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我這規矩……習得可好？
第180章 我這規矩……習得可好？
昨夜在殷府的祠堂內所發生的事，不出一夜便傳遍了整個殷府，下人們談論起昨晚的事情，皆是臉色驟變，說起這剛剛回府的六小姐，神色更是微妙……
次日。
偏院。
殷洛醒來的時候，東陵夜已經不在了，昨晚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今早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走的，要不是旁邊的被窩還殘留著一抹淡淡的餘熱，恐怕會讓人以為是錯覺。
扣扣！
還未起身，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這麼早？
殷洛掀開被子，有些疑惑的下了床，打開門。
「六妹，你起了嗎！」
一張著急的面龐頓時進入眼底，前來之人正是殷新月，她神色焦急，喘著粗氣，看樣子是跑著過來的，
「張嬤嬤朝著這邊來了，她帶著五六個丫鬟，看起來是沖著你來的，六妹，你昨晚得罪了大姐，大姐今天一定是趁著爹去上朝，過來找你算賬了！」
她見到張嬤嬤，這才緊急的趕過來通報：
「你要不先去躲躲，避一避，等到爹下朝回府，就會沒事了！」
殷洛看著眼前的女子，心頭頓時升騰起一抹暖意。
從來到殷府的第一天起，便是這個女子向著她、護著她，在她被眾人針對時，義無反顧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們原本無親無故，可她卻如此幫著她……
殷洛壓了壓心裡的溫暖，抿唇輕笑：
「四姐，謝謝你。」
在人界里，她喜歡的人不多，恰巧殷新月成為了其中一個。
殷新月苦笑了一聲，在這殷府內，她與六妹皆是庶女，同命相連，空有身份，地位低下，唯有互相扶持……
「六妹，你快出去避避吧。」
「不用。」
該來的，遲早會來，躲是躲不掉的。
不容二人有過多的言語，院外，便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腳步聲逐漸接近，緊隨之，六七道身影出現在院門之外。
以張嬤嬤為首，後面跟隨著六個丫鬟，一行人來勢洶洶，架勢不小。
「見過四小姐，六小姐。」
張嬤嬤點點頭，便行了禮，腿不彎，腰挺直，那若無其事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張嬤嬤是個主子。
殷洛掃視一行人，語氣平淡道：
「什麼事？」
「老奴乃是奉老爺之命，繼續來教您規矩的。」
「哦。」
教個規矩要帶這麼多人來，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是來打架的。
張嬤嬤命人取來了一隻花瓶，放在殷洛的頭頂上，美其名曰：身為一名小姐，要舉止端莊穩定。
然後，要殷洛頂一個時辰，不準掉下來，若是掉了……
呵！
張嬤嬤拿著一把長長的戒尺，站在殷洛的身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要是花瓶掉了，可就別怪她手下不留情！
殷新月不滿，她們練習時，這花瓶只需要頂一炷香，到了六妹，卻需要頂一個時辰，這分明就是故意刁難。
她指出這一點，被張嬤嬤語氣強硬的敷衍過去。
她是教導嬤嬤，她說要一個時辰，那就必須一個時辰！
殷洛眯眼，忽然道：
「嬤嬤，你難道不該給我示範一下，該怎麼頂花瓶么？」
張嬤嬤以為她累了，想要偷懶，「你頂著別動！來人，再去取一隻過來。」
殷洛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裡，腰板挺的筆直，動都沒動一下。
丫鬟的速度很快，前後不過半柱香時間，便取了一隻嶄新的花瓶過來。
張嬤嬤站穩身子，將花瓶小心的放在頭頂上，穩固了之後，才緩緩鬆開雙手，
「保持身子的平衡，目視前方，集中注意力，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有利於……」
她教導著，教完之後，要把花瓶拿下來的時候，殷洛冷不丁的加上一句：
「既然嬤嬤這麼懂，那不如就切身教導我可好？」
「……」
張嬤嬤這都一把年紀了，頂著這麼重的花瓶，站一個時辰，哪裡受得住？
她下意識要婉拒時，一旁的殷新月突然開口附和道：
「嬤嬤，六妹初來乍到，恐有不懂，你若是能夠與她同步，教起來速度恐怕會快些，爹回來詢問進展，你也好交待。」
「……」
這兩人一人一句，頓時就把張嬤嬤給堵死了。
張嬤嬤張嘴、只有啞然無聲。
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上，把花瓶放在了頭頂上，和殷洛一起站。
兩個人巋然不動，六七個丫鬟站在旁邊，氣氛頓時安靜下來。
時間點滴流逝著……
不過一刻鐘，張嬤嬤的身子便受不住的輕晃……
她握緊雙手，強忍著渾身僵硬的難受感，眼角的餘光掃向身側之人。
只見，身邊的六小姐紋絲不動的站立著，臉上表情如初，那若無其事的模樣，輕鬆的跟吃飯喝水似的。
這怎麼可能？！
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了，六小姐竟然一動不動？
她教過的小姐無數，從未見過一個像六小姐這般堅挺的人！
她忍住顫抖的衝動，咬牙堅挺著。
又過了一刻鐘……
張嬤嬤只覺得渾身的肌肉都在打顫，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囂著麻木感。
好難受……
太陽下，她頂著花瓶，腦袋幾乎有千斤之重，曬出的汗水滑過眉毛，緩緩流進眼睛里……
「嘶！」
她的身子受不住的猛然一顫。
「小心。」
摔倒之際，一隻嫩白如藕的小手扶住了她。
一抬頭，便對上六小姐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嬤嬤，你連自己都不會，卻要教別人，誰給你的權利？」
張嬤嬤心頭一顫。
殷洛揚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看來嬤嬤不配做我的老師，待爹回來，我便和爹說，你可以離府了。」
「六小姐饒命！」
張嬤嬤驚的雙膝一軟，便跪倒在地上，嚇得連連磕頭，
「老奴知錯，老奴不該故意為難您！還請六小姐高抬貴手，放老奴一馬，老奴再也不敢了！」
她在殷府待了那麼多年，早已紮根，身份地位相較於其他的下人來說，乃是高的，要是被趕出殷府，那她可就什麼都不是了。
她急的又是磕頭、又是求饒、又是說好話：
「六小姐，老奴也是按規矩辦事，懇求您高抬貴手，給老奴一條生路啊！」
殷洛拿下頭頂上的花瓶，漫不經心的端詳著，
「那嬤嬤便說說，我這規矩……習的可好吶？」
張嬤嬤渾身一僵，剛對上六小姐深邃的眸瞳時，趕忙低下腦袋，用力點頭：
「好……好！六小姐天賦異稟，優異非凡，習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