了腳印氣味之類,便是徹徹底底消消失在世間。
如果能向那用死氣的修者請教一番,興許可以突破。
明動咧著嘴來到死氣橫貫的比武台,老樣子死氣聚眼查探了一番,果然就是今蘭生。至此他隻需旁敲側擊問一下今蘭生很多猜測就會變得無比清晰。
等待是難熬,不過不等待就不會難熬。
明動秉著磨刀不誤砍柴功的心理,離開了比武台在街道上修煉起風旅。如今天時地利人和都占盡了,不能白白浪費時間。
有了昨日的經驗,明動隻需繼續跟著練。他認為練得多,那別扭的滯澀感就會消失,就像拿筷子一樣。
然而隨著他在大街小巷亂竄,他愈發覺得不對勁。就拿此時來說,他按著石棺經脈圖運出兩次元力,兩個動作之間的滯澀與上一次並未有區別,簡而言之他的修煉並沒效果。
明動想了想,認為可能還是練得太少了,便隻重複練這兩個經脈圖對應的動作。然而練了約莫五十次都絲毫沒有進展。
他是煉體者可洞悉細微的改變,所以不可能是悄悄進展了,他沒發現。
他瞧了天色,帶著思索回到了比武台下。等了一小會兒,比武台上的符陣散開,蝗蟲般的修者從內躍出。
明動好整以暇的環起雙手,眼聚死氣朝今蘭生看去。
如此不加掩飾,那今蘭生果然側頭明動看去。
僅對望了片息,今蘭生便迅速離去。
明動微微皺眉,心想:此人莫非不打算問一下,是啞巴,還是什麽事都不關心,。同時起身追去,有天盤之術,他不怕今蘭生跑了,那怕後者此時正在用死氣掩蓋元氣。
而此次是他想錯了,今蘭生去的方向並非比武台,而是雲海的東南邊界。
約莫追逐了半柱香,今蘭生靠山停下,沉默轉身望向明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