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擔憂
另一邊。
天南青一直直勾勾的盯著莫輕，就是不說話。
莫輕也打定心思耗著。
終究天南青耗不過，隻能能能詢問：“到底什麽是果然如此。”
莫輕先笑了笑，而後一本正經解釋：“陌影和伶倌其實要的隻是讓明動不敢動刀。”
天南青一邊琢磨一邊問道：“什麽意思？”
莫輕道：“很簡單。並非所有人都要殺明兄，就像剛才沂州外很多人是來看戲的。顯然這些人就是無辜的。”
天南青打斷：“好事之徒沒有無辜。”
莫輕道：“那這麽說。很多人是站在明兄這邊，但有心無力隻能看戲。”
天南青語塞。
莫輕道：“假如伶倌用紅塵控製這些人去殺明兄，你認為明兄該如何作抉擇？不，明兄看不出來那些人中了紅塵，連抉擇的機會沒有。而明兄知道這個難題，所以才有了不會對來殺他的人動手。”
天南杏精神，已想明白了一些：“你意思，伶倌和陌影要的就是明動這個心思。”
“莫輕點頭。一次兩次尚好，但長久以往，伶倌一旦出現，明兄就會陷入猶豫。一旦猶豫就很容著紅塵的道兒。假如伶倌一直拿著猶豫作文章，明兄就會變成遇事不決，不敢殺任何人。那怕死敵站在明兄麵前，脖子伸出來，明兄也下不去手。到了這個地步，伶倌就算撤去紅塵，明兄也無法掙脫泥潭。”
這個道理天南青無比清楚，刀客隻要落不下去一次刀，那以後幾乎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
“其實明兄很早就已經著道兒了。”莫輕側目。
天南青身子一顫。
“明兄跟我講過很多事。”莫輕收回目光：“當時陌影和明兄分開。陌影去殺明兄要殺的人。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殺掉。但那人確實是明兄該殺的人，但明兄依然沒動殺手，那時他就已經著道兒，他已不敢殺人”
天南青若有所思：“明動自己知道嗎？”
莫輕道：“他自己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所以後麵才藏在柳葉刀內，把事情交給我來做。”
“你早已察覺了吧。”天南青似笑非笑。
莫輕笑道：“至於我為何不告訴明兄，因為沒有意義，而且隻會讓明兄更加仿徨。再者明兄這人機靈的很呢，若沒猜錯，他現在應該對伶倌說了這麽一句話。”
被看穿了小心思，天南青有些臉紅；“什麽話？”
“大致意思，我自己不需要親自對付紅塵，隻需要有對付紅塵的人，這樣那怕你陰謀詭計齊出都無濟於事。而這人就是晏兄。”莫輕道：“所以明兄隻需等晏兄來即可。”
“而晏兄沒明說，但意思就是在明兄拔刀的時候他會來。所以明兄才敢去拔刀。”莫輕回憶著那一劍：“晏兄宣泄掉自己對明兄的殺意，自然就會破了明兄體內的紅塵。所以伶倌才會受傷。”
天南青笑了起來：“伶倌，不過如此。”
莫輕雖清楚天南青是說的氣話，但還是很凝重的搖頭：“若真正論起來，這次博弈是明兄輸了。而我能看出來，也是因為旁觀者清。若我是明兄也會陷進去。”
天南青咬起了牙關，牙齒磨得吱吱作響。
莫輕愣了下，猶豫了下還是選擇閉嘴。
“你繼續說。”天南青側目：“越詳細越好。”
莫輕隻能怪自己多嘴，說什麽不好，非要說對手厲害，尤其非要把伶倌提出來，尤其聽著還是個女人。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莫輕硬著頭皮道：“其實我才是禍首。就像明兄說的，我不去找伶倌的麻煩，還真沒這麽多事。”
這自己罵自己，讓天南青神色稍緩。
莫輕鬆了口氣，而後繼續說著：“最先，陌影和伶倌是將明兄往殺人越快便越容易出問題上引。”
“太膚淺了。”天南青打斷。
莫輕點頭：“確實膚淺，兩邊心知肚明。後來就有了一旦殺錯人就是著紅塵之道。到這一步，明兄算是半隻腳踏入陷阱，所有的核心都是這一步。再後來……明兄沒有具體說，但據我猜測去北海與妖鬼照麵，是陌影確定明兄會不會著紅塵的道兒。”
“為何要說是猜測？”天南青問：“難道不是嗎？”
莫輕搖頭：“因為妖鬼和明兄沒有直接的動手。這種不直接動手的試探過於匪夷所思。而從當下來看，陌影和伶倌是確定明兄會著紅塵之道的，這就更匪夷所思。至少在前麵明兄都沒有任何中紅塵的征兆。”
天南青沉吟：“一定忽略了什麽。”
這句話很正經，但是廢話。
莫輕沉默了片刻，道：“再後來就是之前提到了的。稍微說一下，明兄並不怕陌影殺了他要殺的人，因為明兄很喜歡惡人交給惡人磨。他隻是氣陌影怎會有如此齷齪的心思。”
“確實挺齷齪的。”天南青附和。
“至於後來陌影為何沒有執意去殺第二人。除了一些變故，還有陌影知道明兄已不敢殺人。”莫輕沉吟。
天南青道：“這不是更容易被明動瞧出門道嗎？”
“嗯。”莫輕點頭：“中間還有個意外。”
“什麽意外？”天南青瞪眼。
“陌影讓上簽送死，但明兄沒殺。所以應該是上簽的死比殺第二人要重要。”莫輕皺眉：“隻要明兄能搞清楚這件事，其實那邊就沒問題了。現在硬實力上陌影已非明兄對手，但陌影強在沒有被看穿，以及手握我之前與你說的那些事。”
天南青呼了口氣：“應該沒問題。”頓了頓：“倒是你這邊，聽意思，你要去找水陽。”
“於情於理都要去找水陽。況且當時水陽還落井下石了。”莫輕猶豫了下：“其實水陽其次。主要是讓我托一托那九人。”
“你？”天南青連自己都不知道這個你帶了多少情緒。
莫輕道：“確實該我。若沒有猜錯，池家已對青雲下手，樓石會選擇回青雲。而晏兄會接替樓兄的位置與芸國廝殺，晏兄也適合幹這個。”
天南青輕咦：“你自己想出來的？”
莫輕笑笑沒說話。
天南青嘟囔：“倒是忘了你在軍府待過一段時間。”
這是讚譽，隻是含蓄。
莫輕想坦然受之，但又覺受之有愧，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天南青也陷入沉默。
良久臨近陵州的時候。莫輕突然開口：“其實我最擔心的是軒轅兄。”
天南青本想說擔心那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人幹嘛，但還是忍住了，變成了：為什麽要擔心他？”
“池家易主。人鬼傳人之一的池林極有可能會重做打算。這人實力雖不高，但幾乎牽扯人鬼那一脈在走。況且不久前人鬼取了池昂的性命，更是牽一發動全身。而軒轅兄又與池家結下了梁子.……”莫輕沒有說下去。
因為陵州有一把刀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