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嘶……疼
第178章 嘶……疼
「奴婢不敢！老爺明察！」
彩玉嚇得身子一軟，伏在地上連連磕頭，
「奴婢不敢撒謊，還請老爺饒命！饒命啊！」
六小姐怎麼可能會突然過來……怎麼可能……這出乎了她的意料，眼下除了饒命之外，再也想不出其他解釋的話來。
「奴婢之前眼拙，一定是看……看錯了！奴婢瞎了眼，看錯了人，還請老爺明察！」
這污衊主子，可是大罪，是要行家法的。
一旦行了家法，那她這條小命豈還保得住？！
殷新雅見到自己的貼身丫鬟有難，自然是站出身來，道：
「爹，彩玉伺候了我七八年，我知曉她的脾性，老實安分、善良心誠，是不會隨便污衊她人的。」
「是啊，老爺！」
彩玉聽了自家小姐的話，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個勁的直點頭，
「當時夜裡黑，奴婢這才看走眼，還請老爺饒命啊！」
夜裡黑、看不清，這簡直就是最好的解釋，也非常的合理，再加上有大小姐的親自保證、袒護，令人足以信服。
殷華不相信這丫鬟，但還是相信自己的女兒。
這時，殷新雅不等殷洛說話，又快速的加上一句：
「爹，吉時馬上就要到了，不要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耽擱了正事。」
一句話頓時拉回殷華的思緒，重心直接放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上。
「管家，準備開始。」
管家會意，揚起右手，「六小姐，請到前面來。」
殷洛頓了頓，扭頭看了彩玉一眼。
彩玉這會兒脫了險，鬆了口氣的同時，不禁得瑟的抬起了下巴，挑釁的回視而去。
有她家小姐在，這個鄉巴佬能耐她何？
再得老爺的喜愛，也遠遠比不上她家小姐的一根腳指頭！
到頭來，還不是自己憋屈？
殷洛平靜的收回目光，沒有說話，踱步穿過眾人，行至祠堂的正中央，在管家的示意之下，屈膝跪在蒲團上。
管家點了三支香火，吹了吹，恭敬的遞給殷洛。
殷洛接過，雙手合十的握在手裡。
管家拿出了一本古老破舊的冊子，小心的翻開第一頁，看著上方墨色暈染、模糊到幾乎看不清字跡，緩緩讀了起來：
「殷家第四十九代……」
沉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公式化的吟誦著書上那些冠冕堂皇、好聽的話，下人們則站在院中，靜靜的看著。
認祖歸宗的流程穩而有序的進行著……
殷新雅扶起了彩玉，將人拉到自己身後，彩玉徹底的鬆了一口氣，終於化險為夷了。
殷夫人眸光微斂，隱晦的看向殷新雅。
殷新雅感受到這抹注視，抬眸回視，似是讀懂了殷夫人眼中之話，神色有些凝重的抿緊了嘴角。
明明已經……不知那殷洛怎麼會突然過來，不過下一次，她可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兩刻鐘后。
繁瑣的流程終於結束。
管家端著一個托盤，恭敬的俯下身子，「六小姐，從此以後，這便是您的身份了。」
托盤之中，靜放著一枚白璧無瑕的玉佩。
玉佩材質特殊，雕刻著精緻的圖案，紋路走線皆精美的獨具格調，起繁瑣困難的樣式，恐怕就連最好的匠人也無法模仿而出，乍一細看，這玉佩的中央，順著紋路的縱橫走動，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字體——六。
這塊玉佩，便象徵著殷家六小姐的身份。
殷洛接了過來，翻看了另一面，刻著一個『殷』字。
她挑了挑眉，收進衣襟內，好好的放著。
認祖歸宗已經結束，一番流程下來，時辰已是不早了，大家準備陸續的離開時，一道微涼的聲音突然響起：
「爹，我剛才要是遲到，是否會家法處置？」
平靜的一句話在夜裡泛起了絲絲的涼意……
當看見那雙漆黑到沒有波瀾的眼睛時，大家只覺得心底泛寒……
殷華沉吟了須臾，沒有掩飾，直接點頭，「不錯。」
若是耽擱了這等重要的大事，自然要處置。
殷洛也不氣，又道：「一旦行了家法，我是不是非死即傷？」
並且還是很慘重很慘重的重傷！
殷華默了默，沒有說話，但沉默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殷洛笑了笑，天真無暇的問道：
「爹，那個丫鬟剛才企圖置女兒於死地，您真的要放任不管嗎？」
嘶！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彩玉也驚的渾身一震。
殷洛刻意用了『放任不管』這個詞，言外之意便是，殷華今日不處罰這個丫鬟，那就是沒有威嚴，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任何下人欺辱。
這事傳了出去，就是殷家的笑話！
殷華沉著目光，抬頭看向彩玉。
「老、老爺……」
彩玉嚇得臉色唰白，身子一軟就跪倒在地上，
「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之前看錯了，還請您高抬貴手，饒恕奴婢這一回！老爺饒……」
「如果人人皆如此狡辯，那殷府豈還有威嚴可言？」
殷洛語氣淡淡的接話，
「爹是朝廷大官，在朝堂上，連大人們都要敬仰三分，卻沒想到在這殷府內，竟會被一個小小的丫鬟敷衍。」
殷華聞言，頓時震怒，直接冷冷揚聲：
「來人，將這狗膽包天、誣陷六小姐的賤奴拖下去，家法處置！」
「是！」
兩個家丁即刻大步走來，一左一右的直接抓起彩玉，用力往外拖。
「老爺饒命！饒命啊！」
「奴婢是冤枉的！老爺饒命！」
彩玉驚慌失措的連連掙扎，「小姐救命！救救奴婢！救命啊……」
即使彩玉再怎麼掙扎，還是被強行拖了下去。
不一會兒，院外，便有凄厲的慘叫聲傳來……
祠堂里，下人們的神色頓時有些奇怪當， 當看向那抹淡然而立的素色身影時，再也不敢輕視，人人眼中豎起了一層敬畏。
六小姐……不是一塊好惹的料。
殷新雅的臉色格外難看，今日打的雖是她的丫鬟，可打的分明就是她的臉！
殷洛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
唔……困了。
這裡的事便就這麼結束了，殷洛回到了偏院。
剛一推開門，一道矜貴的墨影突然出現在面前，她來不及收步子，就一腦袋磕了上去。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