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最後喊一聲媽媽

  韋卓開著車連闖了三次紅燈，十分鍾後來到醫院的時候，值班的醫生看到躺在手術室裏的劉芸說到：“這個病人兩天前已經來過我們這裏了，當時還是我接的診，她說她胸悶，於是去做了個磁共振，結果是她得了甲狀腺癌，已經是晚期了。想不到她今天竟然喝藥了？”


  聽到醫生這麽說，許芷月和韋卓都睜大了眼睛，這時候韋卓清醒過來後，不耐煩地問到：“你快點給她醫治，要是她現在死了我把你們醫院拆了。”


  望著韋卓泛紅的眼睛，許芷月走到他麵前輕輕地拽了下韋卓的衣服說：“你不要激動，快點讓醫生看看劉芸阿姨還有希望嗎？”


  大約是醫生也了解這些病人家屬此刻的心情，也就沒把韋卓這失控的情緒放在心上，而是走到病床前翻開劉芸的眼皮說到：“這病人的已經沒有生命的跡象了，對不起，你們還是準備後事吧。”說著那名醫生走出了病房。


  此刻，韋卓怔在哪裏，眼睛裏全是空洞，許芷月看到後忙走過去抱住他說：“你不要這樣，劉芸阿姨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今天她把要說的話都告訴了我。”


  這時候韋卓回過神來看著許芷月說：“她都告訴你什麽了？”


  許芷月哽咽著說到：“韋卓，她把她整個人生都做了一個了斷，這些一時半會說不完，你看，我們現在怎麽辦？當務之急是要把劉芸阿姨的後事辦了，她生前的願望是和爸爸媽媽在一起，你一定要達成她這個願望。”


  韋卓看了許芷月一眼，是的！當務之急是安排劉芸阿姨下葬，此刻韋卓拿出手機木訥地撥打了周健的手機號碼。


  當周健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從醉酒中清醒過來，看到韋卓的號碼馬上接起來說到：“大哥，我沒事，你就放心吧。”


  手機裏片刻的寧靜後，韋卓說到：“小健，劉芸阿姨死了！”


  當他這句話說完的時候，韋卓終於忍不住眼淚無聲地流下來，此時他臉上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過去的點點滴滴讓韋卓和周健結束通話後，禁不住跪在劉芸的身邊喊到：“您為什麽不給我孝敬你的機會？你知道這樣我多痛苦嗎？”


  此刻許芷月也隨著韋卓跪在了劉芸的床前，此時她禁不住也哭了起來。當她抬頭看向韋卓的時候，隻見韋卓此時是整個肩部抖動，所有的悲傷無法從他的語言中表達，而是從他的肢體語言中流露。


  “卓！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啊，你不要這樣好嗎？”


  有句話：男子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可是此時傷心過度的韋卓還是硬生生地把哭聲憋住，他知道自己是男子漢，可是從小到大劉芸對她勝過母愛的陪伴讓他無法接受在這個事實。


  當周健來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幕也驚呆了，他看著韋卓抬頭看他時的滿麵淚水，周健鼻子一酸也掉下了眼淚。他不知一次聽韋卓說過，他是劉芸一手帶大的。


  來到韋卓的身邊，周健輕輕地把他扶起來說：“生老病死是人的終極歸宿，你節哀順變吧。”


  感覺到好兄弟周健的懷抱，韋卓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失去劉芸阿姨，你知道我有多麽痛嗎？”


  這時候許芷月也來到韋卓的身邊，輕輕地依偎在他的身邊說：“沒了劉芸阿姨，你還有我！”


  韋卓抬起淚流滿麵的臉看了許芷月一眼，然後把身體挪到許芷月的身邊，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這時候從許芷月的耳邊響起韋卓的聲音：“她為什麽不把得病的事告訴我呢？”


  “她是怕你分心，心疼你為了公司夜以繼日，再說剛才醫生也說了，她的癌症已經到了晚期，要是讓她痛苦地活著，還不如就這樣讓她走了。”


  有了許芷月和周健的安慰，韋卓的心裏稍微好受了些，他抬起身體從許芷月的身上移開，然後看著周健說到：“我今晚要留下來陪著劉芸阿姨，你把芷月帶走吧。”


  許芷月聽到韋卓要留下來，於是說到：“我不要走，我要留下來陪著你，陪劉芸阿姨最後一個晚上。”


  周健看到兩人這樣，於是說到：“既然要留下來，那我也留下來陪著你們好了。”


  那一夜三個人在劉芸的床前坐著，整個房間裏沒有任何聲音，隻有偶爾從走廊裏傳出來病人和醫生的交流聲，韋卓所有的心思都飛回到了過去。


  自從自己記事起，劉芸就代替了媽媽，因為媽媽身體不好，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去南方修養，當韋卓想念媽媽的時候，就會依偎在劉芸的身邊，劉芸就會抱著他，給他講故事，故事聽多了睡著了，劉芸就抱著他到床上，當韋卓睡醒了一覺睜看眼睛的時候，劉芸還坐在床邊手輕輕地拍著他說：“孩子不怕，有姨在，姨會一輩子愛你一個人。”


  韋卓聽到這句話後，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在他的印象裏她就是劉芸生的，媽媽一定是沒法生養孩子，於是把劉芸阿姨的兒子抱到了韋家。這想法一致到了他上初中，當學校需要驗血辦學生證的時候，他才知道其實他真正的父母就是韋達和邵明麗，劉芸隻不過就是一個和媽媽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好姐妹。


  後來，爸媽當著韋卓的麵，多次勸劉芸找個對象結婚，可是劉芸隻是笑笑說：“我不結婚，也不要孩子，有小卓我就知足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和小卓分開。”


  當韋卓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都會生爸媽的氣，為什麽他們忙碌沒時間招呼自己，還要劉芸阿姨嫁人？每當這個時候，劉芸看著生氣離開大家回到自己臥室的時候，劉雲都會跟著他去臥室，再一次證明自己永遠都不會離開他，永遠都不會離開這個家。


  想到劉芸對自己的養育之情，韋卓禁不住握住她已經沒有任何溫度的手說：“阿姨，你生前我沒能喊你一聲媽媽，允許我現在叫你一聲媽媽好嗎？”


  許芷月聽到韋卓這麽說，她眼裏盈滿了淚水：這不就是劉芸所希望的結果嗎？看著韋卓許芷月說到：“你就最後喊劉芸阿姨一聲媽媽吧，她這一生唯一的孩子就是你。”


  “媽媽！”當韋卓喊了劉芸一聲媽媽的時候，他再也控製不住哭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