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洛兒？
第125章 洛兒？
……
此時，一家處地偏僻，生意較為冷清的客棧里，安靜的沒有幾個人，或許是因為生意不好，小二趴在桌子上直接打起盹兒。
二樓，一間客房裡。
殷洛站在桌子上，看著身邊這個有著一張無比妖孽的臉龐的女子，眼中滿是訝異與疑惑。
這個女子是企圖殺害東陵夜的兇手，東陵夜正在抓她，她怎麼還在這裡？
如果是她，早就跑的越遠越好了。
鳳九妖靠著椅背，眉宇間掩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虛弱之色，昨夜受的內傷太重，三天五天內，她難以恢復元氣。
她掩唇低咳了幾聲，抬眸便瞧見一雙疑問般的眸子，疲憊的扯開唇角：
「那支箭，不是我射的。」
殷洛微怔，沒想到她竟然讀懂了她的心思。
她猶疑的問道：「那你昨天為什麼會在那裡？」
如果不是她，東陵夜為什麼要抓她？
對此，鳳九妖沒有解釋，她合上了眸子，似極其疲憊一般，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殷洛等不到回答，想著她剛才說的唯一的一句話，她的心情頓時複雜。
她見過鳳九妖多次，且每一次見到的時候，她大抵都是救下了她。
封柔抓她的那次，清風樓老鴇抓她的那次，還有這一次……
殷洛對鳳九妖的印象很好，她不像外面的那些壞人，她會給她剝板栗，給她衣服，還會與她彈琴說笑，就像一個交情頗深的朋友。
對於鳳九妖的話……殷洛選擇相信。
她繞過桌子上的茶壺杯子，走到鳳九妖的身邊，抬頭看著她臉色微白的模樣，心裡不免有些擔憂：
「你還好嗎？」
昨天，她看見她吐血了。
鳳九妖合著眸子，似睡著了一般沒有說話。
殷洛猶疑的用爪子抓著她的衣服，輕輕搖了搖，「你沒事吧？」
「嗯……」
鳳九妖睜開了眼眸，妖冶的桃花眼中像是失去了神采一般，格外的虛弱。
鳳九妖垂眸，當看見小傢伙眼裡的擔憂時，有些詫異，「你……在擔心我？」
殷洛看著她，用力的點點腦袋。
擔心！
鳳九妖看見這一回答，心情竟止不住的愉悅起來。
不枉費這些天來，她待它這般好，關鍵時刻，它的心原來也會向著她。
她欣慰的輕揚著唇角，揉著它暖乎乎的小腦袋，笑問道：
「小傢伙，你從哪兒來的？」
殷洛想了想，抬起爪子指了指外面。
她是從森林裡來的，至於是哪個地方，哪個林子，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曾經居住的森林沒有人類，就連人的影子都沒有，與世隔絕。
鳳九妖似懂非懂般輕點下頷，再次問道：
「夜王待你可好？」
「自然是極好的。」
殷洛渡劫失敗，落入人界的這麼久以來，都是那個男人在照顧她，供她吃喝穿住行，還會給她出氣幫忙，簡直不會有人比東陵夜還好。
「那……」
鳳九妖薄唇微張，有什麼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止住。
看著似一個人一般的小貂，看著它眼中的擔心，她的心裡竟湧起了一股莫名的衝動，一句話突然道了出來：
「比我待你還好？」
說完這句話時，連她自己也怔住了。
她眼中滑過懊惱，可道出的話，想要收回，已來不及。
殷洛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東陵夜好，鳳九夜也好，他們不同，各有各的好，前者是她所依賴的，後者就像是她的夥伴，兩個人都好。
她沉默的沒有回答，看在鳳九妖的眼中，便成了否定。
呵……
她扯開唇角，有些輕嘲的收回了目光，斂眸時，眼尾滑過一抹受傷之色。
殷洛瞧見，心口驟然一緊。
女子的那雙桃花眼生的好生漂亮，笑意吟吟時就像是漫天遍野的桃花泛濫，柔情密布，似一張溫柔的大網，目之所及處，皆能令人醉倒溫柔鄉，可她此時卻是一副傷懷之色。
她哀傷起來，就像一個歷經歲月滄桑，顛沛流離的老者，身上的氣息都沉到了谷底。
她的眼睛很漂亮，不適合哀傷。
殷洛喘著微緊的呼吸，拉住她的袖子，關心的問道：
「你怎麼了？」
她沉著氣息，就像被全世界所遺棄般傷懷。
鳳九妖斂著眸子，壓抑多年的情緒在此時竟控制不住的湧上眼底，是痛，是傷，是無法抹滅的過往。
「我從小便失去了母親。」
這句話用一種格外壓抑的語氣道了出來，她眸底的傷情逐漸加深，
「父親對我不聞不問不關心，甚至不顧我的死活，兄長欺凌，姐妹辱沒，下人嘲諷，國人不恥，我……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殷洛心頭一顫，清晰的看見她眼底的悲傷，她的情緒竟也跟隨著壓抑了幾分。
她從來都不知道，漂亮姐姐的身世竟然這麼可憐。
鳳九妖握緊了手掌，強壓住此時的情緒，抬頭看向殷洛，桃花眼內無波也無瀾：
「如今，於你來說，我也是可有可無。」
「不是這樣的！」
殷洛大步跑了上去，爪子握住鳳九妖的手掌，非常認真的說道：
「你是我的朋友！」
殷洛從來沒有這樣心疼過一個人。
漂亮姐姐的眸子暗了下來，她有一種天都要塌下來的錯覺，真的好令人心疼，就算是其他人見了，也會止不住衝上去，抱住她。
殷洛抓緊她的手，再次鄭重的重複道：
「漂亮姐姐，我們是朋友！」
她殷洛認定的朋友，那就是一輩子的交情。
鳳九妖雖然聽不懂她的語言，可看著它眼中堅毅的神采，她的眸光緩緩亮了起來：
「你……相信我嗎？」
「信！」
殷洛重重點頭，黑色的小鬍鬚抖抖的，既然認定了她，就必定會毫無條件的相信她。
鳳九妖高興的喜笑顏開，抱起殷洛，「洛兒。」
她托著她的小身子，像擁抱臻品般擁在懷中，歡喜的撫摸著她：
「洛兒，你若信我，我這一生便絕不會做傷害你之事。」
殷洛抬起小腦袋看著她，認真的點點腦袋。
朋友之間互相坦誠相護那是應該的。
嗡嗡嗡……
正在此時，空氣中，有一道輕微的翅膀震動聲傳來，下一秒，便見一隻黃色的大蜂子從窗口飛了進來。
殷洛瞧見蜂王，下意識看向門外。
果不其然，門倏地從外徑直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