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下山和上山
明動和古柔一路小心翼翼,從被南下達到秋水嶺的地界,天色微涼。因為秋水嶺居住之人功法的緣由,這裏常年被白霧籠罩,白霧與雲海國的雲海有異曲同工之妙,皆乃先天之靈。隻不過秋水嶺的先天之靈十分複雜。
加上秋水嶺處於山嶺地點,地勢盤根錯雜,便導致了不管從那個方向都難將秋水嶺一眼望盡,當然僅對修者。普通人別說看盡,不小心誤入秋水嶺恐怕就是有進無出。
值得一提,秋水嶺的地界並不開闊,可能隻有指甲蓋大小,但可沒人小看這麽一個地方。
明動和古柔同時收功,因為先天之靈的存在,配合死氣的仙隱之陣不在好使。原因簡單,盡管修者無法捕捉到死氣,但先天之靈對生死二氣以及元氣都極為敏銳。
且說在相安無事的情況,先天之靈也會對死氣和元氣退避三尺。如此那本渾然一體的白霧就會有明顯的缺口,兩人若用仙隱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倘若先天之靈不安分,非要仗著生氣與死氣鬥上一鬥,那.……
所以不如就大大方方進入秋水嶺,就算被人察覺,也可狡辯進來看下風景或者修煉。
雖說秋水嶺乃三絕地之一,但不像祖地那樣與世隔絕。最為重要的兩個緣由,其一秋水嶺的獨特釀就了神傀修者的天時地利仁和,就不怕被外人別有心思的打擾。
其二,神傀與天符師有世仇,總不可能閉了山門,不讓隔壁燕州的天符師前來挑戰,落個笑話。
明動站在山腳舉目望去,視線僅能達到十丈的位置,這十分像雲海國的雲海。有所經曆,而且有備而來,這讓明動略感安心:“古小姐你得跟緊我了。不然一旦分開,你就難辦了。”
古柔清楚就算明動的死氣有所被限製,但還有生氣,就算鬥起來,他也能靠生氣分辨來人的方位。
而她乃天符師,入了神傀的地盤,實力可能連三成都施展不出來,而且還可能隨時迷路。就像明動接下裏的話:“秋水嶺的地貌並不複雜,但就是因為如此,導致很多地方一樣。我現在看不了多遠,也有可能迷路。而且這裏的先天之靈隨時在流動,靠天盤之術來確定先天之靈以及元氣的分布,從而確定位置也不靠譜。”
這話在路上已經說過一次,所以古柔簡單了嗯了聲,並從懷中拿出一副圖。
明動看著這幅圖,神情略顯不自然,再次提醒:“古小姐先說好。畫中的內容我不敢確保無誤,若到時候出現了偏差不小心走到秋水嶺的老巢,你可別怪我。”
古柔拿出來的圖乃明動初出茅廬拔山敲寨時偶然所得,即是那副可能是商天行被關押之地的圖。因為當時明動才剛剛成為修者,對一些比較有玄機的東西感知不強,所以隻是看了幾眼,並沒有刻意記下。這就是他說可能出現偏差的原因。
而關於這圖明動和古柔不止研究了一次,也討論了很多次。得到的結論有關鍵的兩點。第一這幅圖的景致極其像秋水嶺。
其次,盡管整幅圖看起是渾然一體,但圖中的山路並不連貫,很多山路到了某點就會斷,若是正常的地圖覺不會這樣,意味著別有深意。所以明動和古柔就猜測,這圖有很多地方並未畫出來,而是從秋水嶺的地圖中取了關鍵部分拚湊而成,而要找到畫中人的位置就得把畫補全。
於是明動從懷中摸出了秋水嶺的地圖。他並沒來過秋水嶺,但所幸他曾去過一趟軍府知道了秋水嶺的地圖,不然這事辦起來可就要麻煩很多。
曾經明動和古柔曾對比過兩幅圖,但如上述所說,秋水嶺內相同的地貌太多,就像坊間的拚圖遊戲一樣,太多相同那拚湊起來就有太多可能。
所以還是得來實地仔細對比,並一一排除。
古柔笑顏:“隻要我一直跟著,不管發生何事,麻煩的是你不是我。”
“就愛聽你這話。”明動幹咳兩聲,起步走去:“走吧,先去東北麵把邊角拚湊完整。後麵在去找當地人問問。”
與此同時,一位小廝模樣的人在各個山澗躍動,他的身法極其輕盈,仿若與白霧融合在一起。
他是要下山的人,但他在山上待了很久,他在等上山的人。
今個兒等到了。
距離有些遠,但難不倒他。他擅長潛伏,便擅長在迷宮中尋到一條明路。
他如燕,他如風,很快他便看到了等待的人,那是一男一女。那男子也看到了他,於是停下了腳步。
兩邊對望。
那男子咧嘴笑著率先開口:“本有計劃去找你,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既然有緣,不如就先禮後兵,如何?”
小廝興許是有所尷尬,罕見的開口調侃:“怎麽是覺得能殺了我嗎?”
“都說了先禮後兵,你一來就殺字滔天,如何談呢?”這一男一女正是明動和古柔,兩人確實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下簽,不過與明動的話一樣,兩人確實想找下簽。
“倒是我失禮了。”下簽躬身:“不知道二位想談什麽?”
明動先一拍手,隨後大笑道:“都說五簽是拿財辦事。不知道你有沒有看上我的某個東西。或者像我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能否找你辦事。”
“得看什麽的事?”下簽的臉頰恢複了往昔的毫無表情。
“簡單。我們就是想知道你二十前殺死君未眠前輩的細枝末節而已。”明動亦無表情,但內心深處卻是無比緊張。
關於君未眠的死,他和古柔皆認為,與其繞著彎子去調查,不如直接問問當事人。
“簡單。”下簽取用了明動話中的一個詞。
“是怎樣的簡單。”明動心思活絡開來。
“交易很簡單。”下簽回答。
“如何簡單?”明動重複問。
下簽道:“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你活著,隻有你活著,你才能讓陌影離開那個島。”
明動深吸一口氣。下簽的話很含蓄,而扯開了說就是讓明動去救陌影。且不談能否成功,就算是明動和陌影相見恐怕就會打起來。
盡管明動從未見過陌影,但因為花姐,一些事情與陌影早就牽扯在一起。
這事並不簡單。
明動的沉默,就輪到了下簽反問:“你若答應,我絕對食言。但前提陌影出島,我才能告訴你。不過看著你我是第一次交易的份上,我會先告訴你一件你想知道的事兒,作為我不食言的保證。如何?”
明動望向古柔,後者輕輕點頭。
下簽見此也不等明動開口,便說道:“前不久我來秋水嶺。見到有兩人下山。如果不出意外這兩人是去殺你的。其中那少年你很早就見過,你不必對他提防,他對你沒有任何殺意以及殺你的動機。”
說道這裏,明動已是心駭難言,眼裏滿是不可思議。
下簽自顧自繼續說道:“至於那位中年人如果聰明也不會真的殺你。不過從他以往的所作為未來講不太聰明,而且過於迂腐,指不定一根筋沒轉過來就下了殺手,所以你得提防。”
這突然的好心提醒又讓明動不知所措。
下簽慢慢起步:“至於你最關心的身份,具體的東西也沒查清楚。但我能跟你說的是,言西,言公子曾有一個孩子。那孩子的死與那中年人有著密切的關係。”
明動和古柔同時一震。
“但是白澤並不認識你,所以他自身沒有殺你的理由。”這時下簽走到明動身旁停下:“把我的話仔細想想,你就能想明白中年人為何要來殺你。二位比我聰明,如果想得再遠一些,興許就能知道之後會發生何事。”
說完再次起步。
“等等。”明動側頭。
“該說的我已說了。”下簽頓足
“那就先謝謝你。”明動眯眼。
“哦?”下簽輕咦。
“有人告訴我,如果遇到難事可以來找你幫忙,不知道是真是假。”明動平靜問道。
下簽沉默了片刻,似笑非笑的往白霧裏走去:“如果是真的。到了你該殺我的時候,你會殺我嗎?”
明動呆愣。古柔眼波流轉轉頭望著下簽離去的方向,輕聲說道:“所以說,為了兩邊好,就別當真了是嗎?”
“我可沒說。還有我已經見過商天行了。接下來你們可能少不了硬戰。好自為之,記得活著。”餘音了了,人已遠去。
明動回神,突然捏緊了拳頭,隨後又頹然放下:“打不過他。不然真想把他抓起來拷問一番。”
古柔莞爾,跟著若有所思:“他好像在刻意等我們。”
“有什麽區別?”明動托腮。
古柔道:“區別就是他知道我們會來秋水嶺。而他最後出現在雲海國外。按時間來說,我們在祖地的時候,他應該在秋水嶺。因為他說過他已經見到商天行,而要找到商天行恐怕都得花一段時間。”
畢竟商天行真正是被困在君未眠的符陣裏,而不是秋水嶺,就算找到了商天行的位置,破陣也要一段時間,那畢竟是君未眠的符陣。明動在心裏默默補道,同時沉吟:“他並沒跟著我們,卻知道我們接下裏的動向。你的意思,接下來的事早已在安排之中。”
古柔點頭。
明動敲打起手指頭:“但我想不透裏麵的關係。”
“你對下簽關於白澤和白滄的事怎麽看?”古柔問。
明動答:“如果沒有謊話。我敢確定白澤是受人指使來殺我。至於受何人指使我沒有任何頭緒。”
古柔問:“那你認為白滄也是受人指使嗎?”
“下簽將白澤和白滄分開說了,白滄應該是隨他師父一同前往。”說到這裏明動虎軀一震。
“如果我是白澤在受人指使,且聽下簽說來是身不由己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帶著自己的徒弟去殺人。”古柔分析道:“明顯是由隱情在裏麵。而下簽話中提到,如果聰明白澤不會下殺手,再結合雲遠被困符陣那麽隱秘,白滄卻偏偏到場來看。指使的人,或者近幾年與白滄有聯係的人有七成可能是你我身邊的人。”
明動皺眉道:“也有可能是仇家。下簽也說了,白澤與言西可能是仇人。恨屋及烏,讓白澤來報複我也說的過去。”
古柔道:“如果這麽想就與‘聰明’一次矛盾。仇家來殺你,何須要聰明,隻需要動手。目的純粹就不需要太多考慮。”
明動反駁:“萬一白澤是怕我們這邊的人報複呢?”
話音未落,明動自個兒臉紅起來,剛才的話非常矛盾。白澤已與言西結下梁子,都這樣了殺明動一個不算多,還怕什麽報複呢?
“白滄.……”古柔歎息:“看來白滄是個關鍵的人物。如果按下簽說的以及我們推測的,能弄清白滄,興許真能知道以後發生的事。”
“這些人說話就是半遮半掩,直接說是敵是友不就得了。何必.……”明動突然朝古柔看去,古柔也恰好看來。
兩人眼裏星火湧動。
“你覺得下簽有必要隱藏指使白澤之人是敵人嗎?”明動沉聲問道。
“沒必要。”古柔答道:“五簽行事特殊,隻做買賣。可以說世間之人皆是朋友,也可說世間之人皆是敵人。倘若下簽與我們為敵,將我們的敵人說給我們,對他來說不痛不癢,而且還可能對他有利。而且我們暫時與他達成了交易,他深諳交易的規矩,該說就說,不該說就不說。而聽他的意思他與此事毫無關係,所就不存在不該說,那說出來就對他絕無害處,所以就不必要隱瞞。”
“倘若他與我們是朋友,就更該將我們的敵人說出來,讓我們有所防備。而且與你所說,我們已與他交易,而他希望我們活著。”明動補道:“照此說來,那指使白澤的人是我們這邊。而下簽沒說的原因就好理解,怕我們誤會,認為他是挑撥離間。”
古柔點頭。
“那會是誰呢?”明動已有了頭緒。
“玉如意。”古柔回答:“而且其中的關鍵是在白滄之上。”
“所以說下來。玉如意指使白澤來殺我。”明動匪夷所思。
“應該是來保護你的。”古柔搖頭:“這樣‘聰明’二字就可以理解了。”
明動若有所思:“意思說,如果白澤聰明,就應該領會到玉如意不是真要我殺我。”
古柔點頭。
“何必多此一舉。要殺就殺,要保護就保護,何必繞這麽大彎子。倘若就像下簽說的,白澤一根筋沒轉過來真把我殺了呢?”明動仍滿腹疑惑。
“這就得問你。白澤真能殺了你?”古柔反問。
明動摸頭道:“現在能徹底殺死我的並不多。白澤因為神傀,在攻勢的狠辣上差一些,可以把我打成重傷,但殺不死我。現在能殺我的,隻有那些刀劍修者,能一瞬間打破我的身子,將我五馬分屍。”
“所以說不算多次一舉。玉如意向來不會多此一舉。”古柔歎氣:“源頭到底回到了白滄。”
明動不知歎氣的原因,眼冒金光:“要不我們在這裏等一等,等白滄回山將他抓起來,看下他有何特別之處。”
古柔道:“晚了。我們知道的太晚了。我有種直覺,當我們再次見到白澤和白滄之時,恐怕很多事情已經定了。再者在秋水嶺與白澤和白滄交手太不明智。”
“倒也是。”明動突然覺得心裏欠的慌。
“而且還是那句話。白澤和白滄興許與我們有關,但關係不會多大。”頓了頓,古柔再次輕坦:“就算關係很大,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明動頹然。
“不過,此次倒是推算到了玉公子前輩頭上。不管正確與否,至少接近了。”古柔安慰道。
明動突然覺得有些壓抑。
古柔看向沒有盡頭的山嶺,意味深長道:“至少我們現在是上山的人。而山頂的人已經陸續下山。後麵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
明動想起了從山上而來的下簽,仰頭沉默了一會兒後灑然笑道:“倒也對。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隻是不知上山的風景好,還是下山的好。”
古柔笑:“上山路漫漫,便會欣賞風景。而下山已老矣,隻會注意自己是否會摔跤,無心去欣賞風景。便無法比較。”
“很有理。”明動呆,兩人再次上路。
……
兩日後,黑土國,十二座大城之一的洛水城。
軒轅長歌四人尋了個上等的酒樓,尋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點了些上等的的菜肴,來犒勞一路的疲憊。
樓石和晏心夢一如既往的寡言,安靜的坐著。
軒轅長歌和天南杏兩個話癆則嘰嘰喳喳議論著路上遇到的對手,還時不時比劃一番。
四人身上的氣韻與周遭格格不入,畢竟在四國之內修者並不多。而與他們一樣與周圍格格不入的也有四人,就坐在鄰桌。
天南杏感覺到那四人看來,止聲瞪去,一臉憤恨,隨後又頹然嘀咕:“長歌兄,你說我真的那麽不值一提。”
軒轅長歌嘴角一抽,知其所指,忙安慰道:“杏小姐,不要在乎。你是我們的底牌,他們越不在意你,我們的贏麵越大。”
這一路上,肯定有人來當攔路虎。而讓天南杏氣氛的時,這些攔路虎在交流如何進攻時,從來都隻提軒轅長歌,樓石和晏心夢,從來都未提過她。而且交換情況也隻說:“小心他們三人.……”
字裏行間從來沒有“天南杏”三個字。
這讓天南杏委屈不已,饒是聽到安慰,仍是氣得胸悶。好在一路上她得花刀刀吟不斷,讓她覺得自己有用。
這不,就在此時,花刀再次響起。
包括樓石和晏心夢皆是眼綻青光。
天南杏得意的摸了下花刀,隨後比了個四字。
四意味什麽,隻有他們四人清楚。
樓石鬆了口氣。晏心夢平靜的點頭。
軒轅長歌則垮下了臉:“沒想到他們兩那麽快就到了。這下我們有罪受了。”
“怕什麽,不就是接下來會有更多的人來嗎。”天南杏雙手環刀在胸,冷哼一聲:“在多人,還不是被耍得團團轉。”
“我的姑奶奶,小心風大閃舌頭。我還得留命去沂州哩。”軒轅長歌急忙瞪眼。
“切,才不怕哩。”天南杏扯開了嗓子。
軒轅長歌頭痛,急忙小聲:“我們要韜光養晦,才能走的更遠,你別……”
鄰桌的四人看來。
軒轅長歌不喜側頭:“都看了一路了。勞煩四位收斂點,我們可沒同袖之好。”話落酒樓內響起了輕微的笑聲。
四人不屑回頭。
天南杏咯咯一笑後氣就過了,便覺得無趣起來,就把頭欄外,看著不斷巡邏的將士以及有些空闊街道,悵然道:“可惜這次是從四國走。若從瀘州那邊走,一路上也能聽到很多的事情了。”
“但相比之下,在四國境內要安全一些。”軒轅長歌亦看下去:“一向熱鬧的四國現在也冷冷清清。看來真的和亂世打起來了。”
“長歌兄,你說目前為止那些勢力參與了。”天南杏來了興致。
“蘭州和瀘州肯定會首當其衝。青州肯定要趁火打劫。陵州和燕州會先隔岸觀火。蠻州暫時不會參與,但最亂的是蠻州,畢竟裏麵全是高手。亂世開啟,高手的動向決定了很多東西。沂州有師傅明風坐陣應該是最安穩的。”軒轅長歌侃侃而談。
“誰問你七州了。我問的是那幾家。”頓了頓,天南杏打趣:“這七州的事情肯定也是明動哥哥告訴你的。你就什麽都不知道。”
軒轅長歌一本正經道:“看破不說破。不過那幾家,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暫時不會參與。”
天南杏輕咦。
軒轅長歌道:“根據以往的經驗。大多數勢力會先去找十人的晦氣。”
天南杏問:“為何要去找十人的晦氣。十人好像不站在軍府這邊吧。”
“這就是你不懂了。”軒轅長歌擺足了架勢:“因為十人喜歡遊曆人間。但這種吵吵鬧鬧,到處橫屍遍野,未免太折雅興。十人不喜這樣,就會出手阻攔。出手阻攔就意味著改變走向。所以得去先找十人的晦氣。如果能過十人那一關,那在爭天下就不難了。”
天南杏滿目好奇道:“怎麽才叫過了十人那一關。”
軒轅長歌還未接話。
鄰桌有人起身,語氣冰冷:“把十人全部殺了,便是過了那一關。而現在我們要殺你們,不知道你們過不過得了那一關。”
軒轅長歌慵懶的伸腰:“怎麽人又追丟了,想抓我們把人引出來了。那大可不必了。明動讓我告訴你們,要找他就去.……”
騙人的“沂州”二字還未說出口。
就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很怪,分明出自一個方向,卻像是從四麵八方壓迫而來。
很沉穩,很平靜的三個字。
“秋水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