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薩滿送神
旭日初升,整個新京城都籠罩在濃霧當中,空氣中微微透著幾絲寒意。這本來應該是行人車輛很少出行的時候,也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興仁大路、大同廣場一帶路邊站滿了人,就像要圍觀皇帝出行一樣,人們都在觀望著。
“老五哥,就是都在看啥呢?”一個貨郎問一個拄著算命幡的人問道。
“大家夥都在傳,說前清的納蘭爺家送神,特意從嶗山請來的道士來做法七天呢,今天是第七天,要送神。”
“那啥叫送神?”
“這是薩滿教的一種儀式,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就聽說納蘭爺家買了新宅子,空置許久,才請道士勘定風水,請薩滿法師驅鬼送神來著。看著吧,這可是新京城有史以來最大的送神舉動了。”
其實,薩滿教起於原始漁獵時代。薩滿教的理論根基是萬物有靈論,後來,就在各種外來宗教先後傳入之前,薩滿教幾乎獨占了我國北方各民族的古老祭壇,它在我國北方古代各民族中間的影響是根深蒂固的。特別是自努爾哈赤的後金和大清王朝統治中國期間,一直在中國東北甚至蒙古地區大範圍流傳,曆代清朝皇帝把薩滿教和滿族的傳統結合起來,運用薩滿教把東北的各族人民進行思想統治,特別是薩滿教在清王朝宮廷生活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相對地說,在東北的滿族世家當中、在三江流域的赫哲、鄂倫春、鄂溫克、達斡爾,以及在部分錫伯族當中得到了較為完整的繼承。
“來了,看-——來了——”人們在低聲傳遞著消息。
在霧氣當中,人們隱約聽見“咣咣-——咣咣——”的斷斷續續的鑼聲,還可見是密密層層的旗幟和幡什麽的。
隻見一個戴著麅皮九叉神帽的人,臉上戴著麵具,身穿獸皮縫製的彩色神衣,上麵繡著蛇、龜、蛙等圖案,綴著七彩的布條,下身穿著紫色的皮裙,腰裏係著錐形的銅鈴,左手拿著太平鼓,右手拿著鼓槌,口中念念有詞,邊走邊跳,搖搖擺擺,這個薩滿神將的身後,還著兩個穿著相似服裝,頭戴五叉神帽的人,一個手裏拿著頂上鑲著銅獸的神杖,另一個手裏拿著兩塊鹿的肩胛骨,也是動作誇張,說著人們聽不懂的話語。
再往後看是八個一組,抬著八個黑漆大棺材,上麵都蓋著大幅的繡著北鬥七星的杏黃色旗子,每個棺材前麵還抬著穿著清代官服的稻草人,兩側都是舉著各色旗幡的黑衣壯漢。隊伍在人多的地方還特意放慢了腳步。
就在隊伍的最後,還是那個舉著桃木劍和銅鈴鐺的“嶗山道士”花非花,半眯著眼睛,嘴裏叨叨咕咕。最後麵,還有四十多人的鼓樂班子,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身著長衫馬褂的納蘭鬆寒和駱霜晨兩人騎著馬,並轡而行,再後麵就是納蘭的汽車和拉著滿滿豬牛羊、壇酒、食盒、紙馬、紙人、紙車、紙房子等祭祀的物品的兩大卡車。
人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氣勢浩大的送神儀式,把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送神隊伍進行緩慢行進的時候,前方闖進來一隊警察,荷槍實彈。為首的正是“土肥圓”陰路飛和警察廳新任特務科科長陳驄、新任行動隊隊長穀茂林。
陰路飛先是吼了起來:“站住-——本警署懷疑你們是虛張聲勢,故弄玄虛,已經影響到了新京市民的正常生活,我們要進行檢查!”
為首的薩滿神將正是“神機軍師”張碩非,後麵的是“江湖怪傑”孟加發和“紅衣大炮”趙前遜。三人隔著麵具的眼睛相對一會兒,繼續念念有詞,不理會陰路飛的話,原地唱著、跳著,“貴喱哈米門轢哂……肯枯右困財……”
“什麽玩意?故弄陣勢,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偷著外運違禁物品?必須檢查。上人啊!”陰路飛明知道後麵有納蘭和駱霜晨,卻還是不依不饒,看來是有備而來。
陳驄和穀茂林一言不發,叉著腰,滿臉壞笑地看著。
納蘭和駱霜晨也下了馬,走到了隊伍前麵。先是駱霜晨說了話,“陰署長,你不是不知道我三哥家的事,怎麽又礙著你的眼了,我們做了什麽犯法的事了?”
“陸副廳長,受豐臣太君和羅廳長指示,最近嚴查所有進出新京城的可疑人員,你們這穿著花裏胡哨的人,都是什麽人?我們怎麽沒有見過?”
“別說是豐臣機關長,還是羅廳長,這是我納蘭的家事,怎麽也要檢查麽?我買了處宅子,按照我們八旗的傳統,請風水法師勘定風水,請薩滿神將驅鬼送神,有什麽傷害社會風化的事了?還是影響了新京城的治安了?速速讓開,別在這法事當天給我添堵。”納蘭一臉怒氣。
“陸副廳長,這好像沒有你什麽事吧?”穀茂林輕聲說。
“你說呢?揣著明白裝糊塗,全新京誰人不知道納蘭三爺與我八拜之交,親如手足,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你們非得來搞事,當心爺我不客氣!”說著駱霜晨就要去抓穀茂林的衣領。
“副廳長——,不看僧麵看佛麵。兄弟們都是不容易。不就是一個檢查麽,讓他們看看棺材裏都是啥,沒有違禁物品什麽軍火、藥品、鴉片等,就正常讓你們什麽……‘送神’,這不好麽?兄弟們太為難了,也不好交代啊。”陳驄過來打圓場。
“媽了個巴子的,誰也不行,在納蘭的麵前,給我添堵的事,我不能讓步!”
“我的納蘭司長,我的三爺,您就行個方便吧。”陰路飛感覺用強也不能奏效,他知道陸副廳長的大巴掌可不是白給的。
“怎麽?我的話也不好使麽-——”有人高聲喊叫。
這隊警察自動閃開道路,豐臣久木大踏步從後麵走上前來……