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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一堆稀碎的事

  曾經,年輕人問莫輕: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才會被追殺。莫輕沒有回答。


  年輕人好奇就托人打聽。


  就像莫輕對天南青的下一句話:“你覺得世間還有更匪夷所思的事嗎?”


  很久很久之後,年輕人提及此事都仍覺得古怪稀奇,以及悲痛。


  天南青沒有可托去打聽的人,自是皺眉:“要說什麽就直說。”


  莫輕笑了笑:“恰好這樣的事就發生在我身上了。”


  隨著這句話落。


  白斬和宣盈生分開同時看向莫輕。


  白斬橫刀眯眼。


  宣盈生輕輕歎了口氣。


  “既然這麽巧,就省得一個個找了,我們就一起了解了如何?”莫輕按住柳葉刀。


  天南青聽出了大有文章,眉頭皺得更深。而細細打量了宣盈生和白斬,覺得兩人的長相倒符合莫輕的故事。


  白斬一看就是惡人,宣盈生則十足的采花大盜的輕浮。


  隻是有句話人不可貌相。


  宣盈生看向那把女子眉葉的柳葉刀,開始癡癡傻笑。


  白斬一臉不屑:“喪家之犬而已。”


  “你還能回家嗎?”莫輕鬆開了手。


  白斬冷哼。


  “看來你知道我遲早一天回找來,連風水寶地都選好了。也好,省去我再給你選地兒的麻煩。”莫輕瞥了眼宣盈生:“既然這樣,兩位可否跟我來。路上我們順便說會兒話。”


  天南青露出狐疑之色。


  白斬舉刀。


  莫輕輕笑:“大家的情感都壓抑著厲害,說會兒話可以把情感宣泄出來,屆時不管我們三個誰死,都可以瞑目。兩位意下如何?”


  “好。”宣盈生提起拔牙。


  白斬猶豫了會兒也點了下頭,刀客自然要在故事收筆的時候落刀才痛快。


  見莫輕朝兩人走去,天南青橫刀在胸冷語:“你要做什麽?”


  “聽聽不就知道了嗎?”莫輕溫柔的笑了笑:“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故事,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


  天南青依舊冷語:“你最好別騙我。”


  “我不會騙。”莫輕依舊溫柔。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依你嗎?”天南青的嘴還是硬,但刀還是放了下來。


  這時莫輕走到了白斬和宣盈生之間:“大家都是刀客,應該不會亂搞偷襲,可否近一點。”


  宣盈生提刀走了過去。


  白斬沒有動,就保持那個距離。


  天南青若有所思,宣盈生怎如此聽這小子的話。


  莫輕側目:“前輩這幾十年麻煩你了。”宣盈生默認不語。


  “麻煩?”天南青再次皺眉,莫非這兩人有交集。


  “我其實並不怪你。”莫輕溫柔一笑:“反而很感激前輩。隻是.……前輩不應該動白刃。”


  宣盈生提起拔牙。


  莫輕拔出柳葉刀擋著拔牙上。


  一聲刀吟打斷了天南青的思緒,但天南青看得拔牙竟是往宣盈生的手臂砍去,大感匪夷所思。


  “我說了我並不怪前輩。”莫輕收回了刀。


  宣盈生已是雙眸無光。


  白斬冷漠一笑。


  笑聲引起了莫輕的注意,莫輕垂眉:“白刃臨死前仍在幹那惡心的勾當嗎?”


  白斬不語。


  莫輕笑:“都不說話,真的太沒趣了。”頓了頓:“我一直覺得白刃是個廢人,狗仗人勢是好話,內心自卑才是真的,不然怎會幹那種齷齪的勾當,你這哥哥也是無能,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弟弟敢那齷齪的勾當。”


  白斬怒目:“人已死,希望你嘴下積點德。”


  “喲,你這記性也是不好。這麽快就忘了我們說話的目的。”莫輕摸向柳葉刀。


  “我覺得已經夠了。”白斬揮刀。


  名無屠,在刀榜排第二的的大刀帶著無可披靡的氣勢朝莫輕斬去。


  刀很快,快到天南青毫無反應,連握刀的手指頭都沒動,那刀芒已斬至莫輕跟前。


  莫輕抽刀再回刀。


  刀芒碎落一地。


  白斬蹬蹬連退三步,滿目不可思議。


  而反應過來的天南青更加不可思議,這小子怎會如此厲害,莫非一月的修行就夠了?

  莫輕笑道:“看來你的心境還不夠,連刀都握不住。我勸你還是說說,你怎麽暢快怎麽說,到時我動手才覺得值得。不,不,不,你配不上值得。”


  白斬平靜下來:“有些本事。”


  “耳朵都快磨破的話,我勸你還是別說了。”莫輕笑了笑。


  “無話可說。”白斬冷漠。


  “你呢?”莫輕看向宣盈生。


  “我對不起你。”宣盈生身子開始輕顫,熱淚滾滾而下。


  天南青捏緊了刀柄想問。但莫輕已拔出了柳葉刀:“出刀吧。”


  刀芒泛著冷光,卻無比的熾熱。


  天南青看到了莫輕胸口的起伏,她凝目覺得天南青的心境不對,容易出問題。但感知之下,莫輕的刀氣竟是那樣的忽然天成。


  宣盈生拔刀抬眼,卻是大笑:“好,好,好……你總算來了。”


  莫輕也笑了:“有人跟我說來找你們。我一直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現在明白了。所以我最後麻煩你一件事。”


  “你說。”宣盈生橫刀。


  “不要留手。事後不管怎樣,我希望你親口把事情從頭到尾跟我說一遍。”莫輕微微躬身。


  宣盈生回禮。


  刀在瞬間起。


  天南青想拔刀相助,卻直接把刀氣推出百丈之遠。


  宣盈生的刀很狂躁,顯然聽了莫輕的話沒留任何玉手。


  莫輕的刀很碎,就像那一堆難以啟齒的瑣碎。


  不遠的陵州的上方。


  木訥的男子和俏皮的小姑娘立於雲端,俯首看去。


  小姑娘眉頭皺得很深:“老爹你說那個人叫莫輕?”


  男子點了下頭。


  “我怎麽感覺莫輕的刀氣那麽熟悉呢?老爹莫輕是不是你朋友。”小姑娘若有所思。


  男子搖頭看向那把柳葉刀:“不能算是,也不能說不是。”


  “老爹也會繞口哩。”小姑娘一下子跳了起來,跟著更是目光灼灼的看向莫輕,老爹都這麽說了,那叫莫輕的刀客絕對大有文章。


  可惜她看出任何名堂,她隻能看出與莫輕交手的那人在節節敗退。


  突然小姑娘捂起了眼睛。


  木訥的男子木訥道:“沒有你想的事發生。”


  小姑娘半信半疑的鬆手,當看得那邊的場景,鬆了口氣:“原來沒殺人啊,隻是費了修為。”


  “嗯。”男子點頭。


  “但為什麽是毀修為呢?”小姑娘不解。


  “你聽聽不就知道了嗎?”男子轉身看向陵州,那裏已有刀氣在湧動。


  小姑娘豎耳。


  天南青也豎起了耳朵。


  宣盈生坐在地上照著莫輕的話開始述說。


  莫輕身子輕顫的看向白斬。


  後者隻是一臉冷漠。


  關於白斬和宣盈生的故事之所以覺得匪夷所思,是因為有太多還沒有講的細節。


  若把細節補完,便是一個平常的故事。


  一個敢虎口拔牙的狂躁的書生的不會去當那采花賊。


  奸夫淫婦不應該隻有奸夫,而沒有淫婦。


  一個陵州所敬佩的人不該在陵州那麽輕易死氣,至少殺死的人不會輕易的離開陵州。


  一個為弟弟報仇的哥哥若立場沒有錯,他不會卸去陵州的散人。


  刀客為何而生,自是是刀裏的信念。


  當信念都不穩,又如何拿得住那把刀。


  就像那句話:“你心境都還不穩,又如何拿得住刀。


  當宣盈生說完。說這話的主人劈出了柳葉刀。


  白斬拿起白斬,但不太穩。


  白雲之上的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淚:“打得好。”


  “但不妙。”木訥的男子望向遠方襲來的元氣。


  莫輕收起了刀,看著渾身是血的白斬以及白斬身旁的陰柔男子:“我記得你叫路冰。”


  陰柔男子咯咯一笑:“聽明動說的嗎?”他看向那把柳葉刀:“明公子,我都來了,怎不出來打一聲招呼。”


  “找死。”天南青渾身發抖的提刀斬去。


  路冰眼裏閃過一絲冰冷。


  寒氣逼人。


  莫輕橫刀擋住了天南青。


  年輕人悠悠從柳葉刀裏飄了出來:“饒人清夢,非君子所為。”


  “我本不是君子。不過我喜歡君子。”路冰笑了笑:“明公子,怎麽那都能碰到你嗎?”


  “不是你來找我的嗎?”年輕人似笑非笑。


  路冰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嘴巴:“瞧我多嘴了。既然這樣,明公子陵州見。”


  “好,陵州見。”年輕人麵無表情。


  路冰沒瞧出端倪失望的離開。


  年輕人見莫輕看來,尷尬的撓頭:“有些事我是知道,但路冰來我真不知道,呼……”


  莫輕沉默的走到了宣盈生身旁,微微躬身:“勞煩你了幾十年,希望後半生你能有好的歸宿。”


  修為被毀對修者已無好的歸宿,隻是宣盈生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回禮後灑脫的離去。


  “確實是最好的歸宿。”年輕人托腮。


  天南青瞪眼卻沒有了半分脾氣,側臉已來不及遮掩眼裏的淚花。


  莫輕看來。


  年輕人聳肩:“我來幫把你事情捋一捋?”


  “多謝了。”莫輕抱拳。


  “但話不知從何起。”年輕人擺手:“莫兄起個頭,或者帶個路?”


  “就從宣盈生的歸宿開始說吧。”莫輕起了頭,也帶了路。


  “你為何要揭別人傷疤。”天南青咬牙。


  年輕人冷冷看向天南青:“你為什麽要插嘴。”


  莫輕溫柔一笑:“因為我的事還沒做完。就需要明兄把我把事情捋順。”


  年輕人歎了口氣:“過來聽聽吧。”


  天南青倔強的背靠而來。


  “不就是哭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我現在都經常老淚縱橫。”年輕人開始和顏悅色。


  莫輕莞爾。


  天南青扭頭淚跡未幹:“那是你。”


  年輕人無所謂聳肩:“若非莫兄在這裏,我早就收拾你了。”


  天南青恍惚。


  年輕人看向莫輕,歎道:“真沒想到你的故事竟如此曲折。”


  “其實你停賤的,還特地跑去打聽別人的事。”莫輕跟著一歎。


  “若我說是軒轅兄麻煩我的你相信嗎?他說他喜歡莫兄,當然不是那個喜歡,所以想著打聽一下。軒轅兄就是這樣,硬是仗著自己年紀最大,什麽事都喜歡插一腳。”年輕人說的很輕鬆。


  莫輕眼睛微紅。


  “算了,反正每件事到了最後都是我成惡人,早已習慣了。”年輕人笑著看向陵州:“有幾座墳。”


  莫輕道:“兩座。一座舊墳,還有一座墳沒有砌。”


  “呼……”年輕人舒了一口氣:“宣盈生沒有忠人之托而癡迷修煉,卻是該廢了修為。而他幫著調查你姐姐消失之謎,也是在彌補錯誤,便值得留那麽一命。是很好的歸宿。”


  年輕人搖起頭來開始述說。


  故事真的平常,隻是曲折太多,就覺得難以理解。


  白刃確實是仗著哥哥的勢行齷齪的事,但也興許是有哥哥強勢的哥哥,才會去做齷齪的事。畢竟世間的刀氣隻有那麽多,不足以讓人分更多的去。


  莫輕有個姐姐被白刃看中了。莫輕便將姐姐交給了宣盈生。


  其實宣盈生並未與姐姐成婚,隻是對外麵宣稱如此,隻是讓日後找來的白刃死心。


  然而白刃知道此事還並不死心,反而刺激了白刃。所以真正的采花賊是白刃,而采花的目的自是如何接近瀘州散人府。


  而宣盈生這個“采花賊”並非真去采花,而是調查姐姐是被如何搶走的,自然就從與姐姐接觸的婦人入手。


  不管婦人是否是助紂為虐,已違婦人之道對瀘州來說已不是恥辱,宣盈生就下了殺手。沒有證人加之他本身不想讓醜聞傳出去。


  他就當了那個采花賊。


  後來的事就簡單了。


  姐姐被帶回去寧死不從。就隻有了所謂的奸夫,而沒有淫婦。


  白斬知道一切,雖是護短卻也知道自己站不腳,便卸去了陵州散人。


  而莫輕本人呢。自把姐姐送走後,就開始一直與這兄弟以及手下交手,但奈何實力不濟,就成了被追殺。


  話語清晰,說到最後年輕人看向天南青。


  後者知道其意思,便不敢與其對視。


  一座孤墳,莫輕坐下。


  年輕人負手看向西邊:“我也曾在墳前坐過。”


  “滋味如何?”莫輕抬頭。


  “與你一樣。”年輕人笑了笑。


  “我為何要問你呢?”莫輕歎了口氣。


  “到底還是事情沒完。”年輕人笑道:“所以才會問。不是問別人,而是問自己。讓自己千萬別忘了此事。”


  “不過我比你好。”年輕人跟著坐了下來:“我身旁的人還沒死盡。”


  莫輕莞爾:“剛剛那白雲上的小姑娘是小圓吧。”


  年輕人點頭:“但現在不敢相認。”


  “打算怎麽相認呢?她現在似乎已經忘了一切。”莫輕問。


  年輕人歎道:“是個難題。”


  “比伶倌還難?”莫輕打趣。


  “伶倌隻是屁事。”年輕人笑了起來。


  天南青孤零零站在一邊。


  莫輕招手:“過來坐坐吧,你看明兄也說了。所不忘的人還活著才是大事,其他的事都是屁事。”


  “你投了巧。”年輕人搖搖頭。


  “還能怎麽辦。她站在隻會更難受。”莫輕抬頭與天南青對視。


  後者到底是女人,眼裏止不住流了下來。


  年輕人撇過頭去,見不得這些。


  莫輕再次招手:“到了我的地兒,就不該我請了吧。我在你的地兒,也沒見你請我。”


  天南青破涕為笑。


  年輕人呼了一口氣:“說到底,這一輩子到底了為了什麽?”


  “太遠了。”莫輕搖頭:“而且你明明有答案了,為何要問呢。”


  年輕人攤手:“這不所有事都是圍繞著我轉嗎,我總得對的起你們心中才無愧。”


  天南青側目:“把你自己的事管好。”


  年輕人縮了下脖子。


  莫輕不予理會:“對了,明兄。你在端木滬那裏有收獲嗎?”


  “有。他跟我說了兩句話。”年輕人若有所思。


  “那兩句?”莫輕好奇。


  “果然是你。果然你還活著。”年輕人敲起了手指:“很奇怪,一句話為何要拆成兩句話。比如直接說果然是你還活著,不是更簡單。”


  “指不定是兩個意思呢?”莫輕道:“有答案了嗎?”


  “有 。”年輕人歎了口氣:“我打一個比方。果然是你,意味著要用我這身份的不止我一個,就意味著還有與我牽連的人。”


  “有理。”莫輕點頭:“另一句。”


  “你果然還活著。就是說我本該死,但我還活著,意味著有人替我去死了,又或者我替某人死而沒死掉。”


  “前麵可以理解,後麵呢?”莫輕問。


  “玉如意臨時前對我說了一句話,你為何偏偏還活著。”年輕人捏了下脖子:“我悲苦嗎?”


  “說起來,就是玉如意打算讓你去死,結果你活下來,而你要替的人卻死了。不僅如此,還要你背負一切。”莫輕仰頭:“不過終究是你活著,說明當時可能分了兩派,一派讓你死,一派讓你活。而玉如意是站著讓你死的那邊。而能與玉如意抗力,又關係很深的,我隻能想到一個人。”


  “古羽前輩是吧。”年輕人笑了起來:“所以我到底是古家的什麽人?”


  莫輕意識到多嘴。


  天南青則沒有顧忌:“不就是你可能與古小姐是兄妹。自古以來兄妹結婚的也不少。何必在乎世俗的禮節。”


  年輕人老臉一紅。


  莫輕搖頭:“不是明兄在乎,而是古小姐在乎。我想這也是至今未聽到古小姐下落的原因。古小姐也不敢見。”


  年輕人道:“所以知道我到底是古家的什麽人就是關鍵了。如此我才敢去見古小姐。不管我的身份如何。”


  “到底你很在意古小姐。”莫輕笑了起來:“我說明兄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一天扭扭捏捏呢。”


  年輕人幹咳。


  莫輕老臉一紅。


  “其實我還是挺酸的。說到底你是為了古小姐才拿刀。”莫輕反應很快。


  “沒辦法她是女子,你是男子家。這便是區別。”年輕人笑得輕:“我之所以決定在了解身世後在拿刀,到底是我在陌影島上破境時最後想到的是古小姐。”


  “所以我很理解池玄夕。”年輕人反應也很快。


  莫輕隻能罵:“老奸巨猾。”


  年輕人聳肩看向天南青:“知道我分明想收拾你,卻一忍再忍嗎?”


  事到如今,天南青那還不知道年輕人是個口硬心熱的的主兒:“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不用繞彎子。”


  “我求你一件事。”年輕人冷冰冰道。


  “說。”天南青冷哼。


  年輕人道:“希望讓池玄夕去天南家陪伴天南意。”


  天南青沒給答複。


  年輕人也不急著要答案。


  莫輕笑道:“明兄接下來做什麽呢?”


  “其實我在拔刀前做的事就剩一件了。”年輕人亦笑道:“讓端木滬來走投無路,親自來見我,而且心甘情願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何事。我要的不是他殺君未眠前輩的全部,我隻取一瓢,他就應該會說。”


  莫輕道:“你很篤定端木滬會走投無路。”


  “莫兄忘了我天啟丹是怎麽沒的嗎?他想煉製天啟丹,可有人不會允許。所以他的事我不需要管,自然就有人出麵了。”年輕人笑道:“雖然我不喜歡玉如意,但玉如意的話還是值得聽一聽。他幾乎沒提端木滬,證明端木滬不足為懼,應該是說是窮途末路。到底如今不是曾經,現在高手太多了,聰明的人也太多了,那還有新的三神鬼。陌影就是個例子,你看池蘭宇就多上心,硬是要將陌影扼殺在搖籃中。”


  莫輕道:“到底會扼殺在搖籃中嗎?”


  “會。”年輕人瞧起了手指:“其實我已經清楚陌影到底要什麽了。而唯一不確定的是陌影的手段,不過好在有人幫我的看得很清楚。”


  “誰?”莫輕笑起來:“晏兄嗎?”


  “你實力那麽弱,又沒人幫能逃追殺那麽久,是真的了不起。”年輕人讚歎:“就是他。”


  莫輕微微皺眉:“他不是要殺你嗎?”


  “但他卻去了青州。”年輕人笑得憨態可掬:“他現在確實還有對我動手的意思,但不會殺我了。他去青州可以這麽說,他對我的殺心已經不穩,而他要以青州的殺氣來彌補。但都不穩了,彌補有什麽用。他現在差一劍,這一劍可以讓他對我的殺心徹底消失。如此他才會堅決對世間的殺心。”


  “玄乎嗎?”年輕人側頭。


  “不算。”莫輕搖頭。


  年輕人悠然:“我已經料到了結局。”


  “想那麽遠嗎?”莫輕打趣。


  “在陌影島二十年太枯燥了,不得不想那麽遠。”年輕人道:“況且還有這麽多幫手,這都輸了,未免太難堪了。”


  聽到這裏天南青鬆了口氣。


  “說起來。我,軒轅兄,晏兄,武空,樓兄,古小姐,以及那雲朵上的男子,現在已有七人了,距離十人還差三個。”莫輕半分打趣,半分正經。


  年輕人搖頭:“我不希望有後十人,大抵喜歡無拘無束吧。”


  莫輕笑道:“我也是。”


  “不過我還是希望有十人的影子在。”年輕人笑歎:“到底是十人幫我們頂在了前麵,而大多數事都是與十人的糾纏。我要用十人的影子了結一切的事,這樣算是他們磕了個頭吧。”


  “我幫你。”莫輕摸向柳葉刀。


  “好。”年輕人點了下頭。


  “還有三人呢?”天南青冷冰冰。


  年輕人聽出了話裏的火熱,頓了會兒搖頭道:“沒有你,你後麵有個天南家,而你做不到像天南意那樣。而最後我也不想看見另一個天南意。他活得太苦了,我不想讓你也苦。”


  天南青默然。


  莫輕道:“那還有三人呢?”


  年輕人道:“端木雷,端木清,東東開的第四位徒弟,小伶。這三人是原十人指定的,算是給十人一個麵子。而這三人若沒意外,此時應該已經有交集了。”


  莫輕聽出了意味:“看來十人之前還指定了一些人。”


  年輕人點頭:“軒轅長水,大富,菊劍。這三人被換成了,莫兄你,武兄,樓兄。”


  “呼,我該感謝你嗎?”莫輕笑道。


  “我覺得你還在怪我拖你下水。我再重申一遍,這全是你自作孽不可活。”年輕人一本正經。


  莫輕哈哈一笑:“你說的軒轅長水,大富和菊劍,倒是意料之外。”


  “軒轅長水當你知道了就會理解。大富和菊劍則相當於現在的池大姐和端木大哥是兩口子,而且是能配合的很好的兩口子。”年輕人笑得莫名:“大富可能都沒想到這一層。不過我很肯定,我振臂一會,大富就會拉著菊劍跑過來。”


  “別太不要臉了。”莫輕愣了下。


  “不是我不要臉。千萬別小看十人喲。”年輕人眨了下眼。


  莫輕了然。


  莫輕起身:“不過在你做最後一件事前你得陪我做完我的事。”


  “那還用說。”年輕人拍了拍屁股。


  “陵州見一事,你怎麽看。”莫輕遙望那刀氣衝天。


  “沒有具體的頭緒。不過按照以往的尿性,無非就是殺局。”年輕人道:“但還是我之前說的,前有十人,我們後有十人,這些人輸定了。”


  莫輕笑道;“太自信容易吃虧。”


  “總比自個兒都看不起自己好。”年輕人活動了下筋骨。


  “其實在我與陌影糾纏的一年裏很關鍵。但可惜對手都選擇了紋絲不動,導致錯過了太多了。那些人是聰明,但聰明過度了,不如我們這莽夫來的實在。假若那些人在這一年大肆動手,絕對會占得先機。”


  “理由?”莫輕整理了衣衫。


  “你覺得等著鷸蚌相爭的漁夫是好漁夫嗎?”年輕人反問:“而且還隻守著一處。”


  莫輕突然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年輕人苦臉:“到底還是前十人給的壓迫太多了。”


  “這才是正解。”莫輕由衷的點了下頭。


  “當然最後還是得看我們。”年輕人恢複了平靜。


  “畢竟十人到底還是死了。”莫輕亦很平靜看向那已稀碎的陵州。


  這世間不都是一堆稀碎的事嗎?


  也不就是看最後誰先下手去撿那些稀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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