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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想

  接下來年輕人和池蘭宇趁著難得機會快速交換著情報。


  說完,兩人皆是鬆了口氣,也各自莞爾。像這樣一路相信,還要找機會說話當是稀罕的事兒。


  池蘭宇收拾好心情嚴肅道:“你和陌影的事兒遲早要被那九人看穿,又何打算?”


  年輕人沉吟片刻:“其實我不太怕被那九人看穿,而是怕陌影看穿我和九人之間的事。你可以說陌影的企圖心重,但也不得不承認那九人的目的更純粹。所以相比之下,陌影比那九人更隨心所欲便不會有太多顧忌。屆時陌影插手我和那九人的事便很難了。”


  陌影是刺客講究伺機而動抓機會,而那九人則恰好相反是步步為營。


  池蘭宇知道這個道理,卻是搖頭,他指得是更深的意思:“從目前知道的看來,那九人實力並未達到巔峰,也就是所謂的魔障並未徹底清除。假如九人知道你和陌影互相利用此次來彌補功法上的不足,他們肯定會插一手。”


  “而涉及功法,就從大事變成了小事。那九人就完全放得開手腳了。”


  明動清楚大事和小事分別指什麽,而池蘭宇說的他也想過,而且也有頭緒,便道:“池兄說的事要上心,但不用太擔心。我的前麵不僅有死劍的傳人替我頂著,而且還有個劍一。而牽扯劍一就會牽扯青雲。要行江湖上伎倆,那九人隻會碰壁。”


  “那九人要越過青雲這座山,就必須對赤金劍獸下手,而這又會觸碰到你們池家。而你也說了池家知道有那麽九個人,但卻不知道九人是一起以及意圖。而那九人想必也知道此事,所以在盡數利用完池家之前,絕不會讓池家看出端倪。”


  “所以那九人是等著池家去奪赤金劍獸,從而坐收漁翁之利,在這之前絕不對亂插手江湖上的事。”


  “如此便不會輕易去越青雲那座山,也不會著急著來管我的事。”說到這裏,年輕人輕快一笑:“因為我背後還有個古小姐。”


  池蘭宇微微一愣。


  年輕人言歸正傳:“假若池家一直是池秀才管事,池家終究會一事無成。池秀才太老太迂腐了,已經漸漸不認識這個世間了。如此池家別說去意指天下,恐怕連保全都難。”


  池蘭宇清楚年輕人要說什麽,目前芸國是在明麵上亂局,而池家則敲好相反,暗地裏不斷攪著這攤渾水。


  所以當池家這個參與者應穩不住陣腳而潰滅時,當下的僵局就會立即告破。接踵而是的自是芸國和四國這兩個明麵上勢力的元氣大傷。


  如此那九人便可趁勢而起,那九人前前後後已在世間遊蕩了五千年,對這個時間的認識已是細小入微,隻有有機會便可無孔不入,那便成了無可阻擋的鐵蹄。


  所以要想保持這個僵局從而爭取更多的時間,那邊需要池家穩住跟腳。


  而就像說的一樣,池秀才當位要穩住跟腳很難。


  池蘭宇輕坦:“這事沒轍。古羽前輩臨走之前,還徹底傷了池秀才,讓其二十年臥床不起。已經在提醒池秀才該讓位了,但那老頭就是死活不肯。”


  說到這裏已徹底明白了年輕人的意思,卻隻能無奈聳肩:“我可不會去暗中把那老頭給宰了。”


  “跟你的修行有關?”年輕人皺眉。


  池蘭宇坦然點頭:“算是順勢而為。”


  “要我幫忙嗎?”年輕人挑眉。


  “可以幫忙,但你得越過我。”池蘭宇的話很矛盾。


  年輕人卻清楚,笑了笑:“要不入魔算了。”


  “算了。”池蘭宇搖頭:“我已經有家室了。”


  年輕人呆住,好清新脫俗以及純粹的理由。


  池蘭宇長長舒了口氣:“不過好在池家又起了個池灰度,應該能苟延殘喘一陣了。”


  “池灰度?”年輕人微微皺眉。


  “你忘了?”池蘭宇撫腮:“應該不會忘吧。”


  年輕人道:“沒有忘,若沒有他,你估計現在已經將芸國打穿了。”


  池蘭宇莞爾:“灰度的事我不想多提。若以後他與古小姐成對手,我希望你們能留他一命。假如他沒有古小姐成對手,那是你們的幸事,也是池家的幸事。”


  年輕人點頭沒有多問。


  “其實古羽前輩臨走前所經過地方的先後值得考量。”池蘭宇猶豫了下:“而最後是去了紫煙閣。”


  “也是我所擔憂的。”年輕人下意識望向西南:“不僅紫煙閣裏麵的人沒查清楚,連起正主的目的都毫無頭緒。”


  “公孫玄?”池蘭宇猜測著正主。


  年輕人沉默不語,推測是好事,但沒有頭緒的猜測便隻有誤導。


  池蘭宇想了想,道:“我不清楚公孫玄的為人以及想法,但就從追蹤這門學問來說,他至今隻出了一次紫煙閣,那次是去詩音山。”


  年輕人輕咦:“你認為詩音山對他來說很重要?”


  “反正我覺得大門不出,二門不出的人,突然出一次遠門肯定是有原因的。興許這原因是我們已經推測出來的,又或許不是。總之詩音山那事值得在推敲一下。”頓了頓,池蘭宇回憶道:“說起來當時幾乎聚會了世間各個地方的人。而若是把池劍的猜測算上,也涉及到了青雲。”


  “可惜不清楚古羽前輩臨走前在紫煙閣到底見了誰。”池蘭宇搖頭:“很可惜,當時我在白水湖。”


  年輕人道:“古小姐應該清楚。”


  “你找不到她。”池蘭宇微微凝目:“其實關於古小姐的事我很好奇。”


  “怎麽?”年輕人不解。


  池蘭宇沉默了良久:“古小姐到底是死是活。”


  年輕人瞳孔猛縮。


  “刻意回避不是辦法。就像你我,若沒路冰這一出兒,我們就一直心照不宣,就險些讓很多事錯過。別什麽都以為合情合理,一定要自己去確認一下。”池蘭宇歎了口氣:“過來人的忠告吧。”


  年輕人默然點頭。


  “算了現在說這些沒意義,你現在想想怎麽破伶倌的局才是真的。”池蘭宇聳肩:“此事我完全幫不上任何忙。”


  後麵還有一句沒說,因為沒必要。有些人確實要自己去手刃,如此就會沾上破綻百出的殺伐。


  “別說這頭疼的事了。”年輕人真的頭疼:“還真怕分不清楚虛實。”


  “那就說點簡單的事,你認為陌影現在有多高。”池蘭宇語氣輕鬆,內容卻不輕鬆。


  年輕人跨了下臉:“在陌影島認為隻有一流水平,而出陌影島之後,比一流更高,不管是硬實力還是心智都十分了得。就像他自己說的,那些人殺他的人比他先死了。”


  “可以試著不然他拿齊二十一把匕首。”池蘭宇說了句可以無限推測的話。


  年輕人皺起了眉頭:“反正我對陌影說的話是,他在用別的人溫養匕首。”


  池蘭宇:“陌影信了?”


  “我都不信,他又怎麽會信。隻不過各自過過虛招而已。”年輕人輕歎:“說到底,我們還是不知道陌影為何要讓五簽溫養匕首,又或者說五簽為何甘願幫他溫養匕首。”


  “他取匕首意味著要殺五簽,而五簽應該知道這事。”池蘭宇接話:“這都已經不是矛盾了,而是匪夷所思。那怕是惡鬼那一脈,都知道為自己而活,而五簽.……感覺真願意送死一樣。”池蘭宇側目:“我的話有道理嗎?”


  “送死到不至於,隻是五簽.……這會不會是有連你都沒看穿的功法在裏麵。”年輕人停頓了下,猛然朝海底看去。


  池蘭宇也反應過來。


  “陌影說的故事。”兩人對視同時開口。


  年輕人大罵:“被耍了。”


  “不應該說是被耍了,而是被嘲弄了。”池蘭宇歎。


  “當時太關注陌影來此的緣由,而沒去注意他說的故事。”年輕人知道後悔已晚,便隻能苦笑。


  “當是誰能注意其中的措辭呢。而且就算注意了,也沒有任何頭緒。而現在注意也隻是隨口提了一個功法。假如又不是功法呢?”池蘭宇安慰。


  兩人現在的歎息,隻因為陌影那一句話:“被你聽了笑話,但卻確實,在這裏當過一陣子奴隸。也托了這裏的福氣,我成為了修者。”


  若這句話乃真話,那意味著海底的人知道陌影成為修者的伊始,如此用點心就能打聽到陌影走的什麽路子。


  除了年輕人以外,幾乎能從所有修者從踏入修者的開始推測到結果。


  從根源窺測比從中途參與可簡單太多了。


  而不管此話是真是假,現在都晚了,陌影已經在海底殺了很多人。如果真話,想必陌影已經殺了知情的人。


  而為何這裏的人不說陌影的事。


  年輕人和池蘭宇都想到了一個詞:“傲氣。”


  從之前的種種跡象來看,北海之人確實符合這次。而不管北海又沒有被陌影奴役,他們都會細提陌影。


  就像此次若是年輕人在海底大開殺戒,事後有人問起,北海的人也隻會隨口說是一個不知死活的人。


  這是心思了得嗎?


  不算,畢竟陌影大大方方說了出來。當然前提一切都是真的話。


  沒有摻和假話就頂多與心思扯上一點點關係。畢竟心思的關鍵是瞞與騙。


  年輕人有些明白那男人為何一直會提:“比心思我不是你們對手,但手段你們差的太多。”


  年輕人長歎不已:“我一直都在用心聽陌影說的每個字,這一次也不例外,隻是反應的慢了。”


  池蘭宇道:“不是反應慢了,而是因為自己的算盤得逞開始得意忘形了。不管怎樣,都是陌影帶著來的,無論正確與否都理應仔細問一問。”


  年輕人卻不同意,想了想,道:“想必是陌影一直都沒去調查與我有關的人,從而讓我一個意識,我也不該過問他的事。”


  池蘭宇愣了下:“倒是有道理。”


  “道理都是屁話。”年輕人罵。


  “確實是屁話。”池蘭宇歎。


  一下子兩人都有點興致闌珊,分明聽到了但後知後覺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池蘭宇感歎:“能活這麽久,真**有道理。”


  “不過尚有轉機。”年輕人有些不服。


  池蘭宇勸解:“太在意隻會越陷越深,而陌影要的就是你越陷越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反正一直都好的頭緒。”


  年輕人開始碎碎念,想讓自己分心。


  而池蘭宇到底老年輕人那麽二十來碎,眼咕嚕一轉就有了辦法,道:“其實有一個突破口,我們一直忽略了。”


  “誰?”年輕人下意識問。


  “下簽。”池蘭宇一本正經答。


  年輕人沉吟道:“很難。”


  “怎麽難了?”池蘭宇不解:“你不是說下簽幫你了嗎。”


  “確實,他不僅幫了我,而且與我的的話大部分都變為了現實。”年輕人想起了在秋水嶺與下簽的相遇,不,應該是說是下簽的可以等候。


  “而還沒變未現實的話中有一句是這麽說。到時候你一定要殺我的時候下得了狠手嗎?”


  池蘭宇訝然。


  年輕人解釋:“而這句話前,我問了他一句話。其大意是,既然你都幫我,何不挑明了直接作朋友。”


  “很明顯他是在幫我,卻是那種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幫。換句話說,他一邊在幫我,一邊在幫陌影。而反過來就是,他既不會把我的秘密透露給陌影,也不會把秘密透露給我。所謂的幫是其他事。”


  池蘭宇聽著這矛盾的話,眉頭擰成一股麻線。


  年輕人也很難講清楚,隻是直覺是這樣。上簽兩邊幫,但又互不欠。


  “等等,你說上簽說了一定要他的時候?”池蘭宇突然驚神。


  年輕人不知所以:“確實說過。”


  “你肯定嗎?”池蘭宇再問。


  “肯定。”年輕人篤定。


  “你的大致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說下簽不會摻和你的事,那為何一定要殺他,我的意思.……”因為年輕人的話繞口,池蘭宇也一時說不明白。


  好在年輕人反應很快,突然睜大了眼:“你是想說,照我的說辭。我與陌影死都,下簽應該不會管,而我又沒非要殺下簽的動機,而下簽既然幫我最後也不會與我對峙上。那我怎會有一定要殺死他的時候。”


  “對,就是這個意思。”池蘭宇險些一口氣沒喘過來。


  年輕人咬緊了嘴唇:“玉如意曾問我另一個人是誰,我不清楚,他便開始猜測,芸國幾個當家,他說到了魚憐珊。”


  池蘭宇知道年輕人想說的是話中的另一個人。


  “而他最後肯定是了魚憐珊,那他早就確定了另一個。而他沒問我,是認為我知道。而我所認為的隻有下簽。這不是心照不宣,因為他明確說了是個秘密,時至今日我已確定當時是下簽讓南海的修者來的。”年輕人側目。


  池蘭宇點頭;“當時確實是下簽,這事我肯定。”


  “那就是下簽。”年輕人呼了一口氣。


  池蘭宇等待後文。


  年輕人有了出神:“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其實很簡單。就是你殺某個人的時候一定要先殺了他才行,而他又不會插手。”池蘭宇若有所思:“會不會是下簽才是陌影溫養的匕首。不過也不一定與陌影有關。”


  “有頭緒了。”年輕人咬緊牙關。


  年輕人懂年輕人的心緒,整個世間都想著要年輕人的命,而最後年輕人卻可能要了為數不多幫他之人的命。


  “不想了吧。”池蘭宇蹲在地上玩起了泥沙,頓了頓;“算了,我去幫你確認一下。”


  “算了。”年輕人按住池蘭宇的肩膀:“算了,別去了。”


  年輕人的手很抖。


  池蘭宇握緊了手中的泥沙。


  海水開始翻湧,遠方越發昏暗。


  一把殺揚起,一記拳頭劃開虛空轟向年輕人蒼白的麵頰。


  蒼白並不是好兆頭。


  池蘭宇心裏默念了一聲對不住了。


  年輕人下意識的抬起了手,他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接了這拳。


  嚎聲破霧,卻越發朦朧。


  低頭尋根,卻滿是深淵。


  卻好在深淵如井,裏麵尚有一雙眼睛。


  黑土國。


  先生坐在井邊望著井水怔怔發呆。


  一位挑著菜的小廝走了過來。


  先生回神:“就放在那裏吧。”


  小廝在離井靜的位置放下了菜,他知道他離開後,先生就會開始洗菜。而這私塾隻有先生一人,又要教書又要打掃很累,放得近一些的話,先生就可以少累一些。


  小廝沒去討要錢,因為買菜的錢先生早已給了他的東家。


  小廝安靜退去並掩上比他更安靜的後門。


  但小廝沒有立即離開,找了個可以看著後門的地方呆立。


  而後掐算著時間,約莫一株香,他消失在原地。


  這一炷香剛好是他回到歸處的時間。


  他用這個時間,是為了多陪一會而那個先生。


  歸處一座酒樓。


  酒樓掌櫃的兒子在先生的私塾讀書,便有了交情。


  先生是通情達理的人,便承了這交情,同意要酒樓的菜。


  掌櫃自然會選最好的菜,但仍是會收合理的錢,隻是掌櫃會縱容那送菜的小廝,比如那小廝幫先生幹了點瑣事,從而耽擱了。


  又比如小廝回酒樓第一件事是去洗澡,掌櫃是睜一眼閉一眼,也不會克扣工錢。


  隻是他很疑惑,為何去了先生那裏要洗澡。


  而更奇怪的是,小廝去先生那裏也要洗澡。


  盡管小廝回答了他,前麵的洗澡是為了不讓先生聞到汗臭味。後麵的洗澡是為了不然先生的味道被人嗅了去。


  掌櫃那能理解這稀奇古怪的道理。前者稍微能說的過去,但你都是小廝,還在乎那麽多嗎,況且先生教書遇到的人很多,那會在乎你的味道。


  所以全是狗屁。


  但狗屁還是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拋開其他的不談,那小廝的手腳是出了奇的麻利。


  就像小廝自個兒說,他走南闖北作了無數年的小廝,早已熟能生巧了哩。


  所以掌櫃就認為自己撿到了個寶。


  隻要不出大的差池,就縱容吧。那怕現在夜幕降臨的飯店,也隨他吧。


  反正待會小廝出來一會兒就恢複了正軌。


  小廝其實沒耽誤多久,僅半柱香後便默默的做起了小二的活兒。


  那本顯得有些亂的酒樓,自小廝一出現便開始井然有序。


  其實很多人來這裏吃飯,也是因為這個小廝。


  畢竟那個客人不喜歡,話少但問的明白客人要求,又記得客人,且手腳麻利的小二呢。


  當然小廝的話少,不意味著客人就不調侃,反而調侃的五花八門。


  而更令客人喜歡的事,小廝的回答總能令他們滿意吧。


  他們也當掌櫃的撿到了寶。


  如此就有其他的店家來挖牆角。


  小廝堅定之餘,更是客套話滿天飛。


  這就讓來挖牆角的人竟覺得不該來挖牆角,滿心愧疚的走。


  如此的忠貞,小廝便漸漸成了食客間的佳話。


  所以沒當小二偶然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撞見了一些不該撞見的事,那些人也就沒有殺人滅口的想法,反而會像小廝吐露更多。


  誰不喜歡這樣一個收口如瓶,且普普通通的傾聽者呢。


  與以往一樣。


  小廝忙到了深夜,所謂物盡其用。


  掌櫃畢竟是商人,還是遵從這個道理。


  而且小廝沒有怨言,就像小廝自個兒說的,在亂世中能有一口飯吃,便如同過年。


  小廝擺整好酒樓的東西,便與今個兒守夜的小二道了別。


  一般來說,小二都是住在酒樓的。


  但偏偏小廝是個例外。


  掌櫃曾好心讓小廝住酒樓,一來方便,二來也舒適。


  而小二的回答卻讓掌櫃無言可對。


  那小二說,萬一我住在酒樓裏半夜出了事,豈不是又要讓我忙活了。


  掌櫃都是有這樣的想法,但被人點了出來難免有些尷尬。不過掌櫃還是掌櫃,三言兩語就把自己難堪說成了自己的慷慨。


  而好在這是黑土國,不存在賊匪流寇。


  小廝在城外住著也安全。


  小廝出城回到了還算結實的土屋,停留了一會兒,便消失在屋內。


  小廝回到了城內,來到那間私塾。


  他呆立在閣樓上。


  卻無聲無息。


  他現在成了守夜人。


  守的自然是那位先生。


  而這是他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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