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一百二十三張 映畫槍聲
話說盧頌綿和查春娥來到寬城火車站二樓,“滿洲映畫”電影院。這“滿洲映畫”全稱為“株式會社滿洲映畫協會”。早在日俄戰爭結束後,日本從俄國手中奪走了遼東半島。1906年在大連成立了“滿洲鐵道株式會社”,簡稱“滿鐵”,它表麵上經營南滿鐵路,實則是日本****對我國侵略的工具。1923年,滿鐵設立了弘報係,出版雜誌、書刊、照片等,廣泛地進行文化宣傳和思想滲透。1928年,滿鐵將原隸屬社長室文書課的映畫班改由弘報係領導,集文字宣傳和影像宣傳職能為一體。1936年10月滿鐵在此基礎上成立“滿鐵映畫製作所”,成為對中國文化滲透和文化侵略的急先鋒。1937年8月,“株式會社滿洲映畫協會”成立,接受日本關東軍和偽滿警察部門控製和操縱。同年,其攝影棚和辦公樓在南湖公園西北側開始動工,這期間“滿洲映畫”電影院借用寬城子火車站二樓放映電影。
查春娥和盧頌綿兩人在電影播放之前就到了電影院,對於查春娥來說,有在放送局工作的便利,搞到電影票實在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兩人坐在了11排9號、10號,正處於中間位置。
“滿映”的電影分為娛民電影、啟民電影和時事電影,也就是故事片、新聞片和紀錄片。也有少量的教育片,主要對滿洲人民進行國策宣傳和殖民文化教育。
今晚播出的是本名為山口淑子、中國名字為李香蘭的演員主演的第一部電影《蜜月快車》。
生命如四季,錯過了就不可能再來。品味著春夏秋冬,就是聆聽生命的萌發、成長、收獲與沉睡的節奏。對於盧頌綿這樣受過西方高等教育的女子來說,對於電影並沒有把它當作新生事物,從中也許她能讀出不一樣的感悟吧。而查春娥,好像什麽樣子的影片都能引起她的興趣,哪怕是記錄片,她都能看得如醉如癡。
電影院裏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坐好的觀眾們或隨意說著貼心話,或不停地吃著瓜子,以青年人居多。查春娥百無聊賴地說,“妹子,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怎麽?不能和我說呀?”
“沒有啊,我能有啥心事?”
“我可和你說,這男人麽,如果他心裏沒有你,你就是對他再好,也沒用。男人就那麽回事吧,你在乎他,他還裝作不知道,故意讓你說出來?”
“要不說別的,姐,你能不能別整得這麽漏骨啊?”
盧頌綿多日不見駱霜晨,總是在心裏有太多的心裏話要對他說,不也是很好的嗎?這個時候,她才覺得我真應該再有個家了,欠老爸的太多了、太多了,是該讓他老人家享享清福了。關心的話說得再多,不如實實在在為老人做些什麽,不要再讓他寂寞,不要再讓他在牽掛中打發時光。
深秋的夜的印象和感覺,就像是千年前的一滴淚,掉在記憶這本書中,別說是才過去幾天,縱然過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哪怕是合攏上這本書,盧頌綿依然能感覺到那個大鬧滿鐵倉庫夜晚被搭救時的溫馨和甜潤……
電影開演時,觀眾席位裏頓時也安靜了許多。新事物的出現,讓人們找尋著屬於自己的精神牧場。就在這時,本來關掉的電燈突然打開了,人群騷動。從後麵走進來三個人,領頭的就是在太白居和查春娥說話的何秘書長,身後是一個矮胖子,後麵一個著黑色青年裝的看樣像是保鏢,三人在查春娥他們的前排就座了。而後,影院的電燈關掉了。銀幕上開始播放影片了,人們也停止了竊竊私語。
看著酒氣熏天的前麵的何秘書長和那個矮胖光頭的家夥,盧頌綿有點惡心得要吐,也就沒心情看電影了,低聲說,“姐,我有點惡心,我走了啊……”說完就要站起身。
可是,查春娥卻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別動。
就這樣,盧頌綿又熬了十多分鍾,這前麵的光頭還打起了如雷的鼾聲。
盧頌綿如坐針氈,可她偷看到查春娥看得聚精會神。
突然,盧頌綿就聽見一聲清脆而細小的槍響,遠處的人們是聽不到的,光頭停止了鼾聲。盧頌綿不由得驚慌失措,左手不自覺地去拉查春娥,卻摸到了一把冰冷的物件兒,是手槍,而且是安著消音器的,寫東西她曾看父親擺弄過,差點喊出聲來……
查春娥把槍放到手包裏,拉起了盧頌綿彎著腰,誰也沒驚動,快步向外麵走去。
盧頌綿的心都衝到了咽喉嗓子眼,渾身是汗。
兩人剛剛走到電影院大門的樓梯口,就聽見裏麵傳出三聲槍聲,“別動,都別動!有殺手!別讓他跑了!”裏麵卻是一陣大亂。
兩人不敢耽擱,急匆匆下樓,混在了車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