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節

  宛郡此次全國動員令發出去後征召到十餘萬人,但並不是就有十多萬軍隊,畢竟有點戰鬥力的軍隊都是經過訓練的,所以宛郡可用的兵力還是捉襟見肘,而原來的四獸軍團也沒有人前往參軍,可能是怕了,怕朝廷再次發難,也可能是年老了,畢竟四獸軍團的人現在年輕的都已經接近四十了,鬥元辰他們那一支騎兵算是四獸軍團中最年輕的,也是衛國公當年挑選後留下來為防不測的,現在宛郡的幾位執掌實權的人物都對朝廷當年的做法有些不滿,如果有當年的四獸軍團在何至於此,哪怕就是其中的一支在現在也不會麵臨缺兵少將的局麵,鹿城已經在兩天前發來求救信,南疆的三十萬大軍將鹿城圍了個水泄不通,鹿城已經斷糧了,數日前州官派出數路探馬報信,估計隻有這一人逃了出來,州官沒有聽取餘元長的建議收攏周邊城鎮的守備兵和糧草,他始終認為成祥都已經攻入南疆境內,現在是報功領賞的時候,餘元長走後他居然讓百姓張燈結彩等候大軍凱旋,誰知道等來的是數十萬南疆軍,最後留守鹿城的不過萬餘守備加上城內臨時拚湊的百姓,鹿城已經是一葉孤舟了。


  經過兩天的查探,無縫帶領的軍隊發現他們已經在西啟一個靠近中元的地方,這裏並沒有什麽大的城鎮,因為西啟和中元這幾年關係不錯,這裏也沒有駐紮大批軍隊,這裏隻有兩三千常規守備。無縫當即就讓盧侯申派了一隊幾百人的騎兵化妝成馬賊洗劫了靠近邊境的村莊,這樣他們才有了還能堅持幾天的糧食,不過始終不是長久之計,現在整支軍隊又縮回樹林然後沿著樹林往東圖的陶郡進發,高定義也放出了軍隊裏隨軍的信鴿,他們準備就在西啟的騎兵需要一些軍需,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補充物質了。


  鎮安失守的消息傳到象城時文定和餘元長都不相信,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不管是無縫還是盧侯申都不是容易吃虧的主,更何況還有高定義這位穩重的老將,但是當派出去的探馬回來後所有人的心都涼了,茗山大敗雖然很慘但畢竟沒有看見,鎮安這邊戰場離象城很近,探馬兩天就一個來回,那裏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回來,西啟軍應該是為了震懾象城,幾萬被斬殺的東圖軍被拋屍荒野,大部分都是身後傷,這就說明是在逃亡時被殺的,連一點反抗都沒有。本來宛郡的兵力就不夠,這一下又折損幾萬,現在整個宛郡能用的就隻有堯城六軍和周山大營的人了,鹿城被圍困已經有幾天了,其餘州縣隻有守備隊,那些人比剛放下農具的百姓好不了多少。


  消息傳到堯城時楊釗平靜,他看著坐在對麵的侄女英雪,他有些不明白為何英雪還能如此的淡定,無縫也在鎮安,現在鎮安那邊屍橫遍野,他在堯城都能聞到那裏的血腥味,英雪卻還能淡定的坐在對麵,“舅舅,你不用驚訝的看著我,無縫有多大能耐做娘的心裏清楚,雖然你們探馬回報說鎮安的人都已經戰死在離鎮安不遠的地方,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消息,在鎮安軍隊東撤之前有一支萬餘的騎兵往西去了,他們不像東撤的偃旗息鼓的出城,而且從他們的製式盔甲看應該是由三支騎兵組成的,應該就是無縫帶著的玄甲軍,周山大營派去奪取鎮安的騎兵和高定義的騎兵了。”聽著這些楊釗有些困惑了,一個足不出戶的女人,哪來的這麽精準的情報,估計現在象城那邊都還沒有這份情報。英雪笑了笑:“舅舅你怎麽忘了侄女以前的身份?”提到這裏楊釗才想起,自己這個看起來長不大的侄女還有一個了不起的身份:“四獸軍團火羽軍的軍團長,舅舅都快忘了。”


  “火羽軍的軍團長,爺爺,你說姑姑是當年衛國公麾下最神秘的火羽軍的軍團長?”不知道什麽時候楊沫站在院裏,看著她眼裏的崇拜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麽,火羽軍很少參加征戰,但是四獸軍每一次戰鬥的勝利都少不了他們,因為所以的情報和一些特殊的任務都是他們完成的,他們明麵上的軍隊不多,就算這點軍隊所參加的那屈指可數的幾次戰鬥都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而且他們多數是女兵,所以在宛郡她們就是所有女人的驕傲,楊沫是發自內心的激動,她曾經懷疑過自己這位不管武藝還是軍陣,喬裝打扮都懂的姑姑可能是火羽軍裏的將軍,但是她是真不敢想她居然會是軍團長,那是自己心裏神一樣的存在啊!“看把你激動的,你姑姑不過就是軍團長嘛,要是你知道……。”楊釗的話被英雪瞪了回去,畢竟現在還不是公開她們身份的時候:“既然沫兒聽到了,姑姑就不隱瞞了,我曾經是火羽軍的軍團長,不過現在火羽軍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火羽軍了。”楊沫滿臉的崇拜:“姑姑,沫兒手下有一支軍隊,人數不多,但她們是安姑姑教導的方法訓練的,如果姑姑需要,我們隨時可以調遣。”楊釗歎了口氣:“侄女啊,你看把她激動得,你姑姑能看上你那三千兵馬?你姑姑手下幹將多著呢!”英雪慢慢的端起麵前的茶杯,眼裏沒有一點往日的殺伐,現在的她看起來很滿足於現在的一切,但是對自己侄女有一定了解的楊釗可不會這樣看,他知道自己的侄女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如果她真的這樣知足她就不會是火羽軍團的軍團長了,“舅舅,我還真的看上了沫兒的三千人,她們用我火羽軍的方法訓練的,雖然我沒有親自參與,但是我也是知道她們的能耐。”說著她輕輕的呡了一口茶:“知子莫若母,無縫帶著這一支騎兵不回象城反而往西啟方向去了,我想他應該是要做點讓西啟和南疆人不愉快的事,然而這些事需要有很好的情報係統會一些間諜的手段,現在在宛郡能勉強勝任的隻有侄女的兵馬,所以……。”


  “所以你想調動沫兒去?”楊釗有點急了,倒不是他不相信楊沫的能力,而且不想孫女冒險:“你自己的人呢?我可是知道的,四獸軍隻有你的人還偷偷保留了一部分在。”


  “火羽軍明麵上的和暗地裏在宛郡的都被解散了,留下的都是在東圖國以外的,這些人需要有人聯係才行。”


  “那你為何不讓無月去?”楊釗是想堅持到底。


  英雪搖搖頭:“無月不行,她為人不適合繼承火羽最關鍵的情報係統,所以當年我隻讓她學習武藝和跟著無縫學了點戰陣的皮毛,沫兒才得了我的傳承,我把火羽的聯絡方式基本都教給了她。”看著楊釗準備繼續阻止一旁的楊沫到有些急了,她是非常想成為火羽軍的一員的,那是她很小的時候就建立的理想,而且她相信自己能做到,“爺爺,我應該去做,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我也想自己能學以致用,我不想自己在爺爺的保護下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我的人生應該屬於那裏。”說著她指向西啟方向,那裏也是交戰的前沿。楊釗知道自己這個孫女,隻要她決定了的事沒人能夠阻止,就像當年她就敢拉起一棒子同齡的少女和她一起訓練,就敢帶著幾百自己訓練的還不是軍隊的姐妹把城外軍營給挑了,以此證明她們是合格的軍人,逼得自己答應讓她組建軍隊,誰知道自己的奏報剛獲準她居然就拉起了兩千人的隊伍。楊沫,一個看起來文靜優雅的女人,在後來的日子成為了無縫的最大助力之一,也成為了敵人的噩夢。


  壞消息總是一個接一個,鎮安兵敗沒有幾天鹿城就傳來消息,文定無賴隻有再次回到象城主持大局,在鹿城州官接到鎮安再度失守時居然連夜逃了,結果他並沒有逃出多遠就被南疆的軍隊抓了,魏蕭本來打算從他口裏得到點有用的消息的,誰知道手下的將領因為對於死在鹿城下的同僚而氣憤直接將他砍了,魏蕭隻有抱著廢物利用的心態將他的屍體懸掛陣前以鼓舞士氣,結果鹿城官兵被弄得士氣低迷,鹿城連一天都沒有堅持住就失守了,跟著南疆連下萬曲和景陽兩城,如果熬城再失守象城就孤懸在敵人的包圍圈內了,周山大營危險了,經過茗山和鎮安兩次戰爭宛郡現在能用的將領不到十人,除開有的必須鎮守的地方,能用的也就兩三個,看著手裏的情報和麵前的沙盤,餘元長和文定都有罵娘的衝動,這個沐清真的是個該死的廢物,如果不是他偷偷棄城逃跑,以鹿城的城防半月是能守住的,半月時間也能讓楊釗調派援軍構築防線了,現在好了,他倒是死的徹底,也讓南疆直接連下數城,現在把象城逼入絕境,周山大營現在能領兵的就隻有文定,本來還有個盧侯申,現在也不知道情況,熬城是象城的後方,物質補給援兵都要經過那裏,如果熬城失守象城絕對是腹背受敵,象城必須守住,不然以後反擊必然付出數倍代價,熬城現在成了關鍵,誰去守熬城,文定感覺非常的無助,手裏缺兵少將的,象城前方就是西啟軍,這裏必須要自己坐鎮,熬城肯定會麵臨的攻擊肯定很重,熬城州官會不會再像沐清那樣?沒人敢保證,所以必須要一名大將去坐鎮,“看來隻有我去了。”餘元長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一位千總不過五品官,他連六品的縣官都管不了,何況是州官,也隻有自己去才能鎮得住了,文定想了很久,餘元長畢竟是文官,戰陣上的東西他那裏懂,他去雖然對地方有震懾作用,但是戰場上還是需要一員大將去才行,手下能調派的就隻有幾個千總,“元長,我能給你的不多,熬城也很重要,你有多大把握?”


  有多少把握,餘元長心裏都不是很清楚,“一名文官當武將用,說句實話,我自己都不敢說有多少把握,我能做的就是與熬城共存亡。”他不懂軍事,他能做的就是盡全力讓地方配合軍隊,讓士氣不至於成鹿城那樣,說白了就是旗幟的作用。文定苦笑著:“東圖原本也是以武立國,從建立到現在幾乎都是在戰爭中起來的,那裏會想到居然有一天連一名守城的將領都找不到。”想起衛國公時期,就宛郡四獸軍裏能獨當一麵的將領就數百人之多,而且每個州都有一員守將,衛國公後皇帝怕宛郡的武將作亂,於是除了郡守直屬的十幾個將領和宛郡幾個軍營有幾個坐營統兵外其餘州縣的統兵將領都撤了改由州官統兵以文製武,現在好了,弄得宛郡關鍵時候缺兵少將,隻能以文臣統兵守城,遇到胸懷熱血的還能堅守城池與城池共存亡,遇到像沐清那樣的,直接棄城跑路最後還累及他人。“我能抽調的隻有五千人,熬城原本有幾千人,那裏城防雖然不如象城,但是城外地形狹窄,不利於敵人展開陣型攻城,所以你隻要堅守應該能堅持幾天,楊郡守的援兵已經在路上。”文定死死的握住餘元長的手臂,好像要握進他的手臂裏,餘元長知道文定還是很擔心,如果有一點可能他都不會讓自己去熬城。“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說著餘元長向外麵走去,“如果……,你可以棄城。”文定還是放心不下,餘元長笑笑:“我有一位兄弟,他沒有一官半職,但是他敢衝擊地陣,知道死他都不知道他已經有了官職,我怎麽可能不如他呢?”


  第二節

  熬城守軍不過三四千人,加上鄉勇什麽的不到五千人,而熬城收到的消息西啟軍五萬人繞道鹿城直奔而來,同時跟在後麵的還有三萬南疆的軍隊,聽到這個消息時熬城州官就開始打點全部家當了,也許是他的家當太多,裝起來花了不少時間,也可能是餘元長來的太快,直接在離城十多裏的地方兩隊人馬相遇了。


  “老爺,前麵好像來了一隊軍隊。”管家跑到車隊中間的馬車邊上。“唰!”州官一臉驚恐的看著管家:“那裏的兵馬?打的什麽旗號?是不是西啟的?”西啟兵的做法是最讓人害怕的,他們由於軍費不多,有一部分軍餉是靠以戰養戰來的,所以他們所到之處基本都會強虐一番,管家要鎮定一些:“回老爺,不是西啟兵,看旗號好像是我們的人?”聽到是自己人州官馬上就端起了官老爺的架子:“我們的人?宛郡現在那裏還有兵馬派來增援?你過去看看是誰領兵,叫他讓路,老爺有急事要上報郡守大人,耽誤不得。”衛國公之後,皇帝以文製武,所以哪怕是軍鎮統領站在這裏州官有時也不怎麽搭理。


  管家回到車隊前麵,他已經恢複了州府管家的氣派:“前麵是什麽人擋住我們老爺的路?還不讓開,我家老爺是熬城州官趕著去堯城有事耽誤不得。”說著他還把下巴揚起。前方軍隊停了下來,領頭的千總來到餘元長麵前:“大人,前麵是熬城州官的馬車,說是去堯城有急事。”餘元長可不是容易被忽悠的人,他都不用細想就知道這些熬城老爺是想開溜,至於去堯城有急事不過是一個借口。對於這種人餘元長恨之入骨,他已經想到了鹿城州官棄城的結果,“去堯城有急事,哼,他還能搬救兵不成,走,我們看看去。”說著他領著幾個千總百戶往州官的馬車走去,同時官兵也將整個車隊圍了起來。一位千總走到馬車前,管家一把攔住他眼裏就像看一隻螞蟻似的看著千總:“我可告訴你,車上可是熬城姚老爺的家眷,驚擾了讓擔待不起。哼!”千總回頭看了看餘元長,表情有些遲疑,畢竟這些年文官地位遠遠高於武將,餘元長點了點頭,明顯就是支持千總,這位千總心裏就有底了他一馬鞭將管家打開然後向馬車行禮:“姚大人,勞駕出來一見,我家大人有事問你。”姚大人冷哼一聲微微拉開簾子:“你是誰的兵,你家大人,周山統兵文定嗎?告訴你,我還不把他放眼裏。”看見是東圖的士兵,而且還是一個小小的千總,姚老爺的架子可是大著的。


  “那我呢?”想到前方保衛家園死傷的將士居然被一個棄城逃跑的朝廷大員如此輕視餘元長臉都氣成了紫色,這一群平時高談闊論大義凝然的朝廷大員,這些能一筆定人生死的封疆大吏們到了關鍵時刻還不如他們看不起的泥腿子和武夫,想到這裏餘元長心裏已經動了殺人的念頭。姚大人斜眼看過來:“原來是餘大人。”看著他那副嘴臉想到他做的事情餘元長更加堅定殺的想法,這種人現在還隻是棄城而逃,如果落入敵人手裏還不知道做出什麽,出賣國家是必然的,幾十年的聖人之道才學了,他根本就是聖人之學中的敗類。


  “姚大人,是準備去那裏?”餘元長咬牙切齒的說著:“敵軍大兵壓境,此時姚大人離開熬城是何緣由?”姚大人心裏發虛,往往心裏發虛的人說話都很大聲,可能是向別人證明什麽,也可能是在心裏證明自己是什麽吧,“我是去堯城向楊大人報信的……。”不等他說完,餘元長直接下令千總將他拉下馬車,同車坐著的還有他的幾個妻妾,他的家丁都被士兵控製了根本沒人能救他,“餘元長,你什麽意思,你也不過是戶部侍郎,你還管不到我頭上。”姚大人心裏害怕了,但是州官的架子還是有的,餘元長看著這幾車財物和他的家眷,可以想象一名州官平時是怎樣貪贓枉法的,“姚大人去報信還帶著這麽多財物和家眷,而且報信不是派個小兵輕騎更好,我看你就是棄城了,作為朝廷的一州大員,你不該堅守城池嗎?國家養士數十載,你就這樣報效朝廷,你以何麵目對得起聖人之道,以何麵目對得起國家和百姓?”越說越氣,餘元長瞪著他,眼光如果能殺人,姚大人已經被砍成渣了,“來呀,把他砍了,將人頭懸掛熬城,我要讓所以熬城官員清楚的看到。”


  姚大人當場就嚇尿了:“餘元長,你不能殺我,我是四品州官,殺我要經過吏部。”他拚命的掙紮著,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餘元長敢這麽做,他的家眷和管家都哭天喊地的鬧著,臨到頭的人力氣會格外的大,姚大人掙脫士兵爬到餘元長麵前抱著他的腿:“餘元長,你殺了我你會後悔的,我身為一方州官你殺我就是越權。”餘元長眼裏他就是一個死人,那眼光冷得讓人心寒,姚大人不自覺的發抖著,他是怕了。


  “殺一個臨陣脫逃的官員還需要朝廷的公文,姚大人可以放心的去了,你的人頭我要用來震懾那些貪生怕死的鼠輩。”


  不但姚大人死了,連同一起出逃的所以人都死了,天亮時他們的人頭都掛在了熬城城頭,熬城的將士百姓從那裏過時都心裏感覺憤恨,有的還向人頭吐了口唾沫,而有的官員心裏發虛了,他們看著州官跑了,本來也準備跑路的,可是誰想到來了個鐵麵的餘元長,這殺伐連有的武將都自愧不如,這次是真的震懾住了部分人,也讓所以將士放心了,他們不怕敵人,就怕主事官員是軟腳蝦,在來一次鹿城那樣的事誰也受不了,有官員將狀紙告到了吏部,吏部是誰掌管的?那份狀紙也就石沉大海了。


  餘元長進熬城的第二天,熬城的鄉紳就派出來自己的家丁組成隊伍前來增援,畢竟他們的根在熬城,流水的官員能跑他們是跑不了的,以前不配合那是因為州官都心生退意,他們還不想熱臉貼別人冷屁股,但是現在不同,餘元長當天就發了告示,誓與熬城共存亡,人的心是熱的啊!


  第三節

  傍晚的時候又有一支萬餘的軍隊到了,他們身著火紅色的盔甲,軍容整齊,從各方麵看都是一支少有的精銳。餘元長領著熬城的貴族鄉紳上到城頭,他們都是滿臉的疑惑,宛郡啥時候還有這樣一支軍隊啊!不對啊!這樣的精銳也應該在周山大營那樣的重要軍陣才對,就算是周山大營也少有這種軍隊,“像,就差那麵軍旗了。”一位老鄉紳手有些發抖的嘮叨著,明顯他是想到了什麽,下麵軍陣中突然衝出一隊騎兵直到熬城一箭之地才停下,領頭的將卷起的軍旗插入地裏,軍旗迎風展開,城樓上的上了年齡的鄉紳都激動了起來,這護旗隊的人數,這亮旗的方式都和四獸軍火羽軍的一樣,雖然最後旗號隻是東圖軍的普通軍旗,但是沒有人懷疑這是火羽軍,“火,火羽軍。”鄉紳們激動得渾身都有顫抖,呐喊聲在喉嚨裏打著滾,他們很想歡呼出來,但是他們知道現在對於火羽軍來說太敏感了,所以他們在心裏為這支軍隊呐喊著。餘元長知道這支軍隊的來曆,這肯定是被解散的火羽軍,就像無縫帶走的那支白虎軍一樣,他們雖然穿著以前是盔甲但是他們暫時是不會公開承認的,借用楊釗大人的話,盔甲消耗太大了,新的盔甲供應不上隻能用軍械庫裏的存貨暫時應付這些臨時拚湊的愛國人士了。


  “來將何人?”雖然大家心裏有數但是麵子上還是要裝的。


  隊伍中突前一隊騎兵,領頭的將領回道:“堯城大營臨義勇軍火字營奉命前來增援。”說完旁邊的騎兵亮出令旗。“女的,火羽軍團三個統兵有兩個是女的,軍團長也是女的,這是那位到了?”老鄉紳們沒有因為對方是女的感覺失落,反而更加激動,因為如果是火羽軍的統兵到了,那麽守住熬城把握更大,倒是餘元長皺起眉頭,因為他聽見下麵是易無月的聲音,他真的不想她來的,因為他知道熬城麵臨的困難,他不想她以身犯險。


  火羽軍,不對,現在是火字營進城時所以的鄉紳貴族都跑到城門口迎接,仿佛又回到了衛國公時代,四獸軍凱旋回城一樣,這一隊軍隊裏有四十多歲的火羽軍的老兵,也有十多歲的接班人,年齡相差很大,但是每一個臉上都沉穩冷靜,他們目光堅定,就像以前四獸軍一樣就算麵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失敗,他們就算是失敗也會戰到最後,他們相信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因為衛國公曾經告訴過他們,他們不是為那個皇帝或者那位高官,甚至他們不是為他衛國公而戰,他們是為了自己的家人和所以家人組成的這個國家而戰,他們也是為自己和心愛的人而戰,所以他們從不怯戰,隻要需要哪怕麵對十倍敵人他們也敢高舉軍旗衝向敵人,這也是敵軍畏懼他們的原因,也是他們在宛郡受百姓擁護的原因,當年裁軍皇帝本來想將四獸軍千總以上將領都殺了的,結果最後連最想殺的軍團長都沒能殺掉,因為他怕宛郡百姓,最後以各將領年老的理由讓他們告老還鄉。看著一隊隊軍隊從麵前經過,餘元長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是很想見無月,但是又不想在這裏見到她,心裏有些矛盾,他知道無月應該是英雪派來的,從這支火羽軍的陣容不難看出這是正牌的火羽軍,要想調動他們如今隻有軍團長了,因為他和無縫一家人關係不同,對於他們的底細他是知道的,所以這支軍隊是英雪派來的,這是不容置疑的,但她怎麽會讓無月領軍?想得發呆時無月已經來到他麵前,她應該是有些激動吧,臉有些發紅:“餘大人,我軍奉命前來增援,一切聽憑調遣。”餘元長現在還有些不在狀態:“哦,哦,你將軍隊留下,你馬上回去。”無月揚起馬鞭,一副小女兒狀:“呆子,你說什麽?”餘元長本能的抬起手同時往後麵縮了回去,這怎麽看都像小兩口打情罵俏的,雖然不合時宜但是反而讓城內的人放心了不少,“快看餘大人和火羽軍的統領好像關係不簡單,他們居然還打情罵俏的。”一位鄉紳有些不相信的擦擦眼睛:“都火燒眉毛了還有這份心情?”


  “笨啊!”旁邊一個鄉紳真想一腳踹死他:“你看他們這麽輕鬆還不是因為有十足把握,不然……哼哼,你沒見過那些大將軍遇到沒有把握的戰爭都緊張得不得了,就算是沒有十足勝算的都會反複的推敲商量,那裏像他們一樣輕鬆。”旁邊的另外一個貴族也跟著點頭:“就是就是,我族兄鄰居大叔的兒子就是在軍營的,他就是這樣的。”聽到鄉紳的對話兩人都有些尷尬,畢竟現在大戰在即,無月收回手,紅著臉說:“我不來你怎麽守城,我可是得了真傳的,你別小看我。”餘元長嘿嘿笑著,他擔心的就是沒有守城主將,自己這個趕鴨子上架的那裏能比得過正牌的將領,對於無月的本領他還是比較放心的,畢竟師出名門嘛,火羽軍軍團長的威名可不是哄小孩的,“有勞無月將領了。”說著他向無月拱拱手,無月身後幾個火羽軍知道內情的將領都嗬嗬笑著,這姑爺向小姐行禮還算少見的嘛!被幾個長輩笑話無月的臉更紅:“走了,去府衙商量。”說完領頭先走,還不忘給餘元長一個手勢:遲點收拾你。餘元長有些無辜的摸摸臉:好像自己沒有惹到她吧!


  無月不到帶來了一支強力的援軍,還帶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那就是無縫帶著的閃電貂回來了,這是以前火羽軍用來傳信的動物,這種動物個頭很小,一個竹筒就能裝著,但是他們嗅覺靈敏,速度很快,方向感也很強,而且非常聰明,火羽軍的情報係統就把它培養成能傳信的工具,隻是這種動物很難養活,所以火羽軍隻有統兵以上的將領才有,當然無月和無縫兩位也都帶著一隻,這次無縫傳回來兩個信息,一個是他們已經安全抵達西啟的邊陲小鎮,大將高定義將會帶領本部數千騎兵返回陶郡,並組織軍隊。第二個就是無縫將帶領剩餘兵馬留在西啟視機而動。


  “高將軍他們什麽時候能回來?是從那裏回來?”餘元長心裏總算是送了口氣,同時他又開始擔心起來,畢竟留在西啟國境危險非常大,他也覺得無縫膽子不小:“他們還是應該一起回來。”無月卻搖搖頭,她作為統兵將領看的東西和餘元長不一樣:“哥這樣做也是有理由的,他們現在也不過幾千騎兵,國內現在主要是防禦戰,他們騎兵的機動性不能很好的發揮出來,而且國內已經開始動員增援,這幾千人回來作用反而不如留在敵後的作用,我們現在主要看怎麽給於他們補給上的增援,至於增加兵力,估計哥也不會同意,畢竟在敵後需要的就是機動性和隱蔽性,人多了反而不好。”餘元長沉思了一陣:“能判斷出他們從那裏回來嗎?”無月皺著眉頭看著地圖,西啟和東圖接壤的地方隻有這麽一段,無縫是從鎮安進入西啟的,現在西啟和南疆軍隊調動都比較頻繁,如果想回來就需要走比較容易隱藏的路線,整個區域內最安靜的就隻有西啟和中元接壤的疆域,而中元為了不讓他們與東圖的邊境緊張起來在兩國邊境也沒有增加兵力調動,這一點是無縫都有些疑惑的,隻是暗自猜測中元有大行動在醞釀著,隻是不知道是怎麽樣的,“他們應該走中元,然後轉回國內。”無月慢慢的指著陶郡的商都:“可能是這裏。”無月畢竟曆練不夠,有的東西看得不夠,所以她把握也不大,倒是餘元長雖然戰陣不行但是這推測人心的事相對要準一點:“我看他們不會走這裏,無縫曾經說過中元出兵必取商都,雖然現在沒有動靜但是暗地裏的眼線了不少,他們要躲過這麽多的眼線就應該繞道這裏,應該是走陶郡的大周山,這裏連接吳城。”餘元長站起來,他心裏有些著急了,中元和東圖還沒有宣戰,但是從很多跡象看那是必然的,現在的陶郡看似平靜,暗地裏探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如果現在開始往那邊囤積物質,很容易引起中元的懷疑,這對於無縫是一個致命的事情,但是如果不做準備,無縫他們到來後必須馬上離開,那時再準備物質肯定來不及,看著無月有些疑惑餘元長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無月倒是沒有感覺多難的:“其實我們可以用百姓的商行進行物質的調配。”餘元長有些不明白:那個商行有這麽大的商隊?無月笑了笑:“我娘啊,十年前她怕她的姐妹退役後生活沒有著落,又怕我嫁人時沒有嫁妝被人笑話,於是就偷偷組建了商行,不過我娘很有本事,現在商行可大了。”雪姨組建商行?還是拉她的姐妹入夥,她的姐妹是誰,那都是火羽軍的主力,這能算商行?這就是一支改了名字估計連編製都沒有變的軍隊啊!餘元長發現喉嚨有些發幹:“那你娘的其他兄弟呢?”餘元長懷疑四獸軍的軍團長都可能有一套自己的班子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著,不然無縫那裏能這麽快就拉起兩千人的貪狼軍,無月嘿嘿笑著:“那我怎麽知道,不過現在嘛,我們可以解決那個問題了吧,想來中元現在不會明目張膽的檢查商隊吧?”


  英雪組建商隊的人大部分都是以前火羽軍情報係統的人,他們原來都在各國做一些微不足道的行業,包括經商,所以東圖下令解散四獸軍時很大一部分火羽軍的人就陸續進入的商團,東圖的大商團也擁有土地,英雪的這個商團就在陶郡和中元都購置了大片的山林,並且他們將部分火羽軍分開在這些山林中,明麵上是商團的護院長工什麽的,到時他們都會偷偷的定期訓練,隻要有需要,他們換上裝備就是軍隊,至於其餘的軍隊嘛,聽說西啟那邊有一支由馬幫改的商隊,在十年前崛起,他們的生意居然做到了北奴境內,他們有多少人就沒人知道了,但是據說幾年前有一家老牌的商隊看上了他們的馬匹生意偷襲了他們的一個那場,結果沒有幾天這家商隊男女老幼沒有一人在存活在世上,西啟曾經想對付他們,但是他們也安西啟的規矩繳稅,並且西啟有些朝廷大員也和他們有生意合作,最後隻有不了了之了,這支商隊的來曆沒有人知道,不過傳說他們商隊的頭領武藝和貪狼軍軍團長是師出同門,但這都是傳說,畢竟見過的外人都死了。


  吳城雖然和中元相臨,也是一座邊境城市,本來也應該是商業發達的城市,但是它和中元的中間隔了大周山,從吳城去中元如果翻越大周山需要六七天的路程,而且大周山有幾處地方並不好走,有時會有山賊出沒,一般商隊都會繞道走商都,畢竟商隊不比軍隊,他們求財,能不冒險自然好,而且繞道商都也就多走兩三天路程,時間久了這裏慢慢的就有些落寞了,一般被調派到這裏的官員都是那些受到朝廷排斥的人,不過今晚過後這裏將會在東圖曆史上留下濃厚的一筆。


  第四節

  由於吳城不是重要的城鎮,而且沒人州官都是在朝廷裏不怎麽受待見的,所以吳城的軍械和城防都是最差的,不過好在這一任吳城州官徐雍還是有些才能得,他本來是學兵法半路改從政的,由於他的師父受到排斥,他也就被派到這裏,不然以他的才能出任左右侍郎是不成問題的,也因為是他在吳城,這裏雖然防禦器械差,但是他從來沒有放鬆過對守備的訓練,所以當楊沫帶領“商隊”到來時遇到了嚴厲的盤查,她們這支商隊人員和物質都有些龐大,這就引起了守備千總的懷疑,雖然他們是從堯城過來的,但還是被攔下來了,打旗號的領隊一臉傲慢的看著麵前的千總,他有這個驕傲的資本,不說他們商隊在東圖地位超凡,就是他的身份也不是一個千總可以比的,“知道我是誰嗎?我們明雪商隊的車你也敢攔,嗯~!”


  千總雖然被對方的氣勢壓著,但是他還是沒有退開:“不管你是誰,現在屬於戰時,所以物質都需要檢查,請你配合。”從對方的氣勢和習慣性的態度判斷,這人應該是身居高位的,而且他眼神非常的冷,這種眼神應該是上過現場的人才有,所以他判斷對方應該是一位將軍,起碼也是比自己職位高的。見了對方堅持,領隊沒有不怒反笑,他們一路過來經過幾個城鎮,幾乎所有的城鎮守備看見他們商隊的旗號都直接放行,隻有到了這裏才有這種待遇,倒不是說領隊犯賤想被檢查,隻是他個人覺得守備之職就是防守城鎮的安全,對於進出城鎮的檢查還是有必要的,所以現在他反而有些欣賞這位千總了,但是事有輕重,今天他們所做的事還需要保密,於是他輕輕拉起衣角,露出外衣擋著的腰牌,那是堯城郡守府的腰牌,一般隻有郡守麾下直屬軍隊的將領才有,千總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倒是旁邊的城門官認出了腰牌,他拉了千總一把,偷偷的讓他派人通知州官,然後讓士兵象征性的檢查了一下就放行了。


  吳城的府衙有些簡陋,比一般的財主家的花園大不了多少,不是門前石獅子和士兵還精神飽滿的守在那裏,估計很多人都會認為這是那個財主的房子,報信的快馬在門前停下,門前的士兵查看腰牌後沒有多做阻攔,過了前衙進了後院就是州官起居的地方了,看見報信的士兵急衝衝的樣徐雍感覺有大事情到了:“出什麽事了?”信兵行禮後回道:“老爺,剛才進城一隊商隊,旗號是明雪商隊的,但是領隊腰上掛著郡守府的腰牌。”徐雍皺起眉頭:吳城不是宛郡的重城,一般稍微大一點的商隊都不會來這裏,就更不用說明雪這種和朝廷重臣有來往的商隊了,而且還有郡守府的人領隊就更加不可能了,除非……。徐雍將最近的戰爭聯係起來後感覺這支商隊不簡單,“偷偷打聽一下,他們現在那裏落腳,我記得吳城沒有明雪商團的商鋪。”


  吳城本來是沒有明雪的商鋪,但是明雪商團在到達吳城的前幾天就派人偷偷收購了兩家米行和一家成衣鋪,現在楊沫就坐在成衣鋪後麵院子的廂房裏,和她一起的當然少不了她新收的親兵文瑤,楊沫出發時英雪就要求他把文瑤帶上,而且還叮囑有時候可以和她商量著來,楊沫雖然不知道這位姑姑的用意,也沒有違背她的意思,對此楊釗都有些不明白,但是英雪隻是笑著對楊釗說:舅舅,你聽沒聽出來她是京城口音,而且你看她像誰?楊釗也就明白了,聽說他有一個女兒,從小就不太喜歡詩文偏愛武藝,而且人還挺精明。看著麵前的文瑤,想起出發前姑姑那種有點曖昧的語氣,她十分懷疑姑姑的用心,怎麽看怎麽就感覺是在給哥哥綁老婆,不過這段時間看文瑤的整體還是配得上哥哥,隻是不知道自己這個精明能幹的哥哥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老婆時會是什麽表情,這個值得期待的。“小姐,外麵有人拜訪,說是有生意要和我們談。”楊沫的貼身侍女兼職親兵的聲音將楊沫,思緒拉了回來。“讓他進來。”楊沫回頭對文瑤說:“你猜這位州官會幹嘛?”明顯她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文瑤並沒有作為下屬的覺悟,自己端起宛郡最出名的紫翠茶品了一口:“宛郡的紫翠比京城的味道好不少,起碼這清香味就不是京城的可比的。”宛郡紫翠是宛郡的貢品,一般隻有宮裏才有,當然像太宰這種高官家裏也會有,不過味道必然不如原產地的清純,楊沫幾乎已經猜到了這位妹子的身份了,文瑤倒是沒有注意這麽多:“這個妹妹倒是猜不準,不過姐姐應該猜到了。”楊沫用手指指向中元方向:“這位徐雍徐大人算是陶郡少有的能人了,我們進入這裏,他必然能猜到我們的目的,隻是猜到多少就不知道了。”


  徐雍進入院子時還是沒有擺架子,他知道對方身份不簡單,再說他也不是那種人,當他看見楊沫時還是有些吃驚的,雖然他猜到對方身份顯赫,但是沒想到會是郡守的孫女親自過來,“楊將軍,沒想到會是你親自到來,需要下官配合的,還請將軍吩咐。”楊沫是有將領職位的,而且她也喜歡別人這樣稱呼他,所以他這樣稱呼恰到好處,楊沫也沒有擺大小姐的架子:“徐大人就不必多禮了,這次我們過來是有些事需要你配合,而且暫時隻能秘密進行,你也看出來了吧?”徐雍是聰明人,他當然看得出來:“吳城雖然不像商都那樣繁華,去中元道路也不是很好,但是這裏可以作為後方補給屯裏和調配的城鎮,現在吳城守軍不多,武器不算精良,好在訓練沒有落下,還能過得去,將軍可以放心的。”楊沫對於徐雍的答複還是挺滿意的,但是文瑤有些吃驚,一個小小的州官,長期遠離中樞,見識倒是不弱,“其實我們這次過來就是要在你這裏建立一個暗地的聯絡點,並且還要是一個補給站。”聽到這裏徐雍抬起頭:“難道中元已經要進攻了?”


  “不是中元,是另外的,暫時不能告訴你。”雖然有的時候需要徐雍通融,但是楊沫還是沒有打算告訴他整個計劃,畢竟關係太大了。連吳城這種不起眼的地方都被用上了,徐雍難免有些悲觀,看著他的表情楊沫覺得還是有必要給他透露一點信息,不然讓地方官過於失望也不好:“徐大人,近期會有一隊軍隊過境,需要你做好掩護。”徐雍回道:“我一定準備好援軍所需的物質。”楊沫微笑著搖搖頭:“不是援軍,是從那邊過來的。”那邊?徐雍沉思了一陣突然瞪大眼睛,手指向中元方向,那邊很有可能就是指中元或者西啟,因為西啟繞道東圖最好的行程就是過中元然後走吳城,難道國內已經有軍隊進入敵國境內,他將楊沫的到來和剛才的話聯係起來得出一個讓震驚但是又讓自己興奮的信息,那就是東圖國已經有軍隊插入敵境,並且還沒有被敵人發現,這就是一把最致命的匕首啊!東圖國總算是有希望了。看著徐雍不斷變化的表情,楊沫和文瑤對視而笑,她們知道,徐雍已經看明白了很多東西,同時他也不會做出什麽叛國的事。


  大周山是連接東圖,中元和西啟三個國家的山脈,這裏隻有一條馬幫行走的山道,由於是一個比較敏感的區域所以三個國家在這裏都沒有設置哨卡,但是卻在上山的通道處建立了城鎮,還好無縫他們是從另一個山脈繞行進入大周山的,不然已經驚動了西啟軍,看著山下的城鎮和幾個錯落在山路邊上的村莊無縫都有些為當初穿越山林的決定感到慶幸,“沒想到,西啟居然在幾個山路出口都建了村莊。”高定義也有些吃驚,無縫咬了一口已經幹得發硬的麵餅,這是他們幾天前扮成山賊搶劫了一個村莊得來的,為了讓西啟相信是山賊做的,他們幾乎屠光了全村,並且將村裏所以值錢的東西都帶走,這件事讓整個軍隊的將士心裏都有些不舒服,畢竟他們是有紀律的軍隊,但是他們也知道,如果沒有吃的他們在幾天前就餓死了,但是如果被西啟發現他們的存在,後麵的路上迎接他們的必定是多出幾倍的大軍圍剿,“無縫,還對幾天前的事耿耿於懷?”鬥元辰拍著無縫的肩膀,無縫歎了口氣:“我們殺那麽多無辜的人,心裏怎麽能平複啊!”


  “這個方法雖然是你想出來的,但是當時你真不該跟去。”高定義看著遠處的村莊:“生於亂世,沒有誰會是無辜的。”無縫讓山上的風吹亂自己的頭發,雖然山風很冷,但是他眼神堅定的感受著:“高叔叔,我應該去,作為一名將領有必要適應這些,隻是我們不能讓自己習慣這種殘忍,不然就真的成魔了,你說對吧?”旁邊的鬥元辰笑了:“無縫小子,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對了,當年的四獸軍白虎也好貪狼也罷,誰不是背負殺孽的,但是當他們放下手裏的武器時,他們就是一個平場的百姓,作為軍人麵對戰爭的殘忍,但是不能沉迷於殘忍。”盧侯申走到旁邊:“其實我剛上戰場時也有些感覺不適應,因為看著一個個活人到下,有的幾個時辰前還在和自己說笑,後來也就適應了。”無縫望著遠方:“亂世多殺孽,有太多的無辜者死於戰亂,就算是普通的士兵難道他們就是該死的嗎?要想結束這個亂世隻有統一,讓公正存在於世。”這一句話不到讓盧侯申和鬥元辰感覺震撼,同樣也讓高定義對他多了敬佩,年齡不大誌向高遠,就算是當今幾位梟雄也沒有想過讓公正存在於世,隻有當年的衛國公有過這樣的誌向,無縫的胸襟和氣魄讓高定義後來一直心甘情願的追隨他成為無縫最堅定的後盾。


  第五節

  經過幾天的行程,這支軍隊進入了東圖國境,按照他們計劃的就算進入國境也沒有在任何村莊停留,因為不知道會不會被中元的探子發現,而且他們繞過了商都,這是無縫提出來的,同樣的道理,就算了吳城這種不起眼的地方都沒有打算進入,無縫是準備直接進入宛郡,因為隻有那裏調動大批補給才不會引起懷疑。


  看著前麵的村莊,平靜,就像不曾發生戰爭一樣,高定義心裏有些激動,從他踏入陶郡時心情就沒有平複過,他知道跟隨他的這些將士心情和他一樣,離開家鄉數年之久,經曆了幾次戰爭,雖沒有凱旋歸來時得到熱烈的迎接,也沒有勝利者的花環,但是他們還是無法平靜,因為他們回來了,有時候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想到手扶門框翹首而盼的家人,想到離家時還在嗷嗷待哺的孩子心裏誰又能平靜,“高將軍,我們不進吳城嗎?”當高定義騎馬走過一名士兵身邊時,那名士兵有些焦急的問著,因為他的家就在吳城,高定義有些不好麵對他的目光:“不了。”他發現那名士兵眼裏透著失望,然後他深深的望了一眼吳城的方向,繼續跟著隊伍,他明白自己首先是一名士兵,無縫也發現了很多士兵都明顯的放慢了行軍速度,也對著經過的村莊露出複雜的眼神,他隻能裝著沒有看見,軍人首先要完成任務,他們現在首要任務就是離開靠近邊境的地方,然後進行補給,有時軍人有些冷血,但是內心還是和普通人一樣有一份鄉愁在,遠處過來一隊騎兵,從穿著看無縫知道這是元奎的探子,到了無縫麵前他們行禮後上報:“將軍,前麵村莊有一百多戶人家,現在大多數人在田裏做活,村裏發現一支商隊,人數不過十來人。”無縫回頭看看盧侯申:“偏遠村莊居然會有商隊來往?還是十多人的商隊,有點不正常。”盧侯申認同他的想法,無縫接著問:“商隊都在做什麽生意?”他已經把這個商隊當成探子了,“將軍,他們在收購糧食。”無縫對此更加懷疑了,陶郡並不盛產糧食,在遇到幹旱的歲月陶郡有的州縣還要靠朝廷救濟才能度過,在這裏收購銅鐵還差不多,“如果是中元的商隊,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中元快要進攻了,因為陶郡糧食本來就少,而且陶郡不像其他郡有十幾個囤積糧草的糧倉,這裏隻有三個糧倉,他們先分散各個村莊將老百姓手裏的糧食收購了,然後隻要突擊那幾個糧倉,那麽陶郡就會陷入暫時的糧荒,到時候攻取城池就很輕鬆了。”盧侯申到沒有想那麽遠,不過經無縫說起他也感覺有些麻煩了,“對方是什麽旗號?”當探子報出旗號圖案時幾人表情都有些吃驚,這是巧合嗎?明雪商團居然會在這裏出現,不過稍微思考一下無縫就釋然了,自己放出的閃電貂一定找到了母親,以母親的能耐不難判斷出自己的去向,現在他們應該是在尋找自己這支軍隊,


  “元奎,派人與商隊的人接觸一下,看看現在的情況。”無縫都有些激動,畢竟在敵國境內時並不好過,就算回到東圖因為計劃也沒有與村莊接觸,他們都快成與世隔絕的野人了。沒有讓他們等多久元奎的人就回來了,跟著他來的還有一位穿著商人服飾的人,雖然他有些發福,身上透著一股子銅臭味,但是從他走路的步伐和眼裏時不時的透出不一樣的眼神,隻要多留意就能感覺他應該是一位軍人,起碼以前是,當商人看見他們時本能的眯了一下眼睛然後獻媚的向無縫他們幾位領頭的將軍跪了下來:“小的,不知道是大將軍傳召,來的有點衝忙,都沒來得及準備禮物,還請大將軍見諒,等會小的便叫人備上薄禮奉上,還望大將軍笑納,大將軍有什麽需要隻管吩咐小的,小的是明雪商會的,我們商會分號遍布東圖,一定能夠滿足大將軍。”這就是報名號了,先禮後兵,你有什麽說就是,但是不要過分,明雪商會的實力擺那裏,自己掂量掂量,這話說得可是滴水不漏,誰曾想對麵馬上的人笑了起來,特別是一個比較粗狂的聲音笑的最大:“趙老六,你個老東西,做生意發財就不認人了,連我你都敢忽悠加威脅。”商人感覺聲音有些耳熟於是抬起頭,這下他表情就精彩了,有吃驚,有老友重逢的激動:“鬥老鬼,你個專門禍害人的老鬼,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鬥元辰眼裏咧著嘴嗬嗬樂著:“無縫小子,這人可是有些名的,以前火羽軍的亥字營就是他管的,趙長誌,家裏排行老六,我們都叫他趙老六。”趙長誌知道對方身份後也就收起了偽裝,一直半恭的身板挺了起來,臉上的媚笑也收了起來,現在他雖然還是商人打扮,但是整個人沒有一點商人味,怎麽看都是一個合格的軍人。“傳言火羽軍亥字營的人都有百麵,今才得以見到,看來傳言非虛啊!”高定義心裏不甚感歎,“小的見過高將軍。”同樣是行禮,剛才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無縫將軍,鄙商號奉命接應貴軍回國。”雖然現在還是高定義官職最大,但是各路軍都默認了無縫的領導位置,無縫也當仁不讓:“有你們接應事情就好辦多了,不過我們還是要防備被人察覺,不然我們再次返回敵國境內必定會遇到敵軍的圍剿,西啟和南疆我倒是不怎麽擔心,我最擔心的還是中元,現在還穩得住,說明中元的元帥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你們見過毒蛇捕食嗎?它們會很好的偽裝自己,總是在最適當的時機給於獵物最致命的攻擊,所以我們必須要更好的偽裝一下。”


  “用商團做偽裝是最好的,但是我們畢竟有上萬人,要怎麽偽裝”盧侯申說出來關鍵,一個商團在一個州縣就算經營再大也不可能需要上萬人,趙長誌也皺起眉頭:“我們是以在陶郡收購糧食和銅鐵的名義過來的,就算需要請馬幫押運貨物也用不著這麽多人。”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如果不能解決突然一支上萬人的騎兵在陶郡邊境行走必定會引起中元的懷疑,而他們利用穿越國境的山路也有被發現的可能,突然無縫捕捉到了什麽:“六叔,剛才你說什麽?”趙長誌沒有反應過來:“我說我們商隊就算請馬幫押運貨物也用不了這麽多人。”


  “不對,上一句。”


  “我們過來收購糧食和銅鐵。”


  “就是這句。”無縫笑了起來:“陶郡出產銅鐵,明雪商團又是大商團,收購數目應該巨大,那麽一般的商鋪是沒有辦法存放的。”盧侯申也反應了過來:“那麽商團就必須建立自己的儲存營寨,我們就可以用這些營寨作為掩護。”無縫點點頭:“修建營寨花費的人力不少,而且雜亂,我們可以將陶郡的士兵分批安排進去,甚至我們可以多在幾個城鎮修建,這樣也可以方便以後我們人員物質的調動,六叔這事你馬上安排。”趙長誌認真的聽完:“好的,我馬上回去匯報給楊將軍。”


  “楊將軍?這次主持這邊的不是你嗎?”鬥元辰有些不解,畢竟火羽軍的情報結構都是由趙長誌主理的。趙長誌笑笑:“鬥老鬼,我們都老了,半截身子都在土裏了,有些東西是需要有人來接班的,這位楊將軍無縫將軍和盧小子都也認識的。”說著還玩味的望著盧侯申,盧侯申被他看得有些發毛,感覺有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不會是堯城的女魔頭楊沫吧!”趙長誌嘿嘿笑著:“看來盧小子和楊將軍還是心有靈犀的。”心有靈犀個屁啊,盧侯申一臉的鬱悶,楊沫啊!那次宛郡各軍比武自己贏了她,她直接放話就來一定會找回來,楊沫的武藝盧侯申是知道的,頂多自己也就能贏她一招半式的,關鍵這女的詭得很,稍微不注意就會著她的道,所以自己才領著兵馬跑周山大營守邊疆的,他是躲都躲不及,還那裏有心有靈犀啊!看著盧侯申的樣子無縫就想使壞:“我看具體事宜我們還是和楊沫方麵商量一下,這樣吧,盧將軍就和我一同前去。”這是擺明想看盧侯申的樂子,但是無縫那裏知道那裏還有一個讓自己苦惱的女人在等著他。


  明雪商會在吳城外買了一個莊園,這裏以前是一個財主的產業,一年前這位財主將莊園賣了後去了京城,這座莊園後來經過兩個主人後荒廢了,然後由官府出麵賣給了明雪商團,明雪商團收購這個莊園的最大原因就是這個莊園很大,而且不顯眼,關鍵園林不錯挺合楊沫和文瑤的胃口,而且在花園中還有一個池塘,池塘邊上花叢中有一座長廊,綠樹紅花永遠都會收到女人的青睞,就算是楊沫這種不愛紅裝愛戎裝的女人也不例外,現在她和文瑤兩人就坐在長廊裏享受著這滿園子的芳香。在這種環境中女人都會有些慵懶,楊沫現在換了白紗素衣懶綿綿的靠在長廊的長椅上:“文瑤妹妹,你覺得他們說的方法如何?”文瑤本來就對素未謀麵的無縫就有幾分敬佩,聽了趙長誌的匯報後她更加肯定無縫應該就是自己想找的人,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想到這個人時她總會莫名其妙的有些小激動,臉也會紅那麽一下,楊沫看著她突然想捉弄她一下:“妹妹不會對他有些愛慕吧?”杉兒擺出一副護主的樣子:“我家小姐才沒有的。”說著她回頭看著文瑤,希望得到文瑤的支持,誰知道文瑤臉更紅,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不過文瑤也不是文弱女子,她回道:“我是有些想見見這位公子,但是心生曖昧還算不上,不過楊沫姐姐對那位盧將軍可是一往情深的,都能追到這裏來了,你敢說就是簡單的為了送物質?”楊沫並不在意,她是喜歡盧侯申,她從來不否認這一點,這倒是有點像她的姑姑英雪,正在兩人聊的快找不著邊時趙長誌帶著無縫他們到了,無縫給文瑤的感覺就是不想京城裏的那些才子一樣生的一副好皮囊,他並不英俊,就連餘元長都比他好看,但是他臉上透著剛毅,眼裏露出精明,整個人很自信,就算是身處逆境也沒有什麽在乎的,好像總能有辦法化險為夷,他的信心帶著感染力,讓靠近他的人也不會輕言放棄,也會讓人不自覺的靠近他,他沒有朝堂大員的做派,很容易讓人靠近,讓人信任跟隨,文瑤知道這就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她在父親身上也看到過。


  對於楊沫,無縫他們都熟悉,但是她身邊的這位女人,他們都感覺陌生,她給人的感覺就像空穀幽蘭,不過她一身戎裝加上時不時的一些古靈精怪的表情讓無縫感覺這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主,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無縫總會時不時的看她一眼,心裏老是想看看她下一刻會幹什麽,“我說,你兩就算看對眼了是不是也先把正事說說。”楊沫還是懶洋洋的樣子,不過她會時不時的給盧侯申一個媚眼讓盧侯申整個人都感覺緊張,無縫幹咳了兩聲,他還從來沒有這麽失禮過:“我的計劃就是用明雪商團做掩護,把高將軍的人給換進陶郡,這樣不會引起中元的注意,畢竟我們得到補給後還要返回敵境,如果這時候驚動中元不好。”說完他還是忍不住又瞟了文瑤一眼,“最好明雪商會能在陶郡修幾個營寨,這樣以後我們在以後的補給時也能更加方便,還有一個好處,如果我們需要補充兵員時也能方便很多。”文瑤接道:“你是想用訓練有素的士兵代替營寨的士兵代替普通的護院和木匠,等到需要時隨時可以集結起來進行兵員補充。”無縫笑嘻嘻的看著文瑤:“沒想到漂亮的小丫頭也挺聰明的嘛!”旁邊的楊沫瞪了他一眼:“說得好像我挺難看一樣,無縫,你什麽意思?”無縫忙擺手:“大小姐,我什麽意思都沒有,如果得罪你了,你看我把盧侯申留下賠你可好?”盧侯申怎麽感覺自己突然就被人論斤賣了,他也隻有歎息一聲交友不慎啊!接下來他們就圍繞著在那些地方建立營寨商量著,在離開的時候無縫提出需要一個隊人和他們一起,因為他需要母親在中元和西啟的情報,這一塊的人他沒有接觸過,他知道楊沫接管明雪商會在陶郡的生意,那麽這一片的情報係統肯定也交給了她,楊沫也沒有否認,隻是楊沫因為要主持這邊的後勤補給肯定是不能和他一起去的,這個人選就有些難了,首要條件就是這個人要值得信任而且還要有明銳的分析力,“如果你相信的話我可以試試。”文瑤認真的看著無縫他們,楊沫有些不確定,因為文瑤加入他們時間很短,雖然有姑姑擔保但對於這種大事還是有些不放心,無縫隻問了一句:“跟著我們會很危險,而且日子會很不好過,你不怕嗎?”文瑤很堅定的搖搖頭,她就是想知道在東圖最危機的時候,這個每次都能準確預料到敵人事態發展讓父親都震驚的男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同時自己也有些私心,她不否認對麵前這個男人有愛慕的意思,女人對於美好的定義是不同的,有時更傾向於感覺,情報係統這種事上他居然擔心的不是自己值不值得信任而且擔心自己危險,文瑤心裏難免有點小甜蜜。無縫能從她眼裏感覺到她是值得信任,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所以他直接選擇了信任她:“好,小丫頭,以後你就是我的情報官了。”剛有的一點好感被這個“小丫頭”的稱呼給化為烏有,文瑤都有一腳踹過去的衝動:“我叫文瑤,以後不要叫錯了。”“噗!”無縫這可被驚到了,一臉震驚的看著她:“你,你說你叫文瑤?京城人?”對於無縫驚訝的表情文瑤有些不解:“對啊!怎麽了?”。


  “文小姐,當朝太宰和你是什麽關係?”無縫有些期望的看著對方。文瑤連忙搖頭:“不知道,我不認識。”文瑤現在怎麽敢承認自己是太宰的女兒,那還不被馬上護送回去,她可是廢了很大的功夫才跑出來的,現在估計父親火大著的,不能回去。無縫有些失望的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據說父親偷偷給自己訂了門親事,對方是京城太宰的女兒,不過不知道樣子和芳名,聽說京城小姐脾氣可大著的,而且每天好吃好玩的多著的,估計都吃成胖子了吧!想到自己可能會娶一個脾氣不好又兩百斤重的胖女人為妻無縫就感覺背上冷汗在冒,哎,麵前這位是就好了。


  “咳咳!無縫,你把我的得力幹將加保鏢給拉走了,是不是該賠我一個。”楊沫懶洋洋的玩著桌上的翡翠杯子,無縫一副無良大佬的樣子將盧侯申往前一推:“周山大營猛將一名,智計過人,能征善戰,千軍萬馬中取敵酋首級,紅紗帳中取小姐芳心都不在話下。”話音剛落對麵就飛來一個翡翠杯,還好無縫身手快,不然肯定會被砸掉門牙,“滾,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嗎?快滾,有什麽事叫文瑤來找我,不然小心我揍你後去姑姑那裏告狀。”這是有多霸道啊,揍了人還要先去告對方,可見無縫把她給得罪得多嚴重,當無縫和盧侯申站起來時楊沫瞪了盧侯申一眼:“侯申留下,你再跟著他會學壞的。”無縫嘿嘿笑著,笑得楊沫臉通紅差點拔出暗器了才飛快的拉著文瑤逃出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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